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六章人生总要疯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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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跳吗？”洛瑛站在悬崖边向身边的人问道。下边是波涛汹涌的大海。
远处的太阳正在缓缓下落，再过一会儿便会完全隐入海岸线下。夕阳的余晖为她的镀上一身金光，面朝太阳的感觉真好，人生不正应该向着光亮的方向前行吗？
风卷着海水的咸腥味迎面吹来，带着一点湿润。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是啊，为什么呢。或许很多很多事吧，随便吧，随便一个理由都可以吧。
人生真的绝望到这一步了吗？或许吧，或许没有吧，但是管他呢，就这样吧。
没有人需要她，她是自由的，却也是多余的。她不需要为了谁而活，却可悲的不需要为了什么而活，现在她懒了，累了，倦了。就这样吧，一切就这样，赶紧结束这一切得了。
就当她是疯了吧，是谁说的来着，人生总要疯一回嘛。
“好啊。”身边的人回答她道。
洛瑛带着疑惑，带着震惊的偏头看他。
什么？他也疯了？陪她跳崖，陪她跳海？为什么？他有什么想不开的吗？
“为什么？”洛瑛问道。
“陪你啊。”身边人理所应当的回答。
陪她？陪她什么？
“你有什么想不开的？”洛瑛皱了皱眉，递给他一听啤酒，做好了与他促膝长谈的打算。
“没有啊。”他接过啤酒却没有如料想般的那样回答。
“没有？那你跟我过来干嘛？”洛瑛略带嫌弃的问，这个男人似乎在拿她找乐子。
“陪你啊。”男人还是同样的回复。
“神经病！”洛瑛啐了他一口道，“兄弟，看清楚了我是要跳海，你还真要陪我跳？”
“是啊，我说了陪你啊。”男人笑着说，落日的余晖洒在他身上，像是为他镀上一层金光。他原本就属于阳光，或许他原本就是阳光。
光，从不曾照过她。
洛瑛撇了撇嘴，显然不信他的鬼话。随他吧，谁知道呢。
洛瑛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毫无犹豫地纵身跃下。
再见了，没有人会知道她死了；也没有人知道她曾经来过。就像浪花的翻涌遮盖掉了她入水的声音，就像夕阳的余晖从不曾主动拥抱她。
突然，一双手臂紧紧环住了她！温暖的，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拥抱住了她！
是谁？是谁！
那人的嘴唇寻觅着贴了上来，在冰冷的海水中深深地吻住了她。没有缠绵，但却那么张扬，那样不容忽视。
是谁？是谁！
洛瑛艰难的在海中睁开眼，想在生命的最后看看是谁。是谁愿意拥抱她，是谁愿意亲吻她？眼前却是一道光，耀眼的，温暖的，她生命中的一束光。
洛瑛挣扎着拖着光向海面上拼命游去。
“你他妈的有病啊！”将头探出海面，洛瑛大口的喘着气痛骂面前的男人。
疯子！神经病！跳海啊，那是闹着玩的吗！
“我答应你了陪你嘛。”男人依旧是那句回答。
他将洛瑛紧紧搂在怀里，两人在海面上浮浮沉沉，太阳渐渐隐入他们脚下。
秋霜叶睁开眼，枕头已被泪水浸湿。
天还没有亮，太阳还没有升起。是啊，太阳没有升起。没事，太阳总会升起的。
可太阳升起之后呢？起床、梳洗、用膳……每天不断的重复这些，在无所事事中度过一日又一日。这便是皇宫了……
