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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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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北风笑着向梁威打招呼,“几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他笑说着。

对突然出现的北风,梁威有一瞬间的扭曲,但他调整状态极快,最后也只是紧了紧手。

北风:和梁威一起从孤儿院跑出来的孩子之一。

所有孩子中也只有北风和他的年纪一样,不光如此,论聪明才智他和梁威不相上下,两人的关系也跟亲兄弟一样。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对**的要求,让两人渐渐地有了一些摩擦,一句话概括就是:

【两个能力旗鼓相当的同龄人之间产生的权利分歧。】

那个时候樊家和翟家较劲正厉害,就算樊家是后来者居上,但翟家始终压他一头,北风觉得这是一个自我推销的好机会,就主动去樊家毛遂自荐,而且压根就没给梁威说,这就触到梁威的底线了。

北风想得很简单,这就是一个快速实现自我价值的捷径。

不得不说,北风的抉择是一件很正确的事,再加上自身的能力,樊家能在外资这一块独领风骚,很大一部分要归功于北风的实力。

可梁威却对此不屑一顾,两人自此分道扬镳。可笑的是,没多久,梁威自己也入住了翟家,和北风成了对家。

这里面固然有很多无可奈何,北风的离去也确实带走了一部分实力,但洋人的大批量入境所泼及的原有势力划分才是根本。

可梁威却扎扎实实的把北风恨上了,他认为北风的背叛才是关键,而自己也因为他的背叛,被迫成了翟家的一条狗。

“久闻大名了梁先生。”

说话的是一个金发蓝眼的外国人,一口中文说得极其流利,梁威的身高已是不矮,这人却又硬生生地高出他半个头,“常听北风说起你,说你很厉害,是个了不起的人。”他说话时一边的嘴角略微挑起,平生出了一股挑衅。

面目可憎!

梁威却没有理他,后退了半步侧身闪过他伸出的手,刚要从旁绕过,北风却先他一步走上前拍了一下外国人的肩膀,这个位置却刚好将梁威的去路堵住。

“阿金,跟你说过了,跟人打招呼的时候一定要先自我介绍。”

“抱歉,我忘记了,我叫阿金,”他不在意地耸耸肩,态度傲慢。

梁威还是不理他,转了个身打算从另外一边绕过去,谁知道阿金突然伸长了手臂,然后又慢慢地收回,怀抱在胸前一幅挡人又恶意挑衅的姿态。他肩膀异常宽厚,隔着衣料也能感觉到内里的蓬发之气。

“好狗不挡道。”梁

北风失笑摇头,主动后撤将战场让了出来。

带着劲风的铁拳如同千斤顶一样的飙至眼前,梁威弯腰低头躲闪却被对方提前预料到一般,光滑如镜面一样的黑色皮鞋带着前端闪着亮光的一点急射而至。

梁威警觉,立刻折弯膝盖昂头躲避,晓是他反应急速也还是慢了一瞬,与那亮点相交的脖颈处已经划出浅浅的一道,淡淡的血丝缓缓渗出,就像被人在脖子上划了一条红线。

梁威摸了摸脖子,目光下移,那家伙的鞋尖接缝处有一枚指甲盖大小的薄薄刀片,要不是反光,根本察觉不到。

看样子对方不是省油的灯。

梁威迅速调整好心态,他将西装外套一脱,松了领带,一并扔到旁边,阿金也不含糊,直接裸了上身,露出一身精壮结实的肌肉,纹理清晰,沟壑纵横。

梁威看着他极具爆发力的上半身,

阿金明显善于拳臂发力,硬拼绝不明智。

他们现在身处的地方位于三楼和二楼的拐角处,楼上与楼下栏杆拐弯的地方正好有一个三角区域,越往里缝隙越小。

梁威眯了眯眼,开始小心地游走,阿金的眼睛就如同猎鹰一般死死地盯着他。

北风抱手靠在墙边,始终面带微笑地看着。

“喝!!!”

