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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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汘玥从屋里出来，见到温小柒正在坐在门口的灵石墙上晒太阳。
像只慵懒惬意的小兽。
温小柒见她出来，从墙上跳下来：“你们聊什么呢这么久。”
“就是……”
“算啦算啦，我就随口一问。”温小柒转移话题，“你躺了那么久，身体还好吗？”
或许是因为温小柒救了自己，或许是因为温小柒也姓温的缘故，栗汘玥在听到她这样问的时候直接说了实话：“浑身无力。”
“逛逛就好了！这里风景特别好！”
栗汘玥没推拒温小柒过来牵她的手，顺势提起步伐。
待出了五族老的住所，栗汘玥脚下一顿，难掩惊艳。
五族老的院子是一座空中阁楼，站在空中放眼望去，一座座的房屋均是用灵石修筑的。司甲石、文母英、虹光北石……全都是罕见的极品灵石，就差把财大气粗这四个字刻在墙上。
除了没有见过的两种灵石外，就她所知的这三种都有非常好的疗养功效。文母英灵石为乳白亮色，可辅助修炼，司甲灵石为透明亮色，可蕴养灵脉，虹光北灵石与司甲灵石颜色相同，可因它能可汇聚灵力，所以周围会有五彩之光。越大而完整的灵石越珍贵，难得一求的灵石在这里居然被用来修筑房屋。
灵石本就有一定吸引灵力素的效果，加上房屋上附带的聚灵阵——这里简直就是修炼的宝地。
而这五种灵石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亮，很亮，非常亮。
这让栗汘玥十分怀疑，不是濯灼没有更好的灵石，而是因为他们不够亮。
说起来文母英灵石栗家也有，存量颇丰，但也不是能够如此随意拿来修葺房屋的。在灵石逐渐匮乏的时代，放眼整个灵澜国，也只有灵岚皇宫上面还镶嵌着大量灵石。
栗家的令牌倒是用司甲石打造的，常年佩戴可蕴养灵脉，修复暗伤，可是也就只是小小一块。
虹光北石更是罕见，栗汘玥只是在栗世胤书房里看到过。
濯灼的确底蕴深厚。
这里的建筑大多如五族老的房屋一般，漂浮于空中。少部分建筑是如人族一般自地表建起。像是为了适合濯灼的兽体需要，每一座房屋都非常高大。
一座座由巨大灵石修葺而成的房屋就像是水晶宫殿，殿殿交叠，族地无云，栗汘玥放眼望去，以她的如今一眼两千三千米的目力依然无法看到尽头。
此时天空中几条濯灼以本体在各个建筑之中穿梭追赶，嬉戏玩闹。
旁边的温小柒单手托腮，撑在围栏上，陪栗汘玥一同欣赏着眼前的风景：“濯灼几近执着的建筑群看起来真的挺壮观的，我刚刚来的时候也是被吓到了。”
她知道濯灼向来喜欢色彩明艳的东西，不过也没料到每一栋房子都是用这样五彩的灵石打造而成。聚灵阵法汇聚各色灵力素，又增添了梦幻的色彩。而且每栋房子的风格都不尽相同，极具观赏性。
这场面，哪是一句宏伟壮观能够形容的了的。
不过……
“你不是濯灼族的吗？”
温小柒没想到栗汘玥会产生这样的误会，哭笑不得：“哪有年轻濯灼的空间之力能像我这么出色啊。”
“我是落羽一族。”
栗汘玥惊讶：“上古灵兽落羽？”
温小柒笑了笑：“按照人族的说法，是这样。”
落羽一族是鸟中皇族，是所有鸟族的统领。因为落羽族的强悍实力，有史以来从未有其他兽族取代过落羽族在鸟族中的地位。
落羽族也算是较为亲近人族的上古灵兽族群，他们不像濯灼那般千年消失在人世间，但也几十年未曾发现他们的踪迹了。
不过这里是濯灼族地，能在这里的怎么也是上古灵兽吧。
这样一想，栗汘玥惊讶之后倒也平静的接受了。
“既然你是落羽，为何会唤五族老为五爷爷？”
“我父亲与五爷爷有些交情，托他照顾我一段时间罢了。”
原来是私交。
她隐隐约约想起自己当初在查看濯灼一族的书籍时看到过落羽族的一些消息：“落羽族好像大多是姓诸的。”
温小柒点点头，对着栗汘玥说道：“你说的没错，我本该姓诸，不过为了纪念娘亲，我跟着娘亲姓。”
纪念娘亲？
“你娘亲……”
温小柒本来没打算跟栗汘玥说这些事情，但是听见她问，便回答：“她受了重伤，灵魄破碎，现在只能靠着族中的灵器维系灵魄不散。”
