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仙师白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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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楚悠悠躺在床上还在辗转反侧，脑海中想的是用晚饭时与兰心和白芍的对话。
楚悠悠问：本公主明天要学什么？
兰心：听说，黄执掌会派几个嬷嬷过来教您刺绣。这一回，至少学一个月以上。待您手艺娴熟了，再学其他的。
楚悠悠一脸无奈，问：必须得学？
白芍：必须得学！娴公主小的时候学刺绣学了好几年呢。学琴瑟也学了好几年。
楚悠悠一手拉住兰心的手，一手掩嘴打哈气，苦哈哈道：学刺绣可以，能不能晚一点起床啊？
兰心笑了：执掌大人说了，公主您明天可以晚一点起床。因为学刺绣最好是在日上三竿之后，那时候的光线才足。因为对于初学者来说，容易被针扎伤着手。
楚悠悠也笑了：好！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上，我不叫你们，你们不许闯进房间里打扰本公主休息。
现在，楚悠悠有点后悔做公主了。她没想到这个世界的王爷对女儿的要求也是封建社会的那一套。
……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不想做凡人？答案是肯定的。如果可以，她想可能没有人会愿意做凡人吧。
王府的家规是不容许女子入修行界，若是楚悠悠什么也不做，如何能不做凡人呢？所以，她要逃离王府，去找奚连池拜师学修仙。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第一眼就认定奚连池可以帮助自己修仙，大概是那种莫名生出来的可靠的感觉吧。
“得抓紧离开这里，不能等到天亮！”楚悠悠猛然从床上坐起。
但是，楚悠悠还有顾虑，若是她现在偷偷地跑出王府可能会连累兰心和白芍挨打……
终于，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略表歉意了。
穿好衣裳之后，借着窗外的月光，拿纸笔画了一个小人儿奔跑的画放在梳妆台上，楚悠悠的心中一阵偷笑。但愿明天她那位王爷爹能看懂她的意思。这样，她也不算不辞而别。
“对，拜一位仙气飘飘的师傅就是当下应该做的事情。”楚悠悠再次下定了决心。
她是个行动派，说行动就行动，翻窗越墙，顺利逃出了楚王府。走在大街上，楚悠悠又犯愁了，因为只知道现在是半夜，也不知道几更天了。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城门一定是关闭的状态，要想出城？
那城墙有两三丈高，她翻不过去。而且那些守城的兵卒也不是吃素，万一被当成歹人，呃——那就惨了。
“不行，不行，不能冒那个险。”被误伤，或者被抓，都不是楚悠悠想要的结果。所以，她决定找个地方先躲起来，等天亮城门一开就出城。
后来，楚悠悠在离城门不远的一处深宅大院的墙根底下猫了起来，她双手托腮看着天空。夜空繁星点点，在朦胧的月色中四周一片寂静，偶有风行遇阻和虫鸣的声音。
时间久了，才觉得夜寒袭人，但是想起以后夜宿山中，早晨起来取一捧清澈的溪水洗脸，以竹为柴烧火露饮……仿佛一切又是值得的，楚悠悠渐渐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睡得迷迷糊糊的楚悠悠忽然感觉到面前有一双眼睛在审视着自己。
“什么东西？”浑身毛孔竖起，楚悠悠跳了起来，惊出一身冷汗。
不是做梦，她面前的确有一双眼睛，不是野兽，不是怪物，而是一位白胡子很显眼的老者，乌溜溜的黑眼珠，脸上是古怪的笑容。
白胡子老者站直了身体，用手捋捋胡须，拉长了声音道：“丫头，你的心真大！试问一般的女子谁敢半夜在大街上睡觉？”
“你管的着吗？为老者要厚道，不能吓唬人，容易出人命的。”楚悠悠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我猜你想出城，你是在等天亮城门开，是不是？”白胡子老者问。
