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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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看完手中的谍报,也陷入了深深地沉思,她本不应该关心国家大事,可是也不知怎么的,可能是习惯使然,因为呈递给太子的所有奏章她几乎都看过,久而久之,她心中对天下大势已经知晓了十之七八。
北方的变故,这对南国来说本是一个好消息,杨坚专权,北周内乱,局势动荡,如果能就此倾举国之力北伐,即使不能一统天下,但至少收复失地,进而开疆拓土,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可是这机会从谍报中可以看得出来,那只不过是昙花一现,转瞬已逝,北周平定叛乱,竟然在电光火石之间便已经完成。
内乱既平,不仅能使北周安如泰山,更令人畏惧的是权臣杨坚,从他雷厉风行的手段,此人必定是个具有雄才大略的人,必将是国家最大的后患。
“太子,这谍报中说,司马消难来降,太子可知此事?”
陈同这段时间很少接触过政事,儿子的事情让他焦头烂额,所以对北边变故要不是父皇扔给自己的这份谍报,他可谓是一无所知。
陈同摇了摇头,这北方的事是父皇日夜担忧的事,难怪父皇看起来那么憔悴。
最先得到消息的是陈陵,陈陵出镇扬州,总督水军,他虽然也是日日离不开美人相伴,而且还有挖掘古墓等爱好,但他作为常年领兵之人,对周边各国的侦查也从未松懈过。
北周朝廷的一些事儿时时有消息传来,他认为机会难得,正与心腹之人商议,如何向皇上提出北伐之事,尤其是如何把征战的权力抓到自己手中,一来树立自己的威信,二来掌握军队才是自己能立足脚跟的最好办法。
一日,陈陵正与手下人密议,忽有斥候来报,说北周司马消难来降。
陈陵这一惊非同小可,司马消难的女儿是北周小皇帝宇文阐之后,他贵为北周皇亲国戚,竟然前来投降。
陈陵觉得兹事体大,先不说司马消难究竟缘何来降,即使看在他的身份,也不能怠慢。
陈陵迅疾下令,整肃大军,前往迎接,只见一对狼狈不堪的人们风尘仆仆地踏着滚滚黄沙而来,为首一人,身材魁梧,一个典型的北方汉子。
陈陵早已滚鞍下马,立在军前,司马消难见陈陵如此厚礼相待,也急忙下马,疾步上前拜见。“济王殿下,降臣司马消难,携部下来降,承蒙殿下远道来迎,万分感激,愿为殿下马前卒,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将军不必多礼,你弃暗投明,我主必定会重加赏赐!”
两人客套两句,便并马入城,陈陵设宴款待,仔细打听,方知北方详细。
陈陵立即将这一消息告知陈式,陈式也颇为兴奋,亲自接见了司马消难,并且拜他为大都督。
陈式也正在为北方的变故而忧心忡忡,寝食难安,那一天一个样的谍报早已在案头堆积如小山,他也想趁着这机会举兵北伐,收复失地,心中却又有几分隐隐的担忧,至于担忧什么,连他自己心里也恍惚,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司马消难来降,增加了他几分北伐的信心,他决定对自己国家的军队来一次大的检阅,借此整肃军队,瞅准机会北伐。
陈陵接到父皇诏令众皇子返京参加军演的圣谕,立即挑选了最精锐的部队,崭新的盔甲、崭新的刀枪剑戟,他要在所有人面前一展自己军队的风姿。
他并没有随军而行,而是让陈固带着大部队,自己则和几名亲随轻装简从,先行动身,他要在检阅之前赶到京都,向父皇探探此次军演的真正目的,是否如他所料,要大举北伐。
陈陵骑着自己那匹久经战阵的高头大马,一路狂奔,远远地就看见建康城的城墙高高耸立在视线中。
已是夕照时分,城垛上士兵铮亮的枪矛在夕照的映射下,折射出刺人眼目的光芒,那随风飘荡的旗帜随着风向的变化,猎猎作响,给人一种肃穆的感觉。
快到了,陈陵的心里非常激动,这座古老的城池,那略微斑驳的城墙,记载了多少兴衰荣辱,拥有这座城池,就意味着拥有权力,陈陵多渴望哪天自己能掌控它,以它为中心,让自己的光芒四射,照亮九州。
他似乎看见城墙下的护城河边有一对人马,横亘在城门前,这是怎么回事?
陈陵驱马近前,见这一对士兵也是盔甲鲜明,个个英姿飒爽,正待问他们为何阻住进城之路,他旁边的亲随平时跟着陈陵,作威作福惯了,见自己的主人来到,这帮人不仅不闪开路径,反而个个视若不见,岂能遏止着心中的怒火。
有两个亲随也不言语,猛地一拍坐骑,就向前冲去,要从他们之中穿过。
“你找死啊!没有看见不许通过吗?”对方也不是吃素的,也有军士那种火爆的脾气,将手中刀枪往前一横,拦着去路,口中则大骂。
陈陵的亲随何曾受过此等窝囊气,大骂道:“这路是天子的路,这门是天子的门,你算老几,敢拦着去路。”
那马并未停止下来,对方见此情景,也不缩回手中长枪,反而往前一送,那马来势甚快,其中一个冲在前面的亲随刚好碰到枪尖上,由于身着便服,没有铠甲护身,冲击之下,立刻来了个透心凉。
一见自己的人中枪罗马,无名怒火猛地上窜,陈陵自小到大,哪曾吃过这样的亏,哪曾有人敢对自己的人动手,真是反了天了,他也不想想,自己一行人身着便装,这些军士还满以为是哪家公子哥儿带着一群奴仆,他们可是在这里等待着自己的主人到来,哪能容一般人轻易进出。
陈陵怒发冲冠,猛地一夹胯下坐骑,腰中宝剑早已出鞘,那马深懂主人之意,一声长嘶,狂奔向前,陈陵手起剑落,眼前一蓬血光四下飞溅,刚才那个持枪刺入他亲随胸膛的那个士兵虽然手中还握着长枪,但头却已经裂开成了两瓣。
这下轮到那些士兵惊恐地望着陈陵,不断往后退去,这是什么人?如此凶神恶煞!但旋即军人羁傲不驯的性格又在他们心中升起,错愕之下,又将陈陵围在中间。
那几个亲随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立即长刀出鞘,双方陷入对峙,一场厮杀在所难免。
“尔等活得不耐烦了!”陈陵觉得心中屈辱之气上涌,随着他的怒吼,只见血淋淋的剑光一闪,离他最近的一颗脑袋又飞了出去。
看着肩上鲜红的血迹不断滴落,陈陵桀桀怪笑起来,心情舒畅极了,那剑砍入对方身体的那一瞬间,让他觉得快感十足,杀人,能让他感到无比的痛快。
这些士兵可没有见过这种将杀人当成一种乐趣的人,心中的勇气再次泄去,不自然地又退开了去。
陈陵眼睛发着森冷的寒光,又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正在此时,左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支队伍飞奔过来,那为首之人怒斥道:“济王,你已经杀了我两个人,还嫌不够吗?”
原来来人正是怀王陈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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