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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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守真这家伙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许晟起初只是有一些隐隐约约的感觉，现在随着时间流逝，这种模糊的感觉越来越清晰。
就比如说现在，方倩倩支使着他：“小许，你去贩卖机那儿帮我买瓶果汁。”以往这个时候戚守真总是沉默地做着自己的事，但今天他在许晟往门口走的时候说道：“也帮我带一瓶乌龙茶吧，谢谢。”
那种感觉又来了。
许晟心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反而被方倩倩催促着：“快点去快点去，戚星的茶记得买无糖的，一会儿给你发微信红包。”
外景已经结束，今天他们剧组就要分批返回京城，然后在摄影棚里完成剩下的戏份。
此时是八月上旬，京城还是很炎热。张蕾一个多月没见戚守真了，先和他随便聊了几句才说：“公司这边提供的房源我筛选出几个不错的，你抽时间自己去看一看，挑个称心的。”
戚守真没有立刻回答，想了想后问：“蕾姐，我想买房。”
张蕾倒没怎么惊讶，直接问道：“你手里有钱吗？”
满打满算戚守真已经出道两年了，华天与他签订的合同相当宽厚，这一年多以来的片酬加上各种代言，他的收入本来很可观。但作为一名公众人物他的花销也十分可观。即使戚守真并没有太多额外的消费需求，他依旧需要在一些地方砸下重金——出席活动的服装不能重复，手表袖扣等配饰要相得益彰，私服也有造型师挑选购买。品牌商会赠送他许多东西，有些他用得上，有些就只能堆在角落吃灰。
需要从许晟那里搬出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个人的东西越来越多，张蕾在公司给他申请的那间办公室已经装不下了。
“如果想买房的话，之前的那些就用不着再去看了。”张蕾思考着说，“买房也好，你这样的工作有自己的房子更方便。想买什么样子的房子？”
戚守真笑了笑：“都行。嗯，可能更喜欢有院子的那种吧。”
“独栋别墅啊。”张蕾琢磨着，“考虑到环境地段和私密安保，在京城买一套别墅可得不少钱呢。你之前不是住在朋友家吗？白水公馆的别墅就不错。”
戚守真眼睛一亮。他和小白经常在白水公馆里散步，清楚那里的环境有多宜人。他报了一个数字，期待地看着张蕾。
张蕾毫不留情地嘲笑道：“不行，这个价钱连白水公馆的百分之一都不够。”
戚守真不怎么失望，这已经是他手里头能动用的全部积蓄了。
买房这种大事急不得，反正戚守真的戏还没拍完，他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挑选。回到京城后许晟依旧做着他的助理，所以这件事瞒不住他，毕竟方倩倩一有空就会拿着各种户型图给戚守真看，两个人坐在一起嘀嘀咕咕。
戚守真去拍戏的时候许晟拎起他留在座位上的平板看介绍图。并不是多好的住宅区，地处远郊，房子也只是普通的两层独栋，不明白戚守真那家伙怎么看得那么起劲。
方倩倩凑过来看着他翻页，语气中都带着一丝欢快：“你也来出出主意参谋一下，我记得小许你是京城本地人？”
许晟瞥她，问她为何如此兴奋。
方倩倩耸肩：“你去过戚星现在住的地方吗？没有吧。他现在借住在朋友家，我们都不好上门，做什么都不方便，比方说每次接他都得到大门口等着，参加活动不能直接在家化好妆，还得先去公司的化妆间。哎，总之就是麻烦。”
许晟沉默一会儿，说：“我觉得那个朋友应该不会介意这些事。”
“这谁知道呢。”方倩倩毫不在意地说，“你戚哥那性子你还不知道，他最怕给别人添麻烦了，估计人家就算亲口说不介意他都得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的话为什么要搬进来。”许晟暗自嘀咕着，完全忘记自己当初根本就没给人家拒绝的空间。
方倩倩抬头疑惑问：“你说什么？”
许晟放下平板：“没什么。”
方倩倩又把她的递过来：“你来看这个户型怎么样，这房子院子里还有葡萄架呢，我觉得戚星肯定会喜欢。”
“这么小。”
方倩倩呵呵笑道：“小伙子眼光挺高，这都看不上，什么家庭啊。”她纯粹是无心调侃，不待许晟回答就继续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在京城拥有自己的房子啊……真难。你应该还好，你家就是京城的，肯定有自己的房子，大学什么专业？”