“不错，我想去千山宗找我的师傅奚连池。”感觉到这老头似乎没有恶意，一颗紧张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环抱着双臂，楚悠悠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人。
“现在离天亮还有一会儿，既然老夫我遇见了你，老夫我就做一次好人。”白胡子老者说完，不由分说，扬起衣袖卷起一阵风——
“哎哎——”楚悠悠来不及惊呼，吓得闭上了眼睛。
等楚悠悠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置身城外了，她心想：这位身材不算高大，还有点瘦弱的老头竟然有阎魔罗那两下子，他也是修行界的人？
“丫头，你别盯着我看。老夫我是仙师，翻墙越城，小事一桩。怎么样？你想不想跟我学？”白胡子老者问。
“你和奚连池比，谁厉害？”楚悠悠问。
“我是仙师，身份比他高，当然是我厉害了。”白胡子老者得意道。
“是吗？”楚悠悠表示怀疑。
“那是当然，不过，你要想跟我学修仙，你需要先交一些金子当学费。”老胡子老者用手捋着自己胡须，翻着眼睛盘算着什么。
“还要交钱呐？”出乎自己的意料，楚悠悠才意识到她逃出王府的时候竟然没想起来拿点值钱的东西带在身上。
白胡子老者满脸失望：“你没金子？那我可不能教你。告辞！”
不去管白胡子老者，反正自己逃出来也不是来找他的，楚悠悠回头望了望远处的城门。天色现在已经开始蒙蒙亮了，四野传来鸡鸣狗叫声，看来白昼即将重返人间。
“天亮了就好，黑暗总是会让人心生恐惧，但愿一切顺利。”活动活动四肢，楚悠悠准备向大山进发。
“既然我帮了你一次，你也要帮我一次。”白胡子老者突然又折回来了。
“怎么帮？”楚悠悠问。
“你给我当托，老夫要卖点药丸，挣点钱。本来在城中日子过得挺逍遥的，就是因为钱花光了，老夫我才出城的。”白胡子老者手里多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布包。
打开，小布包里是四粒眼球大小的白药丸。
楚悠悠上前拿起一粒放在鼻子底下闻了一闻，有一股清香味，问：“这是什么药丸？”
“此丸叫做清窍丸，是凡人入修行界，走修仙之路必须吃的药丸。”
“修仙真的要嗑药？”楚悠悠问。她想起了以前看的电视剧里的那些场景，难道都是真的？
“这叫药物辅助！比如你吧，你太普通了，你去找奚连池修仙，我估计十年八年都难以看到成果。可惜你没钱，要不然我就卖一粒药给你了。”白胡子老者直摇头。
楚悠悠不太相信这老头的话，问：“你要卖东西，何必出城？城中有的是人。”
“这你就不懂了吧。什么人喜欢修仙？城中之人大多数生活的悠闲，活得自在，妻儿成群，又时常听着靡靡之音，都过上了比神仙还快乐的日子。谁还自找苦吃去修仙？你要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修仙成功的。”
“嗯，算你说的有道理吧。你这药丸真的管用？你不会是个骗子吧？”这老头是个财迷！修仙的人也爱财？楚悠悠的心中画上了问号。
“哈哈，我像骗子吗？我这药丸已经卖出去成千上万颗了。说实话，修行界的各个宗派都得感谢我，没有我常年游走于各个乡野之间展示修仙之人的高深法力，能有那么多的凡人上山去报名修仙吗？”白胡子老者挥舞着衣袖在原地转悠了两圈，拍着胸脯说道。
“嗯，游走于乡野之间——仙师——你不会是那个——”楚悠悠想起了那一日出城误入一个小村庄遇到的事。
“怎么？你都听到过哪些仙师的大名？”白胡子老者眼巴巴地等着听自己想要的答案。
“仙师白，白——”
“对喽！我就是白术！仙师白术！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很激动啊？回家去拿金子来买我的药，我保证你很快就能实现自己的梦想。”白术很得意。
“呵呵，我是很激动！”楚悠悠突然伸出手揪住白术的白胡子，结果那胡子果然掉了——她早就看着有些别扭了。
“哎呀？”白术没想到楚悠悠会揪他的胡子，身体不由得后退出去很远，
楚悠悠冷笑道：“哈哈，果然是黏上去的假胡子”。
