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窝囊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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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男人被点着鼻子骂。
脾气再好的张桂芳也忍不住了。
“张莹，我们是好心提醒，你不愿意相信就算了！这是我家，谁允许你在这里撒泼骂街了？”
通常只有女人，才能对付女人。
“好心？你们就是不愿意借钱，还非要找个借口，怎么？能吃掉一万多块钱的席，就不能借我们六千块钱？”
看热闹的秦勇听到一万多块钱，不禁笑了笑。
这热闹，竟然和他还有一点点小小的干系。
“刘云金到底怎么和你们说的？”
张桂芳喊了一句，原本想着以刘云金的眼界，应该是能瞧出这传销的套路的，即便是瞧不出来，也不至于把事情直接捅给刘云根一家。
郝帅也是这么想的。
但人自然是有亲疏远近的，郝中华和刘云金是表兄弟，可刘云金和刘云根却是亲兄弟。
他其实也觉着有些不对头，就把话明着和刘云根夫妻俩挑明了。
但刘云根夫妻俩是一根筋，认为这是天大的好事，带着自家人发财，弟弟不理解也就罢了，竟然还听信郝中华的鬼话，反过来劝他们，顿时都将埋怨放在了郝中华的头上。
千叮咛万嘱咐，这事不要传出去，郝中华偏偏还一张大嘴巴到处去乱说。
过了一个晚上，张莹终究是气不过，拖着儿子就来郝中华家骂人，她也没多想，先把气撒了再说。
从她的思维角度和立场来讲，好像的确也没什么毛病。
“你别管云金怎么说的，你们家就是不愿意借钱，不借也就算了，还在外面抹黑污蔑我们，好人都让你们做了，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这话，是没法掰扯清楚了。
要不是今天有客人在，张桂芳怕也是早就骂开了。
但她心里终究是不痛快的，这笑话，姜卫国是看定了的。
“算了，我不来管你们的事，你们爱干嘛干嘛，和我们没关系！”
“张桂芳，你想得倒美，你放心，以后有这样的好事，我们家绝对不会再想着你们，你们就做梦去吧！”
老张同志这功力发挥不足三成啊！
郝帅大致上随便抹了把脸，出来的时候正巧和一脸懵逼的姜卫国的目光对上，心道：客人在，的确是影响老妈发挥！
“婶婶，我们家今天有客人，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您要是觉着没借到钱不甘心，可以和云金叔叔去商量商量，从银行里贷款也行的，没必要打主意打到我们家头上，就为了省那点利息！”
郝帅笑眯眯地说着，话里的意思却有点杀人诛心的味道。
张莹被突如其来冒出来的郝帅给气得不轻。
“郝帅，什么时候这里轮到你来说话了？”
一直没说话的刘子荣见他出来了，立刻也启动了战斗模式。
“你们要拿我的身份证去干嘛，你们心知肚明，今天要不是有客人在，不然我早就骂人了！”
“客人？天王老子来了，今天也是你们造谣污蔑，你一个高中没毕业的小屁孩懂什么？”
“我不懂！钱是我们家的，我们家做主，我就是不借给你们，你能怎么着？”
理是讲不通了，那便来没理的。
这世界上，许多事，就是要用魔法来打败魔法。
“反了天了，你一个小辈，敢这么和长辈说话？”
“对，我是小辈，我还没成年！你要是再嚷嚷，我就报警，说你们搞传销，
我挨家挨户去敲门说你们家的事，最好闹得全镇人都知道，你们还要坑害你们的亲戚！你要是不嫌丢人的话，我就不嫌丢人！”
郝帅平日里给外人的印象，大致是个乖巧不喜说话的男孩子。
可此刻，他体现出来的语言和不要脸皮的战斗力，直接爆表。
张莹被气得眼冒金星，一口气没上来，拍着胸口使劲地喘着。
半天，她才对着张桂芳道：“你就是这么教儿子的？”
“呵，有我三分火候！”
张桂芳冷笑。
“好，好，好，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郝家就是娘们和小孩子撑场面，大男人不顶事，也难怪永远也起不了势！”
郝帅瞥了眼张桂芳，发现老张同志也在撇着他。
那表情，意思是，“准你继续发挥”。
郝帅乐了。
“这些鸡零狗碎的小事情，我妈出面都嫌麻烦，更别说我老爹了，所以，我就多说几句，这事啊，您别闹腾，否则我一定报警，让警察帮忙看看，这到底是发财的门路呢，还是传销的把戏！”
张莹铁青着脸，没回应这话。
她虽然坚信这是赚大钱的门路，但公司里的上级也三令五申地强调过，这事要低调，毕竟是全国都瞩目的大项目，要是引起全民参与，人一多，这可以分润的好处就少了。
要是查到一开始是从他们这儿闹出去的，他们夫妻俩被公司踢出局，那可就惨了。
见她这模样，郝帅心中也有数。
虽然不明白类似于传销组织是如何控制和忽悠成员的，但在一些完全违背逻辑性的事理的情况下，他们仍旧能让成员坚信不疑，这一点是肯定的。
但它实际上，完全就经不起查。
张莹今日过来，无疑是一招臭的不能再臭的臭棋。
原本按照郝帅的猜测，要么刘云金道破此中关窍，刘云根一家偃旗息鼓，要么刘云金也没闹明白，然后亲兄弟齐上阵一起发财，但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应该选择“闷声发大财”，哪有直接上门闹的道理。
奈何，郝帅一家子都高估了刘云根在家里的话语权，以及张莹的智商，由此才演变到了现在的局面。
“我爸要招呼客人，要是没什么其他事情的话，张莹婶婶，请吧？”
郝帅准备赶人。
张桂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当面闹了不愉快，她还是想维系亲戚间的体面的，但今天，这情况，两家实在是都有点下不了台。
“你爸就是一窝囊废！”
张莹咒骂了一句。
张桂芳彻底没了那点心思，骂她可以，骂她男人，骂郝家的当家之主，那不行。
“我今天就告诉你们，有你们后悔的时候，等我们往后赚了大钱，你们可千万别厚着脸皮来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