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一章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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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受惊了。”见许琯瑢走远，莫北宸回身安抚秋霜叶道。
“多谢皇上。”秋霜叶道谢得真诚。想想当时若许琯瑢真恃宠而骄，一拳打在自己脸上，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你们都退下吧。”莫北宸看看周围的宫人吩咐道。待众人退去，他扶着秋霜叶坐到桌旁。真好，这次她没有害怕。想到如此，莫北宸像吃了块糖似的，心里甜滋滋的。
“皇上怎会突然来此？”安下心神，秋霜叶忽然问道。莫北宸接连几日没有来过，怎么这么巧出了事他倒来了？难道说……应该不会，为了个所谓神女费这么多心思应该不会。
“你想听真话？”莫北宸与她同坐桌旁，怯怯的抬眼问她。
“皇上……想说吗？”说与不说秋霜叶本不在意，却在不经意间撞上他的视线，眼中盛满了真挚，真诚的让她不知如何拒绝，整个人晕乎乎的就这样问出口了。
“我想对你说真话。”莫北宸看她的样子，不自觉的笑了，“我安排在你宫中的小太监跑来告诉的我，说琼贵妃来你这里还摔碎了太后的簪子，我刚下了朝所以来晚了。”
秋霜叶顺着他的话向身上看去。果然，连朝服都还没来得及换。
“臣妾知罪，摔了皇上的赏赐，臣妾当罚。”
莫北宸笑着摇摇头，试探着伸手过去想拉住秋霜叶的手。秋霜叶下意识的想躲，但看着莫北宸情真意切的眼神却也没有躲。
“我说了，一支簪子而已，摔了便摔了。”莫北宸拉着她的手，牢牢握在掌心，“不过……那簪子不是我命人给你的。”
“不是您？”秋霜叶皱眉，方才对许琯瑢他可不是这样说的。
“我不想骗你，簪子许是有人刻意放进来的，这事我会查，你不必害怕。”
秋霜叶摇摇头。这事若皇上下令彻查便会闹得人尽皆知，更何况他已经那样跟许琯瑢说了，若再反过来查只会让众人觉得皇帝反复出尔反尔，如何在天下人面前立威呢。不过他竟能为这所谓“神女”做到如此地步……“为什么？”
不经意间这句“为什么”已问出了口，秋霜叶下意识想捂住嘴，手却攥在莫北宸手中抽不回来。
“我喜欢你。”莫北宸握着秋霜叶的手不放，盯着她的眼睛说道。她的那句他听到了，她的每一句话他都在听。
秋霜叶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惊得愣住。
什么意思？皇帝说“我喜欢你”，为什么？凭什么？他们只在青云观见过一次面，他喜欢自己什么？见色起意？却为何他的眼神是这般真挚。
“我……”秋霜叶想说些什么，但莫北宸却用拇指抵住她的朱唇，截住她欲说出口的话。
“你不必说，你若不想，我不会勉强。”说完莫北宸收回手如来时般又匆匆离去了，阳光映得他脸色羞红，一如往昔。
秋霜叶坐在屋内，莫北宸的话似乎仍在耳边盘旋。今天突如其来发生了太多事，莫北宸方才的话都变得不真实了起来，皇帝说“我喜欢你”，他说“你若不想，我不会勉强”。什么意思？为什么？
秋霜叶拼命想从中理出个头绪，脑内兜兜转转最后却只得出一句：我被这皇帝撩到了？
“小姐？小姐？”
“啊？”秋霜叶也不知这一天是如何度过的，直到兰心叫她时，她才意识到似乎天色渐晚。
“小姐在想什么？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兰心边将秋霜叶的东西收拾好边问道。