“你这个丫头是疯了不成？”白术又慢慢地走回来了。
“你是个骗子！我近距离看你根本就不像是一个老叟。脸上没有老年人该有的皱纹，皮肤像十□□，不，最多是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嬷嬷。”
白术瞪圆了眼睛，用手指着楚悠悠：“你，你这个丫头果然疯了。你爹楚王爷是个老叟吧？他不是也长的红光满面的，看着比实际年龄要年轻？”
这一回轮到楚悠悠惊讶了：“原来你知道我是谁？”
“哈哈，我不仅知道你是谁，我还知道你是从哪来的。你不是那个楚王爷新认的女儿吗？那天呐，我就在那场感动人心的认亲现场围观。算了，老夫我大人大量，就不跟你计较你揪掉我胡子的事了。但是，丫头必须替我当托，我今天要把这几粒药丸卖出一个好价钱。”
“不当！就是不当托！我说你到底多大年纪了？你别一口一个丫头叫我，我听着别扭。”楚悠悠也是有脾气的人。
“老夫今年四十有余了，我这个年纪叫你丫头不委屈你吧？嘿嘿，我提醒你啊，你既然跑出来了，在外面千万不要摆公主的架子，那样只会给你带来麻烦。”白术倒背着左手，用右手摸着没有了白胡须的下巴感觉有点不习惯。
他又捡起地上的白胡须，凑合着黏在下巴上，嘴里念叨：“疯丫头，瞧你干的好事，一点也不懂得尊敬老者。想必你在王府里也不讨楚王爷喜欢吧？”
“白术，你别倚老卖老，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小悠悠啊，你还是没礼貌啊。请你叫我白术仙师！”
“得得得，白术仙师！哎哎哎，你是怎么保养的？脸皮看着比王府里那些中老年人下人嫩多了。”伸手作态要去捏白术的脸，楚悠悠是故意“调戏”他。
“别那么多废话！怎么样，给不给我当托？”白术躲到一边，问。
“你这药丸会吃死人吗？”楚悠悠还是不放心。
“仙师，什么是仙师，你知道吗？”
楚悠悠摇摇头，回答：“不知道。”
“哦，原来你不知道啊。仙师都是来自天都，天都里住着的都是好人，没有坏人。我能干那种损阴丧德的事吗？”白术感觉自己费的口舌有点多，他第一次碰到在知道他的身份以后没有该有的反应，反倒还质疑他的凡人。
楚悠悠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心里想的是：哪里的人会没有坏人？我信你个鬼！
“丫头，你这是什么表情？本仙师是好人，绝对是好人，我这药丸可以提气补血，益寿延年。”
“嗯，这还像是句实话！”楚悠悠翻着眼睛想了想，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能因为一个半老不老的江湖卖药骗子就在此耽搁太久。万一王府那边发现人失踪了，派人找过来——那找到这，那就麻烦了。
而且，这个时候，远处的城门已经开了，有零零散散的人出城了。
“丫头，你在想什么呢？”
“我答应你了，不过，你要先吃一粒让我看看会不会毒死人。”
白术直摇头叹气：“疯丫头，你疑心病太重，这个毛病不好。”
白术说完，扔了一粒白药丸到嘴里——
眼看着白术被噎的直翻白眼，楚悠悠傻眼了，一时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事情发展的出乎她意料，会——
终于，药丸还是顺着白术的喉咙一路滚下去了。楚悠悠长出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哎呀，吓死我了！白术仙师，我说你不会把药丸掰成小块吃啊？”
“哈哈，故意逗逗你。看看你的心中是否有善良二字。”
“哼，你一个卖大力丸的来考验我是否善良？”楚悠悠送给白术一个白眼。
“疯丫头，我这药丸叫清窍丸，不叫大力丸。一会儿老夫卖药的时候，你别说错了。”白术拿出两个药丸在手中盘了起来。
“好吧，赶紧的。白术仙师，现在开始吧，我要怎么做？”
“你不是要去千山镇吗？我们一边往那边去，一边卖药丸，遇到合适的人的时候，我推销，你附和一下就可以了。”白术托着两枚药丸走到前头。
“瞧那背影像极了电视剧里江湖骗子，还说自己不是卖大力丸的？”楚悠悠跟了上去。也好，她正害怕找不到去千山镇的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