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失而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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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林泽感到诧异的是，凶手，也就是King，他一共给煤老板发了俩条短信，这俩条短信的末尾，统一跟着一个字母D。
这让他不由得联想到了在之前那俩个案发现场发现的字母M。
M与D。
这俩个字母代表的寓意或许不同，但却一定有着某种共同的联系！
身后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泽回头一看，是包工头正面色慌张的朝他走来。
“林警官……”
包工头急匆匆的走进来，显然是有话要跟林泽说，但当他视线接触到林泽手中握着的诺基亚手机的那一刻，张大的嘴巴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他瞪大眼睛，一脸惊恐的看着林泽，发出类似于尖叫的声音：“军子的手机怎么在你这？！”
林泽的猜想，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
这个证实着犯罪铁证的手机，果然是死者王勇军的。
“是凶手放在这里的。”林泽的语气听起来很平缓，“点完名了么？”
包工头尚处在震惊的情绪之中，久久不能回神，面对林泽的问题也只是出自本能的点了点头，说：“嗯！没多人…也没少人。”
“没有任何异常么？”林泽皱起眉头。
“没有……”包工头摇摇头，却很快又点点头，补充道：“就是平时做饭送饭的那个老汉，今天贪睡刚醒，不过也赶上了点名。”
林泽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关于送饭老汉的基本信息。
对这个人，他是有印象的。
他在的这俩天，没听到过这个老汉开口说话，老汉看起来五六十岁，驼背瘸脚，还一直带着他自己做的面罩，据工人们讲，老汉在早些年的时候经历过一场火灾，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面部大部分烧伤，致使面容丑陋，无法见人。
虽然行动不便，但这个老汉却十分勤快，专案组和刑警队在的这几天里，他的工作量明显有所增大，但他却没有任何意见，林泽每次见到老汉，他都是忙前忙后的，其他人提出要帮忙，他也摇摇头都拒绝了。
就在昨夜十点左右，林泽还见到过老汉在刷锅洗碗，当时他看起来与平时并没有什么俩样。
“林警官？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包工头见林泽的眉头越拧越深，便开口问道。
林泽摇摇头，将短信翻到上一封发送内容，然后将手机递给包工头。
“你昨天欲言又止的，是不是这个信息？”
包工头看完短信内容后，一张脸变的又红又白，“是……没错，我就是听其他朋友说，他在做这种黑工交易！不过按照我前些年的接触，感觉他应该不是这种人，就没怎么信那些人的闲话，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林警官，刘警官，我可真的不是要隐瞒这个信息的！”
刘若天拿回手机，朝屋外的工地上望去，眼睛微微眯起，露在外面的一小缝瞳孔闪烁着精光。
他和林泽都很确定，凶手现在就在这片工地上，跟他们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
可偏偏，他们这群看着弓背竖刺的猫，就是捉不到那只淡定从容的老鼠！
“郭大哥，送饭老汉平时休息的地方在哪？！”林泽突然开口问了包工头道。
包工头指指隔壁，说：“我怕有工人欺负他，就把他安排在我隔壁住着，怎么了？”
林泽一拍大腿，朝工地上跑去，领会到他意思的刘若天也急忙跟上。
包工头站在原地，看着二人越跑越远的背影，感觉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跟上二人，跑到了工地上。
工地上，除了正在四下搜寻凶手的警察以外，还站着四五十号刚被包工头从睡梦中唤醒的工人们。
他们有的裹着被子，有的随便披着衣服，有的盘腿坐在地上昏昏欲睡，但看向他的眼神却是出奇的一致——不满，愤怒，怨怼。
“二位警官，怎么了？”包工头追上二人，气喘吁吁的问。
林泽犀利的目光游走在这些工人的脸上，他开口向离他最近的一个工人询问道：“那个送饭老汉呢？”
工人打一个呵欠，指指身后的东南方向，“去撒尿了。”
一股不好的预感在林泽的心头迅速蔓延开来。
“走多久了？”
“俩三分钟吧。”工人一脸的不耐烦。
林泽拔腿便朝厕所的方向跑去，奔跑的过程中，因为情绪紧张而流出的汗都滴到了他所过之处，但他却丝毫感觉不到身体该有的热。
而是越接近真相，越感觉到一阵刺骨的恶寒，正在渐渐遍布着他的全身。
林泽直接跑进了工人所说的那座废旧厕所，里面一如他所猜测的那样，空无一人。
林泽站在原地，感觉到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和耻辱感，将他整个人紧紧包裹。
