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秘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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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加尼的秋天如约而至。这片领地坐落在米斯图王国的北部，隶属于马赛卡省，而马赛卡省的掌控者便是大名鼎鼎的王国八位公爵之一的、被国王赐予“指挥者”称号的斯顿里特。在凯加尼郡，除了韦塔家族外，也有着不少达官贵人和没落贵族。这里工商业繁华，城邦稳固，是王国内最重要的辖区之一。
由于纬度高，凯加尼的秋天与王国内其他地区所比较的话，来的相对较早，较突兀。这里各样的树木纷纷由绿转黄，开始落叶。而在韦塔家族的领地内，除了部分银杏和五角枫，还种植着大片的落叶松。这片美丽的松林，由于树势高大挺拔，冠形美观，并且根系相当发达，便于栽种，在马赛卡省是一种优良的园林绿化美化树种。在秋天到来，落叶松的针叶由绿变成金黄色，在屋内远远望去，成片的落叶松笔直高挺如同披上黄金甲的战士，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英姿飒爽，如梦如幻。
弗伦斯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纷纷而落的树叶，此时的他无心学习。因为父亲黎恩伯爵前几日就离开家门前往王国首都了。
临走之前，黎恩特意将弗伦斯叫了过来，照旧给他安顿了一些事。
即每天坚持读书；照顾好母亲薇苏芮；听从叔叔巴瓦的建议；坚持学习骑马，坚持学习剑术等。弗伦斯一个劲点着头。
黎恩说完，刚准备转身离开，却又回过头来，对弗伦斯叮嘱道：“我离开可能会一段时间，这期间家里会有我的一个故人来访，到时候你和叔叔替我接待，具体事情我已经转告你叔叔了。”
弗伦斯的眼睛亮了，从小到大，他基本没出过远门，更别说见过几个陌生人了。来来去去就是家里的亲人和各种仆从，偶尔来几次的几个剑术老师，也因为和弗伦斯慢慢熟悉，而使他渐渐丧失交往的兴趣，每日也只是按部就班的学习剑术和格斗术。
所以此时父亲口中的那个访客，令弗伦斯无限遐想。因为从小到大，父亲都极力让他规避各种来访者和不明身份的人。除了家族内部，对外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所以弗伦斯在某种意义上，他是一个存在却又不能让人随意知道他存在的人。以至于到现在，王国内的册封大礼上，都没有他的名字。
而父亲黎恩伯爵这时却主动让弗伦斯一起跟叔叔去接待即将到来的访客，弗伦斯不免心中有些澎湃。
“弗伦斯，跟我走。”门外响起叔叔巴瓦的声音。
弗伦斯起身应答，然后快步开门迎接叔叔巴瓦。
巴瓦的脸比黎恩相对说少了些魁梧，但是威严一点儿也不输后者，他看着弗伦斯，眼神虽然温和却又不失气度：“我带你去巡哨，这是我们家族每天必须要做的事情，这也是以后你必须要学会的事情。”
弗伦斯点点头。所谓巡哨，是韦塔家族、甚至可以说是王国内所有家族或者要塞的重要防御检查工作。在韦塔家族，这个工作由黎恩亲自担任，但是他从未带领弗伦斯前去巡哨过。而此次黎恩出行不在，所以自然而然地，这份工作由二当家巴瓦来做。巴瓦觉得，这是锻炼弗伦斯的好机会。
