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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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单单凭乳名这一点去推测那还是草率了些，所以这几日小务一直在做的就是搜查证据。
许家在瞒着这件事情上下了不少功夫，但是终究还是会有漏洞。知道这件事的家仆大概率是被清理干净了，但是由于乳娘在古代的地位跟家仆不一样，而且刚好疯掉了，所以逃过了一劫。
那一日唐雯蓉其实是去找到这位乳娘看看情况，但是没想到直接从老人那里了解到相关的情报。
第一点是这位乳娘确确实实疯掉了，问不出更多东西。第二点是‘团团圆圆’这个信息进步一证实了她的推论。第三点就是从乳娘这里查证的线索断掉了。
所以之后，唐雯蓉没有再一味地追求人证，而是让小务从别的地方查。
比如，小孩子出身是佩戴的饰品是否存在成对儿的情况，亦或者许家的人们去庙里祈福点的灯是为了几人而点……
从这些客观事物上去查是最可靠的，在小务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在那位胭脂铺老板的拓展业务中查到了许家曾一前一后定制过成对儿的小饰品，用于给孩童辟邪，算算时间正好能对上许家小辈的岁数。
刻字也正好是团圆两字，就算是这种重要饰品弄丢了重新定制也没必要把名字都改了吧？
所以姑且也算是一项有力的证据，一个能说明许家发生了什么的证据。
假设，小团子是许家的孩子，跟随唐家的镖队完成押镖任务。但是整个镖队都失踪了，小团子也未能幸免。
可是许家却无事发生，并且连官府都未能查到许家曾有失踪人口。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许家还有一个小圆子，样貌相似的双胞胎，两兄弟一个是外界所知的明面上的儿子，一个是在重要时期帮忙完成秘密任务的儿子。
换句话说，许家如此行事，也意味着这一次他们非隐藏身份不可，至少不能将‘许家帮忙押送’这件事摆在明面上。
至于理由，恐怕还是派系斗争。
想到这儿，唐雯蓉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曲大人道：“这是证据，拿去好好查一查吧？”
闻言，曲大人接过了纸条，随后神情严肃地收好，看向她道：“这是多久查到的？”
“你提出短期合作的那天，小务就已经回来了。”唐雯蓉支着脑袋，微笑道，“只不过那时候我还有许多事情没有理清楚，所以想先缓两日再告诉你。”
“现在理清楚了？”
“对。”没理清楚的事情其实也就是这些所谓的派系是如何分的，如今已经推测出大概，倒也能暂时相信曲大人，跟曲大人交换情报了。
“那日小务回来之后没多久便又离开了唐府，至今未归。”曲大人用极为肯定的语气说道。
看来唐府之中的人的行动还是在曲大人的监管之中的啊，只不过监管力度确实没有以前强了，连小务具体在查什么，又查到了什么都不清楚。
“因为我派小务去查别的事情了。”
“什么事？”曲大人淡淡地问道。
“这不公平。”唐雯蓉摊了摊手道，“都说是短期合作了，不能光我一个人回答问题吧？”
打乱了曲大人主导的谈话节奏之后，唐雯蓉如愿看到曲大人微微皱眉，随后开口询问道：“这两日的监管力度下降了许多，说说原因。”
第一次察觉时可能是站队的影响导致人心不齐，可是这一次明显下降必然是另外的原因。
“本身能用的人就不多，任务量增加，自然会存在顾此失彼的情况。”
曲大人还是曲大人，说话方式还是那么麻烦。
对此，唐雯蓉习以为常，追问道：“你派你信得过的人去查什么了？”
“那位老人跟唐家的渊源。”
曲大人没有专门说明是哪位老人，但是唐雯蓉还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是那日教她雕刻的那位。当时曲大人说过这位老人对待她的方式与众不同，但是这也是值得去调查的事情吗？
一个人待人接物的影响因素太多了，肯定不会只因为老人比较偏爱她就动用人脉去调查。宁愿减少这边的监察力度都要去查，必然是因为这位老人的身份不简单且跟唐家有所关联。
“查出什么了吗？”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曲大人没有丝毫的退让。
要是在谈判桌上遇到这样的对手她倒还会耐心跟对方周旋几个来回，只可惜这不是，她与曲大人是短期合作的关系，没必要像对待敌人那样谈判。
所以唐雯蓉没犹豫多久便回答道：“我派小务去查镖物是什么了，目前毫无进展。”早晚会被对方知道的事情，也没必要过多隐瞒。