这场与King的博弈，他惨败。
败的毫无尊严可言。
林泽倚着墙，抬头望向漆黑的天空，在这一刻，他仿佛觉得连平日里对着他友好微笑的星星，都在用一闪一闪的方式，向他表示着另类的嘲讽。
King，到底是如何进入工地，又如何离开的呢？
一个大活人拎着一个将死之人，又是怎么样顺利逃过层层布控，站在高架上实施犯罪的呢？
而那个真正的送饭老汉，又去了哪里？
……
这许许多多的疑问，汇在一起，在林泽的心头打成了一个死结，拧的他喘不过气。
林泽走出公共厕所，深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可这口气还未喘匀，他的眼角余光，就又看到了一个人影。
他不知道那个人影是何时站在那里的，或许一秒，或许一分钟，或许更长的时间。
但他很确定，这个人影站在这里的目的，是在等他。
当他扭过头看向人影时，他开始飞速的朝厨房的方向跑去。
“别跑！”
林泽来不及考虑太多，拔腿便跟上人影的脚步，朝厨房的方向跑去。
在进入厨房之前，他掏出了配枪。
他踹开厨房被人影关闭的门，先将枪口对准厨房右方，确认无人后，急忙掉转枪头。
但左方，也同样没有人影的踪迹。
同一秒钟，林泽的身后，响起一道微不可查的细小动静。
感觉到情形不妙的林泽想要立即掉转枪头，但已然迟了，他的头部，在他即将转身的这一秒，遭受到了猛烈的撞击。
林泽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昏迷。
待他再次恢复知觉时，厨房里，已经围满了人。
“嘶~”林泽才刚稍微动了下，一阵剧痛就毫无防备的袭来，痛的他仿佛感觉浑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
他的手下意识摸向后脑勺，却摸到一股粘稠稠的液体。
与此同时，他灵敏的鼻子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不断运转的大脑提醒着林泽——他负伤了。
正蹲在林泽身旁准备处理伤口的裘冉打开他的手，“别动，小心感染！”
林泽偏头，看到蹲在他身旁的专案组成员，皆一脸复杂的神色。
他能够理解其他成员们脸上露出凝重，愤怒，惊疑等等情绪，但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她）们，包括在场的其他警员们，都用一种看犯人似的警惕目光看着他呢？
林泽的目光在其他人脸上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刘若天身上。
“师兄，现在是什么状况，我昏迷了多久？”
刘若天一边帮裘冉处理林泽的伤口，一边面无表情的说：“你昏迷了半个小时。至于你昏迷前的状况，高原，你说。”
高原看一眼林泽，眼神飘忽，带着点心虚和疑惑。
“林泽，对不起啊，我在这附件找凶手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影朝这边跑了过来，我就跟了过来，然后就看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在厨房里，我跑进来下意识的就拿起手边的碗砸了过去……”
“可我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你。实在抱歉。”平时往那一站就看着霸道气场十足的高原，此时此刻却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不知所措的搓着手，说话时一脸真诚的看着林泽，希望得到他的原谅。
“是你砸伤的我？！”林泽一激动，再次扯痛了伤口，但还是强忍着痛，继续问高原：“那当时在厨房里，你有没有看到另外一个人影？”
高原摇摇头，很肯定的说：“没有，我就看到你急急忙忙的朝厨房这边跑了过来，从头到尾没看到第二个人。”
“这不可能，我明明是追着另一个人影跑进厨房的，怎么会没有。这不可能……”林泽紧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
“林泽。”刘若天忽然打断他的自言自语，举起一个物证袋，递到他眼前，“这把枪，怎么回事？”
“什么？”林泽感觉意识还有点迷迷糊糊的，盯着刘若天口中所说的那把枪好一会儿，眼睛才慢慢的瞪大了。
林泽一把夺过物证袋，“这是我丢失的那把配枪！师兄，在哪找到的？”
刘若天深吸一口气，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林泽，似乎想将他看个通透。
“高原发现砸伤的是你以后，急忙呼救，我们赶到时，看到你手里拿着一把枪，开始还以为是你的配枪，可我后来拿起来仔细一看，却发现这把枪，是你之前丢失的那把。”
刘若天的说话声，以及周围其他同事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此刻在林泽听来，比任何声响都要震耳欲聋。
“师兄，你的眼神……是在怀疑我么？”这一刻，林泽觉得自己快要被强大的精神压力，逼迫到近乎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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