弗伦斯跟随在巴瓦身后，他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叔叔，但是他和这位长辈都不善言辞。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巴瓦注意到了弗伦斯的欲言又止，沉默片刻，他找了个话题：“过些日子将有一个来访者，你父亲跟你说了吧？”
弗伦斯被这突如其来的提问问的有些慌了神，反应过来立刻点头：“啊……嗯，嗯，他给我说过了。”
巴瓦顿了顿，又说道：“你最近要抓紧学习剑术，闲暇之余，你也可以跟思萝佩去学习一些简单的法咒，她现在进步很快。”
弗伦斯点头称是。面对思萝佩姐姐，他心里有着无限多的感激。从小到大，他知道自己有很多姐姐，但他很少享受到来自姐姐们的关爱照顾。唯一让他感到姐弟亲情的，便是巴瓦一家中的姐妹们。其中，思萝佩对他最好。
弗伦斯记得在他五岁的时候，三叔叔和四叔叔曾骗他说，要带他去见见外面的世界。懵懂的弗伦斯轻信了两位不怀好意地叔叔的话，差点儿跟随他们走了。万幸思萝佩看到了这一幕，她发出尖厉的呼救声，紧紧抓着两个叔叔的胳膊，尽管两个叔叔发现了这个讨厌的侄女并且用脚将其踹开，思萝佩都像一只发狂的小犬一般疯狂扑向二人，怒声撕咬两个偷羊的恶狼。而正是思萝佩的不懈努力，引来了弗伦斯的母亲，她带领着家族护卫们拯救了弗伦斯，并且严厉地怒斥着两个叔叔让他们狼狈的离开了。
于此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
巴瓦带他来到了家族内的备战哨塔，这里是整个家族防御的中心，同时也是军事指挥和战事部署的核心会所。哨塔一共分为三层，最下一层是兵器和装备库，里面整齐分布着许多铁剑、长枪、弓弩、盔甲以及巫师所需要的法杖等装备；二层是会议中心，挂着两幅用水牛皮缝合而成的巨型战略地图，一幅是凯加尼郡的军事战略部署图，另一幅则是韦塔家族的内部军事分布战略图。上面详细记录着家族内部的巡逻点和各种哨戒点，以及防御法阵等等。
当然，所谓韦塔家族的内部军事分布战略图，那是强盛时期的韦塔家族所需要进行的军事防卫，而对于现在的家族情况而言，此地图的多处军事战略设施，早已经没有了存在的意义。多数时候，这只是一张简单的地形示意图和战略导图。巴瓦和弗伦斯在地图前站了很久，弗伦斯仔细的看着地图上的各种标注点，而巴瓦本想借着地图告诉弗伦斯今天要去巡哨的点，但是看了看地图上那些仔细又缜密的部署，忽然觉得有些多余。
哨塔的最顶层，便是警戒层，这里有向外突出的环形塔台，哨兵们可以从塔台的瞭望口观察四面八方的情况。这里也是整个家族的制高点，除了哨塔内部的阶梯，同时也有大厅楼顶、后院观景台等多处通道可以直接通向警戒层，以方便士兵的调动和灵活防御。
巴瓦和弗伦斯上到警戒层，一个手拿法石的巫师和三个手持弓箭的哨兵正在有说有笑，看到二人上来，他们严肃了身形，回归了各自的岗位。
巴瓦走向巫师，询问道：“法阵都正常吗？”
巫师点点头，向巴瓦展示了一下手里的法石，回答道：“巴瓦大人，今天的法阵部署，一切正常。”
弗伦斯看着巫师手里的那块鸡蛋大小的法石，他知道家族的防御法阵就是由这一块石头进行感应和监视运转。警戒巫师们在值班时需要耗费大量的体能，他们需要随时用法石来关注各个角落的法石的阵联是否正常，咒术布置是否正常运转等，所以在值班前他们往往会大睡一觉，养精蓄锐。
巴瓦点点头，带领弗伦斯前往下个地方，家族四周的分布式的哨点。
“弗伦斯，你知道我们的防御法阵是怎么运转的吗？”巴瓦发问。
