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好大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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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大概半小时，教练和带队老师返回了大巴车，宣布了组委会的处罚决定。
好消息是球队接下来的比赛不受影响，坏消息是郁子离和于啸风各打五十大板，两人都被停赛两场。
一听这个处罚，廖远最先郁闷了。
小组赛一共三场，这才打了一场，主力队员，还是主力得分队员就被停赛，意味着接下来两场，早为男队一夜回到解放前。
“抱歉，队长。”郁子离拍拍斜前排坐着的廖远，他心里确实有歉意，这道歉并不是随口一说。
只不过要是遇上于啸风再出言不逊，他还是会揍人。
廖远虽然沮丧，但也没办法，无奈地点点头：“好在后边两个对手水平一般，至少以前不是强队。”他往后撩了一眼裴西楼，“我们也还有学霸在。”
“嗯，学霸很厉害，这一场我也是靠着他才稳定下来。”郁子离赶紧说，“你们肯定没问题。”
虽然挨了罚，但庆祝还是要庆祝的，大巴车往教练预定的饭店方向开去。
郁子离用肩膀轻轻撞了撞身边的陆繁荫，小声说：“对不起。”
“算啦，其实也是意料之中，至少对方也没占了好处。”陆繁荫想了想，“后边两个对手也不是特别难打，有西楼在，廖远去打大前锋，整体配置也算高，应当问题不大，你好好休息好好训练，等着打淘汰赛吧。”
郁子离双手合十，低头道：“多谢班长大人宽宏大量。”
另一边，刚刚回到家的姜墨，收到了于啸风发来的微信。
【啸风】：到家了吗？
【墨】：嗯，刚到。
【啸风】：我们今天输了比赛，不安慰安慰我？
【墨】：安慰，胜败乃兵家常事，别放在心上。
【啸风】：感觉到了敷衍。
【墨】：哈哈哈，那我还能怎么说，只是一场比赛罢了。
【啸风】：真是冷酷无情。「呜呜jpg」
【啸风】：「照片jpg」
【啸风】：那这样呢，值不值得走心的安慰？
姜墨放大照片，看到了一张被揍肿的脸，角度选得很好，能够突出严重的伤势，却巧妙地避开了全脸，没有显得伤者很狼狈。
【墨】：哇，你怎么摔的？
【啸风】：……被郁子离打的，这人简直莫名其妙！
就在这个时候，裴西楼也给姜墨发来了消息。
【west】：酷哥跟十九中那个姓于的打起来了，两个人都被停赛两场。
【墨】：我天，酷哥又爆发了吗？还以为他最近被繁荫驯化了。
【west】：不是他的问题，估计姓于的挑衅他了，据说两人之前有过节。
【墨】：原来如此，替我向酷哥送上安慰吧，我去哄哄繁荫，她肯定担心后边的比赛。
姜墨直接给陆繁荫打了个电话，安慰了她几句，见她情绪还算正常，就没多说。但她也没打算跟于啸风多聊，毕竟她还是得站在自己同学这边。
然而于啸风没有继续卖惨，也没有再和她聊这件事，而是问她是文科是理科，居然开始请教她学习上的问题，得知她也做过同样的一套复习资料，希望她能跟自己打语音，帮忙答疑解惑。
这是正经事，又是自己的确会做的题，姜墨总不好意气用事，便答应了他，心想这人要是多说一句有的没的，她就立刻结束通话。
男生很快把电话打了过来，一句闲话没扯，直接开始问问题。他的声音在电话里要更好听一些，姜墨又是个嗓控，越听越顺耳，之前的一点排斥也都渐渐消失，非常认真地帮他讲解。
裴西楼给姜墨又发了几条微信，都没有得到回复。换了平时对方也会这样，说着说着人就不见了，不是睡着了就是被别的事情吸引了注意。
但是偏偏这次，他隐隐觉得不对劲，毕竟于啸风加了她的微信，很有可能这时候卖惨，而姜墨这个小傻妞心又软，很有可能上当。
他想打电话过去问一声，却又觉得这样做太过于大惊小怪，只能努力压抑住自己内心疯狂膨胀的好奇和嫉妒，努力让自己表现如常。
暗恋姜墨两年半，现在变成了被人拒绝的明恋，还是那句话，他没有资格阻止她跟别人认识、聊天、交朋友，这真是太令人窝火！
陆繁荫和郁子离一直窃窃私语，没注意到裴西楼不太对劲。
实际上学霸也是个非常善于掩饰自己的人，就算内心再波澜起伏，表面上也会非常平静。或许这强大到不像一个高中生的冷静和镇定全都来源于他那金融从业者父母的遗传，也正是这个优点，让他能够不受任何干扰地学习，长期占据学霸的名号，从未被人超越过。
这还是裴西楼第一次内心如此困扰和酸涩。
大巴到了饭店，学生们纷纷下车。二十多个学生，加上两个队医，一个教练和一个带队老师，要了间两张大桌带ktv的包间。
早为对学业要求严格，虽然他们大多是高一高二，但跟高三狗区别不大，平时娱乐并不多，好不容易能happy一次，等菜的时候就有人开了ktv，开始了不间断的鬼哭狼嚎，把因郁子离被停赛而带来的阴霾一扫而光。
尤其是知道吃完饭肯定就要被送回去，嗨歌的机会大概只在饭前，大家都迫不及待地一展歌喉。
带队老师也心疼这些憋坏了的孩子，特意让饭菜晚上一会儿，多给他们点时间happy。
陆繁荫和郁子离一直坐在沙发里看学弟学妹们又唱又跳，心情都很放松，这些孩子们轮了一圈，开始起哄学长们。
他们知道陆繁荫向来大大方方，又很擅长唱歌，这次选择不闹她，还是去闹在人前看起来酷帅、又是转学生的郁子离。
“校草学长，你想唱什么，我帮你点！”一个女生凑过来，笑着问他。
