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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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栗汘玥的身影完全浸在六颜六色的光芒之中，里栗期待之情愈盛。
突然，栗汘玥周围的灵力素暴动起来，结界眼看就要压不住，里栗连忙增加灵石，并向石柱之中灌入自己的灵力，以克制结界内的灵力暴动。
金色与墨绿色胶合着推挤开其他属性的灵力素，彼此也缠绕得更加剧烈。
里栗眼里闪过惊喜。
蜂拥而来的灵力素代表着栗汘玥灵脉中的灵力素含量极高。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栗汘玥毫无清醒的痕迹，金色和墨绿色的灵力素团也没有要消散的迹象。
里栗心里一跳，不对劲。
时间不对，密集程度也不对。
灵力素越来越密集，覆盖范围越来越大。
他拿出通语石，将这里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告诉给栗世胤。
……
栗汘玥正被眼前的景象晃得迷迷糊糊时，忽然身体上下都传来一股剧烈的疼痛。
全身的筋肉都在不自觉的抽搐，又痛又酸麻，丝毫使不上力气。手脚不自觉的痉挛，五脏六腑被绞到错位，稍微一动便觉得浑身抽疼。两股气流像是碎片刀一样在身体里面行进，各有各的方向，每前进一分就像是用刀割入皮肉一分。痛到极致应是麻木，可栗汘玥全身上下敏感到不行，就连穿在身上的衣服不经意摩擦到身体，她都觉得是钝器在敲打。
小脸疼得皱在了一起，可是她却发不出一点点的□□，像是被谁遏制住了喉咙。
好疼-
真的好疼-
栗汘玥身体里那两股气流已经四散开来，像是有几百个碎刀片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全身没有哪一处是不疼的。
不仅如此，胸口还像是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她喘不了气，说不了话。
她想要逃离，毫无缘由的疼痛将她内心的畏惧和退缩无限放大。
就在栗汘玥疼得坐不住时，落入了一个充满冷冽气息的怀抱，若有若无的带着一丝甜腻。
她听见宫什珏的声音。
“栗大小姐，你怎么这么弱啊。”
栗汘玥委屈的想哭，这比噬髓丹还要痛上十倍。
“忍着。”
那声音清冷又平淡，但不知道为什么就给了栗汘玥一些力气。她拼命忍着，任由那股让人疼到发狂的气流在体内贯穿。
这样的痛感并未很快过去。
要不是一直有一股灵力安抚着她，栗汘玥只怕连自己是谁都要痛得想不起了。
随着宫什珏灵力的进入，身边原本分散在四处毫不起眼的紫色灵力素以极快的速度钻进了栗汘玥的身体，迅速汇聚成为一股紫色灵力，忽闪忽现，以一种奇异的规则冲击着栗汘玥身体里还堵塞着的脉络。
紫色每前进一步，就会吞噬一点体内其他两种灵力素，栗汘玥身旁的金色与墨绿色迷雾也消散一分,可她周围始终没有出现紫色的灵力素团，也没有在她体内形成紫色灵脉。
只是与此同时，栗汘玥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发根开始，一头黑发逐步变为紫发。
宫什珏难得神情肃穆起来，忽而又一笑：“你倒是给我挺多惊喜。”
有着紫色灵力和宫什珏的帮助，栗汘玥体内的情况总算是控制了下来。
就在宫什珏离去的那一瞬间，栗汘玥手腕传来一股被硬生生撕裂开来的巨大疼痛，那处的骨头筋肉像是突然断裂一般。这股出奇的痛感让栗汘玥脑中紧绷的弦突然断裂，她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栗汘玥不知道，就在她感受到剧痛的同时，周围的墨绿色灵力素狂躁起来，比之前更快速地涌进她的手腕。
