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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家风和家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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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定那边很快传来了消息,对产品很是满意,希望能够继续后作下去。梁能现在已经不用来杭州了,他只要将保定的话传递一下,把订单数量转发一下就行了。

孙继刚和张怀德他们现在又多了一种新的渠道,这也是张怀德没想到,只要是外面的销的对,赚的也是多的,他们开始尝试着与外面的一些公司寻求合作了。

厂里的传真机现在又开始忙碌起来了,不时有梁能他们的订单传真过来的。

张怀德现在在办公室里不是只看看报纸没事干了,他也会时不时的接听电话,或者打电话给杨冠友和马吉山他们催货了。对现在的日子他很满意,因为过得踏实而充实,打心里他也感激孙继刚,感觉自己没看错人,尽管在孙继刚困难时他出手帮了下,但现在也是孙继刚在反过来帮他了,办公室里也不显得冷清而寂寞,每天两个人都能抽着烟侃大山到下班。

“继刚,梁能那边我在看一年可能就四五万个灯的量,无法和兴隆机械公司这边比的。”

“老张叔,听彭金海的意思,保定这个电影机械厂也是日子过不下去才开始转产外贸机械这一块的,而且就是砂轮机,我本来担心会不会兴隆争夺市场的,后来又一想,这种厂家也竞争不过兴隆机械这种外资企业的,否则彭金海也肯定不会让我们大胆的去销货给他们的,所以只要一年有四五万的数量也该知足了。”

张怀德觉得孙继刚分析的很有道理,不能有太多的非分之想的,这世界上有许多东西你刻意的想去占有却往往会因为本就不属于你的而摔得鼻青脸肿,回想自己这几年来的经历,还不是因为太急于求成而最终一事无成不说还倒欠一屁股债。

“继刚,你的话很有道理的,其实很多东西不能强求的。该是你的,自然是你的,哪怕你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你。不是你的,自然不是你的,哪怕你找到他,他也会离开你!”张怀德深有感触了。

他又似乎有点伤感,望着窗外似乎又是自言自语:“特别是钱这东西,你找它你会很累,而且还不一定能得到的,只有它找你你才会轻松,唉,一切都是命运际遇了。”

“老张叔,随缘就事吧,我们还是过好眼前的日子,做好眼前的事最重要。”孙继刚既是对张怀德的一种安慰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宽慰了。

两个人在一起相互感叹安慰,桌上的烟灰缸里早已堆满了香烟屁股。孙继刚见已经不能再插进去一个烟屁股了,便立起身把烟灰缸拿到垃圾桶边上倒了下,又将烟灰缸倒扣着在桶边上重重地敲了几下,将烟灰缸里剩下的所有烟灰都倒干净了,便又拿回来放到桌子上,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缸烟灰了。

张怀德早已又递过来一根烟,孙继刚便接了点上坐下来继续和张怀德一起喝茶聊天。

“继刚,其实最应该想通的是我,大钱也赚过,大债也欠过,到头来还是平平淡淡的生活过得最开心也最踏实。心里想发财命里却无财,你哪怕弄得自己劳心劳力死也终究是一场空的。”张怀德依旧还是以他自己的起落在感怀着。

“老张叔,你的赚钱和亏本倒还都是你自己的能耐了,有的人却是拿着集体的钱想去赚自己的钱这才不是能耐呢。”

“嗯,你这话倒也是,我好歹都是自己的钱在折腾,可不像虞盈铿他们的,根本没那赚钱的命却非要去硬弄,最后还不是要弄个头破血流的。”

孙继刚听到张怀德说起虞盈铿,不禁鄙夷道:“自作孽,不可活,自己以为真的是当官的很了不起了,把老百姓看作很低贱的人,才会没有人不枉他的下场,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骂着:活该!”

“唉,也确是他自作自受,按理来讲他这命也算不错了,先是让他到镇办企业当书记,再回村里当书记,也算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却搞不好和村里老百姓的关系,自以为高人一等,子女又不争气,最后弄得这么个下场。”张怀德似乎很可惜这个虞盈铿。

孙继刚知道他和虞盈铿毕竟也一起都当过村干部和镇企业领导,也还是有过交集和来往的,自己也不便在张怀德面前多的评论这个虞盈铿的,只能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地听着张怀德说着有关虞盈铿的话。

“本来大家也都是曾经做过大队干部和镇办企业的干部,我和他也还算能说得上话的,在老百姓对他产生意见以后,我已经不止一次的劝过他,不要把老百姓不当回事,老百姓可以让你在台上像个人物风光的,也可以让你下台遗臭几世的。”张怀德便继续一个人在那说叨。

“村里党员开一次会,我都劝他一次,结果让他厌烦了,起先还和我打个招呼,对我说的都是点点头算是应付的,也算是对我这老一代人的尊重的。可后来却直接和我说了:老张,你那些话不要和我说了,都是什么时代的干部思想了,现在新时代要紧跟新步伐,放开思想了,我也必须要放开胆子去做事的,以后你这种背时的话别老和我来说了。这之后他便对我不知道是有意避开还是无意没看见,对我也不再多的理会了。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再和他说这些事了,结果可好,先是老百姓去他家造反,弄得老百姓去蹲大牢,这个刺是越种越深,老百姓岂会善罢甘休,弄到现在自己下台,还被开除党籍,落得个就地改造两年的下场,这还有何脸面走得出去!”

