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节 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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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感情的一开始都是非常甜蜜的，如巧克力慕斯蛋糕甜的让人发腻，可喜欢的人自然会开心的一口一口吃下去。绵密的巧克力酱，松软的蛋糕，香滑的奶油，三者完美的搭配能甜到让人心都酥了。
路遥是不喜欢吃甜的，但当昭昭舀起一勺蛋糕递到他嘴边时，他毫不犹豫地就吃了下去。
一旁的小杨气不过这公然撒狗粮的画面，愤怒地说：“我看小姐姐你现在就是喂老板吃砒霜，他也能笑着一口吃下去。”
明明是奚落的话，路遥还很欠扁地点点头说：“嗯，小杨懂我。”
“啊！苍天啊！饶我了吧！大周末的，我为什么要在这看一对情侣秀恩爱啊！”
昭昭接过话：“因为今天是你的生日啊，所以路遥才特地给你做了个蛋糕，我也来替你过生日啊”
“对啊，明明是我的生日，凭什么你们吃着蛋糕还要虐我啊！”
小杨说着抢过桌上的蛋糕，闷头大吃起来，“哼，我就算是齁死，也绝不会再吃一口狗粮！”
“小杨别这么小气嘛，昭昭喜欢吃蛋糕，你就多分她一点呗。”
昭昭忙解释：“哦，我不喜欢吃甜食。”
路遥一愣，又和小杨说：“哦，她不喜欢，都你吃吧。”
“啊！你们这对情侣迟早会有报应的！”
虽然是周末可昭昭还是要加班，路遥送昭昭去车站前，路过之前那家咖啡店想起了那天的情况，笑着问：“诶，那天你是不是一个人蹲这哭来着？”
昭昭装傻：“哪天？”
“就是来喝鲫鱼汤那天。我一直跟着你呢，看得看清楚了。”路遥说完露出孩子恶作剧一样得逞的笑，小声和昭昭说：“这么大的人还哭鼻子，真丢脸。”
昭昭：……就你成熟！呸！你一点都不成熟。你成熟的话你哪会跟着我！
回到办公室正好赶上莫启南在开会。
甜甜看昭昭小心溜进会议室自然地装得好像自己一直都在这一样，忍不住摇摇头，轻声和她说：“别装啦，主编刚一来就发现你不在了。”
昭昭：“……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对啊，这可是选题会，你还敢溜走。主编肯定会把最不好搞的选题派给你。”
“可今天是周末啊……”昭昭无力地提出抗议，“为什么大周末的我们都要来上班啊……”
“傻孩子，你选择做了传媒，还指望有周末？”
两人自以为坐在角落里，没人注意到自己，窃窃私语正聊得开心，忽然莫启南就点到昭昭的名。
“薛昭昭。”
“啊？”昭昭忙站了起来，有点忐忑。
“刚分选题的时候你人不在，而你自己也没递交什么好选题，所以就把这个鸡尾酒的选题给做了吧。下周五之前给我。”
“鸡尾酒？”昭昭不可思议地看着投影上的内容。
十月已过了一半马上要迎来万圣节和圣诞节，也就意味着马上就会有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派对，一场接一场地在上海的夜晚拉开帷幕嗨到天亮。在这种时候，酒类的选题就显得很和适宜。推荐派对用酒，鸡尾酒测评等等，都是读者会感兴趣且喜欢的方向。
但只有一个问题，昭昭不会喝酒。所以对酒类的选题自是无从下手，不要说测评了，她有点怕自己会喝一杯就不省人世……
“可是主编我不会喝酒……”昭昭小心翼翼地说完，看莫启南什么反应都没有，便又补充：“我真的不会喝，以前从来没喝过，也没去过夜店和派对，所以对这个选题可能会很陌生，我怕我自己写不好。”
“说完了吗？”
“……说完了。”
“那你能做点什么呢？”莫启南抬头问：“开会时在说话，上班时人偷溜出去，想找你都找不到，还有……”
昭昭：“我能！主编，这个选题就交给我吧！我一定好好完成！”
大话是这么说出去了，可怎么解决呢？
下了会议之后昭昭愁眉苦脸地坐回位置上根本不知从何下手。甜甜去茶水间路过，见昭昭一直维持着那个苦瓜脸，便说：“还没缓过来啊？”
昭昭：“我这不是缓不过来，而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甜甜，鸡尾酒是指的rio那种预调酒吗？”
听完昭昭的问题正在喝咖啡的甜甜差点没一口喷出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昭昭：“不是吧……你以为鸡尾酒是那种瓶装罐装的饮料吗？”
