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一唱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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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南面的群山深处走去。
青翠的山峰，山色没有尽头，层层云气升腾，使人心胸荡然。楚悠悠的心情很好，一蹦一跳，哼着小曲。
“哎，疯丫头，你要帮老夫我寻找目标。才不枉老夫把你带出了苍黄城。”白术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说道。
“切！不要你帮忙，等城门开了，我也出来啦。得，你多管闲事，我倒是欠你一个人情了。哎呀，这前前后后也没有其他人，如何寻找目标？你的药丸能卖给谁？卖给这株青翠欲滴的小草吗？”楚悠悠蹲下身去掐了一根草叶，站起来把草叶递到白术的眼前晃悠。
“它有钱吗？”白术翻着白眼问。
“哈哈，仙师啊仙师，你傻了不成？”楚悠悠觉得很好笑。
“你也傻了不成？”白术眯起了眼睛，嗓音突然提高了八度：“我让你找目标，找的是人，会说话能吃饭的人，不是小草。”
“好好好，你别说翻脸就翻脸啊？脾气太大了不好，容易长皱纹的。”楚悠悠假装很怕怕的样子。
“哎，前面来了一个人！”白术大喜，脚步加快，似脚踩春风般地直奔山道上那个人影去了。
“淡定，淡定！白仙师你不要太热情了，可能会吓跑买家的。”楚悠悠紧紧跟在后面——走近了发现那个人影原来是一位樵夫，前面的白术双脚落到了实地，开始慢慢地往前走。
“哼，瞧你跑的比兔子还快。”楚悠悠终于追上了白术。
不过，她没有停下脚步。楚悠悠继续往前奔跑，她想先去跟那位樵夫说道说道，推销出去一粒清窍丸让白术瞧瞧。
“等等，我们先来打一个赌怎么样？”白术追了上来。
“你想赌什么？”楚悠悠问。
“赌那位樵夫会不会买清窍丸？”
“买了怎么说，没买怎么说？”楚悠悠收住了脚步，停下来问。
“嘿嘿，你说呢？”白术也停下了脚步。
“他要是买了，钱归我。他要是不买，药丸还是归你。”兜里没钱，腰杆不直，楚悠悠也想给自己的口袋里装点钱。
“呵呵，疯丫头，你倒是横竖不吃亏啊。我赌他不会买，因为他身上没钱。”白术捋捋胡须，微笑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没钱？”看着那位渐渐走近的樵夫，楚悠悠问。
“你看他兜里空空的，那把砍柴的刀也不值钱。”
“那就不尝试一下了？”眼看着樵夫挑着木柴从身边走过去了，楚悠悠有点不甘心。
“此人正值中年，脸上饱经风霜，腰间别着的汗巾却绣着花，说明他家里可能有妻儿老母要养。你想啊，他要是上山修仙了，他家中的妻儿老小怎么生活？呵呵，老夫我不渡这种人。”白术倒背着手，悠哉悠哉地继续往山里走。
“哦，这么看来的话，你还挺有善心的嘛。”楚悠悠对白术有点刮目相看了。
“呃，不是跟你说了嘛，老夫我是好人，好人当然有善心了。”白术再次强调道。
“一个人总是强调自己是好人，总觉得怪怪的。好吧，我姑且相信你了。我离开家，走的匆忙，忘记带钱了。既然你是好人，那到时候卖药丸的钱分我一半可好？”楚悠悠盯着白术手中盘着的药丸问。
“呃，等药丸卖出去再说吧。”白术狡猾一笑。
“现在就说清楚，要不我就不给你当托。”楚悠悠端起了架子——怎么着，她也是第一次被迫带货，带的可能还是假货，总不能什么好处都不要吧？
白术翻着眼睛想了一想：“好吧！越过前面的小山，那边的山谷腹地里有一座小村庄。在那里肯定能把药丸全部卖出去。”