栗汘玥有一刹那的无言。
她看着温小柒，有些茫然无措——她向来不怎么会安慰人。
温小柒倒是明白了栗汘玥在想什么，低声道：“不过父亲说有办法让娘亲回来，只是还需要时间，没事的。”
“倒是你。”
“那晚看到你，就像是看到自己。我也因为我自己没办法保护好娘亲而极度自责。虽然父亲告诉我，每个人能够做到的事情都是有限度的。我们不会事事如意，只要自己每一次做事情都全力以赴便足够了。但我还是没有办法原谅曾经不好好修炼的自己。”
“你也是这样的吧。”
栗汘玥闻言抿了抿唇。
那晚，是栗汘玥人生中最混乱的一晚，也是最无助的一晚。
是她给栗家招来了麻烦，而她无力解决。
正如温小柒所说的那样，哪怕是知道栗家没有大碍，她也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余晖照在栗汘玥的脸上，她微微眯着眼，看着眼前美轮美奂的场景。回答的声音淡淡的，稍不注意就听不见这一声：“嗯。”
温小柒把手伸出去，整个人挂在护栏上，下巴枕着护栏：“希望我们以后，都能够好好保护自己的家人，不要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栗汘玥神色放松了些，语调微扬：“定要如此。”
温小柒转过来，笑道：“你这架势，现在就要去修炼啊？”
“不然？”
“那可不行，救命恩人还是要花时间陪一陪的。”
栗汘玥看着笑靥如花的温小柒，也绽放出来了族地之后露出的第一个笑容。
才见了三次面的两人，均是感觉到内心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温小柒化为原型，那是一只羽毛华亮、尾羽纤长的灵兽，苍劲有力双爪落在地上，优雅漂亮又气势雄浑，足有三人高。她压低了身子，轻快的声音从她的口中传来：“来！”
这一天，栗汘玥看到了操场大小的灵泉，成长千年快要修成人形的灵植，药老养的奇形怪状的花，许多人族已经见不到的灵兽，圈养魔兽的魔兽森林……
一路上时不时会碰见几只濯灼，并不会上前来，只远远翻腾，低吟几声，像是在对着温小柒行礼。
温小柒也会回吟，但声音一直都是淡淡的。
看来温小柒虽然不是濯灼族，在这里的地位也并不低。
最后温小柒将栗汘玥送回到属于她的院子时，已经是日落时分。
“你刚刚醒，好好睡一觉，快点恢复，你现在可太弱啦。”
温小柒今日才深刻发现，人类幼崽真是弱到她一爪子都会受不住，说话都不自觉温柔了许多。
栗汘玥笑了笑：“好。”
待温小柒走后，栗汘玥推开院门，仔仔细细打量一下这个院子。
整个院子占地数亩，进门右边靠墙处一株灵植盘根错节，树干足够七人合抱，一看就知道是百年老树了，旁边郁郁葱葱的绿植看起来也不是凡物。
进门左手方的院子墙下，沿墙直到拐角建着三尺宽的水池，几只灵鱼在其中好奇地打量她。
目之所及，这院子的一墙一柱依然是灵石所修葺的，就连地板都是灵石铺就，除了之前看到的那五种灵石之外，还用了大量的钡灵石。
钡灵石最大的特点，就是冬暖夏凉，这个灵石的特性对濯灼而言简直鸡肋。濯灼兽体带有鳞片，鳞片能够隔绝大部分冷热，所以族地巨大的昼夜温差影响不了他们多少。但栗汘玥的修为还远远达不到平衡冷暖。
族地之中能这样顾及她又有能力这样做的，想来只有温小柒。
栗汘玥笑了笑。
院子一进一出，房子屋顶高达十米，房门都有七米长五米宽，比起人族所住的房屋而言依然高大，但是比起其他的濯灼房屋已然小了不少。
栗汘玥推开房门，眼前一亮，房间里面应有尽有：三米长两米宽的大床，大床上还铺着灵植庚准的胶体做床垫，品质玉石打造的柜台，绣着山水画的屏风，上百年灵植所造的书架桌椅，还有美人榻，地毯，花盆绿植，茶杯茶壶，甚至是她自己的画像……
东西不少，摆放有条不紊、井井有序，不像五族老房间里什么都没有一般空空荡荡。
她进门之前还想着自己这房间有个床都不错了。
就连隔壁书房里面的书架上还整整齐齐摆着上千本人族文字的书籍。
看着如此完善的准备，栗汘玥暖心之余，又有些可惜。
她五日后就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