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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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团火，好像在邢云义的心中也烧起来了。
回忆让他悲痛，又是几口酒下肚，他终于忍不住攥起了拳头，“他娘的！暗谍司灭我镖局，杀我师傅，此生不毁了暗谍司报仇，我誓不为人！”
“对了，此行，我大概还会再找一个得力的帮手。”白城安想起了成回青，面露沉思，“也不知道那家伙师承何处，如此厉害的武功是从什么地方学的。”
能叫白城安感兴趣的人，想必一定很是厉害。邢云义放下酒杯问：“什么人？”
“还记得我带你去的那个青楼吗？那家伙叫成回青，是个在青楼打工的小苦力。”
……
这时候的成回青没有在青楼后院洗衣服，他趁着阿怡熟睡，立马把手头的事情忙完，出门赴约相见王大壮。上次王大壮走得急，天下镖局被灭门的情况没有细说，这次他特意去调查一下，大概可以确定谁是凶手了。
见到成回青，王大壮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直奔主题道：“那天啊，真的是凶险十分……”
——
“合吾~~”
镖车过处，尘土飞扬。
最前处喊镖的是就是王大壮，一把大刀挎在腰上，一路奔腾，单骑开山。
王大壮身后是一行百人的镖队，甩着“天下镖局”的大旗，运送三十箱沉重的货物。
“李镖头，翻过这座山就是跑马山，照这速度今晚就能到。”
王大壮喊镖回来，行在李镖头旁侧。
山上起了风，镖头眯着眼眺望：“你可知此山有山贼？”
“不怕，我们镖局已经是第二次过这座山。上次我一个师兄跟的镖，他说这座山的山贼屁都没敢放一个。”王大壮很自信，他们天下镖局的镖，整个江湖有谁敢动？
“还是小心些好。”李镖头淡然地眯了王大壮一眼，嘴角微微上扬，有几分嘲弄之意。
王大壮只顾着赶路，目光穿越风沙直至尽头。
镖队随着他浩浩荡荡地前行。
王大壮是趟子手，与其他十九名趟子手行在最前。往后是一个镖头，三十个镖师。剩下的皆是押送货物的杂役，虽无名头，也是天下镖局的人，打杀起来个个都是好手。这次他们几乎是倾巢出动，对万家的镖和武林大会都有很大的期望和自信。
黄昏时候车队走到半山腰，旁处正好有条潺潺的溪流。
李镖头下了马喊：“照这速度怕是要行夜路了，都原地停着，休息整顿两刻钟！”
最前头的王大壮也停了马，揉了揉颠簸一路的屁股。
山上风沙小了不少，他行到河边将整张脸都埋了进去，洗净后便是正直憨厚，清澈的眼睛格外干净。
“王大壮，这趟镖你捞了不少油水，给自己赎身的钱可存了有一半了？”
王大壮饮了两口水，回过头来见是杂役阿三叫自己，扭过头继续喝水。
“你听我说话没有？有个正事儿我得跟你说说，怪得很！”
阿三趴在王大壮耳朵边上小声讲：“咱们镖局是江湖上的镖局，从来只接各门派送货，怎么这万家的镖咱们也接了？他们可是生意人。龙昌镖局送万家的镖，并不是被灭门了吗？这万家听说跟太监，你说镖局冒险送镖，图个啥？”
“危险吗？天下镖局在江湖上也有点名号，一般山贼不敢动的。”王大壮自信地说。
“可毕竟地方远，有这人力和时间，都够咱们送几趟大镖的了！”
“那可能是万家来头大，他的生意不好推吧。再加上顺路去武林大会，也就接了。”
阿三打了个响指：“说到点上了！为啥会有这么巧的事情？万家是生意人，就算再有钱，终究也是生意人。武林大会并没有邀请万家，他往武林大会派什么镖？”
听到这儿王大壮才抬头起来，他远远望了眼跑马山的方向：“那你说，镖局这是为何？”
“不知啊！总之万家肯定做了什么，不然镖局根本不会接镖。而武林大会正派高手居多，想来也不会闹出什么大事。所以我说，这事儿怪啊！”
阿三精明的眼珠子转来转去，他来告诉王大壮，是想听听王大壮的答案。
王大壮摸了摸阿三圆秃秃的光头：“你管它怪不怪，这是镖局的生意，干咱们这些干活的人屁事！”
每每看见阿三圆秃的头，王大壮都忍不住摸一摸然后发笑。
“你滚吧，把屁股挪开，让我也喝两口。”
阿三兴致被王大壮答案，颇有几分恼怒。
数十个杂役里，也只有阿三敢跟王大壮这么说话。作为镖局年轻一辈最厉害的趟子手，王大壮一刀就能杀死一个寻常的山贼。所以他年纪轻轻能当趟子手，镖局大多数王大壮只能像阿三一样当一个护镖的杂役。
天下镖局房屋三千，门徒无数，光区就分了二十个。
王大壮和阿三都是十八区的人，从小一起长大。所以王大壮知道阿三是一个人精，他精到骨子里，一眼似乎能看穿一个人的**。
阿三说这趟镖走得怪，那这镖自然是怪的。
往常王大壮肯定要和阿三探一探究竟，但这趟镖不行，他的心思全部花在跑马山的武林大会上，这可是一个名扬天下的机会。
武林大会让他时时刻刻都望着跑马山的方向，望眼欲穿的眼睛发着充满渴望的炯炯的光。
“不对呀！这水好像有个怪味儿~”
阿三捂着肚子打了个嗝，怪他太渴了，喝饱了才觉得味儿不对。
味儿不对？王大壮环顾四望，见周围都是镖局的人，没埋伏的样子才放下心来：“你确定吗？我喝着也没什么不妥。”
“我确定，我跟我妈在厨房长大的，这水肯定不对劲！”
王大壮拉着阿三起来，朝李镖头大步走去。
然为时已晚，镖局百余人此时都喝过了水，已有人开始头晕，踉跄，更有甚者“哐当”一声栽倒了地上。
“草，被埋伏了。”王大壮突然停步，摸着晕乎乎的脑袋，顿觉天旋地转。
“不会吧，水里有迷药还是什么？你怎么样？”
“阿三，快把水吐，吐……”
王大壮视野的最后，只剩下蓝蓝的天。
阿三愣了一愣，回过神来他立马趴在地上抠嗓子，手指头伸到一半他也开始昏了，便只剩下嗦手指的力气，嗦了两口也不省人事。
不虚片刻，镖局百余人只剩下两人还清醒站着。
镖头李修生是其中之一，他打开马上的皮革，从里面拿出一支烟花点燃。
随着一声爆响，天空出现一个模糊的“李”字。
李修生的大徒弟站在他的旁侧，微微叹息：“可惜呀，王大壮在镖局大小也算个人物，我还欠他一顿酒饭呢。”
“我也不想动这些人，可这是大掌柜下的命令，我只能照做。”
李修生背着手站在山壁前头，饱经了风霜的老脸格外安然和煦。无论遇见大小好坏的事情，这个四十出头的男人总是一副淡定的笑面佛样子：“也不怪大掌柜的心狠，只是每个人都要做出该做的选择。”
风沙渐渐大了起来，掩盖了山上冲下那队人马的身影。
李修生听见动静，背着手迎人马而去。
来者正是此座山头上的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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