孙继刚听着张怀德的唠叨,也不由自主地时不时点着头,尽管他不想表达自己的看法,但对张怀德的话似乎也很赞成,其实现在他的心里也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的舒畅,自己的儿子孙荣然那一年也是吃尽了虞盈铿他们一帮子人的苦头,才会分配到那个喝水都咸死的地方,费尽周折调回到自己家不远的地方,这一切都是拜虞盈铿他们所赐,这心里对虞盈铿他们的意见有多大也只有自己心里明白了。每个人在做事,老天都在看着的,终有一天会有所报的,孙继刚也信这句话。

张怀德见孙继刚时不时地点着头,似乎也对他的话很感兴趣,便索性就着虞盈铿的话题继续讲着了。

“继刚,你现在能弄到自己也很有头脸了,这小厂也被你搞得很是有起色了,走出去人家也不会小看你,对你只有赞叹和羡慕,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也是你自己的命里有这一步运的,谁也夺不走你这步运的。但虞盈铿根本没这个运,却非要去弄,做村书记的时候还好,毕竟损失都是村里在承担的,你想想去沈阳开分厂倒闭了,去深圳去办分厂也关门了。一笔烂账往村里一推,他自己倒是的确也没事的了。可是自己去办甲鱼养殖场,那就很明白的了,他没那个运,为啥,子孙不贤,漏洞那么大,怎么可能有发财的命了。”

张怀德喝了口茶继续说道:“继刚,所以你说赚钱也是有命和缘的,我非常赞同这个说法的,我自己的经历已经说明了赚钱是‘时也,命也,运也’,虞盈铿也是在证明这个理,你可能不知道,他自从被判了刑之后,便一直呆在家里没事可干,但还是想着能去干个发财的行当,结果把自己的脚给弄没了,现在和你一样也是残疾了,但更要命的是他不仅连脚没了,人也变成植物人了,一天到晚躺在床上靠人给点流汁喂养着维持生命了,你说他死了好像还活着,你说他活着却和死了又没两样的,活着比死了都还难受着。”

孙继刚听张怀德说到虞盈铿现在居然是这样一个情况了,他倒有点吃惊了,尽管现在因为虞盈铿几乎是闭门不出的,很少有有关他的消息了,但现在居然会说成为植物人了,这个消息可是一直没听到过的,今天居然从张怀德这里听到了这个惊天意外的消息了,不禁脱口问道:“老张叔,你说的是真的假的,好好的呆在家里的人,他怎么可能会成为植物人的?”

“唉,这个消息现在村里老百姓肯定都还不是知道的,毕竟他得罪的人多了,有多少人会因为这个消息而看笑话的,所以他家里人也嘴巴紧得很,但时间长了,总是会有人知道的。心里想发财,命里却不来,还不是他自己的发财梦给害的了。”张怀德悠然地喝了口茶有点叹息道。

“老张叔,你是怎么知道的,他们都瞒着的,你这消息又从哪里来的?”

“村里和他们家几个要好的老党员最先知道这个消息的,像俞尔明他们,他们当然也不会和我来说一声的,据说是俞尔明先知道的,因为一直是邻居,再加上内衣厂时的那段交情,他倒也还抹不下脸的,最后还是去探望了下在医院里的虞盈铿。这之后便在一次村里的党员会议后,大家几个曾经要好的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我是从他们那里知道了这个事,也是永裕老书记悄悄告诉我的,问我要不要去探望下,我想自己也年纪大了,就不去医院了,要去也等以后他出院了再说,永裕书记也是这个想法,所以我们这些老家伙倒还都没去探望过呢。”

“那他到底是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的?”

世上只有两种人近况会让自己值得最感兴趣的,一种是自己最爱的人的近况,一种是自己最恨的人的近况。

“继刚,刚才我说了,他是心里想发财,命里却不来,都被他自己的发钗梦给害的。按理他现在这个已经属于监外执行就地改造的犯人了,不能再去想办法搞企业办实体的事了,可是自己的儿子不争气,家里坐吃山空的,逼迫他只能去想办法搞实体挣钱了。”

张怀德顿了顿,喝了口茶便继续说道:“我也是听人说的,他现在不能离开居住地的,要离开得去派出所报到审批过的,还有就是他也不能成为企业法人的,因为他没有这个资格的,但他的心还是想发财,最后还是他的亲家,他女儿的公公那个预制厂的老板曹广聚给出的主意,让他去开个采石场加工那个他们预制厂要用的石子提供给他们公司。想想这也是好事的,这亲家也算是帮忙的了。因为现在这亲家和浙大的一起合作成立了个新公司专门研发生产叫什么管桩的,据说前景很广阔,以后的高楼大厦的基础都需要打桩用到这个管桩的,这个石子的需求量可是大的不得了,曹广聚也是看着自己亲家家里这个样子让他去弄这个行当的。”

孙继刚感觉更是好奇了,发财的欲望人人都会有的,这也是很正常的,况且开个采石场又不需要虞盈铿亲自去干的,也不存在多大危险的,怎么可能会让他弄到脚没了,人也变成植物人的,这事难道真的是报应不成?

