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五章难得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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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霜叶望着许琯瑢远去的方向出神。这女人有病吧！什么意思啊？
“娘娘？”月菊对许琯瑢的举动也颇为疑惑，凑上前仔细检查了秋霜叶的脸。琼贵妃也没往娘娘脸上涂什么毒汁粉末之类的啊？
“没事，我们放我们的风筝，不去管她。”秋霜叶朝远去的许琯瑢翻了个白眼道。
今日阳光明媚，和风习习。沐浴在阳光下，陪三个小丫头放了会儿风筝，秋霜叶确实感觉身体都轻松了许多，人也有了些精神。可能真的是万物生长靠太阳吧，秋霜叶这样想。
“呀！挂树上了。”月梅放得正起劲儿，不料一阵风来，风筝随风挂到了树上。
“完了，这下玩儿不成了。”月菊仰头用眼睛丈量了下高度道。
“好气啊。”月梅扁扁嘴。这可是她央求着兰心姐姐做的呢，娘娘还没怎么玩呢就上树了，那娘娘玩什么呀。
秋霜叶走过来，站在树下看看，挂得太高确实不好拿下来。
“算了。”想来无趣，出来也活动挺久的了，既如此还是回宫吧。
“你们今日倒是好兴致啊！”
秋霜叶寻声看去发现是莫北宸走来。今日是怎么了，平日路过御花园也不见有这么多人，怎得今日她出来放会儿风筝反倒一个个都出来了。
“参见皇上，皇上今日怎么来了。”秋霜叶行礼问道。此话下意识问出口确实是无心，但既问出来了她也想知道莫北宸会怎么回答，近日她总觉得有谁一直在盯着她，那这人又是不是莫北宸呢？
“我……”莫北宸挠挠头，他要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是听说许琯瑢和她在御花园相遇了便匆匆赶来救场了吧？
“皇上说今日天气好，来御花园随意走走，没想到偶遇了娘娘。娘娘和皇上这可真是天作之合啊！”汪喜见状替莫北宸答道。这么多月来他也是看出来了，皇上哪里是顾念神女身份，分明是对神女有意才处处挂念呢！
“是吗。”秋霜叶笑笑，心下知道汪喜在打圆场，但并没有揭穿。
“我……我听说你来在此处，便寻着你来了。”莫北宸心中赞许汪喜的聪明，但他不想骗秋霜叶，还是照实回答了。
“皇上怎会知道臣妾在此处？”秋霜叶问他。是他吗，最近盯着自己的人是他吗？是他吧，是他也好，至少他的话自己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对不起，我派了人盯着你。”
是他！还好是他。
听到这话，秋霜叶反而放心的笑了。莫北宸却仍在解释道：“我是怕你有危险时我不知道，怕我赶不来救你，你若不喜欢我也不会撤掉人的，我真的怕你有危险。”
秋霜叶摇摇头：“没事的。”没事的，他是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皇上不想撤掉人，旁人又怎能强迫他什么呢。
听到秋霜叶这样说莫北宸很高兴。她没有不高兴，如此便好，如此便能将她护在羽翼下，替她遮风避雨。
“你们这样好的兴致，可别被朕打扰了。”莫北宸意识到自己的眼神好像太专注，像个登徒浪子一样，轻咳一声将注意力从秋霜叶身上移开。
月梅在秋霜叶宫中被宠得没规矩惯了，纵使面对的是皇上嘴上依然不饶人的嘟囔道：“皇上有没有打扰如今也都没了兴致了，喏，风筝都挂树上了。”说着还一指挂在树上飘飘摇摇的风筝。
莫北宸顺着月梅的手向上看去，风筝被挂的还挺高，若要弄下来也得费些功夫：“无妨。汪喜，找几个人弄下来。”
“不必了。”秋霜叶按住莫北宸道，“御花园树多，弄下来还会再挂上去，何必折腾一番。”
莫北宸看看风筝又看看秋霜叶，是啊，御花园就这么大的地方，还全是树木，风筝放得太高容易断，低了却又会被树杈挂住，怎么办呢……对了！
“过些几日我带你去郊外踏青可好？”莫北宸握住秋霜叶的手道。
郊外？秋霜叶看着莫北宸的眼睛，她的瞳孔是棕色的，却在阳光下闪着金光。
“可以吗？”秋霜叶问道。
可以吗？一入宫门深似海，她还有出去的机会吗？不需要多久，不需要逃离，只是出去飞一飞可以吗？
“可以呀！”莫北宸不知道秋霜叶在想的，只以为是在宫中闷得想出去转转，“我这几日把手头的政事处理完，过几日腾出几天空闲带你去宫外走一走，我们可以看看山水，正值春暖花开也免得你在宫中闷得慌。诶！你喜欢骑马吗？我可以教你骑马，还可以教你射箭，还可以……”
莫北宸越说越起劲儿，不自觉的想象着和她在山间追逐，在林间嬉闹，在草原骑马，在花丛放风筝……甚至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后，想到了很多很多，炊烟袅袅，养一笼鸡鸭，有几个孩子……不对，怎么可能呢，皇宫中哪来的炊烟袅袅，哪来的鸡鸭……那或许会有几个儿子？还是算了，万一为了皇位争斗倒不如有几个公主。
