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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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那次送司慕回医疗楼的印象太深刻，姚长白后来不忙的时候，偶尔也会去接他。
高医生特意给司慕定制了一辆轻便的小轮椅。坐独角兽之类的事情，当然再没发生过。姚长白挺喜欢这小孩，小脸干净漂亮，有什么心思还都挂在上面。高兴或是不高兴都一目了然。
比如dml战队男b突击手偶尔给她发私信约练习赛，姚长白回消息时这小孩就阴着小脸不理人。
有时候训练得好、被教练表扬了，他也会轻声细语给她讲，仰着头求表扬。
姚长白觉得他愈发像一只傲娇的猫。
这性格还有精神体的苗头，还真挺像个可可爱爱的omega。姚长白皱眉，不是说omega不好，只是……毕竟不适合打电竞。
她心里这么想着，就干脆建议司慕去做个分化评估，然后找高樵帮忙，把a值意愿调得高一点，降低o值意向。
没想到小孩当即就有点翻脸，生气问了一句o值高怎么了，就算分化成omega也没什么要紧。直女姚长白完全状况外，正气凛然给他说了一大堆omega的不方便，大力鼓吹（哄劝）调整分化意向的好处。
彻底把司慕惹毛了!
一连好几天不理人。发信息也不回。
姚长白挠挠脑袋，想不通。转念一想小孩体弱才娇气，脾气大点就大点吧，她一个成年人还能和未分化计较不成？大不了就让他气几天。过了这几天，心里冷静下来自然就不气了。
接下来新赛季开启，忙的事情一多，她干脆就把这茬儿给忘了。
一晃眼，有十多天没去看他。
这天下午，姚长白去赛训区帮忙调试考核设备，正弯着腰在设备间忙碌，忽然听见门外一阵微微杂乱的脚步声。
“你听说了吗？那个弱不禁风的旁听生，彻底‘失宠’啦。”说话的人幸灾乐祸。
“怎么没听说，哈哈，之前看姚队亲自来接他，吓了我一跳！要我说，一个未分化装什么omega，这不，假的毕竟是假的…”
“嘘，小点声。有人说，这位旁听生背景可不简单，好像是高医生的什么亲戚…后来通过姚队的关系，考核都没做直接进的青训。”
“嘁！托关系进来算什么能耐？能留下才叫真本事呢。等着看吧，就他那样的，下此队内考核一准把他淘汰了…”
“这还真不好说，你没看青训教练个个拿他宝贝似的。听说这样待遇的都是天才，之前几个都进二队或者一队了。”
“得了吧，教练们还不是看高医生和姚队长的面子。喏，你瞧他那样，长得和个omega似的，天天一出游戏舱就眼巴巴望着外面……这是指望姚队来接他呢，做梦！”
就在这时，走廊远处传来另一个男生的声音，“教练喊你们呢，怎么还不回去？”
“哦，这就来了。”
两个人互相使着眼色，匆匆离开了。
设备间里，姚长白慢慢停了动作，眉头微皱。
司慕这是……被排挤了？原因似乎还和她有关。
想到几天前不回的消息，和小少年倔强地转头不理她的模样……怎么也难以和眼巴巴望着训练营外等人来接的样子想象到一起。
姚长白调出智脑，给专门负责青训的教练发了条消息。
f楼活动室，下了舱的青训生们还来不及冲凉，就被教练们通知到这里集合。随即宣布，队内考核一周后进行，前三名进二队替补，后三名直接淘汰回家。
地图随机抽取，职业自由选择，两两一组，三局积分定胜负。
一石激起千重浪。
有人举手，“教练，我们一共十五人，是单数啊…”怎么双排？
青训教练笑呵呵的，“不是还有旁听生吗？”
他？
青训生们一齐看向司慕。
小少年不是很合群，孤零零坐在活动室最角落。
身后静静放着一副拐杖。
大家见状，愣了一瞬间，紧接着就纷纷抢着和熟悉的伙伴开始组队了——谁也不想当最后被剩下的那个。
贾贾作为飞行员大腿，也被两三个伙伴围着询问。
他本想答应，忽然回头看了看司慕。
白发少年对眼前的热闹漠不关心，一眼不眨地望着训练楼玻璃幕墙外。
贾贾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都快成望夫石了，还不给人发信息？”
司慕别扭地转回头。
“我才没等她。”
贾贾笑笑，不置可否。
“考核的时候，要不要一起双排？”
司慕想了想，“如果只是游戏舱内，我没问题。如果还有体能考核，那就算了。”
“不是吧兄弟？你都这副模样了，”贾吉吉夸张地瞪圆眼睛，指了指拐杖，“还嫌弃我之前体能不合格呢？”
司慕被他的怪模样逗笑。
“好。那就双排。”
