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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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完全绷紧，甚至已经处在即将崩溃的边缘，小警察这一刹那心理上感到由衷的轻松差点跪在地面。
不停的往返跑折返跑极大的耗费了他的体力，也把那些外面游动的红脸膛集合起来，用浩浩荡荡来形容身后潮水般的身影绝对不为过，虽然似乎没有意识的嘶吼只是集中在喉部，但依旧发出一片让人头皮发麻的呜咽声，声音好像卡了痰的感觉，连绵出很远！
所以这种求生的本能还是促使他拖动已经如同灌了铅的脚步，跟上那天蓝色的背影机械式的迈步，似乎跑得比较快的那些身影也被混在潮水中无法破众而出的追赶他，所以还算保持了几十米距离，很明显前面的青春身影也很疲惫，不停弯下腰靠在墙边喘气！
突然一只手掌就从少女的头边伸出来，差点摸到少女的麻花辫时候，似乎有种神奇的力量促使小警察暴起冲刺几步，把手里一直挥舞敲击的钢管狠狠砸在那手臂上，然后扔了另一只手的厨刀，抓了剧烈喘气的少女手臂往前跑！
就算在这样的情形下，他依旧选择保留更没有杀伤力的武器。
“左边！”少女的手臂推了他一下，恍惚是个住宅区大门，小警察就已经感觉冲进去，接着惊慌失措的看见一长排高层建筑的楼下晃悠着无数身影！
这哪里是安全的方向！
可是已经来不及改变方向，背后成群结队的身影已经涌进来！
但就在他举起手中钢管刚要砸向最近一个似乎满头白发的身影，对方却嘴角涎着口水颤颤巍巍的伸手，那目光中绝对不是赤红一片的凶狠，更像是满含泪水哭红的眼睛！
作为普遍老年化的社会结构，举目望去，这里似乎到处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眼前这个已经慢慢伸手的老爷爷虽然一张脸依旧涨得通红，却绝对没有攻击性，满脸的哀伤！
光是这种眼神就让小警察下意识的收了手，果然两人从对方身边擦过的瞬间，那轻轻落在他们身上的手掌更像是抚摸！
这让冲跑过几步的小警察居然担心的回头看，也许是他们的目标更大，反正那后面潮水般涌入的身影似乎都挨个嗅了嗅，放过了站在空地上的老年身影，还是朝着他们追过来，倒是推翻了不少老者在地！
天哪！这是什么世界！
少女被他拉拽的手臂指着前方艰难喘不上气，甚至有点朝着地下滑去的征兆，小警察咬咬牙把钢管塞给小艾，一揽手用同样在颤抖的双手把少女一下抱到胸前，光是想想背上的背包，他都没有力气再把少女转到后背去了，可只是奔行几十米，他立刻就理解了少女为什么要到这边来……
这一栋栋高层是竖着排列的，每栋之间间隔十几米，这段空地深达几十米，而和跑进来那边还有一点点绿化带跟车行道不同，尽头就是一条封死的栏杆！
每一栋和每一栋之间都有的栏杆，而且虽然只有两三米高中间却没有任何可以踩踏的地方，攀爬上去需要很大的技巧，栏杆另一边就是外面的街道，落差有七八米的街道！
但沿着栏杆横移，却能到旁边建筑间空地！
用尽似乎最后一点力气，把手里的少女一下推到栏杆上！
高举少女的手都使劲颤抖，根本不可能去感受什么手感了，少女也没有丝毫的羞怯，一步爬上去跨在上面就尽量伸手给小警察，后面那几乎让地面都在颤抖的齐刷刷脚步越来越近，让少女急得都在尖叫了：“快！快……啊！”
小警察还往后看了看，后退几步，用似乎马上就要软掉的双腿助跑，猛一下踩在栏杆上抓着一排排钢条，“嘭”的一声，浪潮重重的撞在下面栏杆上！
少女手脚并用的在栏杆顶部跳了两步，在马上要失去平衡摔下去的刹那抓住另一边的栏杆跳下去！
后面的潮水简直前扑后拥的撞在栏杆上，就在他们的脚下，不停摇晃栏杆，这让原本就手脚乏力的小警察移动这两步，还摔下去一次，全靠双手死死抓住了顶部，才勉强翻回去，少女不顾一切的探身抓住了他肩头的背包带，可能有那么一丁点力气，但更可能是给了小警察彻底的求生欲，在一叠声：“小九！阿九叔叔！加油！”叫喊中终于翻过去！
同样是两栋楼之间的空地上，却只有三五个没有什么恶意的老年红脸膛在颤颤巍巍的摇动，别说动手，想跟上年轻人的脚步，那都难得很。
小警察双腿彻底软得都要跪下去，可少女却拉着他：“上楼！上楼……我知道这楼上的密码！”
拉着小警察的手，跑到带有密码锁的楼道门前，小警察还警惕的望了望里面没人，才滴滴滴的打开楼门，没电就没有电梯，只能顺着楼梯往上走，还好就在三楼，少女娴熟的找到一户人家，滴滴滴的再次摁动门上密码：“婆婆！我来了！是小艾……”
推开门，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白发苍苍老婆婆满脸焦急：“怎么了？怎么了？阿金没有来，电也没有了，我看见阳台下面怎么到处都是人在走来走去？”
小警察看看轮椅扶手边挂着的瓶装水，猛松一口气：“您没有接触自来水？”
小艾帮忙回答了：“婆婆瘫痪了，碰不到水也没法自己去卫生间，一直都是靠护工阿金在照料，阿金晚上下班回家，我有时候会过来送外卖啦！这一片都是老人区！”手上娴熟的帮婆婆换了轮椅下的排泄桶，小警察接过亲手拿到卫生间去倒掉。
老婆婆焦急的推动轮椅到阳台，小警察和小艾也跟过去，因为刚才那潮水般的声音正在猛烈冲撞摇摇欲坠的栏杆！
巨大的潮流怕是已经汇集了上千身影，那爆发出来的力量在三人目睹下只几分钟，栏杆就垮塌了，大量的身影像是看不到前面七八米高的堡坎落差一样，接二连三的摔下去！
小警察却没有丝毫逃脱险境的庆幸，那一个个摔得头破血流又被后来身影压住的叫喊声，好像在敲击撕裂他的胸膛！
小艾能理解他的感受，连忙打开旁边的冰箱：“要吃点什么，我给你和婆婆做点吃的！”
看看婆婆房间里堆放的几箱饮水和冰箱里存储的食物，脑子里开始有点轮廓了：“婆婆，您还知道这片区域里，哪些老人是不能自己行动的？我要去把他们接到一起来！”
马上去！
远古流传的一本《塔木德》圣书里面说过：“拯救一人，就是拯救世界……”
再艰难都要去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