郁子离挑眉：“我？我就算了吧，不会唱流行歌曲。”
陆繁荫想到他曾经给自己唱的儿歌，忍俊不禁，心想这人总不能当着所有人的面唱那首吧，这可有点羞耻。
“会什么唱什么呗。”女生不依不饶，“这家曲库挺丰富的，老歌新歌都有。”
郁子离沉默，表情若有所思。
陆繁荫以为他实在不想唱，不想勉强他，正打算替他解围，不料这位酷哥突然开口：“那帮我点一首《好大一棵树》吧。”
女生愣了愣：“这是什么歌？”
“我天，这歌可有年头了，我记得是歌颂老师的。”旁边廖远嚷嚷，“酷哥你该更新曲库了！”
郁子离淡淡地笑：“我就只会这些老歌。”
另一个女生已经在曲库里搜了，片刻后高兴地喊：“有这首！来吧校草，让我们听你一展歌喉！”
郁子离大大方方站起来，接过了话筒。
陆繁荫：“……”
真要唱啊！
这首歌的名字，和上次那首儿歌联系在一起，不难联想到，这又是唱给她听的。
果然，郁子离向坐在桌边的四位老师一点头，假模假式地表示这首歌送给师长们，然后低头看了旁边的陆繁荫一眼，冲她俏皮地眨了眨右眼。
陆繁荫：“！！”
果然又是这样。
说来真是奇怪，她特别喜欢郁子离这样暗戳戳地向自己表达情感，不会有当面告白的紧张，甜蜜却一分不少。
而在现在这样的公开场合里，只有他俩能够明白这表面下暗含的另一层意思，显得两个人无比亲密，与众不同。
悠扬的前奏过后，郁子离开始唱歌。
“头顶一个天，脚踏一方土。
风雨中你昂起头，冰雪压不服。
好大一棵树，任你狂风呼，
绿叶中留下多少故事，有乐也有苦。”
跟上次在话筒里唱儿歌的声音不同，郁子离此刻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温柔而有磁性，非常抓人耳朵。
旁边已经有女生连连感叹：“这唱歌好听的人，真是唱什么歌都有感染力。”
陆繁荫听到这句话，心里十分得意。
那是当然，他唱儿歌也很棒呢！
只有我一个人听过，嘿嘿。
这时候郁子离唱着“撒给大地多少绿荫，那是爱的音符”这句，低头看向她，陆繁荫耳朵发烫，心中小鹿猛撞墙，尽管有点紧张，怕被人看出端倪，还是抬头迎着他的目光，回以一个甜蜜的微笑。
一曲终了，郁子离迎来一阵热烈的掌声，又有学弟抢过话筒，迫不及待展示自己。
在场所有人都开心地又唱又跳，只有裴西楼一个人，心绪不宁地时不时看一眼微信，最终长长地叹了口气，摘下眼镜来捏了捏眉心。
欢乐放歌结束，大家围坐在桌边开始大快朵颐。
有老师在，啤酒就别想了，所有人只能喝饮料，但这也不妨碍他们自嗨，等到酒足饭饱的时候，好些人脸上都红红的，带着些食困的劲儿，就跟真喝了酒似的。
教练提前让他们联系各家司机，然后挨个下楼送他们，同时确认司机身份。
陆繁荫心里总想着跟郁子离能多待一会儿，就跟他商量，让刘叔过来接俩人，顺路送他回家。
“咱们两家离得也不远，就别让你家张哥跑一趟了，节能低碳环保，怎么样？”理由有点生硬，这么说她着实有点不好意思。
郁子离看起来属于食困醉饭那一帮的，他手肘支在桌上，托着腮歪头看陆繁荫，抿唇微笑：“好啊。”
刘叔很快到了饭店楼下，教练送陆繁荫和郁子离下楼，亲自确认过司机和车牌号之后才放心离开，两人跟他道了别，便坐进了车里。
简单寒暄过后，刘叔发动了汽车，往郁丰雷家驶去。
陆繁荫和郁子离下午消耗体力过多，又吃了一顿闹哄哄的饭，此刻都有点疲惫，靠在车后座上没怎么说话。
而且当着刘叔的面，他俩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颇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
陆繁荫望着窗外的夜色，口袋里的手机冷不丁震了一下，拿出来解锁，居然是郁子离的消息。
【小梨子】：我有点头晕，可以在你肩膀上靠一下吗？
啊，酷哥也有这么烂的借口！
陆繁荫心里既欢喜又紧张，小心翼翼地向郁子离那边挪了过去，觉得自己表现得已经十分明显。
郁子离收到了她的信号，也轻轻地挪过去，两人肩并肩坐着，手臂挨着手臂。
汽车拐弯的时候，戏精酷哥装作没坐稳，歪头靠在了陆繁荫的肩膀上。
起初他脸朝着少女的颈窝，鼻端闻到了熟悉的清香气息，但心里还是有所忌惮，迅速把头转向了外侧。
陆繁荫抿着唇，一句话没说，心脏却激动得快要跳出胸腔，当郁子离的鼻尖从自己侧脸划过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凝滞了。
下一刻，对方将头扭开，她还心里一阵失落。
唉，也没办法，毕竟刘叔在后视镜里能看见，酷哥后脑勺搭一搭还好解释，要真是太过亲密，就说不清了。
保持现在的暧昧也挺好，可是她发现自己渐渐不满足这样的隔靴搔痒了。
喜欢一个人，总是想跟他越来越亲密的吧？
正当这个时候，一只宽大温暖的手突然伸了过来，握住了她的，并且稍显蛮横地挤进了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陆繁荫：“……”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今天好开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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