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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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比赛就取得了双开门红的好成绩，教练也很高兴，表示晚上请两支队伍一起吃饭。
散场后，男队去淋浴、换衣服，女队则上大巴车等他们，姜墨不是篮球队队员，就叫了自家司机来接，先行离开了。
陆繁荫此刻浑身热血沸腾，不想在大巴上等着，就在更衣室外转悠，想着郁子离一出来就能见到他。
浴室连着更衣室，因此早为和十九中的男生是一起换衣服、洗澡。为了避免激怒落败者，教练也已经提前嘱咐过男队队员，高兴归高兴，别在对手面前表现得太明显，免得刺激到对方，产生冲突。
赢球是好事，自然值得庆祝，但没必要逞一时之气，最后乐极生悲。
郁子离在场上已经把于啸风教训了个够本，也没打算节外生枝，好在洗澡间也是有隔板的，大家各洗各的，出来之后都沉默地换衣服，整个过程虽然有点压抑，但还算一切平静。
换好衣服之后，郁子离用毛巾使劲把头发擦到半干，将背包整理好，跟裴西楼和廖远几个打了声招呼，就先行出了更衣室。
取得了胜利，他想快一点见到陆繁荫，交流一下得胜的喜悦。
谁知道刚一出更衣室的门，还没有走到通道外，就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溜得倒挺快。”于啸风揶揄地说，“跟转学那会儿一模一样。”
对方明显就是找茬的，郁子离懒得理他，往一旁错身，想从他身边绕过去。
于啸风紧追不舍，跟过来拦住他：“你还是那么阴，打球也这么脏。”
“哼，彼此彼此。”他不提这个倒好，一提这个，郁子离只觉得好笑，“先撩者贱，滚开！”
他单肩背着包，冷冰冰地注视着对方，试图用威压迫使对方见好就收。
于啸风似乎是被他的气势给压住了，放下了拦着他的胳膊，郁子离白了他一眼，从他身边走过。
就在这个时候，于啸风说：“你跟女队队长有一腿吧，早为的学生都是富二代，你现在已经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怎么还想着吃软饭呢？！贱不贱啊？！”
“不过那妞看着确实不错，有胸有屁股，摸起来——”
原本郁子离到第一句话，并没打算理他，然而听到第二句，目光骤然变得锐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包往地上一扔，“咣”地一拳砸向了于啸风的脸，把他恶心的后半句掐灭在了嘴里。
于啸风被揍得后退了两步，一摸鼻子发现流了血，立刻不甘示弱地冲了上来，郁子离又对他胸口踹出了一脚，一下子把他踹到了墙上。
“艹你妈！”于啸风后脑勺在墙上重重一嗑，顿时眼冒金星，他嘴里骂了一句，仍想还手，却被郁子离一把揪住了领子。
“咣”地一声，于啸风的脸颊又挨了一拳。
郁子离拎着他的领子，双目泛红，像一只怒火中烧的野兽，使劲儿把他抵在了墙上，咬牙切齿地说：“我警告你，你最好别再提到她，否则我弄死你！”
于啸风的书包在手腕上挂着，这个时候他突然抬起胳膊，把包抡到了郁子离脸上，逼得对方放了手后退几步。
恰好廖远和裴西楼还有早为其他球员一起出来，看到这一幕，赶紧上前拉架。
“干什么？干什么？！”廖远挡在郁子离跟前，仰着下巴对于啸风吼，“输了就打人，输不起啊？”
于啸风捂着肿起来的左脸，指着郁子离大喊：“是他先动的手！”
“别扯淡了！”廖远推着他的胸口，不分青红皂白护短，“你以为我们瞎，看不见你场上那些小动作？！”
郁子离揍完人，很快也冷静了下来，并没打算当着队友的面再次动手，他站在裴西楼身边没有吭声，只是目光阴沉地看着于啸风。
“出什么事了？”陆繁荫的声音传来。
