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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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前一后走进房门，还未等许晟说点什么，戚守真就开口道：“我回屋换个衣服。”然后头也不回地直奔自己的卧室。
这个衣服换了足足半个小时。戚守真刚从屋里走出来就听到电视里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住手啊！”他一抬头就看到对着自己的电视上秦云羽哭得梨花带雨的那张脸。
准确地说是曲游乌。
许晟在看《天之道》，看得还是中间的某一集。
戚守真的卧室在一楼，卧室门就在楼梯下方，正对着偌大的会客厅。只能怪这房子隔音效果太好，以至于戚守真在卧室完全没听到任何动静，一出来就得面对这么尴尬的局面。
如果他没记错，下一幕应该是……
电视上一柄玉青色的剑被重重一击，蓝衣少年的脸也随之一白。但他仍旧挡下了针对身后人的所有攻击，一道剑气挥横而去，惊雷阵阵，天地为之失色。
背景音乐沉重而激烈。剑飞驰而来插在周长林身前。周长林之前中了暗算，半坐在地脸色乌青，双眼通红地看着自己的剑。
剑身的裂痕越来越密越来越深。
蓝衣少年踉跄了一下，回到周长林身边单膝跪地。他的头发稍显凌乱，脸色苍白得仿若玉人，目光坚定深沉地看着周长林：“问心惭愧。”
周长林颤抖着伸出手，问心抿嘴，难得露出一丝笑容。他把手递上去，一字一句说道：“择一良主，此生忠之。”
“问心，无悔。”
他话音刚落，身体突然溃散成沙，瞬间随风而逝。与此同时那柄玉青仙剑也彻底崩裂开，碎成齑粉散落一地。
周长林闭上眼睛，一道血泪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箫声悠悠，如泣如诉。画面陡然一黑，片尾曲响了起来。
戚守真心里酸涩得很，忙转移了目光，立马就看到许晟胳膊支在沙发靠背上半回头看他。他收起情绪，走过去若无其事问道：“你怎么突然看起这个了？”
“很奇怪？”许晟看着戚守真坐下。
戚守真说：“小白说，你从不看电视剧之类的东西。”
许晟摩挲着手里的手机，说道：“我喜欢剑。”此时电视上已经自动跳过唱了个开头的片尾曲播放下一集，戚守真不由抬头看了眼，就听许晟又说：“你知道《pk》吗？”
二十分钟后戚守真捧着手机，完全没想明白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许晟说：“用你的一技能给我加血。”
戚守真：“哦，好的。”
许晟：“不对，这是三技能。”
《pk》戚守真之前也听说过，就是方倩倩一直沉迷的那款手游，但他万万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被许晟带着玩这游戏。
左手控制方向，右手释放技能。戚守真是真正的游戏菜鸟，完全做不到一心两用，经常只顾着看方向而忘记右手应该做的事，甚至走着走着就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许晟倒是很有耐心，一遍一遍地给他讲游戏地图的设计，技能的效果，每个图标代表的意义。戚守真艰难地指挥着自己屏幕上的小人跟在许晟的后面，听他指挥把自己的大招甩敌人身上，刹那间击杀语音不断。
戚守真脸颊微红兴奋道：“我拿到两个击杀！”
这种情况下很难启齿告诉他他们现在玩的是人机模式，还是难度最低的。许晟点头，说：“很不错，你现在用的这个召唤兽最适合收割残血。”
等到戚守真已经能颇为熟练地掌控游戏技能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连游戏内置的引导员都提醒他们在线时间过长。
戚守真舔着发干的嘴唇有些意犹未尽：“不能玩了吗？”
“要等十五分钟。”许晟退出游戏界面，说：“先吃饭。”
戚守真站起来：“我来做饭吧，想吃什么？”
许晟一边在他后面跟着往厨房走，一边说：“炒饭。”
“恐怕不行。”戚守真站在冰箱前沉默两秒，然后默默关上冰箱门。
许晟坐在餐桌旁：“怎么？”
戚守真有些尴尬：“冰箱里只有三瓶水。”
前段时间他们两个在外地，就算回来后三餐都在外面搞定，李阿姨很久没上过门，厨房也长时间没有动过火，冰箱里自然不会有食材。
两个人都忘记了。
最后晚饭是靠外卖解决的。等待酒店送饭过来的时候戚守真没话找话：“其实橱柜里有以前买的泡面，吃那个也不错。”
许晟脸上带着毫无掩饰的嫌弃：“谁要吃那么难吃的东西。”
“啊？”戚守真有点迷糊，“虽然没什么营养，但泡面不算难吃吧？再说那个泡面比普通泡面好吃很多了。”
这家伙非要和他抬杠吗？许晟哼了一声：“咸。”
