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究竟是谁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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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漪没有在信上质问楚玖为何没有遵守若言让她留在帝宫，只是用与楚玖一般无二的字迹写道：“今日所为，可有不舍？”
清漪和西玉踏出紫宸殿时恰好是午时，刺眼的阳光照得她睁不开眼，她换了一身素雅的月白色衣裙，卸下了身上所有的南珠，她将所有代表郡主身份的东西都留在了漱玉殿里，只带走了小黑。
她没有去任何地方告别，她心里仍在生气，不知道是在生谁的气，谁都没有错，女帝没有错、阿玖没有错、孟家没有错，祖父也没有错，只有她一人想要继续在这个错误里......
可是为什么喜欢女子就是错呢......
清漪让小月她们分别给各宫递了辞别信。
“尊上陛下，清漪无功无德，不配北楚郡主之位，今自贬为庶民，出宫回府，陛下盛宠，清漪铭记于心。”
“恒哥哥，授学画艺，清漪之幸，今日仓促出宫，未能当面告辞，抱歉。”
“方仪，见信如面，宫中日子乏味，幸有方仪相伴、相护，遇尔知己，人生难求，来日有缘再见。”
“二殿下，五年之期将满，愿你得偿所愿。”
清漪本没想过要给夏翊歌留信，但是她还是有些担忧，她这几年对夏翊歌有所优待，并不是因为像与楚恒一样交好，她知道夏翊歌不简单，也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心善，这是清漪留的一条后路。
宫人们看到主仆二人都避了开来，没有像之前那样谄媚着逢迎清漪，要不是西玉板着一张脸，怕是连这个礼都不想过了。
“慢着。”
出宫门时侍卫拦住了清漪。
“放肆！竟敢拦郡主仪架！”
西玉怒吼一声，上前推开了那侍卫。
“姑娘别生气，我们只是照例巡查，毕竟是一马车的东西。”
那侍卫脸上没有一丝敬畏之意，看着清漪的目光都有些蔑视。
“西玉，让他们查。”
清漪冷冷的看着那侍卫说道。
“我看谁敢翻动郡主的东西。”
身后有人悠悠然地走了过来，语气中带着威胁和警告。
“参见二殿下！”
侍卫们惶恐地对着楚恒跪拜行礼，也是没想到这会还有人为清漪出头。
“不长眼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物。”
楚恒一脚踹在了刚刚最嚣张的侍卫身上，脚下一点没留情。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天黑之前给我滚出帝宫，别让本宫在禁卫军中再看见你。”
“殿下......”
那侍卫面色惨白，无力地叫唤了一声，他从庶民到禁卫军不知道费了多大力气，如今一朝回到了原点，从家族荣耀变成了家族耻辱。
“多谢恒哥哥相送。”
清漪对着楚恒福了福身，接受了他的好意。
“我许久未出宫了，今日正好顺路送你回府，走吧。”
楚恒对清漪温和一笑走在了清漪身前。
不知是谁走漏了消息，宫门口早已守满了诸多百姓，等着看清漪笑话，但是看着先出来的楚恒，那欲张开的嘴又乖乖地闭了回去，如今太子这般，谁也不能保证下一任的主君会是谁，因此人们对楚恒倒是更加尊重了一些。
人群中有一青衣少女带着面纱站在最前面，清漪一眼就看到那少女。
“阿姐。”
清漪无声地张嘴唤了一句。
阿璃看到清漪的嘴型朝着清漪点了点头，她不便与清漪交谈，只能以这种方式陪着清漪，她看着站在清漪面前的楚恒，第一次对他展现出了友善的目光。
楚恒心头一软，觉得自己猜的果然没错，她真的会出现在宫门口。
清漪一路安稳地回到了永昌侯府，沈清斐和傅纯熙也早早站在门口迎接清漪。
“欢迎回家，我的妹妹。”
沈清斐捏了捏清漪瘦小的脸颊，抱了抱清漪。
“大哥。”
清漪感受着沈清斐温暖的怀抱鼻尖一酸，努力隐忍眼里的湿润。
“乖，父亲还在回帝都的路上，有父兄在，小漪莫怕。”
沈时帮着照料沈清斐江洲的商会事宜，正巧不在帝都。
“多谢二殿下一路相送，清斐铭记于心。”
沈清斐对着楚恒抱拳感谢。
“沈少爷不用放在心上，我做事从来不求什么回报，从心而已，告辞。”
楚恒罢了罢手，侧身与阿璃笑了笑，又悠悠然地往回走去。
阿璃知道楚恒在于她打招呼，奇怪地瞥了他离去的背影，这人可真奇怪，从头到脚都很奇怪。
“小漪，我给你准备了许多好吃的，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我们进去吃饭吧。”
傅纯熙拉过清漪宽大衣袖下的手笑意盈盈地说道。
