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演兵玄武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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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坚乃是何淑仪之子,陈陵历来没有将他放在眼中,从心底看不起这个出身低微的兄弟,要不是他母亲又几分姿色,要不是自己的父亲喜欢拈花问柳,何淑仪一个酒家女如何能近得圣颜,如何能有陈坚存在。
陈坚的勇武不亚于陈陵,尤其是那日校场演武,他居然敢抢自己的风头,更是让陈陵怀恨在心,总想找机会收拾陈坚,可是由于彼此坐镇一方,总是难以找到借口。
今日倒是好机会,可陈陵眼睛骨碌碌一转,觉得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惹出大乱子,父皇召集他们,如果和陈坚在这里自相残杀,哪怕是他的人先动手,自己也讨不到好去。
陈陵勒着马头,底气十足地说道:“是你的人先动手,这怪得了吗?”
陈坚本想为自己手下出气,听陈陵这话,料想不虚,只好默然。
陈陵可不想在这里和他纠缠下去,那些什么找理由和原因的话都是废话,只有强大的势力才是硬道理,等到自己拥有天下的那一天,要想怎么收拾这小子,那全凭自己的心情,有谁敢横加干涉。
何况今天自己也没有赊本,以一换二,还是赚了一条人命,想到此,陈陵看都不看一眼陈坚,打马直奔城门,反正说什么自己也要第一个跨进去,决不能让陈坚占先。
太极殿里,陈陵与父亲对面而坐。
陈式精神看起来振作了一些,至少面容上有几分红光,北方的乱局虽然已经平定,但他知道一个国家,大权被朝臣掌控,这个国家再强大也有隐患,被大臣强权压制下的朝野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便会产生连锁反应,定会内乱频频。
在他心目中,杨坚确实是个人才,他更隐隐感觉到杨坚的野心不会止步于此,那这样一个人,如果有一天真让他美梦成真,自己的国家该如何应对呢。
“父皇,北方的情况大概你已经早就了如指掌了,我们是否??????”
陈陵试探地望着陈式,等待他的反应。
“是啊,北方叛乱尽管平定了,但局势并未特别稳固,这确实是我们的一个绝佳机会,加上司马消难来降,无疑增强了我们的力量。”
陈式可不是孟浪之人,对任何事情都要在脑壳里面考虑好两遍,接着说道:“陵儿,你觉得司马消难这人如何?”
陈陵对司马消难并无多少了解,也没料到父亲有此一问,便说道:“司马消难乃是宇文阐之岳父,在北周掌握政权,儿臣想此人应该是有些才能的。”
陈式沉吟道:“陵儿,我觉得司马消难不堪重任,他坐拥大军,不战而逃,我之所以拜他为大都督,其实只是想拉拢人心,在军事方面,你比你那些兄弟要强出许多,你还得肩负起重任。”
陈陵连连称是,“父亲看人甚明,儿臣以后一定多向父亲学习,儿臣以为,既然北方政局未稳,何不趁这次军演立即举兵北伐。”
陈式道:“兵者,凶器也,我朝历来边祸不断,疲于应付,国家府库空虚,岂能轻言战端,北方虽然乱象已现,但若我大军进犯,必定齐心对外,我并没有十足的胜算,我之所以举行此次演习,倒不是急着北伐,而是想借此整肃军纪,强加训练,以等待更好的时机。”
陈陵虽然有些失落,但也知道其父顾虑有道理:“圣上英明,若我按兵不动,北方必定因争夺权势而自生内乱,我先整军以待,等待最好的时机,乃是上策。”
“我正是此意,尔等宜尽心尽力,这次演习,务必让我南**威威震四方,不可松懈。”
陈陵已经知道天子的真实动机,又无话找话,闲聊了一阵,正待告辞,陈式忽然想起一事。
“陵儿,前段时间,陈江将陈深打伤一事,你是否知晓?”
“回禀父皇,儿臣已经知道,都是儿臣教子不严,致使逆子无端生事,惹下祸端,事后我已将陈江狠狠教训了一顿。”
陈陵当着其父之面,爽快地承认了自己教子不严之罪,他说话讨好的本事可是不必任何人差。
“那就好,你以后一定要对孩子严加管教,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就是你们兄弟之间,也应和睦相处,大家齐心协力,维护我南国江山。”
陈式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和陈陵说说家务事,又接着说道:“太子虽然有些方面不及你,但是太子生性仁厚,敬上爱民,你当尽力辅助。”一听父皇谈起这些话题,陈陵担心他废话越来越多,他可不愿意听,便找理由告辞出宫。
翌日的玄武湖,波光粼粼,湖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映射出璀璨夺目的异彩,各色楼船整齐肃立,旗帜鲜明,刀枪如镞。
南国的精兵良将,个个精神抖擞,意气风发,都想在天子面前展示自己所部的雄风。
陈式一身戎装,站立在旗舰的船头,看着眼前英风飒爽的行伍,看着斗志饱满的将士,听着在风中猎猎作响的战旗,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正指挥千军万马驰骋在沙场上,仿佛听到了那如雷般怒吼的厮杀声。
陈式手按腰间宝剑的剑把,有些苍老的面容露出微微笑意,北方新近发生的巨变,让他看到了希望,他从来就没有打算做一个偏安江南的帝王,如能一统华夏,才是自己平生最大的心愿。
这个机会似乎已经很近了,已经到了触手可及的地步,他要加强自己军队的训练,让它成为一支虎狼之师,让它在自己麾下,踏遍大江南北,成就自己一代雄主的雄心壮志。
楼船上的陈陵、陈坚和陈叔慎都是那么英姿勃发,气贯长虹,这让陈式感到特别欣慰,自己的儿子虽然年纪轻轻,但是确实少年英雄。
只是另外一侧的陈同等人却稍显缺乏英武之气,那文弱的模样似乎风都要吹倒的样子,陈式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
“陛下,时间已到,请下令!”陈式身后站着一排朝中重臣,毛远上前几步,提醒陈式。
“传旨,祭旗!”随着陈式一声令下,武士将从大牢中带来的囚徒拖出。
两边号角齐鸣,刺破长空,悠长而苍凉的声音,盘旋在天空里,回荡在每一个人脑海中,震颤着每一个人的灵魂。
刽子手抱着鬼头大刀,漠然地站在死囚身后,死囚当然知道自己即将大限来临,可是他并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恐惧,可能是自知自己犯下的罪孽实在是难以饶恕,能够死在这样的场合,也显得特别悲壮,也是为这个国家做了一点贡献。
所有人的神经被那号角声紧紧地牵绊着,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都在翘首期盼那激动人心的一刻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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