“各方各派一同瞒着的事情，可没那么容易查。”听到她的回答，曲大人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回答道。
“许家的事情不就被我查到了吗？天下哪儿有不透风的墙？”唐雯蓉没有正面回复曲大人的话，而是将话题的主动权抢回来道，“现在该你回答了。”
“跟唐家没有直接来往，不过能够说明暗地里还有不少愿意帮助唐家的人。只不过你不主动去联系，是得不到实质性的帮助的。”
“谢谢你还专门提醒我失忆的坏处。”听了曲大人的话之后，唐雯蓉无奈地望向天空。
其实曲大人查到的东西对目前的唐家来说是件好事，但是她没有相关记忆，也就是说无法将这些关系变现。
直白一点就是对目前的她来说啥用没有。
跟曲大人的信息也交换完成，唐雯蓉后脑勺依着靠背上整理了一番思绪，随后看向曲大人道：“曲大人，你这一小组就四个人，你必须呆在我身边，至少有一人派出去查唐府的关系网，之后会派一人出去查许家的事情，也就是说暗中监查的就只剩下一人咯？”
曲大人：“……”
“看如今的局势呢，敌方阵营派过来的人早就不关注我这边的事情了，中立派的就两人，我方阵营也不会多管我要做什么，所以最近唐府完全可以自由活动了嘛。”说起这个，唐雯蓉眼中满含期待。
曲大人：“……”
“而且曲大人你都派自己的人去查案了，说明官府也没有再继续关注唐府的动向，甚至连人都不愿意多支援一点，也就是说对案件的关注点已经从唐家转移了。”唐雯蓉目不转睛地看着曲大人的反应继续分析道，“我倒不认为是你们从抓来的唐府暗卫问出了什么。”
说到这儿的时候，曲大人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眼睛，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有些猜不准自己分析对没有，唐雯蓉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是有什么事情风向变了，这个事件必然跟这镖物有关。”
话落，两人陷入了长长的对视。
最后还是曲大人率先叹了一口气道：“之前我也发现了，你查案喜欢自己先推测一番，按照自己的推测去找证据，简单来说就是单纯靠直觉。”
没想到曲大人把话题转到这里，唐雯蓉眨巴眨巴眼睛，等着曲大人继续说。
“这个方法或许真的能查出东西。”说着，曲大人示意了一下记录着许家情报的小纸条，随后继续说道，“但是长此以往会陷入先入为主的误区，无法保持客观清醒，最终只会走入死胡同。”
对此，唐雯蓉耸耸肩，她也不是专业人士，自然做不到像某位永远一年级的名侦探那样推理。除了这种方法，她一时也没有想不出其余的路子了。
见她没有说话，曲大人稍微靠近了她一些，黑色的影子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了。由于位置的变换，她完全看不清逆光的曲大人的神情。
“不要入局，专注自保。”
曲大人冷淡不含一丝情绪的话传入耳朵，像是在劝说，又像是在告诫。
由于看不到曲大人的表情，她也不清楚曲大人处于哪一种状态。懒懒地转了一下脖子，唐雯蓉眯起眼睛看向逆光的曲大人回答道：“入不入局是我能控制的吗？唐府不是早就被拉进来了吗？不搞清楚现状，如何自保？”
“也就今日一日功夫，你分析了朝中派系、重要人物、案件动向，知道了这些对你有产生什么明显的影响吗？”
听了曲大人的话，唐雯蓉认真思考了一番。说实话，今日确实分析了许多东西，但是要说立马对她的行动方针产生影响的，一时还真想不起来。
对真相探寻得越多，就越感觉到无力。
在这场大棋局里面，唐家被迫加入了其中一方，作为一颗棋子协助着完成任务，如今被围攻，能做的就只有努力提升自己不可替代性。
而这个不可替代性，说到底，其实就是为了不被己方抛弃变成被献祭出去的弃子。
偌大的唐府，居然卑微至此，何其可笑。
可是凭什么唐家就理所应当地被这样对待呢？如果唐家能够做到曲大人家族这样的地步，是不是就可以完全不用担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呢？
仔细想来，其实曲大人今日为数不多的几句话也是在提醒她专注自保这件事，就像是在劝她接受这样的安排一样。
想到这儿，唐雯蓉忍不住笑了笑，随后站了起来看向曲大人，一字一句坚定地说道：“我不愿意，所以唐家不会乖乖当棋子。”
此刻终于能够看清楚曲大人的表情了。本以为曲大人会有些许的惊讶或者是觉得她不识好歹，结果完全没有，相反还有些欣慰的情绪。
“终于有点合作伙伴的样子了。”曲大人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