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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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无垠的森林镶嵌在海天一线的大海上，碧海蓝天，宁静祥和。
濯灼族群栖息在这片广袤的大陆上，他们有的在天空中吞云吐雾，有的在深林中盘踞，有的在水中掀起碧浪滔天。能力各异，色彩斑斓，交相辉映。
栗汘玥看着眼前梦幻的一幕，疑惑：又来？
怎么老是梦到濯灼？
突然，庞大的濯灼族群像是察觉到栗汘玥这个外来者，全都对她发起了攻击。
有用爪的、用吼的、用尾巴的、用灵力的……火光，闪电，水浪全部朝她呼啸而来！
栗汘玥猛地睁开眼，迎来的是一片强烈刺眼的五彩琉璃光，光芒亮到眼睛刺痛，刚睁开的眼帘应激性的重新闭了回去。
眼睛里溢出来的水加剧了这种刺痛感。
“嘶——”
过了好一会儿，栗汘玥才能勉强顶着磨人光芒打量着周围——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到处都是白晃晃的。
这是哪里？
栗汘玥想起栗家的事情，连忙从空间项链里面掏出传讯符，却发现在这个地方根本没用。
父亲他们……
“你醒了！”清脆的声音随着纤瘦的身影从门外走到床边而越来越近，打断了栗汘玥的思绪。
栗汘玥把传讯符收起来，抬眸看着她：这是那个在空间灵道里面帮她的小女孩儿。
在光芒下，小女孩儿的酒窝异常明显：“我叫温小柒，你以后可以叫我小柒哦。”
栗汘玥从善如流：“在灵道里的时候谢谢你救了我，小柒。”
“嗯！”温小柒笑眯了眼，“你可终于醒啦，我带你去五爷爷那里。”
五爷爷？
昏迷之前栗汘玥感觉到了一股强大古朴的气息，想来就是这位。既是救了自己，那自己辞行之前定是要去好好道谢一番的。
然而栗汘玥跟着温小柒穿过空间灵道之后，什么话都还没说，先见识了什么叫做亮瞎眼。
亮到甚至完全看到不到身边正在跟“五爷爷”打招呼的温小柒。
直到一股灵力拂过，栗汘玥的视觉才恢复正常。
映入眼帘的房内空间出奇的大，足足有五六百米长，两百余米宽，也没什么摆设，仅有一张榻和一副桌椅，更显得空旷。
屋内站着一位老者，头发花白，胡子和头发一个颜色，脸上却没有明显岁月的痕迹，还笑吟吟的，说道：“速度挺快啊，看来这几个月时间没白花。”
温小柒闻言身子抖了抖，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然后娇哼一声：“我就不打扰五爷爷办事了，先走啦！”
话音刚落，温小柒身侧便出现一个空间裂痕，她朝着栗汘玥眨眨眼，逃一般地迈进去离开了。
栗汘玥：？
“我是这里的五族老。”看到栗汘玥的迷茫，老者微笑，“今天叫你来，是为了你日后的修炼一事。”
这小女娃明显因为躺了九个月消瘦了很多，面色也不怎么好，但眼神很是灵动，很明显已经恢复了神志。
强行唤醒灵体后九个多月就能清醒，的确有令人惊艳的资本。
额……
栗汘玥大大的眼睛里面是满满的疑惑。
这位族老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她只想要早一点回南郡，并不想要考虑什么修炼的事情。
“五族老，首先非常感谢你救了我，救命之恩，汘玥没齿难忘。但我意外离家，家人定也十分担心。之前受伤昏迷所以一直叨扰，现下我既然已经清醒，今日来是准备辞行的。”