“对啊。”昭昭说完看甜甜露出更加复杂的表情，弱弱地问：“有什么不对吗？酒都不是瓶装的罐装的吗？”
“也不能说不对……”甜甜表示头疼，“啊，我这得从哪开始说起呢……嗯，鸡尾酒指得是由两种或两种以上的酒或饮料、果汁、汽水混合而成，基调酒有朗姆酒、金酒、龙舌兰、伏特加、威士忌、白兰地等这种比较烈性的酒，也有人用葡萄酒作为基酒的，然后再配以果汁、蛋清、苦精、牛奶、咖啡、糖这些混合在一起。所以是便利店里没有卖的。”
“那我要上哪喝？”
“当然是去酒吧啊！”
“啊……”昭昭从小受的教育就是要远离酒吧这种“妖魔鬼怪”聚集的场合，一进去就是学坏了，是自我堕落了。
昭昭露出为难的表情，去酒吧啊……我一个人吗？如果被妈妈知道她肯定会很生气的……
“甜甜你能和我一起去吗？”昭昭问，“我们现在就走吧。”
“谁家酒吧白天开门啊，而且我自己选题都还没弄的，这回可能真没空。不然你找你朋友和你一起去吧。我看啊，你自己一个人的话怕是连酒吧的门都寻不着。”
“朋友？”
说到这方面的事情，也不知道为什么昭昭第一个就想到了佟梦，其实本来是打算找路遥的，但昭昭假想了一下，自己要去喝酒又是去酒吧，路遥知道后指不定就不让自己去了。
于是权衡之下，昭昭还是给佟梦发消息时，佟梦正收拾行李准备回学校，她看到昭昭的消息感到有点意外，但更多的是觉得这消息来的恰是时候。于是她没有多思考就答应了昭昭，然后转而给自己的导师发消息说希望能再请几天假，自己在国内还有点事情。
佟梦导师回复：“好的。但我希望你是真的因为有事情，而不是在逃避。祝好。”
看到导师的回复，佟梦长吁一口气，一下就放松了下来人躺倒在床上。
她本该是今晚的飞机离开，回去继续留学的，但自己已经厌倦了异国的生活，也厌倦了自己现在所学的专业，她想退学，或者休学休息一阵子，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自己的父母。
当自己拿到学校的通知书时，父母是那么的高兴，逢人就说，还办了宴席庆祝，那段时间所有亲戚看到自己都是称赞夸奖，受了那样的期待与美誉，而到如今要怎么说自己不想读了呢。
许多人都向往留学生活，现在这已经成了一种趋势，甚至是一种无脑的吹捧，觉得国外的学习教育好，专业好，氛围好等等。许多留学生都是觉得自己能在一个全新的地方开始一个全新的生活，不一样的生活，开心的，随意的，任性的，全然为自己的生活。
可到了外面，才发现生活不仅没变得更好，反而变得更加艰难。房租很贵，水电很贵，医疗更是不用说，根本生不起病。环境也没国内安全，稍微晚一点就会很不安，更不要谈去彻夜狂欢的派对了。同学中也有人对你歧视，对你指指点点，孤立甚至是欺凌。当然更多是善良热情的人，可就算他们再怎么热情，与他们交谈时说着自己不熟悉的语言，听他们自在的语速和笑声，就总有种自己是另类的感觉。
不熟悉的语言，不熟悉的环境，不熟悉的生活习惯，许多压力叠加起来使故乡的魅力在此被放射到最大，许多个午夜梦回，恍然一梦都觉得自己是正躺在家里的小床上。
不管再怎么坚强的人孤身去国外留学时都有崩溃过，大哭着想回家，想就此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管买张飞机票就回去。可第二日醒来所作的也只是擦掉眼泪，拿出遮瑕去掩盖昨日哭红的眼睛。
谁不是一边厌倦着生活一边挣扎地寻找一个出口。
而佟梦的出口是路遥，偶尔很累很累，觉得自己再也不能撑下去的时候，她就会给路遥打电话，不管他有没有回，只要听到电话接通就觉得有能量缓缓重新输入身体。
佟梦也问过自己很多次，自己为什么喜欢路遥？后来想想觉得自己是羡慕着他的生活，倾慕他对生活的洒脱。
世上像路遥这样什么也不顾，没有任何牵挂，没有任何疑虑，只用心活自己的。像他这样的生活，像他这样的人，万里无一。
都说佟梦与路遥像，但佟梦自己知道自己完全不能做到如路遥那般任性，那般无法无天。她的放纵是自己给自己划了一个圈，允许自己在这个范围内自由活动，也是有开心的时候，可一旦自己触碰到这个圈的边界线，就忍不住开始难过。
自欺欺人。是最好的解释。
而现在连这个出口，唯一的出口，也快失去了。
佟梦此次回去总觉得比往常更难，她再也没有可以稍微望一望的人，可以稍微闹一闹的地方。
“所以我才这么不想回去的吧……啊，真羡慕薛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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