“老张叔,我想该是他们传错了吧,虞盈铿再不济也不可能会弄到人变成植物人的,我不相信会有这么晦气的事。”

张怀德叹着气说道:“唉,晦气来了喝口凉水都会把自己噎死,这事还的确是真的了,因为有人去医院看过他了,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去造谣中伤别人的,只是现在大家都还没说开呢,我估计这个事慢慢地都会让全村老百姓传开的。”

“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我估计也很快会大家都知道这个消息的,特别是他这种人的消息,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盯着的,尽管现在他已经这个样子了,本该也是值得同情的,但有时候自己多行不义了,也难怪有人要笑话的。毕竟给老百姓种下的刺有多少深了,你看看那次所谓的造反事件以后,村里有多少当时的年轻人都被弄得残废的残废,枉死的枉死,有多少人心里在愤恨。”

孙继刚不禁想到了他自己那出事故至今还靠手摇着轮椅车出行的堂侄子孙荣晖,还有那个运猪枉死在池塘里的汪魏晋,他们都是在被虞盈铿坚持要拘押他们后放回来没过多久出的事情。那个陈少勇多好的人,也都是因为虞盈铿的缘故而到现在都被债务压得直不起身子来,这些桩桩件件的事情谁又会忘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忘却!

“继刚,再说回来,做人还是要多做善事的,善事不是说一定会要有好报,只是你若平时结怨多了,周围都是冤家,出门都感觉不自在,背后总是有人指指点点的,浑身难受的。我们做善事并不是为得多少善报,就是为了能够自己活得自在,出门每天都有人打招呼的,相互都能照应的,这做人才能有味道的。”

孙继刚点着头说道:“是啊,老张叔,做人应该是这样的,也永远是相互的,你对我好,我自然也会对你好,不该总想占着别人的便宜,更不能踩到别人头上去作威作福,你自己不是一生一世这样威风的,就和这太阳一样也会有落山的时候,等你落寞的时候,也许你的周围不会有人来关心你,有人来帮着你了,所以人活一世,我总以为要多种花,少种刺的,因为我们需要友善,需要人情!”

“唉,怎么说呢?虞盈铿这种人就是有点太自以为是,说的那个点,其实他有点小人得志的,一旦到了那个位置上便太有点忘乎所以了。我总是觉得他这个人做父亲是失败的,一个人最大的财富其实就是有一个争气的下一代。继刚啊,你其实才是真正的富翁,儿子女儿给你争气,都能凭自己的能耐捧上了铁饭碗,不仅名气好,家里也安定!虞盈铿最大的失败就是没有教育好自己的儿子,培养出那么一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虞盈铿不仅没有约束自己儿子的胡作非为,反而是不停帮着他去擦屁股,收拾烂摊子。最后反过来是自己的儿子吞噬了自己!这养儿成了养狼啊!”

尽管张怀德的话说的很是在理,但孙继刚还是有点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张怀德怎么会扯到虞盈铿儿子那里去,难道虞盈铿变成植物人是他儿子造成的?

孙继刚有点不解的说道:“老张叔,虞盈铿是因为他儿子才弄成植物人的?他儿子再没有出息,也不至于把自己的老子害得这么惨的啊!这还不是也是害自己吗?你想想,以后他老爹躺在床上,吃喝拉撒睡都是要靠他们去服侍了,他老娘是第一个苦了,他和他老婆以后也一样的要受苦的啊!”

张怀德摇摇头说道:“不是那个意思,继刚,他儿子自然不会直接去害虞盈铿的,只是由于他儿子的不争气,才害得他这当爹的不得不去想办法为这个家去倒腾了,结果偏偏他没有这个发财的运,实在是运不济,命不理,再努力,也是一场空的,现在弄到这一步,真的是让人笑话了!”

孙继刚明白了张怀德的意思,就因为儿子的不争气,间接害惨了自己的老爹,这也是张怀德说到的什么大漏洞,什么最大的财富是有争气的下一代这些真正的含义了!

估计虞盈铿这个事情原原本本的详细情况会很快在村里传开的,孙继刚倒也不急于在张怀德这里仔细打听的,但现在这个消息也让孙继刚说不上是高兴的,他此时反倒有点同情虞盈铿了,同样是做爹的,他深知对自己儿子的爱有时也会成为害的!家风就是家教,没了家风自然也无家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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