弗伦斯在书中了解过这种咒术方式，所以回答的也不假思索：“巴瓦叔叔，防御法阵的核心是巫师用咒术刻印的一种特殊的能量波，它被附着在主法石上，巫师们通过许多分布法石将其串联在一起，然后通过主法石的法咒加持进行一个区域的咒术防御，达到识别不明单位和捕捉危险的防御行为，甚至某些厉害的法阵，还会反制和封印外来攻击者的闯入、咒术袭击等。”
巴瓦意味深长的看着弗伦斯：“那你知道我们家族的法阵防御等级是多少呢？”
弗伦斯无法回答。因为他知道，防御法阵的强大与否，主要取决于巫师的咒术能力以及核心法石的能量蕴藏，可是这两样详细情况，他全然不知。虽然家族内的大巫师他也偶尔接触，但是据说家族防御法阵的布置不是由他安排的，也就是说另有高人。而至于藏有主法石的地下密室，他也从来没进去过。
巴瓦见弗伦斯无法回答，告知他：“弗伦斯，这么跟你讲，如果我们家族受到恶意攻击，在不派卫兵和调集派遣军的情况下，单单我们的防御法阵就能抵抗一支500人的战队，并使他们缴械投降。”
500人？什么概念？一个战团的分队也才两千多人啊，防御500人，这已经相当于四分之一个洛斯特兰地的要塞的防御能力了。
“所以，我们家族的防御法阵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恶意闯入过。”
弗伦斯点点头，算是对叔叔巴瓦的回答的应答。
巴瓦将弗伦斯带到一处藏有法石的矮丛林，他拨开杂草，露出一颗发着淡淡蓝光的石头。这块法石半嵌入地下，地下的部分甚至都将土地映出淡蓝色的光芒。这就是防御法阵中的法石。
“这就是法石了，一共26颗，布置在我们家族领地的周围。你如果巡哨，就要随机地检查各个地点的法石，查看运转是否正常，是否遭到破坏等。你看，这些法石都具有关联性，一旦一颗遭到破坏……”巴瓦说着，用手将法石扭转了几下，“咔”地一声，那块法石被连根拔起，然后石体上的光芒瞬间消散。
弗伦斯听到远处的卫兵发现了异常，很快又有人在远处叫喊：“是巴瓦大人在检查法石，大家不必担心。”
巴瓦一边将法石放置回原位，一边告诫弗伦斯：“所以你要重点关注法石的运转和关联性，一旦某一颗遭到破坏，而备用法石短时间内很难发挥替代作用，所以整个法阵的作用，将大打折扣。”
“那巫师手中不是有警戒法石吗，为什么还需要叔叔你亲自巡哨呢？”弗伦斯不解。
“弗伦斯，让我告诉你吧，在这个王国，我们作为一个参政的家族成员，我们必须要时刻保持最高的警惕。我们的朋友很少，敌人却有很多，而最不起眼的因素，往往就可能导致一个家族的覆败。所以有些事情必须要亲力亲为，才能让自己，让整个家族都放心。”
弗伦斯忽然想起爷爷的那本手札书籍中的那句“错误的发展方向”，联想起叔叔的这句话，弗伦斯越发觉得自己有必要再好好的读一读那本书。
巡完哨，弗伦斯已经累的精疲力尽。他拖着两条沉重的腿，费力的上楼，瘫倒在床上。任凭母亲怎么叫他起床洗漱，弗伦斯都懒得动一下。
往后两天，弗伦斯每天照例跟随叔叔巴瓦去巡哨，有些事情他已经完全熟稔，做的并不比巴瓦差。甚至卫兵们看到他，也开始尊敬起来。这让弗伦斯有些意外，有些满意。
然而最让他惊喜的，除了让他苦苦等待的神秘访客，还有他最亲爱的姐姐思萝佩回来了。这位芳华女子平常并不住在韦塔家族，而是住在凯加尼郡，在那里上着贵族学院，学习礼仪和法律。这几乎是每一个贵族女子要经历的事情。在米斯图王国，王公贵族们惯有的发展模式是，男孩子多继承家族或者是成为军队领袖，而女孩子们则要学习贵族礼仪和法律等知识，女孩子往往是各个贵族们为了缔盟而牺牲的物品。她们无权选择自己喜欢的人，只能以家族利益为重。所以一个优秀的长子可能是家族出色的领袖或者是战士；而一个优秀的女孩子，必定是家族最宝贵的名片和财富，往往是一个家族来成为贵族之间结成政治同盟的重要纽带和保障。