紫色灵力素不甘示弱，一直围绕着栗汘玥的手腕驱散着墨绿色的灵力素。
最后，直到墨绿色的灵力素团终于安分下来，紫色灵力像是力量耗尽，到了栗汘玥手腕处停止了所有动作，消散不见。
……
就在栗汘玥手上传来剧烈疼痛导致她直接昏迷过去的同一时间，灵澜国上郡一位本在房间里小憩的女子蓦然睁开眼睛：“又一个？”
这位女子身着浅绿色长裙，梳着简单婉约的随云鬓，戴着一只碧色步摇，脸蛋上不施粉黛。在小憩时，她娟好静秀，可当她睁开眼时，气息骤然变化，卷动风云。
“这倒是比我预计的快了不少。”
“来人。”
女子话音刚落，便进来一人。这人全身围绕着一团黑雾，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和身形：“主人，有何吩咐。”
听声音能够听出来，这是一个成年男子。
“刚刚南边有个灵脉觉醒小家伙，唔……靠近魑魅森林一带，带着转世体，派人过去带回来。”
“是。”男子犹豫一会，问道，“是立刻将他带回来还是让他成长到灵卿境再带回来？”
女子回味了一下刚刚的那股感觉，越发觉得这个转世体不简单，她说道：“南郡那边，也就栗家难搞些。你安排下去，准备三万精锐人马待命。若探子回报，真是栗家的人……”
栗家，传承着白虎灵脉，天赋不凡。若真是他们一族的人，那自己可真是遇到宝了。女子嘴角更弯了些，接着道：“你带着这些人过去，同时我也会把南郡的资源权限给你。交易也好，强抢也罢，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年之内，把人给我带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
“哟，小商，今天又你一个人上街采买啊？那些家伙也太会耍懒了吧，惯会欺负人。”
“福叔早啊。”被换作小商的人身高平平，相貌平平，气质平平，是那种转瞬就会被遗忘在人群里的人物。
他笑的腼腆，回答老者：“哥哥们今日都辛苦，我一个人跑也能行。”
“你啊，就是心思太好了。”
小商又纯良的笑笑，不接老者的话，只道：“福叔我先走了，不然赶不上早市了。”
“唉，好，路上小心啊！”
福叔看着小商渐行渐远的身影，他想着，采买虽说跑上跑下劳累，但油水多又能出去放风，是个人人都会抢破头的好差事，小商是什么时候进到采买组的呢？
若不是福叔上次摔了腿被他送到医馆，福叔都还不知道采买组里有这样一个人。
罢了。
福叔复坐在大门旁的椅子上，哼着小曲儿晒太阳去了。
小商下了峰，出了栗家的地界，走进早市里的一家绸缎铺子。
门口的小二见他来了，迎道：“栗家采买的大爷来啦，快往里请快往里请，今日小店刚好进了一批新货，您来的可真是时候。”
“那便领我过去看看，今日正好要进些料子。”
“好好好，大爷快随我进去里间，好料子都在里面放着呢！”
铺子内三三两两的女眷听着是栗家的来人，都偷摸打量着。
栗家作为灵澜国六大顶级世家之一，南郡联盟之首，哪怕只是家仆侍从，也能吸引来周围人的注意。
小二领着小商进了门，渐渐地慢行于他。穿过一间堆满整齐绸缎的房间，进了内阁，他立马向小商行着不同于灵澜国的礼数：“嘉元见过大人。”
“嗯，你先去外面等着吧。”
“是。”
“小商”从腰包里拿出满满一袋灵石，放置在内阁四方，不一会儿，内阁里显露出一片空间灵镜，他走了进去。
他进入之后，空间灵境随之关闭，内阁里恢复成了之前的样子。
凤羽国的皇帝正在与国师议事，听见有人来禀报：“国王，兵大人回来了。”
“兵守？”兵守是几年前他安插在栗家的人，一般情况下他都是传讯，不会轻易回来的。回来一次留下的痕迹可太多了。
栗家出事了？
“宣。”
“是。”
