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节 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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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电话那会昭昭还不明白路遥所说的马上是多久，她觉得这可能是路遥的敷衍，她觉得一切都结束了。

昭昭知道路遥是昨天的飞机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她一无所知。她在机场看着拥挤的大厅无处安放心时，想着不如打个电话碰碰运气吧。运气很好，电话通了，可也运气很不好，路遥把电话给挂了。

昭昭想：所以到这一切都结束了吗？自己没有遗憾了吗？

好像不是呢。

但自己还能做什么吗？似乎也什么都不能做了呢。

重新回到公司工作，下班，回家，吃饭，洗澡，准备睡觉。

一切如往常一样平常，昭昭躺在床上时想，明天也会是平常的一天。没什么的。

但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太过明显，似从心出发在吞噬她的其他器官。昭昭侧过身蜷起身子，打算以此姿势入眠。

可刚闭上眼睛就听到耳边传来路遥的声音，他在喊：“昭昭！昭昭！薛昭昭！”

是幻听吗？昭昭一动不动静静听着那声音，分不清是来自梦境还是现实。

直到何想来敲门：“昭昭，是不是有人在楼下喊你啊？”

“诶？”昭昭忙起身拉开窗户去看，有个身影站在那正声嘶力竭地喊着：“薛昭昭！”

“昭昭，这是谁啊？诶！你去哪？穿件衣服！”

何想的话有点太迟了，昭昭已经飞奔下楼，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光着脚。

路遥看楼道里的感应灯一盏接一盏的亮起，然后他听见了脚步声，由轻到重，由远而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时，便看到了她。

昭昭气喘吁吁，光脚踩在石子路上，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眼睛都不敢眨，生怕自己一眨眼他就消失了，然后自己醒来，会发现这只是个梦。

两人对视很久，最后是路遥先笑了，他冲她张开手臂，说：“我回来了。”

昭昭本想说“你怎么回来了”或者“欢迎回来”，可一开口语气却很冲，带着多日积攒的委屈，一下都爆发了出来。

“你不是走了吗？回来干嘛啊！”

“过来抱抱。”

“谁跟你抱抱！你谁啊你……”

反抗没有用，还是被路遥强行拉进怀里。

真切地触碰到眼前人时，昭昭才找回了些许实感，眼泪一下又涌了出来，她把头全部埋进路遥怀里，任泪水打湿他的衣服。

她一边哭一边嘟嘟囔囔口齿不清地说着：“我好想你……我好喜欢你……路遥，你真的很讨厌诶！可我好喜欢你……”

没什么华丽的词语，也不是正经的表白，可还是全部击中了路遥的心，让他心软地一塌糊涂，便什么面子也不顾了。

“薛昭昭，我不是一个很好的人，我抽烟，我喝酒，我以前还喜欢泡吧，还有很多前女友，我没有工作，不务正业，吊儿郎当，我可能也不会爱你很久，我也不知道这份感情以后会怎么样，我们俩以后会怎么样，我都无法保证……尽管如此你还喜欢我？”

“喜欢……我可能也是疯了，就是喜欢你嘛！”

路遥笑了，语气更是温柔，每个字句里仿佛融进了这世上最甜的糖。

“那好。那我接下来的话你要好好听，听仔细了，听明白了。我喜欢你。我没真心喜欢过一个人，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以后的日子里我可能会犯错，可能会惹你生气，我们可能会吵架，如果那样，请你稍微理解我一下，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真的有点手足无措。但我好喜欢你，所以丢脸一点也没关系。”

嗯？

昭昭想抬头去看路遥的脸，去判断他这话是否出自真心，但刚抬起一点，就又重新被路遥按回怀里。

“笨蛋，继续低头。我才不会让你看到我此刻的样子呢。”

“你刚还说丢脸一点没关系的……”

“那也要分情况而定。现在我脸……应该红了。”

昭昭笑了，其实她已经从两人的相拥中感受到他的心跳知道他的真心了。

两人静静相拥了一会，直到路遥看到昭昭光着的脚，一下皱了眉头。

“怎么没穿鞋？”

“啊？”昭昭也低头看那露出寒风里的脚，已经冻青了，她慢慢晃动了一下脚趾头，小声地说：“因为着急。”

路遥依依不舍地放开昭昭，“那你快上去吧，也穿的这么少，别等会感冒了。”

昭昭不肯，往前一步继续钻进路遥怀里，紧紧抱着他，“等会嘛。感冒有什么大不了的，吃药就好了。”

理智上告诉路遥该让她回去了，别让她感冒，但手却抱着不松开。自相矛盾。

路遥最后遵从内心，拉开外套把昭昭裹进去，“那就再抱一会吧。我也很想你。”

两个人如傻子一样子反复说着想你喜欢你，然后一直傻笑。

夜色越来越浓，四周一片沉寂，月光织出朦胧的薄纱温柔地盖住一切，街边的巷香樟树，漆黑一片的民楼，路灯下相拥的小情侣，还有每个已入睡的人的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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