“能卖多少钱？”楚悠悠比较关心这个。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两个人说话间，已经翻过了小山，前面山谷中果然有一片炊烟袅袅的村庄——静谧幽静，偶有孩子的欢笑声和牲畜的叫声。
一刻钟之后——
村中的一棵参天古树底下，围着一百多号村民。人群中间，楚悠悠的手里拿着装着清窍丸的小布包，微笑着看着白术在进行“杂耍”表演。
他的身形似一股青烟，在围观的人群里飘荡，引得一阵阵欢呼声。
有人激动地高喊：“可把仙师您给盼来了，不知道您这次有没有带清窍丸过来？”
“哦！”楚悠悠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此处是白术的“老根据地”啊。
“嗯哼！乡亲们好！”白术飘飘然落坐在树杈上，朝楚悠悠打了一个响指。
楚悠悠高举手中的小布包：“清窍丸在此，不过数量有限。所以，不是谁想买都可以买得到的。”
白术飘身下树杈，双脚落到：“我这位弟子说的很对。老夫建议，若是天生无慧根就不必浪费钱财了。还是那句话，入修行界容易，飞升却难于上青天。当然，您若是有闲钱，买我这清窍丸用来益寿延年，也不是不可以。”
“我要买一粒——我要买一粒——”村民们开始躁动，有的人从怀中掏出金灿灿的金子开始往前挤。
“大家安静！大家安静！还是听仙师的安排！要是这么乱哄哄的，我们可就走了，你们谁也买不到。”没想到这些村民还都挺有钱！害怕他们一哄而上，楚悠悠连忙出声制止。
“我们不要让仙师看笑话，还是老规矩，仙师卖给谁，谁就上前去交易。想买的人都把金子拿出，高举起来。”几位有威望的村民主动出来维持秩序。
“嘿嘿，都知道本仙师最喜欢金子！”白术的手指向人群里的一位左眼角有铜钱大小胎记的年轻人。
胎记男激动地挤出人群，跪拜道：“感谢仙师，感谢仙师弟子。”
楚悠悠移步到白术身旁，悄悄地问他：“要卖给他一粒？”
“他兜里有金子，眉宇间有决心，未婚配，家中无父母。为什么不卖给他？你去让他把金子掏出来给我看看。”白术小声回答道。他抿着嘴，嘴角上扬，假笑着显示自己的平易近人。
“仙师选中我啦！仙师选中我啦！”胎记男很激动，手举着一块鸡蛋大小的金子挤出人群，走上前来。
楚悠悠从布袋子里掏出一粒白药丸，走向胎记男，放到了他的手心里。
没等楚悠悠拿过金子，金子已经飞到白术的手里了。只见他把金子放在手里碾来碾去，唰唰唰，几次潇洒漂亮的动作过后，金块变成了好几片银杏叶大小的金叶子。
“好，仙师果然法术高超！”村民们鼓起了掌。
“过奖，过奖！”白术满脸的微笑，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布袋子，把金叶子哗啦啦地丢进了布袋里。
随后，白术甩着手中的布袋朝村民们念叨道：“金子是个好东西，甭管是什么人要想生活的好都离不开它。本仙师也不例外。”
“理解，理解！仙师您也是要穿衣吃饭的嘛。”许多村民点头称是。
白术突然一挥衣袖，一粒药丸从楚悠悠手中拿着的布袋子里飞出——
“哇，这位爱钱的仙师还是很厉害的！”楚悠悠开始暗暗佩服白术了。
白术拿着药丸在胎记男面前晃了晃，又转身丢进了楚悠悠手中的袋子里，然后问胎记男：“年轻人，你买我的清窍丸是打算用来强身健体啊，还是准备上山投到某个宗派的门下去修仙呢？”
胎记男回答道：“当然是修仙了！其实小人自幼就很向往修行界，奈何家中有父母需要赡养，不得离开。今父母均已仙逝，小人也可以无牵挂地去修仙了。”
白术手捻胡须，微笑着点点头，道：“嗯，果然是个孝顺的年轻人。我见你还是有些修仙的慧根的。你现在入修行界的门，虽然不算晚，但是终究还是年岁有点大了，不是最佳的入门年纪。嗯，需要吃两粒清窍丸，才更有助于你快速入门。”