即使和她相处一个多月，许晟依旧很难适应她切换话题的速度。他答道：“生物。”
方倩倩有点意外，眨巴着眼睛：“呃，生物啊，怎么这么想不开呢。”她拍拍许晟的肩，意味深长道：“不过名牌大学的高材生应该还好，努力奋斗吧。”
许晟淡淡地看了一眼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没说什么。
据说还在参加夏令营的小白不在家，白水公馆的房子里只住着许晟和戚守真两个人。每天早上孙力强都会开车来接戚守真，晚上拍完戏再送他回来。至于许晟，为了两人的同居关系不暴露，他不得不在戚守真出家门后自己开车过去，还要把车停在三公里以外免得被剧组的人撞见。因为借口是和他们不顺路所以要乘坐公共交通工具，方倩倩甚至说可以帮他和公司申请交通补贴。偶尔几次收工的时候都凌晨了，方倩倩上车离开前还特地叮嘱他打车时一定要留发票，到时候公司给报销。
鬼知道他要去哪里要发票。每次方倩倩问发票的事他都说自己忘了，然后拿“下次一定”糊弄过去。
戚守真很少掺和这种事，他戏份重，连吃饭时间都很紧凑，哪里顾得上方倩倩和许晟背地里嘀咕什么。许晟不大喜欢待在摄影棚里，总是找借口溜出去，所以对拍摄进程关注甚少。
戚守真这几天愈发沉默消沉，饭量大减不说，每天下了戏回到车上就蒙头大睡，有时候连妆都来不及卸，看起来被导演折腾得不轻。
孙力强在最近的地铁站路口放下许晟，然后载着方倩倩和戚守真走了。
许晟开车回到白水公馆时戚守真大概已经休息了，一楼的卧室里安静无声。将近黎明的时候他敏锐地察觉到楼下的些许动静，看了眼床头闹钟后起身下楼。
中央空调使这套别墅室温恒定，但此刻落地窗大开着，夏风吹得窗纱飘摇飞扬，把露台站着的那个人显露出来。
是戚守真。
他背对着许晟，双手撑在露台的护栏上，似乎在远眺那条运河。夏天的日出总是特别早，现在时间还未到五点，天已略白，这个城市渐渐有了即将苏醒的迹象。
许晟静默站着看了戚守真一会儿后又回到楼上去了。
今天上午到达片场没多久方倩倩就接到了张蕾的电话，要她过去拿点东西。方倩倩把这件事交给了许晟。华天公司距离摄影棚颇远，中间隔着两个城区。这么一来一回再加上午饭时间，许晟再回去摄影棚已经是下午了。
难得一见的是戚守真居然不在片场，他躺在车子后排闭眼休息，眼睛上还放着裹着冰袋的毛巾。许晟把张蕾助理交给他的包裹递给方倩倩，然后问守在车外的孙力强：“怎么回事？”
孙力强小声说：“拍戏拍的。”后又补充一句：“出来的时候眼睛都肿了。”
许晟刚才没细看，仔细打量戚守真发现他露出的眼部确实有些异常，这还是经过处理后的样子，之前的惨样可想而知。
拍什么戏能哭成这副模样？
许晟拿过戚守真放在前排座椅上的剧本看。厚厚的剧本半旧不新，书页上被翻阅的痕迹明显，还有各种各样的横线和标记，有的段落旁边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剧本原本被摊开倒扣着，许晟一目十行看过去，心里大致有了结论。
戚守真的状态一直到午后开拍都堪忧，好在他下午排戏不多，导演大笔一挥让他完工了。
方倩倩很担心他，一度想和他聊点什么，但戚守真精神恍惚反应淡淡。许晟在路口下车的时候他终于回过神了，下意识叫了一声：“许晟！”
许晟站住，回头看他。
戚守真和他对视两秒后移开目光：“没，没事。”
许晟想了想，又回到车上。
方倩倩：“怎么了？”
许晟说：“我送戚哥回去。”
“啊？这……”方倩倩明显有点意动，但又为难道：“不太好吧，突然上门打扰，戚星朋友会不会不高兴？”她说着，询问的眼神已经放到了戚守真身上。
戚守真看着许晟，慢慢说：“应该不会。”
到了公寓楼下，方倩倩说预报要下雨，递了一把伞给许晟，然后一脸担忧地看着两人下车。许晟个头明显比戚守真高出一截，他手里拿着戚守真的包走在前面，戚守真慢吞吞地在后面跟着。
“他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方倩倩纳闷，又说：“要不我们等一会儿，等小许下楼捎上他一起走。这里出去最近的地铁站要两公里呢。”
孙力强自顾自地发动车子：“他都说不用管了，年轻人多跑两步路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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