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尉迟迥兵败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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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元胄怒睁虎目,横在门户中央,赵王不得出,暗恨自己没有早先下手,如今杨坚脱困,恰如猛虎出笼,定会反扑,不由捶胸顿足。
杨坚脱此危难,随即诬称赵王图谋簒逆,而且与滕王勾结,于是派兵将两个王府四面围困,将上下人等尽行屠戮。
时值益州王迁,也响应尉迟迥,自蜀地起兵,与尉迟迥、司马消难互相呼应,尉迟迥又派人联络后梁,后梁诸将,纷纷劝梁主举兵,与尉迟结为联盟,一来显示对周室的忠心,二来可以乘机占据山南,梁主尚犹疑未决,遂派使者前去长安,观察情势。
杨坚热情地接待了使者,“我昔日在开府的时候,曾经在江陵任职,得梁主许多眷顾,今幼主年幼,国家动荡,我蒙先帝重托,匡扶社稷,希望与梁主勠力同心,共保社稷安稳。”
使者回去后,对梁主言道:“尉迟迥虽是老臣,但已经年老昏聩,而且王迁和司马消难,才识庸劣,难成气候,周朝将相,为了自身荣辱,多已归附杨坚,尉迟等人终必为坚所擒,不若保境安民,静观其变。”梁主于是不再提起兵之事,只作壁上观。
话说韦孝宽受命行军大元帅后,引领大军遮天蔽日,浩浩荡荡开赴前线,前军行至沁水,与尉迟迥大军隔河对峙,恰逢沁水河水猛涨,极难渡河,于是两军相持在沁水两岸,久而不战。
孝宽军前长史密报杨坚,称梁士彦等接受尉迟迥贿赂,所以不肯奋力向前,杨坚得知消息,异常忧虑,设若果真如此,如何平叛,甚或其阵前倒戈,那后果不堪设想。
杨坚召集亲信商议此事,准备换将,李德林劝谏道:“杨公与诸将皆国家重臣,诸将此时并未真心服从公之领导,公只不过依恃主上来号令诸将,诸将因忠于社稷之心,方才听从号令,古人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今公动则猜疑,而不是与诸将推心置腹,坦诚以待,必令众人寒心,谁与公卖力厮杀,效命疆场,何况此事并无任何实证,如果不问真假,贸然临阵易将,此乃行军之大忌,会令三军互相猜疑,军心不稳,军心一离,公又何以平天下。”
杨坚沉吟道:“德林之言很有道理,只是今当如何处置此事
。”
李德林进而言道:“依属下愚见,何不派一才望俱优者,前往军前,了解军情,即使诸将中有人有异心,短时之间也不敢妄动,即使发生什么情况,也容易适时控制。”
杨坚以为李德林之言甚有道理,便打消了换将的念头,但选派了几人,都借口各种理由推脱,并没有任何人愿意前往,杨坚不禁心内如焚,心知众人都顾忌两军交战,难保性命周全,而且值此军心有异动的情况,说不定没有死在敌方的枪口下,反而因为自己人的内乱而丧身。
正当杨坚为此事愁眉不展的时候,司录高颖主动请求前往阵前,杨坚大喜,令高颖即刻启程,不得耽误。
高颖倍道而行,快马加鞭,赶到阵前,与韦孝宽商议进军之事,韦孝宽是忠于杨坚的,否则杨坚也不会将这重任托付于他。
两军对峙已经好长时间,韦孝宽也正担心旷日持久,军心涣散,丧失斗志,所以便派人遍探水情,寻找河水较为浅的地方,准备渡河作战。
尉迟迥之子尉迟悙率众十万,大军绵延二十余里,枕戈以待,见周军渡河,便下令将军队稍稍往后退却,准备在周军半渡之时,趁势进击。
韦孝宽看清尉迟悙意图,决定学西楚霸王破釜沉舟,否则,自己大军未上岸,说不定就被尽数驱赶到踹急的河水中。
韦孝宽趁尉迟悙退却的时机,鼓噪而进,众军呐喊,震荡河谷,一时士气猛涨,抢先达到对岸者,个个如猛狼饿虎,尉迟悙挥军上前拦截,尽被杀退,韦孝宽更令人烧断浮桥,以断众军归路。
由是,众军除了奋力向前,再无任何退路,更是势不可挡,犹如出笼猛虎,拼死向前,尉迟悙军队不能抵挡,十万大军阵脚浮动,便立时像溃堤的洪水,再难阻遏。
孝宽趁机挥动大军,奋力掩杀,直追至邺下,尉迟迥与另外一个儿子尉迟祐率领城中所有将士,共计十多万人,屯驻在城南,阻着孝宽大军。
当此之时,尉迟迥的另外一个儿子从青州聚集五万大军,前来援助,他嫌大军行军速度太慢,便自引三千铁骑,星夜飞驰,极速赶来。
尉迟迥一生戎马,虽然年老,
跨马横刀依然不减年轻时的勇武,他手下有一万黄龙兵,皆头戴绿巾,身穿锦袄,全是关中人,个个身形彪悍,如狼似虎,久经战阵,足可以一当百。
尉迟迥亲冒矢石,率领他的虎狼之师,势如洪水猛兽,与韦孝宽军力战,孝宽不支,只好且战且退。
行军总管宇文鑫见此情景,如果一味回退,那身后便是滚滚沁水,怎么得了,见邺下有数万百姓在旁边观战,于是心生一计,令军士将弓箭射向百姓。
那些百姓在飞蝗的箭羽下,当然惊慌失措,四处奔走,惨叫声呼天抢地,如平地想起一阵阵巨雷。
宇文鑫随即让兵卒大声呐喊:“贼寇败了!”
宇文鑫更是激励将士:“贼寇既败,正是我等将士立功之时,尔等随我杀进贼营!”
众人于是气势复振,返身再次杀入敌阵,尉迟迥军队闻百姓呼声,心里自然慌张,古之战争,俗语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尉迟大军心中勇武之气已泄,顿时失去了战斗力,心神慌乱,怎禁得住此时再次气势如虹的孝宽大军的冲杀,不由仓皇溃散。
尉迟迥难以支撑,急忙率儿子退回城中,韦孝宽指挥大军,一鼓作气,很快攻破城墙,大军蜂拥入城。
尉迟迥退到碉楼上,见大势已去,料定自己绝无生理,与其被俘受辱而死,倒不如死得悲壮一些,于是自刎而亡。
韦孝宽于是分兵征讨关东叛逆,依次削平,唯独还有王迁和司马消难两支叛军。
杨坚于是命令梁睿为西征元帅,进图益州,司马消难素无才略胆识,只是因为尉迟迥发难,想趁火打劫,捞取一些好处,殊不知战争乃是关系到生死存亡的大事,岂可轻言战端,稍有不慎,便会落得个家毁人亡的下场。
听说尉迟迥兵败自杀,司马消难吓得魂不附体,自知难以自保,便急忙遣使到南国,可惜南国还未做出反应,大军已至,司马消难不待两军交战,便仓皇连夜奔逃出城,投降南国。
益州总管王迁,向利州方向逃亡,不久也兵败被杀。
至此,北周政权已完全被杨坚掌控,国内再也没有任何力量能与他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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