兵守从殿外踩着阳光进来，姿容威武，器宇轩昂，身上的气势磅礴，那锐利的目光更是让人一眼难忘，与在栗家的“小商”判若两人。他行至大殿前方，对着凤羽帝恭敬行礼：“兵守参见帝王、国师。”
“起来吧，怎么回来了？”
他言简意赅，直接进入正题：“栗汘玥成了双灵脉。”
兵守看着凤羽帝眼里惊讶的神色，继续道：“她在进行灵脉洗礼的同时进行了灵脉觉醒，没来得及合脉。”
国师也有些难以置信：“同时进行了觉醒？那她以后还怎么修炼？”
洗礼出双灵脉还有救，觉醒之后还是双灵脉那就真是成了废人了。
灵脉容量只有那么大，被一分为二之后，要么单种灵力不够撑不起进阶，要么修炼过度爆体而亡。
多灵脉，是世人公认的修炼废物。
“栗家没放弃？为什么？”
“她的灵脉仍对中品衍生灵脉存在压制作用。”
有点意思。
一分为二的灵脉还能产生压制，一定是上古灵脉。
凤羽帝沉吟：“可是有万火之源的痕迹？”
得知栗家的大小姐栗汘玥也有可能是万火之源选择的共生体之后，顾及栗家，半年前特意把探查能力极强的兵守派过去栗家潜伏起来，查探虚实。
“双灵脉，其中一脉，确为火属性，不是常见的红色，而是更为精纯的金色。的确像是万火之源为共生之主的伴生灵脉。但兵守需要借助滢见神镜才能确定，这也是我回来的原因之一。”
“照你所说，万火之源的确有可能是在她身体里面。”
这个消息对凤羽帝来说算不得上是好消息。
一般的栗家人也就算了，栗汘玥偏生是栗世胤的女儿。
栗家本就不好惹，加上还有灵澜国在其中。
国师听着兵守所说，觉得有些奇怪：“万火之源乃是天地间第一个火种，向来唯我独尊，我们在冰泉里封了它两百年都未曾将它收服，它在人体内衍生出来的灵脉竟然能够容忍的下其他灵脉共存？她的另外一条灵脉是什么？”
“这个现象属下也觉得奇怪。”这也是兵守的疑虑，这是他回来的主要原因，“我只知道是水属性，为墨绿色。”
“栗家的白虎灵脉更加亲近水属性，她体内有水属性并不意外。可白虎灵脉要和万火之源的伴生灵脉绝无可比性。”国师开口道，“栗汘玥灵脉这么奇怪，她真是栗世胤亲生的吗？”
兵守：……这他倒是没有实证过。
但看着国师是在真心实意的提出这个问题，他回答到：“栗家家主对栗汘玥十分宠爱，甚至超过大少爷栗北商，为了大小姐日后的修炼资源，栗世胤更是与长老阁堵上魑魅囚笼的掌管权。”
“堵上了魑魅囚笼的掌管权？”不仅是国师惊讶，就连凤羽帝都讶异的看着兵守。
“的确如此，栗世胤通过栗生窥见了一丝双灵脉的修炼之法，栗家会给栗汘玥两年的时间，若是两年之期一到，栗汘玥依然不能修炼，那么这两年的所有资源消耗，需要栗世胤自己负责补回给长老阁，并且将魑魅囚牢的管辖权交给长老阁。”
他们都知道魑魅囚笼代表着什么。
“这样子看来，栗汘玥的确是栗世胤的亲女儿。”
一时间殿内三人都安静下来，国师想了想，对着凤羽帝说到：“皇帝陛下，双灵脉的身体承受不住万火之源觉醒时的灵力暴动。若栗汘玥暴毙，万火之源会寻找新主再次潜伏起来。那这几年的心血可真白费了。”
凤羽帝点点头，国师所言不差，栗汘玥的双灵脉是压制不住万火之源的。
“我会派千名暗卫过来，你找准时机，尽可能在不与栗家正面对上的情况下，把栗汘玥带回来吧。”
兵守道：“是。”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凤羽帝看着一动不动的九皇子，问道：“可还有事？”
“别动栗汘玥。”
凤羽帝挑眉：“哦？”
“她是我的灵侍。”
凤羽帝听完先先是一愣，后又笑笑：“过段时间，我会把人撤走。”
看着宫什珏不太认同的眼神，他补充道：“朝令夕改，总要有个理由。更何况这相当于是要凤羽国放弃万火之源，你总得等我想个万全之策。”
“你尽快。”
凤羽帝看着宫什珏离开的背影，回味着刚刚他维护栗汘玥的模样，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