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分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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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摔得有点疼。

但是也算不了什么，二十三号从地上站起来，随手拍了两下衣服，很快又抬头远远地望着那个通风管道。

“谁在里面？”从身后传来问话声，二十三号的目光转向门口。

看起来是值班护士听到了她摔倒的动静吧，二十三号从容地迈开步，走到灯光照着的地方。

“你在这里干什么？”护士的语气很严厉，全然没带有一点关切的意思。

“……”二十三号静静地注视她，五秒，十秒，三十秒，什么也没说，弄得护士都有点不知所措了。

随后，二十三号缓缓从护士身边经过，在走廊上，用一种如同慢动作的速度走着，走到护理台前方的走廊，走回自己的病房里。

就当做……她不小心迷路了吧。二十三号这么想，关上病房门，躺在病床上。

习惯性地向左侧身，视线立刻和那布偶的两个纽扣眼睛对上了，恐怖的感觉似乎开始蔓延在身边。

可是……二十三号伸手拿起布偶，抱在自己的怀里，然后舒舒服服地闭上眼，开始睡觉。

为什么让人脊背发凉的东西，却能让人生出怜爱之心呢？

……

…………

下车的那一刻，队伍就已经成型了。每个人都走到预先分配的小队队长身边，干净利落。

为了不引起骚动，剩下的一段路要步行过去，而路线，就是眼前这茂密的树林。

“四号，车的系统如何了？”有人严肃地问了一句。

“已经完成，队长。”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一声回答，反正二十三号是没有看见的。

发问的人点点头，随后下令：“走吧。”

三支小队，二十三个人，陆续踏入树丛中。

身后的车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为止，周围的景象只剩下千篇一律的树和灌木了，但是所有人都在往一个方向行进，哪怕他们不知道前方有什么，要走多久。

能听见周围有微微的水流声，附近应该是有一条河。

不远处的蝉鸣悉悉作响，脚下传来草丛被踢开的沙沙声，除此之外，就只有自己的呼吸声了吧。

或者说，二十三号几乎要屏住呼吸了，她现在头脑有点不清晰，仿佛下一秒就会躺在地上睡过去。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她拍拍自己的脸，想要清醒一些。

眼前好像稍微亮一些了？回过神来，一栋大厦出现在视线之中。

耳边嘈杂的草丛声突然停下，其他人都停下了步伐，二十三号注意到站在最前面的队长举起一只手。

身体微俯，集中精神，另一种整齐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大厦旁边的地面上，出现一支巡逻队伍，手持枪械，严阵以待。

每个人都在注意那支巡逻队的动向，只有二十三号双手抱着自己的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行动。”站在最前面的队长一声令下，三支小队立刻分开，没有疑问，没有犹豫。

……她茫然地看着二十二号跟在另一支队伍的末尾，远去的样子，她想追上去。

脚步迈不动，她回头一看，五号正抓着她的手臂，往另一个方向带，往她应该去的方向。

她仍然一脸茫然。

几个人从草丛里跳出来，任意自己暴露在夜空下的照明灯，快步跑到一扇大门前。

其中一个提着包的人跑到大门旁边的突块部分蹲下，迅速打开包，露出一堆电子器械。

“行动报告说，巡逻队五分钟经过一次，这扇门破解需要多久。”三个人在警戒周围，两个人蹲在电子器械前操作，第六个人利索地问。

“大约两分钟。”一个蹲着的人回答，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报告预期是三分钟，小心一点。”那个人嘱咐一句之后，也加入警戒的行列。

……

过了一会儿，那个人问道：“两分钟了，还没好么？”

“还需要一会儿。”蹲着的人回答，看得出来他确实也有些紧张。

……

“三分钟了，还没好吗？”语气中带有一些不满。

“不对，它的程序和行动报告上写得不一样。”蹲着的人想要多解释几句，虽然都是事实，但现状不允许。

不远处已经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但是现在明明才过了三分钟。

“怎么回事？”那个人不再警戒，而是转头看向蹲在地上的两个人，“已经五分钟了，还没好？”

“不是，三号。”小可冷静地说，“现在确实只过了三分钟。”

“怎么可能？”三号依旧看着操作的电子屏幕，语气有些着急，“除非是……”

三个字出口，他的眼睛微微睁大：“除非……”

“最后一步了。”蹲在地上的两人异口同声，但是手中的操作却缓缓停下。

“快点，队长，他们要来了。”警戒的人拍拍三号的肩膀。

“那怎么不继续？”三号质问那两人。

“二选一。”其中一个人站起身。

“二选一？”

“选错就会发出警报。”另一个人转头看向三号。

“……”三号的语气也弱了些下去。

气氛沉默了几秒，不过也只是几秒。

“我来吧。”小可蹲在电子屏幕前面，旁边的人让开一个身位。

“选错就会……”

“我知道，就会发出警报。”她想都没想，就按下钮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