贾吉吉伸出小胖手，司慕轻轻在上面拍了一下。算是击掌。
组排成功！贾吉吉咧嘴笑了。
转身出门后，悄悄给姚长白发了条信息。
【姚队放心，搞定了。】
【ok，下午体能课别去了，一周突击训练也不出效果，还还不如在游戏时多积分。训练结束来一队赛训部找我，给你和你的搭档补点小灶。】
贾吉吉只以为姚长白是为了照顾高医生的亲戚，才拜托他关照司慕的。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兴奋得脸通红，刚要答应，忽然又犹豫了一下。
【谢谢姚队。只是……其他青训生会不会有想法？】
姚长白正在游戏中，一枪长狙击爆了对面职业潜行者的头，【没事，大家都一样。你以为只有你俩有前辈带了。】
砰——
狂战士队友配合她，同时轰炸了对方的传送阵。趁对面没反应过来，一直苟在传送阵附近的两个突击手借着烟雾掩护冲出来，将仅存的三个人头都收了。
游戏结束。
姚长白笑着吹口哨，对新任狂战士奥列格竖了下大拇指。
黑卷发的大块头笑得有几分腼腆。
xg俱乐部很大，是个小庄园。不仅有大片草地树林环绕，还有一片湖。
最核心就是一队和二队所在的赛训总部，成一个“凹”字型分布，左右两边分别是一队和二队的专用训练室、康复中心和理疗室。最中间是宿舍区，一队各成员每人都是独立大套房，私密性极好。二队是两人共用一间套房，楼层不一样。
贾吉吉熟门熟路，推着司慕的轮椅穿过医疗部、后勤部、博物馆、贵宾楼……一路上给小少年介绍各处风景和历史，如数家珍。
司慕不禁问道，“青训生出个训练楼都需要报备，你怎么对这边了解这么详细？”
“我其实也是第一次来。”贾吉吉有点不好意思，挠挠后脑勺，“之所以了解……就是看直播呗。姚队还是潜行者的时候我就粉她了。那时候她训练很苦，混直播的时候吧就爱偷点懒，经常不打游戏到处溜达，美其名曰带我们了解xg的战队文化，实际就是怕播不满时间平台扣钱……”
司慕无语。
贾吉吉也憨笑，“没想到吧？她就是这么生动的人啊。我真是没有粉错！”
小少年面色不愉，“她有什么好粉的？爱钱又小气。”
“才不是！”贾吉吉有点恼了，“她只是平时对自己抠一点。省吃俭用不舍得买好东西，总是接商务、特别认真营业，拍好多宣传视讯和全息电竞体验片……”
司慕越听越惊讶，“这还不叫贪财？”
“当然不是！”贾吉吉有点急了，“你知道她努力赚这么多钱，都花到哪里去了吗？”
“她全花在星际救援上了！”小胖贾激动得脸发红，“堪隆星系星多人少、星际航班不固定，广宇信号不能实时传达……就连星图上都有大量尚未开发、未知的地方！飞船一旦失联丢失，茫茫宇宙中就再难找到了。姚队每年给星际远航救援公司捐的公益款，是维持公司运转的八成收入，八成啊。”
司慕眨眨眼，有些不理解。
贾吉吉干脆停了轮椅，专心解释，“你知道一架小型的、有广宇信号采集功能的飞行器要多少钱吗？4350万星币。她买起来眼睛都不眨一下。还有，每三年那1200多架信号器、十几艘搜救舰艇就要进行一次维护，费用更是个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这么傻的只烧钱不盈利的公司，找遍堪隆你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姚队她、她一做就是七年多啊！”
“每年都有人因为这个救援公司幸存下来。”贾吉吉说起旧事有点哽咽，“我粉她，起初就是因为妈妈。那年妈妈去蒙都雅荷尔度假，中途飞船忽然信号中断，失联了十几个小时！当时全家人都吓呆了，星省出动的巡逻机只能按固定航线找，根本就找不到。那时我们好绝望……幸亏姚队的星际远航救援公司听闻消息，同时出动了几百架远航信号器在失联坐标附近星域搜寻！这才有机会发现了我家的私人飞船。幸好只是信号处理系统坏了导致的偏航。飞船本身没事，妈妈她也好好的。”
“后来，爸爸因为这件事给救援公司捐了一笔巨款。当得知这笔钱全用来买了新的搜救设备、公司不但一点没留反而要每年支出更多运维费用后，爸爸都震惊了，他告诉我这种星际救援就是个无底洞。永远也填不满。”
“司慕你说，姚队她是个小气贪财的人吗？”
司慕愣怔了了许久。
他缓缓问，“这种投入大、收益小的事情，她为什么要做呢？”
贾吉吉叹了口气，“生命不能用收益来衡量啊。不过，我确实听过一些传闻。”
“你知道高星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