五族老没有回应她的话，反而问道：“你知道你手腕上的这是什么印记吗？”
栗汘玥看了眼现在在自己手上老老实实的印记。在空间通道时它想要吞噬她的灵魄、抢占她的身体而带给自己的那股让人心悸的失控感，还记忆犹新。
她掩下内心涌动的情绪：“我在书上看到过，这是濯灼的印记。”
五族老没想到栗汘玥会这么说：“濯灼跟你这个印记可不相近啊。”
虎须鬣尾，身长若蛇，有鳞似鱼，有角仿鹿，有爪似鹰是濯灼的基本特征。
“我觉得，这是第一代濯灼奉弦还未进化前的模样。”
五族老着实吃惊，栗汘玥人小小的，却明显知道的不少。
吃惊过后，五族老摇了摇头：“虽然很像，但这的确不是奉弦先祖。”
栗汘玥一愣：“先祖？”
五族老点点头。
然后栗汘玥眼前灵力暴动，木属性灵力素猛然汇集，接着她便在灵力汇聚的中间看到一头有二十五米长，身若长蛇，鳞片全是墨绿色的巨大灵兽浮现在她眼前。
栗汘玥：？
？？？
她这是看到了什么？
难不成自己还在做梦？
一人一兽大眼瞪小眼。
好半响，栗汘玥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五族老是……濯灼？”
五族老的兽体围着栗汘玥，眼睛转过来看着她：“确是如此。”
五族老那双比栗汘玥还大的眼睛眨了眨，继续说道：“你手上的印记，来源于濯灼叛徒——初鸿。”
“万年前，初鸿褪尽奉弦先祖的传承，于是它也成了先祖进化前的模样。随后自成一脉，即为初鸿一族。”
栗汘玥被五族老尾巴一甩而带动的气流扑得身形不稳，带着些颤音道：“那为什么世人都没有关于初鸿一族的记录呢？”
这个名号，她是第一次听。
照顾栗汘玥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五族老又化为人形：“自然是有的，否则为什么会有人找上栗家指名要你？”
栗汘玥的心跳空了一拍，那晚红衣的目的竟然是手腕上的初鸿？
“印记，有什么用？”
“初鸿前期修炼缓慢，后期却能成为同境界以一抗十的强大灵兽，皆是因为他们的功法极其阴邪。叛离出族只是他们的第一步，没了濯灼的限制，便开始正大光明地迫害灵使，吞噬灵魄来增强修为。不管是出于对人族修炼者的保护，还是对初鸿力量的渴望，万年前灵澜大陆的人族对它们进行了围剿。”
“初鸿一脉死伤惨重，强大的初鸿被人族化为自己的灵脉兽，弱小的被抹杀。只有少部分初鸿在快要死亡时施展秘法保留灵魄，附在天赋优秀的人族身上，等其成长以后吞噬其灵魄换得新生。为了避免自己磅礴的灵力直接冲坏人族孩童的修炼脉络，灵体会自我封印。”
“被附身的孩童身上，初鸿的伴生灵脉初鸿灵脉会显现，手臂会浮现初鸿印记，如你一般。”
“这些灵体被称之为转世灵体。”
“而这些孩童，被称为人族初鸿。”
“能通过转世存活下来的初鸿，至少也是成熟期……也就是你们说的七阶以上。他们灵魄强横，灵力磅礴，封印稍微解开一丝便会有大量灵力供给给人，灵魄中还有初鸿的传承、功法，这都是世人觊觎的财富啊。”
“而你体内的初鸿灵体十分强大，生前应当是位灵帝。”
栗汘玥听的心惊。
灵帝，灵澜大陆上的灵力修为的最高阶，是一人便可抵十万军队的强大存在。
怪不得自己能在在一个月内进入灵徒后期，也怪不得能红衣要攻上栗家。
她摸着自己的手腕，上面初鸿的兽体印记已经被一个五角星的印记所替代。
“他现在是被封印了么？”
“对，”五族老顿了顿，没有瞒她，“但他目前还处于半觉醒的状态，而你双灵脉本身灵魄就相对弱小，情况是十分危险。这个封印也是一时之功。”
栗汘玥皱了皱眉，原来与万火之源的伴生灵脉共存的，是初鸿灵脉。