清漪本是想回到自己的住处便闭门谢客，可是沈清斐与傅纯熙却没给她这个机会，她点了点头，不想驳了傅纯熙的好意，转身想再看一眼阿璃时，她早已不见了身影。
“大嫂还会做饭。”
“嗯，闲来无事时便会做些新菜色，小漪给我尝尝有何不足。”
“你回来了。”
饭厅里江妍有些生硬地与清漪打着招呼，清漪看着江妍也有些别扭，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
“嗯。”
清漪清淡的应了一声。
江妍听到这疏离的答应声心中不好受起来，她觉得自己没有像沈渊那样对清漪避而不见已是很大的退让了，为何她还是那么冷淡。
“小漪快来，西玉姑娘也坐下吧。”
傅纯熙自动忽略了江妍与清漪之间的尴尬招呼着清漪。
“东珠呢？没跟着回来吗？”
江妍有些奇怪，怎么清漪只带了西玉回来，在她心里，东珠才是清漪最亲近的人，且是她赐给清漪的，总要与这西玉不同些。
“东珠走了。”
清漪想到东珠脸上的笑容又瞬间消失不见。
“走了？东珠怎么可能会走？”
江妍不相信东珠会自己走掉，甚至怀疑是清漪偷偷弃了东珠，毕竟东珠是赵家人。
“母亲是觉得我赶走了东珠？母亲为什么会这么想？”
清漪站起身来慢慢走到江妍身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东珠好好的怎么会走？”
江妍被清漪看的有些心虚，也不确定那东珠会不会走了。
“是啊，东珠好好的为什么会走？我的事情怎么会为外人所知，可不就是东珠吗。”
“不、不会，东珠自小跟着你，怎么会背叛你。”
江妍仍是不相信，就像她一直不相信邺城会害她。
“我以为上一回母亲便看清了邺城赵家的真满目，没想到母亲还是对他们抱有期待，为什么人人都知道的浮于表面的真相母亲就是不相信，从江洲回帝都刺杀与赵家有关，戏谣之事与东珠有关，母亲凭什么觉得赵家清白？就因为母亲从小抚养了赵思婉？”
“清漪，思婉与赵家怎、怎么能混为一谈。”
“母亲的意思是知道赵家不忠却还是相信赵思婉？”
“她一个弱女子知道什么。”
“她什么都不知道，祖父寿辰她为什么能计谋陷害大哥，君家娶妾为什么娶的是她，就连、就连四年前那次下毒也与东珠有关，我看在东珠跟随我多年的情分从未与她为难，但她一次又一次地背叛了我，母亲还要为了赵家送的一个丫头来质疑我吗？”
“清漪，我不知道，母亲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江妍立马慌了神，如果清漪所言句句属实，那她就是将凶手亲手送到了女儿的身边，她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她隐约能猜到赵家不像她想的那么单纯，可是细究下去连带着她将清漪弃于小江府门口的事都是在赵青云的计谋中，她从十几年前就是谋害女儿的帮凶，这让她怎么接受的了，如果清漪知道会怎样，她本就不喜她这个母亲......
“母亲知不知道都无所谓，母亲不信我，我也不信母亲。”
清漪淡薄的对江妍说道。
“沈清漪，我是你的母亲！”
“是，您是母亲，是女儿冲撞了。”
“好了，母亲，小漪刚刚回家，母亲消停些吧。”
沈清斐皱了皱眉，他对这个天真的母亲也是没有办法，能做的也只是把那些算计她的人赶得远远的，可他瞧着他这母亲早已走火入魔。
“好，我消停，你们自己团聚罢了。”
江妍气的扭头就回了自己的飞霜院，心中满腹委屈，她想不明白为何她的儿女都要疏远她，她应该得到敬重才是。
“坐吧小漪，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
“嗯。”
楚恒并未直接回帝宫，而是来到了他宫殿的地道出口这里。
这是卧龙山的北面荒地，可这里的商铺居然开了四年都未曾变化，还有那异常平整的道路。
“哟，公子又出来游玩了。”
那马匹小贩热络地上前与楚恒打招呼。
“嗯，店家最近生意很不错？”
楚恒看着那些早已换了一轮的马匹道。
“是呀，最近生意确实不错，陛下治国有方百姓富庶，各家都能买上一匹好马。”
“都是哪些府上买的这些马匹？”
“哎呦，公子这问的，小的一来不会多问买马的老爷们，二来也真是不认识这些老爷，只想着能卖出去就不错了，哪里敢多说一句话。”
“这样啊，那年我在这买的那匹马不错，比我府上那些精养的马都要精壮，如此我今日便将你这里剩下的马都买了罢了，你也高兴我也高兴。”
“啊？这...”
“哎呦，老吴，你这是走了大运，遇到如此大方的爷，高兴傻了这是。”
“对对，那就多谢这位爷了。”
“马匹暂先放这，我晚些让人来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