是啊，这便是皇宫。
秋霜叶迷迷糊糊，也分不清是自己在想，还是有谁在对她说。又犯傻了，这里哪来的别人呢。
如此想着，秋霜叶又昏昏沉沉地睡去。再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
用罢早膳，秋霜叶在房间支着头发呆。想看的书她都已经看过了，还有什么事情做呢……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有多久，还有些什么事情做呢。
“娘娘！娘娘！”月梅小跑着冲进房内，双手背后神秘兮兮的对秋霜叶道，“娘娘猜奴婢带了什么回来？”
秋霜叶伸长了脖子想往她身后看，却被月梅挡了个严严实实，只能妥协着问她：“是什么？”
“娘娘你看！”月梅笑嘻嘻的从背后伸出手，手中是一大把的鲜花，带着根带着土，各式各样的一大把秋霜叶也分不清都是些什么。
“你拿这些来做什么？”秋霜叶问。
“奴婢前几天守夜的时候闲来无事，看着咱们栖梧宫里空落落的，便叫了兰姐姐和菊姐姐一起，守夜的时候找人在咱们宫中辟了块儿地来，找花匠弄来些花栽上，也给咱们宫中添些春色！”月梅说着把花举到秋霜叶面前，“娘娘您挑挑，喜欢什么花咱们就多种些。”
秋霜叶看看月梅手中的花，拉着她走到院中看看月梅所谓的空地在哪。
种些花布置一下也好，宫中显得生机勃勃的自己住着也舒心些，像是在玩建造家园的游戏，之后在宫中也不会太无聊。
“在这边再弄个花架，底下支些桌子椅子，夏天时候枝繁叶茂就可以坐在这里乘凉了。”秋霜叶笑着规划又从月梅手中挑拣些素气是小花差月菊找人载上。
月梅找的花大多比较艳丽，开起花来大朵大朵的，娇艳明媚，像许琯瑢一样。
许琯瑢……
秋霜叶看着花想。在她眼中许琯瑢这个女人怪的狠，莫名其妙找她麻烦，却也从不怕自己报复。若说是因为争宠善妒，可在自己刚入宫还未与皇上接触时她便已经是如此。还有她上次御花园中说的话，什么意思呢……
“兰心，我们去趟辉山堂。”既然想不明白，不如直接去找她。
秋霜叶不自觉的看向月梅准备栽种的花。
花团锦簇，明艳动人，美艳不可方物……
“月菊，你把这几朵芍药也给琼贵妃带上吧。”
辉山堂。
秋霜叶入宫多日，今天是第一次来许琯瑢宫中。如这宫中的主人一样，辉山堂内大气开阔，院内花架上有些花草作为点缀，其余空地则作为许琯瑢了的练武场。
秋霜叶到时许琯瑢正在院内练剑，她没好奇想看便没有让太监通传。
迈步进院，绕过影壁便看见许琯瑢一身戎装英姿飒爽。与上元夜宴那日不同，今日的许琯瑢剑招凛冽，一招一式气势如虹。秋霜叶虽不懂刀枪，却也能感受到许琯瑢剑招的狠辣，步步杀机，直将对手置于死地。
还好从没跟许琯瑢动过手，秋霜叶心中暗自庆幸。
“仓朗朗——”宝剑收入鞘中。
“神女傻站着做什么。”许琯瑢接过宫女手中的帕子擦擦汗，转身看向门口的秋霜叶。
“娘娘舞剑英姿飒爽，臣妾一时看呆了。”秋霜叶行礼答道，说得却也是实话。
“得了，进屋坐吧。”许琯瑢将帕子一扔，走在最前邀秋霜叶进屋。
屋中不似院中，满屋雕梁画栋，粉妆玉砌，陈设摆件更是雍容华贵，如此倒也如同这屋的主人一般。
许琯瑢进屋喝了一大口茶水后才问秋霜叶道:“你今日找我作甚？”
“宫中栽了些花草，拿来几株送给娘娘，”秋霜叶招手，月菊将花草递到小宫女手中。
许琯瑢瞥了一眼，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带着根和土的啊？”
秋霜叶点了点头，是啊，月梅拿回来的就是这些啊