“初鸿一族本是我们一族的冤孽，所以一旦发现有转世灵体的孩童都会被我们带回族地。初鸿的手段层出不穷，所以我并不建议你现在就回家。”
栗汘玥看五族老应当是没有发现自己体内的其他异样，但不能保证以后不会被发现。
“可家里出了事，我不放心。”
“九个月过去，一切早已重新稳定下来了。栗家虽然有些损失，但是并无大碍。”
五族老说完，便用灵力注入留影珠，给她看了那夜过后栗家的画面。
并不长，但能看到父亲正在指挥栗家众人正在修复防护大阵的场景，西佑哥哥安然无恙地在旁边帮忙。
栗汘玥一边松了一口气，一边又有些烦闷：自己竟然昏迷了这么久？
看出来栗汘玥的不解，五族老补充道：“以这个初鸿灵体的觉醒程度，你这时候能清醒已经是天赋异禀了。”
五族老的话说到这个份上，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调查栗家、为她封印，濯灼不可能没有所求。
“五族老有何建议？”
“首先，尽快吸收体内之前初鸿为了自我解封而释放的残余灵力。其次，加快修炼的脚步。你修炼的越快，灵魄成长的就越快，就可以更好的压制它。到了灵爵境，辅之以濯灼灵技，就可以抹除灵体的记忆，将它培养成为你自己的灵脉兽，问题迎刃而解。”
“封印能管多久？”
“封印松动之时我们可以再次加固，但之多能够封印它二十年。”
灵使修炼，从灵徒开始，跨过灵尉、灵司、灵卿之后才是灵爵境，双灵脉更是要两条灵脉齐头并进。要在二十年内跨越三个大境界，哪怕是灵澜国最优秀的天才也办不到。
“如果我二十年内没有到达灵爵境呢？”
“之前的一切努力都会付之东流。”
那可是灵帝，只要它觉醒了，一定不会放过栗汘玥的灵魄和躯壳。
“可是我是双灵脉。”
“以你的灵脉壁强度，正常修炼到灵爵境并无大碍。”
这个好处的确有些诱人，栗汘玥沉默半响，问道：“五族老的条件是什么？”
这语气，可是有松缓的迹象了。
五族老觉得他的条件也并不难做到，语气松缓：“第一，需要在你的灵魄上烙印下濯灼族印，并为濯灼效力三百年，濯灼避世，所以这三百年间里你不能暴露与濯灼的关系。若是背叛濯灼，族印足够毁掉你的灵魄。第二，必要时需要去初鸿的洞穴寻找初鸿灵体。”
族印，是家族常用的管控手段，栗家也会用。
可……
这不就是要把她收为灵侍么？
栗汘玥脑中闪过宫珏的脸。
他跟她很大程度上也是利益交换，但是——
她说过不会背叛他。
栗汘玥轻叹一声：“五族老，谢谢你的好意，但汘玥恐怕无法答应。”
五族老很是诧异，他还是第一次被人族初鸿拒绝。
“如若有什么困难，你可以跟我说说。”
“并未。”栗汘玥摇摇头，但也不是想多说的样子。
五族老沉吟片刻，才继续说道：“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原本定好五日后我会与药老一起对你烙印族印，如果你愿意的话，便按时过来，如若不愿，届时我会送你回栗家。”
栗汘玥根本不会过去，但不好把话说的太绝，只道：“汘玥谢过五族老。”
“这本就是我族该做之事。”五族老罢罢手。
栗汘玥想了想，还是给了五族老一块令牌：“这是栗家令牌，五族老以后若有需要，可以来栗家找我。”
无功不受禄，就当是欠下五族老的救命之恩和收留之恩。
感觉到栗汘玥离开的心思坚定，五族老不由得无奈。
他接过令牌，但也不想就此放弃：“双灵脉并不好解决，濯灼能让你没有后顾之忧，我希望五日后能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