阿金大喝一声,动作迅猛,双腿如同弹簧一样急射而至,梁威借墙发力,从阿金头顶翻身而过,还未落地对方一只拳头已挥至眼前,梁威以脚钩住三楼栏杆改变方向,恰巧与拳头擦边而过,阿金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直接一把抓住他脚踝用力往下一扯,梁威顺势而下用空出来的一只脚狠狠地踢向对方面门。

谁知这只是一个假动作,阿金歪头躲避的同时,踢至眼前的脚瞬间改变方向,膝盖一弯重重地撞在对方胸口,这还没完,趁着阿金被打反应不及,他迅速抽出脚踝,反身至其身后用胳膊勒住阿金脖子使劲向后掰,阿金顺势向后倒,左腿也随惯性抬起。

梁威快速用力地朝阿金左腿一踢,那脚正正卡到了三角区域的缝隙处,梁威曲起手肘猛然发力,势要将阿金左腿折断,谁知道阿金也是个狠的,右脚狠劲顿地弹起,照着梁威后背一踢,梁威身子顿时不稳,直直朝前摔去,头也恰好嵌入三角区域,阿金将已经嵌进去的左脚转了个方向,鞋尖直朝梁威眼睛刺去,千钧一发之际,两根手指直插入二人之间,稳稳夹住鞋尖上的刀片,只听一声脆响,刀片应声而断。

“二位,初次见面还望点到即止啊。”他笑得就像一个胜利者,从地上捡起两人的衣服,“抱歉,我兄弟不懂规矩,见笑了。”

看着递到眼前的衣服,梁威也不接,他脸色阴沉得可怕,北风那句‘兄弟’他听着刺耳极了。

北风愉悦地弯起嘴角,拍拍他的肩膀道:“快去吧,翟老爷还在等着你呢。”说完,他径自越过梁威朝楼下走去,阿金穿好衣服跟在他身后。

可还没走出五步,北风突然又回过头来喊道:

“阿威!”

就见他冲着梁威打了一个响指,完了将食指和中指并起朝空中虚点一下,这才笑着走了人。

这是两人从前一起打架时的暗语,意思是:我好得不得了。

那时候,两人关系好得穿一条裤子,每次打架都是一起往前冲,末了都会冲对方做这个手势以报平安。

现在再看只觉讽刺。

他一拳狠狠地砸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重响,拳头已被鲜血染红却一点都不觉得疼。

“这是樊家送来的东西。”老爷子将一张请帖交给梁威,“这个月24号在‘金碧辉煌’为会长举办卸任仪式,你怎么看?”

梁威静了静心,沉了沉气,想了一会道:“感觉是在向我们示威,但一定没有这么简单,虽然还不才清楚对方的目的,但我会尽快查明。”

“嗯,你看着办,”老爷子看了他一眼,“你已经跟北风照过面了吧?如何?”

“他身边跟了个金发的外国人,叫阿金。”梁威不动声色地将手背到身后。

“什么来头?”

“……暂时还不知道。”

“哼,什么都不知道……”老爷子不满道。

梁威暗暗攥紧了拳头,青筋暴起,“对不起,是我最近懒怠了。”

“行了,下去吧。”

“是。”

和阿金的一场打斗,梁威是输了的。

作为家族里的王牌打手,一旦出战:只许胜,不许败。

他不清楚北风到底跟老爷子说了些什么,但浅浅的一句不满,就包含了很多东西,比如末了没说出口的那句……

我要你有什么用。

梁威从大厦出来,陈立正站在车边等他,一见他就冲上来,“梁哥!我刚才看见风哥……”

啪!!!

梁威狠狠地扇了陈立一耳光,脸上一片阴霾,“记住,再让我听见你喊他,就给我滚。”

“……是……”

。。。。。。。。。。。。

“你就是纽催莱?”

纽催莱抬头,前面堵着三个人,为首的身穿浅青色长袍马褂,形销骨立,一张白色的方巾捂着口鼻,面色是病态的苍白,还拄着一根拐杖,他身后跟着的两人却壮硕得很。

“我不认识你。”

“呵呵,我可认得你呢,咳咳咳咳咳!”他咳嗽着,声音听着沙哑。

纽催莱反反复复地在脑海里搜索着,却怎么也找不到关于这人的一丝印象。

那人示意了一下,身后一人立刻扔出来一把刀,这下子纽催莱认得了,这就是那晚他救梁威时,刺杀的那人手里拿着的刀。

“这下认得了吧……咳咳咳咳咳咳!!!”男人一边咳着一边招了招手,身后两人立刻撸起袖子朝着纽催莱走了过来。

纽催莱刚摆开架势准备跑,一只大手便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哟~痨病鬼,好久不见啊?”

闻声抬头,对方带着平顶鸭舌帽,嘴里叼着一小节麦干子,另外一只手揣在背带裤里,衬衣袖子半挽,眯着眼,仿佛没睡醒一样,声音却带着一股皮实劲。

纽催莱注意到他手上缠着一条细细的铁链,铁链的一头吊着的是一只收紧的小爪子,阳光下反射着明晃晃的光。

被叫做痨病鬼的男人一见他,立刻伸出拐杖止住了上前的两人,却也不说话,直直地盯着他。

“你是不是想我了?唉~也怪我,最近屁事太多,忘了找你聊天了,你这都迫不及待送上门来了。”

痨病鬼盯了他一会儿才从牙齿缝里咬出一句话:

“八臂猿,海来。”

“叫你爷爷干啥?”