郁子离看见她，当即就有点着急，拎起地上的背包走到她跟前，低声说了句“没事”，拉着她的手腕就往外走。
陆繁荫之前一直在外面通道等着他，方才两人起争执的时候她隐约也能听见，但郁子离和于啸风都是压低了声音说话，并不吵，她只是感觉不太对劲，并没有想太多，直到听见廖远和于啸风的喊声，才知道双方起了冲突。
郁子离的脸被于啸风书包上不知道什么尖锐物体划了一下，从额头到左侧太阳穴有长长的一道红痕，有血液洇出来，整条红痕微微鼓胀凸起，明知不严重，看着却触目惊心。
陆繁荫担心地看着他：“疼不疼？”
“他伤得比我厉害。”郁子离轻声说。
陆繁荫：“……”
“打完人就想走啊！没门儿！”
十九中的人也已经出来了，他们输了球，本来气儿就不顺，现在看见队友被揍得像猪头，一个个怒不可遏，有几个人围住廖远和裴西楼，有几个冲过来拦住了郁子离和陆繁荫。
郁子离立刻把陆繁荫护在了身后，冷冷看着面前这几个人。
方才跟于啸风的冲突没人在场，这里也没有摄像头，他可以甩锅，但是现在双方都在，谁先动手谁就得负责任。
若是放在平常，负责就负责，可现在要是被抓着，会影响球队之后的比赛，成本太高，不划算。
陆繁荫也是担心这个，她下意识地抓着郁子离的衣服，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人，打算如果对方动手，她就先迎上去，看这帮人是不是连女生都要打。
显然对方也是明白“敌不动我不动”这个道理，两拨人也都只是剑拔弩张地对峙，战火就像是胀到极致的气球，再加上一点力量，平静就会立刻被打破，然而大家都为了大局着想，忍住了这口气。
廖远扭头看着十九中的队长，冷静地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次失利而已，没必要闹大，影响后边的比赛。”
“你说得倒好听，把我们队员打成这样，不用负责？”对方队长说。
裴西楼看了眼于啸风，又看了看前边的郁子离，声音平稳地说：“这应该是一个误会，我们队友不是冲动的人。”
郁子离：“……”
学霸扯谎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哈，我还觉得自己挺冲动的。
十九中队长冷笑：“不冲动都把人打成这样，冲动起来还不得违法乱纪？！”
裴西楼推了推眼镜：“你想怎么样？”
“道歉！”十九中队长说。
此言一出，对方的队员纷纷附和。
“对，至少得道歉！”
“把人打成这样还当没事人，说得过去吗？！”
“你们早为人可真够阴的，场上黑，场下也黑！”
通道里本来就有回音，这时候大家七嘴八舌一吵吵，声音更大，陆繁荫感觉震得耳根子生疼。
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声音陡然响起：“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便见一个中年男人背着手站在了通道口，大家瞬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个个没了精神。
这人就是市高中篮球联赛组委会副会长，陆繁荫印象中对方姓赵。
她反应最快，赶紧冲过去说：“赵老师，不好意思，刚刚就是比赛复盘，大家说话声音大了点，这里边有回音，显得有点吵——”
“复盘？”赵副会长冷冷扫了他们一眼，看见了鼻青脸肿的于啸风。
十九中的人也不想惹事上身，虽然于啸风挨打，但要是闹大了，最后怎么判罚还不好说，自然也是能瞒则瞒，几个高个子队员立刻站在于啸风跟前把他挡上。
廖远也立刻迎到他面前，解释说：“的确是复盘，但刚才那场比赛确实比较激烈，您也看见了，所以大家免不了有些争执。”
“你们两个别挡着，给我闪开。”赵副会长抬手指了指于啸风跟前的俩人。
那俩实在没办法，只好一左一右各退一步，露出了后边的猪头。