“没什么。”秋霜叶喝了口茶掩饰尴尬，“月菊呢？”
自己也是活过一世的人了，如今竟被一个男人随便几句话忽悠得晕头转向，真是丢脸。
“不知道，还没回来。”兰心看向屋外，她也不知道月菊去哪了，似乎从下午就没再见到，别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没回来？差人找找去！”秋霜叶放下杯子神色慌张道。她倒不担心宫中有人害月菊，毕竟白天她宫中刚出一档子事，晚上又要动手，接二连三打草惊蛇，敢这么张扬的一般只有许琯瑢，但许琯瑢却必然不屑如此。
想到许琯瑢，秋霜叶看着被她踩了一脚的鞋出神，许琯瑢这人怪得很，自入宫起便处处看自己不顺眼，三天两头来栖梧宫找茬，不过倒顾念着妃嫔体面从未动手打过自己。今早一番争执许是自己气急了言语有失，许琯瑢也不过是恶狠狠的踩了一脚。
秋霜叶俯身将鞋面上的脚印拂掉。将军妹妹舞剑舞得漂亮，却不想力气只有这么点儿，那样恶狠狠地踩下来自己竟也不疼，真是奇怪……
“娘娘。”
秋霜叶听到有人叫她，起身看去竟是月菊回来了。这孩子平时看着老实，怎么今日竟随意乱跑找不着人，想到此处秋霜叶忍不住开口责问：“你跑哪去了？我刚差人去找你，既回来了，兰心，让出去找的人都回来吧。”
“娘娘……奴婢……”月菊眼神闪躲，说话支支吾吾一脸的为难，内心似做了一番较量，终于“啪”的一声跪在地上说，“娘娘，奴婢身份低微本不应越矩，但是奴婢实在没办法了！求娘娘垂怜！”
这一举动将秋霜叶吓了一跳。月菊平日里行事稳重，什么事竟令她如此慌张，吞吞吐吐？
“发生什么事了？”
“奴婢在宫中有一姐妹，今次不知犯了什么事得罪了淑妃娘娘，淑妃娘娘罚了她板子现下又被关了起来不许吃饭，娘娘，奴婢实在担心姐妹，不得已才来求娘娘的啊！”月菊说得情真意切，哭的感天动地。
姐妹？淑妃？
秋霜叶听她说得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这……淑妃娘娘宫中管教宫女，我也不好管啊……”
“娘娘……”月菊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兰心一个眼色制止，静下来想想秋霜叶说得也对，怎么自己竟这样冒失，让娘娘为难，“奴婢冒失了，求娘娘责罚。”
“没事，你下去吧。”
打发月菊下去，秋霜叶却终究有些不忍。虽然嘴上告诉月菊自己没法子管，也知道后宫险恶，但事情实实在在发生在自己身边人身上终归还是有些难受的。
“小姐不觉得奇怪吗？”月菊走后兰心却突然开口说道。
“奇怪？”秋霜叶不解。她现在觉得兰心最奇怪，平时话也不多，怎么这次突然提点起她来了？
“白天咱们这里才出了翡翠簪子的事情，淑妃娘娘就莫名其妙责罚了奴才，小姐不觉得两件事连起来颇为奇怪吗？”兰心有模有样的分析。
奇怪，确实奇怪，这样不相干的两件事都能被她串联起来，今日的兰心的确奇怪。
心中这么想，面上却是佯装不知道的问：“宫女犯了错，主子还不能罚了？这有什么奇怪的？”
“小姐您想，若事情是淑妃那边做的呢？”
“哦？”秋霜叶挑了挑眉，示意兰心接着说。
“奴婢猜有没有可能是淑妃买通小太监，簪子才到了小姐这里，至于被惩罚的小宫女则是中间替淑妃娘娘办事的人，事情风平浪静没有从栖梧宫传出去，淑妃娘娘以为是宫女办事不利贪下了买通关系的钱财，才下令责罚的？”兰心说的煞有其事，面上完全看不出什么问题。
关心则乱。无凭无据，漏洞百出，如此全是猜测的言论，兰心平时是不会说的。或者说兰心平时根本不会跟她说这么多宫中事，她会打听会拉拢人，但是不会主动告诉自己。今天的兰心真是有点意思。
“你觉得应该如何？”秋霜叶随意一问，语气中听不出半点情绪。