【八臂猿—海来】

神偷。

放言:“这世上就没有我八臂猿偷不到的东西。”

因为醉了酒睡在了垃圾桶里被警察给逮住了,层层枷锁之下被判了终身。

梁威去牢里提人,海来抓住机会跟梁威立定协议:

【五年,我八臂猿供你差使五年,作为你把我从铁牢里放出来的回报,五年之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梁威起初不屑,直到海来从一个不得了的人物那里偷回了一样不得了的东西……

就这样,他成了梁威的人。

(又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海来私自将五年的合约改成了终身制,只不过是梁威的‘终身制’,梁威一死他就自由。)

“这事和你无关……”

“耶?你跑到我的地盘却跟我说‘和我无关’?是你傻了还是我傻了?”

那叫痨病鬼的男人本来要说什么,但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无法说话,他咳得整个腰都弯了下去,纽催莱严重怀疑他会不会把肺给咳出来。

“啧啧啧啧啧啧~”海来一边摇头一边道,“你看看你,这都病成啥样了?我要是你,这就赶快抓住机会跑到棺材里去躺平,而不是站在烈日底下带着两个废物跟我聊天。”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他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一只竹制的小筒,拔掉塞子,用小指母的指甲盖挖出一点灰色的粉末,大张了嘴倒进去,又大口大口地呼了几口气这才将咳嗽给压制下去。

一顿操作看的人接连摇头叹息。

这家伙真是病入膏肓了~

“他……杀了我兄弟……这仇,我定要报。”

“巧了,”海来一指纽催莱,“这也是我兄弟,你动他一下试试?”

“哼,你认识他吗?”痨病鬼一指纽催莱道。

“怎么不认识?不是叫纽催莱吗?我们口新来的兄弟,要是就这么让你给办了,我也不好向上面交代啊~”

痨病鬼眯了眼,似乎在沉思,海来却已经不耐烦。

“要打就快点别磨叽!不打就赶紧给老子滚!”

痨病鬼身边的两个精壮男人已经等不及了,他们已将袖子撸起准备冲上前,痨病鬼却将他俩拦了下来。

“你们不是他对手,过去了也只是白添两具尸体而已,”他又看了一眼纽催莱转身道,“走吧。”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虽心有不甘,但痨病鬼的话他们不敢不听,只得跟他一起转身走了。

……

纽催莱看着他们越走越远,隔了很远还能听见隐约的咳嗽声和拐杖点地的声响。

“啐!什么东西~”

海来取下平顶帽挠头,一边挠一边道:“怪不得张山平说你有胆,连那个病痨鬼你都敢惹。”

“……”

原来张山平的嘴很碎。

那天派去截杀梁威的人正是这个病痨鬼的手下,纽催莱误打误撞下杀的人就是病痨鬼的兄弟,这个梁子,他算是结上了。

【柴鬼—冯伶】

他隶属于另一股势力,我只能告诉你他原来的外号叫【痨病鬼】。

他特别喜欢把一种产自南国的辛辣树叶充当烟叶用,这种树叶辛辣无比,当地人用它代替辣椒,可冯伶却喜欢将它卷起来当烟抽,而且到了极其迷恋的地步,超过两天不抽他就浑身刺挠。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患有严重的咳疾,声音也因喉咙常年肿胀而沙哑,人也极其消瘦,瘦的眼珠子都往外突,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病,药不离身,因此十分忌讳别人叫他这个外号,谁喊谁死。

于是,他就有了现在这个外号:【柴鬼—冯伶】。

“你小子得罪人都不先摸摸对方的底细吗?”海来摸着下巴,咂巴了几下嘴。

这个纽催莱就着实冤枉了,在他看来,谁没事打架之前还翻翻对方档案资料的?他真没想这么多。

“你别看这家伙一幅快死了的样子,”他特别不屑地看着纽催莱,“要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可你不怕他。”纽催莱看着他。

“哼,”他特别高傲地昂起头,“知道我外号吗?小爷我【八臂猿】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纽催莱现在还不太明白自己到底选了一条什么样的路,一心只求庇护的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今后的路该怎样一个走法。

他也不知道,一年以后的今天,纽催莱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外号,一个让人听了就不敢小觑的名字:

【闭眼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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