赵副会长冷笑着看廖远：“只是争执吗？”
廖远：“……”
我说是他自己摔的你信吗？
“把你们教练叫来，两队都有，跟我去办公室！”赵副会长背起手，“今天这事儿不说清楚，你们两队谁都别想走！”
郁子离微微蹙了蹙眉，举起手喊道：“报告！”
赵副会长看了他一眼：“说！”
“人是我打的，但是跟比赛无关，是我俩私人恩怨。”郁子离平静地说，“跟两支队伍也没有关系，处罚我一个人吧，别牵连球队。”
陆繁荫担忧地看着他，为他的担当而欣慰，也为接下来球队的命运而担心。
如果郁子离被禁赛的话，之后球队的路估计会难走很多。
赵副会长伸头看了看后边的于啸风：“是私人恩怨吗？”
“是。”于啸风也不想做牵连球队的大罪人，赶紧点头承认。
赵副会长点点头，指了指郁子离和他：“你俩，还有两队队长，跟我来，把事情说清楚，再叫你们两边的教练和带队老师过来，去体育馆管理办公室。”
被点到名的人跟着赵副会长离开，陆繁荫自告奋勇去大巴车上叫人，尽可能把事说得简单明了，然后跟着教练和带队老师去了办公室。
管理办公室里已经清了场，只有涉事双方和赵副会长一个人，等人一聚齐，他就让当事人先说说情况。
怕于啸风胡言乱语，郁子离先开了口：“报告老师，我以前在十九中上学，跟这位于同学有些旧怨，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天打球打得火气都有点大，在更衣室外又提起之前的事，这才动了手。他先惹的我，我闪得快，没被他打着，我对他下手有点重，我承认错误。”
于啸风：“……”
听了这话，陆繁荫才知道两人之前是真的有过节，难怪在球场上于啸风一直针对郁子离。
听完郁子离的陈述，赵副会长又问于啸风是不是这样，于啸风也没办法，现在看来甩锅是不可能了，只能承认两方都有错，还寄希望于自己伤得厉害，郁子离那边能多挨罚，于是点头承认。
了解了情况之后，赵副会长让学生们离开，跟双方教练和带队老师商量处理结果。
出了办公室的门，十九中男队队长怕节外生枝，带着于啸风大步离开，陆繁荫、郁子离和廖远走在后边。
“放心吧学长，我觉得没事，两边也没打起来，问题不算严重。”廖远安慰地说。
郁子离诚恳地说：“是我一时冲动了。”
“嗐，都老爷们儿，正常。”廖远没放在心上，“别说你和他有过节，我看他场上表现都想揍他，幸亏你反应快，以黑制黑。”
郁子离：“……”
感觉不是在被夸奖。
三个人回了大巴车上，其他队员问他们情况，由廖远代为解释，陆繁荫则从队医那里要来了碘伏棉棒，给郁子离脸上的伤消毒。
两人坐在连着的两个座位上，这个姿势使得他俩靠得很近，郁子离甚至能够感觉到陆繁荫温热的呼吸。
“会有点疼，你忍着啊。”陆繁荫小心翼翼地说。
郁子离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少女靠得实在太近，令他不由自主心猿意马，早就忽略了伤口的那点刺痛。
“其实……是我先动的手。”他轻声坦白，“于啸风是个混蛋。”
陆繁荫知道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耳根早就开始发烫，因此一直不敢和他对视，目光只盯着他的伤。
“嗯，如果真是你先动的手，错一定在他。”她毫无原则地说。
郁子离禁不住笑了：“这么相信我？”
陆繁荫不小心对上他的眼睛，心里猛地一动，立刻挪开目光：“因为了解，所以相信。”
“因为了解？还是因为滤镜？”郁子离看着她红起来的耳朵，打趣地说。
陆繁荫把用过的碘伏棉棒装进垃圾袋，慌乱地拿起冰凉的水瓶往脸上贴了贴，小声嘟囔：“少臭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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