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上气不接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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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从服装店里出来，雨点好像小了很多，不过小警察身上的背包已经换了个大的，多了几件衣裳，也许这样的雨天，入夜以后没有衣服换一旦生病就没办法了。
趁着这条商业街道上这会儿似乎没有晃动的红脸膛，小警察指挥少女：“我们一人一边，拍打两边店铺的卷闸门，看有没有幸存者，一直跑到街头那边会合！”
少女的思维模式总有点不同：“并排跑！要一直能看见你！”她上了马路就捂住脸，尽量争取不看地上的尸体，抓住小警察的衣服后摆更不愿放开，但这会儿还是乖乖的服从了。
这个不难实现，看看手腕上17:35的时间，再过一阵天就要黑了，在没有电力的夜晚，不知道是祸是福，小警察选择了屋檐较少的那边：“记得顺着屋檐下跑，别淋湿了感冒！”自己摁住头上刚找到的帽子冲过马路到了店铺旁，看见那穿着淡蓝色运动装的身影高高举着手等待他的信号，心里就是一暖。
自己幸运的没有那么孤单！
伸手就在旁边的卷闸门上拍响：“喂！喂，有人么？我是警察，我们在找幸存者！”
街对面立刻就有女声回音：“喂！喂，有人么？我是警察，我们在找幸存者！”只是那娃娃音怎么都不像纪律部队成员。
小警察有些焦急的拍打下一家店铺，而门口血淋淋的女性尸体就好像刚刚来到这里要蹲身开门！
依旧没人……
他禁不住用手里的钢管砸下一扇门：“有人么？！”
空荡荡的商业马路上，似乎只有这两条身影在移动，对面的娃娃音都有些嘶哑了，两人拍打过十多家店铺都没有得到一点回音。
看看前面还有几家就要走完的商业街，小警察对那边挥挥手示意加紧脚步，在天黑前跑完商业街干脆投到背后的大楼去，可就在这时，刚刚经过两家店铺之间似乎是地铁通道的缺口，艾米就发出一声尖叫，接着转身被身后的尸体绊翻摔倒在地！
让小警察魂飞魄散的画面就立刻出现在面前，那灰色道路石台阶下，就好像凭空升起来一般，突然冒出来大量的红脸膛！
无声无息的齐刷刷从几十米宽的地铁通道口冒出来！
这会儿雨点已经基本停了，整个世界仿佛都是死一般沉寂，却有这样一群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嘛的躯体沿着台阶摇摇晃晃走上来！
就好像一大群僵尸一样！
搭配周围路上随处可见的尸体！
让人毛骨悚然！
少女的尖叫声好像信号，引得这些红脸膛稍有纷乱的犹豫一下，似乎聚焦了目标，齐刷刷的朝着那边去了！
只有七八米的距离！
站在街面这头二十米开外的小警察完全鞭长莫及，看见那已经哭出声来的少女惊慌失措的跌坐在雨后湿地上使劲往后挣扎着躲闪，顷刻间就要被包围了！
还在花季年龄的少女几乎就要被撕成碎片了！
电光火石之间，小警察不顾一切的挥动手里的钢管使劲砸响身边的卷闸门！
如果换做几小时以前，刚刚他第一次看见那个没有攻击自己的红脸膛时候，慌乱不已的他肯定不会做出现在这样的反应！
口中大声喊叫：“别动！别喊，躺倒别动……来呀，来咬我呀，来呀……”一边敲打一边还朝着街这边冲过来，路上更是敲打不锈钢座椅、广告牌、敲打任何能敲打的地方，左手拔出腰间最长的厨刀使劲用刀背敲击钢管，发出清脆的声音，步伐甚至都跑到这群红脸膛的面前了！
口中的叫喊声让自己都越发拥有底气！
对那种叫做勇气的东西开始在心底发芽！
就是这么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原本就死寂得没有议论没有嗡嗡声，只有脚步沙沙的一大群红脸膛茫然的转过头来，看着这个小丑一样又敲又跳的身影靠近他们，转身了！
真的奏效转身了！
双手使劲交叉用肘弯捂住自己嘴和脸的少女不顾地上的雨水血迹，躺倒在地上，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红脸膛一个个被声音吸引转过身去，然后其中几个身材健硕的家伙越众而出，快步奔跑追击！
少女眼前的纷乱群体立刻就淹没了那个背着大背包的男人！
刚刚从少女怀中探出头来的阿喵吓得立刻缩了回去！
带着心中的狂喜，小警察立刻转身飞奔！
故意拣着满是尸体横陈的路面跑跳，故意朝着各种花台、座椅翻跳！
身后接二连三的绊翻摔倒！
但他手里的钢管和厨刀依旧在一刻不停的敲打，就好像那夜色中的灯塔，又好像古老传说中的打更人，带着后面一大片茫然挪动身形的红脸膛在商业街上奔跑！
少女一直都用叽叽喳喳掩盖的惊慌心情，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泪水涌出明亮的大眼睛，使劲用肘弯的衣服擦干，似乎才能找到那个到处奔跑的身影！
地铁台阶下似乎源源不断的群体终于看到最后几个零星茫然的家伙冒出来也跟过去，少女鼓起所有的勇气，八字脚艰难起身，脚下还有点发软，但摇晃几下坚持住了，跳上旁边高高的植物花台，看见那身影已经带着大队伍朝着远处东边的街道冲进去，而更远的地方，随着大雨停止，似乎又有不少灰色的身影成群结队的朝那边包围而去！
身体还在颤抖，想大声呼喊却叫不出来，但少女已经能松开手上抓住的细小树干，跳下来，无视周围的尸体，稍微判明一下方位，就朝着商业街的另一边巷子跑去！
感谢在那家服装店换上的运动鞋，应该是蛮贵的运动慢鞋，后跟提供了足够的反弹力，小警察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劲，自己在救人！在履行自己的职责，在挽救自己现在唯一能挽救的市民！
他不顾一切的朝着前方奔跑！
人和野兽的区别是什么？
人为什么在这个星球上变成爆炸一样的人口数量压榨了这颗星球每一点生存空间，战胜了所有生物？
就因为人有脑子，有思维！
就算有些野兽有匪夷所思的聪明思维，但那也只是本能的反应，绝对没有人类这样上升到一个没有任何动物能企及的高度！
阿九敏锐的把握到这些浑浑噩噩的家伙似乎脑子一直处在混沌兴奋状态下，脚步不稳，视线似乎因为充血的关系也不那么清晰，听觉是判明目标的最重要工具，才能把他们从目标面前吸引开来，而当自己处在短途冲刺的奔跑速度下，那些家伙纵然有那么几个能倚仗野兽本能的冲刺，可也很容易被地上的障碍绊倒！
可就是这聪明想法！
也架不住不停有红脸膛从各种各样的街道甚至房屋里面冲出来加入，就好像车轮战一样，始终有脚步声在迫近！
自己的呼吸已经有些更不上，脚步开始发抖！
回头看看那疯狂追击的数百上千喷着粗气的野兽，好像……跑不掉了?
然后街角突然闪出一道天蓝色的影子，就在小警察下意识准备躲避这最新野兽的时候，娃娃音上气不接下气：“这边！快……这边！”
一闪身又消失在街道巷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