很幸运，但也很不幸，韦塔·思萝佩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当弗伦斯从书中了解到这种不公平的人身对待方式，他几乎气的将书本撕的粉碎。他只要想到亲爱的思萝佩姐姐，未来嫁到一个并不认识的陌生人家里，整天唯唯诺诺，再也无法撒娇要宠，只能被人驱使，充当一个贤惠而又没有话语权的妇女，想到这些，弗伦斯十分不能接受。
所以当他得知思萝佩在贵族学院读书，他少有的饱满的热情顿时减了一半，对待巴瓦叔叔和思萝佩姐姐的热情也消减了不少。
“弗伦斯弟弟，好久不见。”思萝佩笑着向他打招呼。同时将手提在裙边，做了一个淑女式的拜访礼仪。
这真是一个温柔而又淑女的女孩子。弗伦斯看着眼前的姐姐，很难想象曾经的她是如何抱着三叔叔和四叔叔的大腿，发出那么尖厉、那么不得体的吼叫声音。
弗伦斯也笑了笑，向思萝佩打招呼：“你好啊，姐姐。”
他想起，在他小时候，由于自己的特殊性，很少见到这些亲戚及姐姐们，而每每思萝佩好不容易见到他，总是要一个劲拉着他的手，并将小小的他抱在怀里，举起来亲个不停。年幼的弗伦斯很反感这种行为。以至于弗伦斯每每做噩梦，总是都梦见有只狗在他身旁不停转悠，疯狂舔舐着他。
在午宴上，在母亲薇苏芮和叔叔及婶婶的注视下，他只得和思萝佩聊一些有的没的的话题，好让大人们听起来高端而又无法插话，以此来显示两位少年的独特见解和聪慧敏锐。
这顿饭弗伦斯吃的相当别扭。他已经忘却了午宴的饭菜，也忘却了跟姐姐聊了些什么。只是心里生着闷气，十分郁闷。
他端坐在二楼的观景台上，默默看着远处。他感觉身后有人，应该是思萝佩姐姐。
“我听爸爸说，你最近剑术进步很快嘛。”
弗伦斯回头望去，思萝佩姐姐看着他，抿嘴浅笑。
“还好吧，这次新来的剑术老师十分注重臂力发展，每次都逼着我挥大铁锤锻炼臂力，所以现在感觉挥剑也没什么难的。”弗伦斯不经意的说道。
“那你可要加油了，现在的王国里，一个优秀的剑术师，那可是很吃香的。”思萝佩姐姐缓步走来，与他并列在栏杆上，看着远处，好意提醒着。
“唉……”弗伦斯深深叹了口气，对此不置可否。
思萝佩看他这么叹气，追问道：“怎么了弗伦斯？”
“我其实很不想当一个剑术师，我更想当一个游历四方的游侠，不问政事，去寻山问水，去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弗伦斯忽然觉得自己的话语不妥，赶忙闭了口。
他知道，自己并不能这么做。因为自己以及家族目前的特殊性，他得努力的向该努力的方向进发。
思萝佩姐姐看了看他，发出“格格”的笑声，怎么都止不住。她还是觉得自己这个唯一的且蠢笨的弟弟尤为可爱。尽管他已经14岁了。
“走吧，弗伦斯……”思萝佩笑了很久，她已经全然把淑女的样子抛在了脑后，她拉着弗伦斯，“我们去后院的湖里钓鱼吧。”
弗伦斯知道家族的后院有一个大湖，那里虽说是韦塔家族的后院，但是已经基本出了家族的军事管辖范围，湖周围分布着零零散散的坟墓，那些都是远离了家乡、在此长眠的阵亡士兵的孤冢。他小时候听母亲讲起过，但是他从没有去过，也从没有钓过鱼。
看到他犹豫且迷茫，思萝佩热情地说：“我教你，钓上鱼我们去烤鱼。湖里的鲈鱼烤起来可香了。嘻嘻。”