“多谢仙师指点。”胎记男从怀里掏出最后一块金子，双手奉上。
白术也不客气，他拿过金子，然后朝楚悠悠使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逮住一个人坑钱，好吗？”用眼神问白术，其实楚悠悠还是不太相信这样一粒药丸能有多大的功效。
但是，她也只好从布包里拿出倒数第二粒药丸来，放在了胎记男的手心里。
“谢谢仙师，谢谢仙师弟子。”胎记男欣喜若狂，捧着药丸消失在人群里。
而再得一块金子的白术重复了一遍金块变金叶子的动作，再次引得一阵众人鼓掌喝彩声。
楚悠悠悄悄地用手捅了一下白术的胳膊，小声问：“你怎么知道刚才那个人未婚配，家中无父母的？”
“你没见他眉宇间有——嗨，跟你也说不着。老夫我这眼力可以洞穿人的心思，知过往，晓未来——”
楚悠悠连忙打断白术的话：“得得得，你是不一般的人，但是不要自吹自擂，做人还是要谦虚一点才好。嗯，您现在再挑一个买主吧！”
“下面看你的了，你得拽住我的衣角恳求我给你留一粒药丸——”白术挤眉弄眼地朝楚悠悠使暗示。
楚悠悠傻眼：“拽住衣角恳求？还要这样演？剧情没有提前沟通过啊——罢罢罢，为了多分点金子，我也豁出去了。”
“仙师，我们走吧。您炼药炼的很辛苦，把自己的胡子都熬白了，总得给自己留一些药以备用吧？”楚悠悠紧紧地用手攥着装药丸的布袋，另一只手抓住白术的衣袖恳求道。
“仙师，小老儿要买药续命。”一个自称小老儿的人在两个年轻人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
楚悠悠朝他挥了挥手：“不卖了，现在药材难采，市面上的药材又涨价的厉害！”
“这位小仙师，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们出三倍的价钱！”其中一位搀扶着老者的年轻取下身上背着的包袱，从里面掏出三块沉甸甸的、鸡蛋大小的金子——
“哇！”楚悠悠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山村里会有这么多有钱的人。
“哈哈，成交！乖徒儿，把药给他。”白术大喜。
卖掉了最后一粒药丸，白术把金块全部碾成了金叶子，装在了他手中布袋子里，满满的一袋子。他用手掂量了一下很满意，挥手道：“药丸没有了，大家散了吧。”
“嗨！又没有了？”有准备买药没买到的村民们失望地散去了。
“诸位，告辞了！”白术忽然拉住楚悠悠的胳膊，跃身从人群的头上飞了出去。
离开了小村庄之后，两个人双脚落了地。楚悠悠有些好奇，问：“你为什么把金块变成金叶子？”
“嘿嘿，你不会没用过钱吧？现在市面上最流行使用的就是金叶子。”白术把金袋子揣进了衣袖里。
“哎哎，你先别忙着把金子藏起来啊？”楚悠悠拿出先前装药丸的布袋子晃了一晃，朝白术伸出了右手。
“干什么？”白术明知故问。
“分钱呐，分一半，赶紧的。”
“分一半？你凭什么分一半？药丸是我的，村民们肯买也是看着我的面子。”白术眼神坚决。
“你是仙师，不能那么小气。你要是实在舍不得，少给我一点也行。”楚悠悠撑开了手中的袋子口。
“哦，那是什么东西？”白术的眼神越过了楚悠悠，用手指着她身后的方向。
“嗯？”不知有诈的楚悠悠回头看了看，并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
等她回过味来的时候，发现白术的身影已经跑到了远处的山梁上去了，楚悠悠似乎还听到了他得意的笑声。。
“嘿！好你个白术，说话不算数，果然是个骗子！”楚悠悠气急败坏，干跺脚却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