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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安定县来《蟠龙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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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个事并没有完,后晌,刘生财被兄弟刘生华挡在了硷畔:“大哥,说个不当说的话,把你家老二管管,没甚事不要往我窑里跑,也不怕庄里人笑话?”

“这话从何说起?”刘生发吃了一惊,“老二是个老实娃,跑你家能干甚?”

“刘满打婆姨,关他屁事?他把我娃掼在院里。”

原来是来告状的,刘生财松了口气,一边走一边说:“你那个怂儿,还禁得起掼?我回头跟他说说。”但是,当他回到家里,看见灵娃和崔焕说话时,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你大刚才还告二民状哩,往后少往我家里跑。咱们庄户人家,不要叫人嚼舌头。”

灵娃被说了个大红脸,拧身子走了。刘生财这才觉得可能有麻达了,难道二民真和灵娃有一腿?这号女人不敢惹。他打算和大民说说,让大民和老二谈谈,千万别闹出来乱子来。

刘大民不相信父亲的揣测。说刘生华和刘满不想要王灵娃了,是给卖灵娃造舆论,后来见父亲忧心忡忡,便答应了去和二民谈。他估计,老二不会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毕竟是叔嫂关系。况且,也没有人说过灵娃嫁到凹凸里后的什么风言风语。晚上,兄弟三个在炕上抹花花玩时,刘大民开玩笑问了一句二民:“你看灵娃长得俊不?”

“俊嘛。”老二说,“可惜了,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哥给你夺来?”刘大民笑嘻嘻地说。

“吹牛皮,”刘二民说,“人家要卖二百块响洋呢!”

刘大民发觉父亲的担心不多余,老二对灵娃有好感。但是,这是个有违伦理的事,他不敢再胡说了。谁知,三民插了句话:“把狗日的弄死毬!”

二民张大了嘴:“碎怂,你的心咋这么狠?”

刘三民撇了牌:“不玩了。哥不是说把人家抢过来吗?”

“我不过是说说嘛。”

“我也是说说,刘满那怂样,活不了几天。”

刘大民觉得,这是个问题,王灵娃被卖掉是早晚的事。刘生华父子抽洋烟有些年头了,老人们说,抽洋烟有几个阶段,头一阶段是好奇,找乐子;第二阶段是染上后,不抽老惦记着,想抽。抽一口,精神头能活泛半天,没那一口,做事没劲;第三阶段,是被洋烟控制了身子,有烟抽,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没烟抽,身子就是一摊烂泥,想动也动不了,鼻涕涎水一起流。再发展下去,就是躺在炕上不停地抽,这时,毒素钻到了脑子里,不抽烟就吃不下去饭,停烟会死,抽下去也得死。刘大民发现,比起老子来,刘满的烟瘾好像还轻一点,如果现在开始戒,或许还有救,他想找个机会和刘满谈谈,希望刘满戒烟,就他所知,刘满家里的地卖得所剩无几了,如果真把地全卖了,大概只能是卖灵娃了。

晚上,睡到被窝里,刘大民和崔焕说:“二民也一把年龄了,得给他恋个婆姨,你们崔家圪崂有没有好茬茬(对象)?”

崔焕说:“有,咱家里这光景,怕人家看不上。”

“光景不好,你不也来了吗?”

“人和人不一样,我看得上你,不表明世上的女人都看上你,再说,老二不是常往嫂子那里跑吗?”

刘大民说:“再拖下去会出事,老二和灵娃有些黏糊。”他把父亲让他跟二民谈话的事说给媳妇听。崔焕也头疼,她说,要是他们两个都有那个意思,咱就是给二民介绍十个对象,二民怕也不会同意,神仙也挡不住这种事情。

刘大民叹了口气:“算了,不说了,叫人心烦。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看着办。”他吹了灯,把婆姨揽在怀里。

刘大民并不知道,自己的弟弟这会儿正在痛苦中忍受煎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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