兰心却闭口不言，她知道，秋霜叶看出来了。关心则乱，自己这一套说辞又怎么能随意糊弄住秋霜叶呢。
兰心不回答，秋霜叶也不急，就等着她自己开口。兰心既然着急，她倒也想看看兰心能做到什么程度，一向克制的人冲动起来会怎么样呢？
“奴婢觉得……”兰心顿了顿，犹豫再三还是开口，“娘娘可以将那宫女讨来审问。”
“若真是淑妃所为，知道本宫讨要，先动了杀机呢？”
“……若如此……”兰心抿了抿嘴，思量一番道，“若……淑妃娘娘真动了杀机，便坐实了是她所为心里有鬼，娘娘便可着手防范了。”
不愧是兰心，弃车保帅。
秋霜叶喝了口茶，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兰心以为看穿了心思，秋霜叶不会同意的时候，她却开口道：“现在就去，让月菊把她的小姐妹要来，你……你去把皇上请来。”
若真是淑妃所为，栖梧宫风平浪静她必定以为没有得逞，如此那宫女至少暂时是安全的，但若栖梧宫内有她的眼线……现在去她必定来不及反应，只是行事未免张扬了些。宫中行事，还是有皇上这个挡箭牌好办些。
我喜欢你。
白天的话又一次浮现在秋霜叶脑海。喜欢吗？只是不知一面之缘的喜欢，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不多时，莫北宸便随兰心到了栖梧宫。这是她第一次请自己，临出门前他还特意换了身衣服，她叫他来做什么？是因为白天的真诚打动了她吗？
“你找我？”莫北宸走进来坐到秋霜叶身边。
“臣妾有一事想求皇上，还望皇上应允。”事情紧急，月菊已经去淑妃处救人，自己没那么多时间耽搁。秋霜叶不等莫北宸多说便已开门见山。
“好。”
秋霜叶准备了许多理由向莫北宸解释，却不想他问也不问就毫不犹豫的答应，甚至不问一句所求何事。为什么，他不担心吗？他就这般信任自己吗？若所求是他的江山呢，他也不担心吗？
“我相信你。”莫北宸扶起跪在地上的秋霜叶，看向她的眼神深情款款。
“臣妾……”如此纯粹的感情，倒叫秋霜叶不知该如何开口，为什么？一面之缘竟能到如此地步吗？“臣妾……臣妾想向淑妃娘娘讨要一名宫女。”
“……哈哈哈哈哈哈哈！”愣了几秒，莫北宸忍不住大笑出声。看得秋霜叶愈发疑惑，这有什么好笑的？
“哈哈哈哈哈，不过是讨要宫女，你说得如此严肃，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莫北宸拳抵住嘴，勉强克制住想笑的冲动道，她郑重其事的样子真是可爱又有趣。
莫北宸的嘲笑让秋霜叶有些羞红了脸。她怎么知道淑妃在他心中是什么地位，她怎么知道从别人宫中讨要宫女算是什么程度的事情，她怎么知道……她怎么知道自己在他心中又是什么位置……
“有那么好笑吗。”秋霜叶不满地嘟囔一句，莫北宸听来却变成了撒娇。
“皇上既然应允，那我们快去淑妃娘娘宫中吧。”想到月菊还在淑妃那里周旋，秋霜叶也不多管什么规矩体统，拉起莫北宸就往淑妃那边赶去。
莫北宸被秋霜叶拉着跑，还不忘挥手让一路的小太监们不要阻拦。他很享受她拉着自己手的感觉，很喜欢由她牵引着向前。明日宫中或许会传出些流言蜚语，但是无所谓了，自己很喜欢和她这样肆无忌惮的疯一把，至于流言蜚语什么的回头他再帮她摆平就是了，无外乎是什么皇帝独宠之类了，她是神女，独宠又有谁能说什么呢。
月朗星稀，这是莫北宸记忆中难得的自由时光，许多年后莫北宸思及此时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深宫之中，没有什么皇上与神女，天地之间，只有莫北宸与秋霜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