越想越远，莫北宸站在原地傻傻的笑着。秋霜叶也不打扰，这样笑着的莫北宸其实她很喜欢，像个孩子一样。是想到了出游玩耍所以这样开心吗？他不喜欢皇宫吗？他也逃不掉吗？比起自己来说，他可能被枷锁束缚的更重吧。
皇宫于秋霜叶来说只是像游戏副本一样，场地从相府换到了皇宫罢了。可于莫北宸而言，责任、天下、百姓、江山……一切一切已经压得他太重了吧？所以提起出宫时他才会这样开心吗？
“朕真的在努力做好这个皇帝了。”那日他酒后的话又回荡在秋霜叶耳边。
他背这个名为“好皇帝”的枷锁太久了，他是不是也向往宫外呢？
“皇上，我们今天就去吧？”可以吗？今天就去可以吗？愿意陪她抛下世俗，抛下责任疯一回吗？
莫北宸看着秋霜叶，她似乎是很认真跟自己说的。今天就去吗？
莫北宸想了想，还是说：“过几日可以吗？今天的奏折我还没有批完。”
“臣妾失言了。”秋霜叶垂了垂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失落。
“没有没有，实在是有几件紧急的政务需要处理。”看到秋霜叶失落，莫北宸的心也跟着狠狠的揪了起来。他也想马上出去，如果可以，他想永远逃离这座皇宫。但是政事谁来处理呢？百姓的责任谁来承担呢？
秋霜叶摇了摇头，还以他一个微笑：“皇上有国事要处理，是臣妾思虑不周了。”
“你别不开心。”莫北宸担心的说。她似乎总是有许多心事，她不愿意告诉自己，似乎总是程强着自己解决，或许要慢慢敞开内心吧，没事没事，来日方长。
“好啦，我没有不开心，皇上不是还有政事吗？快回去批奏折吧，这样我们就可以早点出宫玩了呀！”秋霜叶像哄小孩子一样哄莫北宸道。
“你真没事？那我走了啊。”莫北宸压低身子和尽量和秋霜叶平视，看着她的眼睛，确认无事之后才舍得离去，临走还不忘向秋霜叶嘱咐：“这几日我快点看奏折，有事情可能也来不及帮你，你自己小心，有需要可以差人找汪喜。”
“好。”秋霜叶应道，目送莫北宸离开。
看着莫北宸的身影一点点消失，秋霜叶眼中的落寞又一点点浮现。
是啊，他是皇帝，江山百姓，怎么容得他陪自己肆意疯呢？是她在犯傻了，哪有人会这样义无反顾的陪自己疯一回呢？不对，有的！似乎是有的……曾经，是有的……
“陪我跳吗？”
“好啊。”
曾经……那样傻的人恐怕只有他了吧。
秋霜叶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那个身影，随着呼吸也被渐渐排出脑海。说好的不再想了，前世已经回不去了，前世的人也不会再见到了。他会不会在奈何桥上等她呢？或者也被孟婆一脚踹下了哪里呢？应该不会吧，那样好的人，现在是不是已经放下自己重新生活了呢？是吧，应该是吧，也希望是吧。前尘往事情，随风去吧……
“回宫吧。”再睁开眼时，秋霜叶眼中只剩一片清明。
月菊和月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方才娘娘还因出宫郊游而高兴，好好的怎么似乎眉眼之间又染上了愁容呢？
“娘娘？”月梅走到秋霜叶身边，总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宽慰娘娘，小脑袋瓜想了好久也没想明白娘娘究竟因为什么，“娘娘，奴婢让兰心姐姐再做个风筝，娘娘别不高兴了。”
秋霜叶偏头看向月梅，不明白她哪来的这样一句。想了想才反应过来，这小丫头定是看自己不开心又想不出个所以然，便以为是风筝上树惹恼了自己。
“你啊。”秋霜叶亲昵的捏了捏月梅的小脸儿。还好，如今这宫中还有人关心她，挺好的。
“娘娘捏完奴婢可不许再气了！”月梅以为秋霜叶是拿她撒气，便委屈巴巴的任由她捏。
“那可不好说。”秋霜叶看月梅的反应甚是可爱，忍不住又要逗她一逗。
“娘娘！好娘娘！”月梅信以为真，拉着秋霜叶的手撒娇。
“也行吧，那你的桂花糕归我了吧。”秋霜叶两手一摊，也不管月梅什么反应，自顾自的朝步辇走去。
“娘娘！”月梅一跺脚，狠了狠心道，“娘娘若是开心起来，桂花糕……桂花糕就分给娘娘了！”
这一反应逗得月菊和秋霜叶都哈哈大笑，饶是不爱笑的兰心也为此忍俊不禁。
“娘娘还能真要你个小丫鬟的糕点不成？走啦！回宫啦！”月菊敲了下月梅的小脑袋，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跟着秋霜叶往宫中走去。
月梅揉揉被敲的位置，琢磨了下月菊的话：“好啊！娘娘您骗奴婢！”气鼓鼓的喊着追上前方的众人，一同往栖梧宫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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