他自小衣食住行都有专人料理，根本吃不到泡面这种东西。唯一的一次尝试还是小学时期一时好奇买了桶泡面带回许家，仅喝了口汤就被咸得舌头发麻，从此再也没碰过。
戚守真略无语，问他：“你是怎么泡的面？”
“就是按照包装上的步骤，普通地把调料包都倒进盒子里然后浇热水。”说起那次经历许晟记忆犹新，因为他再没吃过比那更难吃的东西了，“人类明明很擅长做饭，为什么还要发明这么糟糕的食物？”
最糟糕的是这种食物在这个世界居然还颇受欢迎，光各种口味都有几十种。
戚守真彻底没话说了。他当然知道许晟家境优越，但因为许晟平日里总是表现得极为……接地气所以他很少会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是个真正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他怕不是把整包调料都倒进去了吧。
“毕竟价格便宜又方便，还是有很多人喜欢的。”戚守真说。
许晟若有所思：“所以就算难吃也能忍受？”
“……不难吃啊，真的。”
许晟嫌弃地看他一眼：“品味真差。”
戚守真就当没听到：“你经常定外卖吗？我看你还存了酒店的电话。”
许晟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小白存进去的。”
算算时间戚守真已经很久没见到小白了，心里确实想念：“他最近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
许晟说：“要和他通电话？”
“可以吗？”戚守真有点惊喜。
许晟没说话，低头用自己的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等接通后递到了戚守真面前。
“干嘛啊，不知道小孩子要早点上床睡觉啊？”手机那头传来白鸟抱怨的声音，但因为声线过于稚嫩反而显得很好笑。
“是我，小白。”戚守真忍着笑意说。
白鸟惊呼：“戚星哥哥！”
他们位置离得并不远，所以白鸟的声音许晟听得一清二楚，包括他向戚守真报告自己去了什么地方，有什么好玩的东西，甚至打小报告说许晟不准他给戚守真打电话。戚守真可能怕许晟听到，所以抬头瞟了一眼后嗯嗯唔唔地应付过了这个话题。
许晟并不关心他们的对话内容，他在看戚守真。最开始戚守真还有点在意他，但说着说着他就仿佛忘记了许晟的存在。
手随便搭在腿上，后背放松地倚着靠垫。小白正在说自己晚上吃的鱼，戚守真脸上带着笑安静地听着，时不时插上几句话，两个人亲亲热热地说个没完。
等到外卖送上门戚守真说要吃饭白鸟还舍不得挂电话，知道他们要吃的是酒店外卖后急切地喊道：“有没有点炭烧肉？那个菜很好吃的，还有麻辣兔丁！”
“废话真多。”从话筒另一边传来的是许晟的声音，“挂了。”
戚守真确实有点饿了。酒店外卖的包装还挺高级，饭菜热腾腾的，色香俱全，令人食欲大开。色泽诱人的肉片，金黄酥脆的虾球，清脆爽口的小菜，鲜香甘美的菜羹，每一道菜都很合戚守真的胃口。
好在他最近形体上没有特别要求，不然这顿饭可就太难受了。
饭后戚守真收拾了餐桌，等他从厨房出来发现许晟居然在看《更远》，电视上他饰演的温书远和一群刚认识不久的朋友坐在街边小摊上吃烧烤，一口啤酒喝下苦得他舌根发麻直皱眉头，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戚守真看了一眼许晟，暗自思忖他今天怎么这么有兴致看自己出演的剧。
他不知道，为了找素材用于剪辑许晟已经将他为数不多的作品全看了一遍，甚至记住了他每部剧出场的集数以及对应的剧情。
许晟看完这集后已经把下一个要剪的视频想好，就等抽时间动手做了。他心情颇好地招呼坐在一旁看手机的戚守真：“走吧。”
戚守真跟在他后面，问：“去哪里，不玩游戏吗？”
“散步。”许晟随口说，“你今天吃得有点多。”
戚守真控制不住地脸红了。他今天在剧组有一场室内打斗。体力消耗大，再加上放松精神后食欲良好，的确没控制饭量。
白水公馆有一处占地面积颇广的假山湖泊，几乎能称得上是小型公园。傍晚下过一场雨，地面都是湿的，现在也在滴滴答答下个不停。戚守真撑着伞跟在许晟后面，突然听到他问：“高兴了？”
“什么？”戚守真以为自己听错了。
许晟说：“今天拍戏，你不是哭了吗？”
戚守真脚步一停。
他没想到许晟会这么直接地问出来。“让你们担心了。其实是那场戏有点悲情，所以一时被影响了而已。”戚守真笑着说，“我以后会注意的。”
许晟没立刻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你以后不要接这种剧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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