“罢了，佩霞，找个花盆栽上吧，咱别辜负了神女一番心意。”许琯瑢吩咐自己的小宫女道，随后看着在自己宫内大咧咧坐下的秋霜叶道，“神女何至于大费周章来送个花？”
“入宫后贵妃娘娘对臣妾多番照拂，臣妾当然礼尚往来了。”秋霜叶不等许琯瑢让，自己端起茶喝了起来。
许琯瑢冷哼一声：“怎么神女倒不怕我下毒了？”
“臣妾若在娘娘宫中有什么闪失，您自然是难逃其责。”秋霜叶不怕反笑道，许琯瑢张狂却不傻。
许琯瑢没有搭话。相府的闺女，倒也没傻到无可救药。
“翡翠簪子之事，还要多谢娘娘了。”秋霜叶并不知道是不是许琯瑢做的，却只想诈她一诈。
“哦？谢我什么？”许琯瑢挑眉问道。怎么？这妮子终于想明白了？应该不会，若想明白了她就不会大咧咧地跑来找自己专程道谢了。
“若不是娘娘将簪子放到臣妾这里，皇上愿意处处维护臣妾？”秋霜叶说着，抬手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做戏自然要做得情真意切。
许琯瑢看着她，张张嘴不知道该不该说，最后实在忍不住还是对秋霜叶道：“你有病吧？”
秋霜叶一愣，她想过许琯瑢会否认，也相信不是许琯瑢做的，却未料想过许琯瑢竟又出口骂她。一届宫嫔，许琯瑢这是什么素质？
许琯瑢怎知秋霜叶心中怎么想，无奈叹口气道：“秋相怎就生出你这样的蠢货。”
秋霜叶皱眉不悦：“若不是娘娘所为直说便好，怎得如此出言羞辱。”
许琯瑢翻了个白眼道：“神女觉得本宫方才舞剑的身手，做事是否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呢？”
什么意思，许琯瑢是指不是她做的？秋霜叶想再问什么，许琯瑢却已招呼来一旁婢女送客。
“那臣妾不多打扰贵妃娘娘了，臣妾告退。”秋霜叶带着满腹疑惑退出了辉山堂。
以许琯瑢的身手？神不知鬼不觉？她的意思是要直接动手除掉自己吗？怎么可能，宫中那些侍卫难道还不及一个许琯瑢吗？可惜她不懂武，不然也可有个参考估量。
许琯瑢……善武，将军妹妹……将军府，将军府……相府？相府！竟是如此吗？
秋霜叶似乎想到什么，嘴角终于勾出一抹微笑，若如此，她的确要好好谢谢许琯瑢提点了。
呵，相府千金。
一个不屑的声音在脑内突然冒出，吓得秋霜叶一身冷汗。
又来了，又开始了，自己最近究竟是怎么？不会是……不会是精神分裂吧？但是为何呢？没来由的怎会这个样子？又或许只是幻觉吧……
秋霜叶擦擦额头的汗，乘着步辇回去栖梧宫。
御书房内莫北宸仍在处理堆积的奏折，今日午膳也是草草解决。一个小太监由汪喜带着推门而入。
“怎么了？”莫北宸问道，眼睛却未从奏折上移开，笔在上面点点画画。
“回皇上，神女下午去了辉山堂。”小太监跪在地上向莫北宸报告道。
“辉山堂？！”莫北宸“啪”的放下奏折惊呼道。都说过了近日可能顾不上她，怎么她还自己给许琯瑢送上门去了呢！
“她去做什么？可有何闪失？”莫北宸焦急的问。
“神女去给琼贵妃送花。”小太监如实回禀道。
“送花？”好端端的，怎么会给许琯瑢送花？
“是，今日栖梧宫的月梅从花匠那拿了些花草说要种在宫内。神女从中挑了一些送给了辉山堂，神女去时候琼贵妃正在练剑，之后两人到屋内交谈，未有异样。”小太监将秋霜叶一日的行程一五一十向莫北宸禀告。
送花？练剑？交谈？
莫北宸想不明白，也无心细想，挥挥手让小太监先行退下，自己继续批改奏折。
提笔欲写，一滴墨落在了手边的白纸上，慢慢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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