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失而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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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的想法，林泽控制不了，也不在乎。但如果就连刘若天，这个他最后的亲人都开始怀疑他，那他的精神世界，真的就要垮台了。
刘若天沉默了会儿，一双眼睛忽明忽暗的闪着，许久后，他才轻叹一声，拍拍林泽的肩膀，刻意提高音调对他说：“我相信你。”
这句话，他是说给林泽听的，更是说给在场其他人听的。
林泽清晰的感知到，一股暖流，从肩膀一直往下，蔓延到了他全身的每个部位。
刘若天坚定不移的眼神，让精神情绪近乎崩溃的林泽，稍稍有所好转。
他问高原：“凌晨三点整，你去了哪？”
高原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表情看起来既愤怒又疑惑：“我一直都待在那片高架上，从来没有离开过！根本没有人上过那片高架，但是从10号监控记录下的画面来看，那具尸体，却的的确确就是从那片高架上掉下来的。”
“我……”高原似乎想说点什么为自己辩解一下，但一抬头就触碰到了其他同事的目光，那种带着质问的眼神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于是有气但不知道冲哪撒的他干脆锤了自己脑袋几下，“唉，是我无能！”
“行了，人也不是你杀的，你自责也没用。”
刘若天回头望了眼不远处正闪烁不停的救护车灯，对高原说：“救护车来了，你和裘冉先陪着林泽去医院。”
“师兄，我不……”林泽想说他不需要去医院，他要留下来，搞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否则的话，这次的锅，恐怕他是背定了。
刘若天强制按住林泽乱动的肩膀，厉声道：“你不什么，高原的手劲，一拳能打死一头牛，想留着脑子继续查案就去医院！”
林泽还想说点什么，但刘若天的脸在他眼里却突然模模糊糊的变成了俩张，紧接着，他感觉到头像是被什么重物向后拖着一样，越来越沉，越来越沉……最终眼前一黑，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
林泽这一昏迷，直接昏睡了三天三夜。
三天后的一个下午，住在市中心医院病房中的林泽，睁开了眼睛。
醒来后的林泽依旧感觉头昏昏沉沉的，并且全身无力，就连动一下手指都需要大脑发出指令几秒后，神经才会接收到信号，进而执行。
林泽舔一下干裂的嘴唇，干哑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眼角余光瞥到了旁边的另一个床位，他扭过头，想招呼病友给他倒一杯水。
但这个双眼紧闭，还戴着氧气面罩病友的状况，似乎比他还要惨。
而且这个病友，貌似看起来……有点眼熟？。
秦城？
林泽看了眼自己所处的环境，是普通病房没错，这证明秦城的身体状况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这个发现让林泽长松一口气，身体也似乎因此注入了点儿能量，手能够动了。
他摸索到床头呼叫护士的遥控器，长按了一下。
很快，病房的门便被人推开了。
但来人，却不是林泽想象中的白衣天使，而是一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中老年男子，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男医生。
男子走进病房后，先看了一眼秦城，见他仍旧昏睡着，才将视线转移到了林泽身上。
男子笑呵呵的走到林泽床头，低声说：“小伙子醒啦？哪不舒服，跟医生说！”虽然男子的笑看起来很是真诚，但依旧没能掩盖住他眼底的那抹失望。
林泽虽然疑惑男子的来历，但现在浑身都难受的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这个多余的问题，而是张了张嘴，冲正拿出听诊器听他心跳的医生说了句：“水……”
最先给出反应的，却是那个男子，他问医生：“他能喝水了吗？”
医生听完林泽的心跳，又看了看他的白眼球和舌苔，说：“可以了，但不要有太大的动作，尤其是脑袋，不要动的太多，等下再做一下核磁共振，看一下脑部情况，如果饿，可以先喝点清淡点的粥。”
“哎，好好好。”男子连连应声，毕恭毕敬的将医生送出了病房。
林泽正给他倒水的男子，一脸惶惑。
这是他又失忆了么？为什么脑海中对此人完全没有印象？但看男子对他的关心程度，倒像是正在照顾他的家人或者朋友。
难道是局里为他请来的护工？
正在林泽对男子的身份进行推测时，病房的门再次被人推开了。
这次进来的人，林泽总算认识了。
他张张嘴，俩个字费力的从喉咙中爬出来：“裘…冉…”
裘冉手里拿着俩份盒饭，一见林泽醒了，高兴的大叫一声：“呀！林泽，你丫终于醒了！”
男子连忙冲一惊一乍的裘冉比一个“嘘”的手势，然后指指秦城的床位。
裘冉把盒饭放下，拉过椅子坐在林泽床边儿，笑着对男子说：“叔叔，我这高亢的嗓门要是能把秦城吵醒您还得谢谢我呢！他要一直这样昏睡下去，可就要把局里的经费给睡穷啦！”
“是是是。”男子虽然口里应着裘冉的话，但声音却仍旧压的很低，“小伙子，来，我给你把床头摇起来点，你喝点水，但你别动，医生不让你乱动！”
看着男子一脸关切的神情，不知怎的，林泽心脏的某个位置，忽然被什么尖锐物刺痛了一下。
他的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另外一个场景。
一样是他受了伤躺在病床上，一样是一个大男人在关心他，像关心自己的儿子那样，但时移世易，当初那个教他做人，关心呵护他的师父，已经离开了人世。
想到这，林泽感到鼻头酸酸的，眼睛也开始发涩，尤其是男子小心翼翼喂他喝水时，他更觉得从男子身上散发出的味道，与记忆中的那个人，很像，很像。
“叔叔，这几天我发现了，你比我妈还会照顾人呢！看林泽，感动的都快眼泪决堤了。”裘冉打趣道。
男子呵呵一笑：“秦城的妈妈当年在医院里躺着的时候，我就是这样一天一天的照顾她，虽然后来她还是走了，但我却练就了一身照顾人的本领。在医院给人当当护工，收入不多但踏实，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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