弗伦斯忙不迭的点头，他对钓鱼没什么概念，但是他对烤鱼很感兴趣，毕竟家里的午宴，他没吃多少，更何况现在，他熟悉的思萝佩姐姐仿佛又回来了。
思萝佩换好便装，两个少年兴致勃勃的备好鱼竿渔具，思萝佩贴心地为弗伦斯搭好鱼线，并为他准备了鱼钩和鱼饵，分别放置在提包的两个兜里，二人前往湖边。思萝佩一路上对着弗伦斯喋喋不休，一边高谈阔论的对他讲钓鱼的技巧，一边欣赏着周围的落叶美景。
弗伦斯则摸着手中的鱼竿，脑海中尝试着钓鱼的样子。
……
“天都黑了，姐姐，我们回吧……”弗伦斯有些迷茫。他十分不理解，也无法想象为什么一个柳树竿，拴上线在铁钩上挂一些蚯蚓便能钓上一条鱼。
湖里，两支鱼竿依旧毫无动静，他们来了两个小时，除了中途思萝佩钓上一根枯木头，一无所获。
思萝佩也有些按耐不住，更多的是，她好不容易给弗伦斯激起了兴致，然而现在却如此的败兴。弗伦斯看到思萝佩姐姐脸上那种委屈与羞恼掺杂的表情，“噗”地，他忍不住笑出声来。思萝佩姐姐鼻头一酸，她也感觉到了自己的狼狈，突然转悲为喜，也跟着弗伦斯笑了起来，二人笑了很久很久，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以至于他们完全忽略了，一支鱼竿已经有鱼上钩了——但是最终，它还是没能等到属于自己的点火仪式。
两个少年扫兴地收起鱼竿，弗伦斯胡乱地将各个配件塞进提包里，二人往家里回去。弗伦斯一路上对着思萝佩姐姐喋喋不休，一边询问她在凯加尼郡的生活种种，一边好奇的询问她有关于法咒的学术问题。
思萝佩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她依旧不甘心地摸着手中的鱼竿，脑海中回忆着自己曾经钓上大鱼的样子。
凯加尼的秋天还是很美好的，凉风阵阵，树叶飘落，空气清新，天空湛蓝，但是两个少年似乎忽略了，这里的秋天，湖水冰凉，也并不是很适合钓鲈鱼。
由于回来晚了，怕被父母责骂，二人不好意思再去餐厅，弗伦斯摸着咕咕叫的肚子，他提议去厨房看看有无餐食。
思萝佩也早已饿的不行，二人一拍即合，偷偷摸摸来到了韦塔家族的厨房。
黑暗中，两位少年在厨房里摸索寻食，却不约而同的发现，一旁的放置物品的桌子上，此时一个黑影正在上面，手里似乎拿着食物，正在“吧唧吧唧”的大快朵颐。全然不顾二人。
弗伦斯吓了一跳，他赶紧将思萝佩姐姐护在身后，同时厉声责问黑影：“你是谁？！”
黑影不做回答，依旧自顾自的吃。
弗伦斯的叫声引来了护卫，他们点着黑石灯，推门而入，包围了三人。
弗伦斯这才看清，这个人干瘦且身材修长，尽管盘坐在桌上，仍不难看出纤长的四肢。并且留着两撇难看的山羊胡，一双细眼看不见神采，脚蹬一双老旧的牛皮武士靴，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身后，背着一把用布包裹的剑，这把剑格外的长，他将剑背在背上，剑梢却几乎拖在了地上。
面对护卫们的包围以及弗伦斯尖锐凌厉的目光，来人依旧不紧不慢的吃着东西。尽管弗伦斯如何盘问，来人都不作答。面对这个没有礼貌的家伙，弗伦斯几乎气疯了，他真想拿起一把剑，给眼前这个家伙来一套顺劈连砍。
直到巴瓦闻讯赶来，来人才抻了抻懒腰，打了个饱嗝，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巴瓦。
巴瓦接过信，在信封上端倪着，趁着巴瓦疑惑的片刻，弗伦斯也看到了上面的字迹：
潘德·菲尔曼亲启
韦塔·黎恩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