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策划与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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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筹划与闲话
除夕夜,一号院二号院盛满了欢乐和笑声。
当夜,李前程父子就在二号院二楼住下了。
大年初一一大早,得到消息的杜建国推掉所有既定安排,不顾一切的带着媳妇江钰和儿子杜江一起赶来林湾村。
和昨夜发生的情形一样,杜建国一见到等候在月亮河桥头的李前程,两人便嗷嗷叫着搂在一起,又是哭又是笑,把才几个月大的小杜江吓得哇哇大哭,张晓娇秋水两人忙把江钰母子带回一号院,给孩子换了尿布、喂上奶,小家伙才心满意足的沉沉入睡。
江钰还是第一次来林湾村,来之前,虽久闻林湾村大名,但并没太在意,仍以为和她见过的江北其它农村地区一样,也是满眼的脏乱差,却没曾想到林湾村村容村貌竟是如此的整齐划一、美轮美奂,心里便多了几分欢喜,让秋水带她四处简单逛了起来。听秋水说后山上还有温泉可泡,眼里又多了一份向往。只因月子里一个多月不曾洗澡,接下来这近半年时间每天喂奶二三十次,昼夜难安,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更遑论痛痛快快的泡澡。此刻一听温泉两字,顿时觉得身上黏黏糊糊的,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丢下一切,把自己丢进泉水里好好的洗洗放松。
通过交谈,秋水这才了解到,江钰年方28,比杜建国小了六七岁,江北大学医学博士毕业,两年多前被省人民医院作为特殊人才引进到医院,任胸外科主任医师兼胸外科副主任。后因香妃湖城关镇一个车祸急诊病例,受邀到香妃湖县人民医院为病人手术,由此与时任香妃湖县人民医院副院长杜建国结识。江钰从小到大基本上都是在学校里度过,一心扑在学业和工作上,和外界接触甚少,一直难得遇上自己心仪的对象,便一拖再拖,拖成了一个当代大龄剩女。她自己倒是不太着急,可经不住已退休在家、急等抱孙子的老母亲日夜催促唠叨,遂抱着应付一番的心思去与人相亲,未曾料想对方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杜建国。从此,杜建国开始对她展开了连绵不绝的疯狂追求,直到两人一同进入省委党校卫生系统青年后备干部培训班成为同学,在杜建国甜言蜜语死缠乱打之下,江钰才芳心暗许身心沦陷,将终身托付给了他。
两人在絮絮叨叨中,已互相探明了对方情况,秋水惊讶于江钰竟然还有个刚升任省卫生厅副厅长的父亲,江钰也对秋水前任鲲鹏集团财务总监现为小学教师的身份诧异感叹不已。一圈还没走完,江钰就和秋水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谈兴正浓时,林一林秋叶相携着踏雪来寻,两人这才意犹未尽的返回一号院。刚一进屋,就被张晓娇不由分说的按到椅子上坐下。
堂屋里,张富贵、秋水,大刘、张晓娇,杜建国、江钰,一共六个大人坐北朝南端坐在上首,一床旧被褥铺在他们脚下。李铁、石头、林一林、秋叶四人规规矩矩的在他们面前跪下磕头作揖,说了一通“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越活越年轻,越老越漂亮”之类的吉祥话,喜气洋洋的从每个长辈手中接过压岁钱。然后,在众人起哄声中,江钰又抱着仍在酣睡的杜江给几位长辈拜年。
中午时分,张富贵、大刘、杜建国、李前程几人将所有女人孩子全都赶到前房打麻将、看电视,四个老战友各显身手,煎炒蒸煮,熘炸烤炖,操弄出一桌丰盛的“山珍海味席,五湖四海宴”,让几个女人和孩子们惊喜得停不下筷子、合不拢嘴。
午后,经不住秋水的再次怂恿蛊惑,江钰将小杜江交给杜建国,秋水拉上张晓娇和余兰,四个女人叽叽喳喳上了泉山,选了最好的一口泉眼,大呼小叫着一头扎进烫人的温泉里。张晓娇眉飞色舞的把李前程父子昨儿的表现一五一十的学给江钰和余兰听,几个人“咯咯咯”几乎笑岔了气。说说笑笑之间,张晓娇主动要给江钰搓背,江钰扭扭捏捏的应下了,搓着搓着,竟趴在泉水里昏然入睡。
两个多小时后,四个女人个个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的回来,看得四个男人和孩子们连连惊呼,说她们皮肤变得嫩戳戳的,像是换了个人,女人们心中越发欢喜,围着江钰奶完孩子,便将坐在麻将桌上的四个男人赶到一边。江钰和张晓娇、秋水、余兰边搓麻将边一脚踩着摇篮轻轻摇晃,向她们讨教育儿心得,叽叽喳喳嬉笑呵呵好得跟亲姐妹似的。
下午,女人和孩子们继续享受男人们的美食服务。酒桌上多了和汪少甫母子两个,更加热闹。
正月初七,杜建国即将启程赴京,开始为期一年的进修学习。几个男人遂打着为他践行的旗号,痛痛快快的大醉了一场,剩下满屋狼藉交给女人们去收拾。
雪霁天晴,云层依然很厚,寒风凛冽,太阳懒洋洋的九、十点钟才升起,有气无力的在半空磨了四五个小时洋工,下午两三点钟便提前打烊歇业,落下山去,只有房檐上滴滴答答的雪水表明,它今儿确实上班打过卡了。
化雪时节,屋里屋外如冰窖似的,天气更加湿冷。这种时候,很少有人外出,几乎家家户户都要用棉桃棉籽壳、锯末、木炭等,填实进陶土烧制的火钵子,再从灶堂里用铁铲撮出柴火余烬覆盖在上面,焐燃锯末等引火材料,不用多久,屋子里便温暖祥和起来。这就是江北人家家户户过冬取暖的烘暖钵子。
二号院里,张富贵、大刘、李前程、秋水四人在玩麻将,桌子底下放着一个脸盆大小的烘暖钵子,张晓娇将饭菜放进蒸笼里,便过来指导秋水。几个人一边打牌,一边说着节后安排。
“大刘小娇,正月初四,也就是明天中午,二号院这边安排一桌,招待古东一家和林家康、徐跃进、马兰花、王…勒个王组长、张组长两个叫什么来着,说句真心话,我总记不住,”
“别看我,昂,我脑壳受过伤,更记不住。”
李前程哂然一笑,不做声。
“总之就是请这么几个人,商量接手农机厂和饲料厂的事,要他们配合我们做好工人的思想工作,保证节后工厂平稳开工。没问题吧?”张富贵手里夹着根烟,吩咐道。
“没问题。昂。”大刘瓮声瓮气答道:“最早一家请我们做酒席的定在29号正月初七,一直排到2月14号。”
“老八,”张富贵问李前程:“饲料厂暂时由我代管一阵,农机加工厂由你去接手,除了增氧机、投饵机之类的,还需要增加哪些产品,边干边思考。说句真心话,这些我都不管,我只跟你说一件事,按照我给你的花名册,和那些伤残复员军人联系,看有多少弟兄愿意来我们这儿就业,必要时,可以和老部队以及县民政局联系,有一技之长的有几个招几个,多多益善。力争在五月份以前,至少招收20名以上伤残军人,将农机厂、饲料厂都一并改为福利企业。”
张晓娇不解道:“哥,为嘛一定要20人以上?另外,改成福利企业有什么好处呀?”
秋水笑道:“福利企业的标准是残疾人不少于10人,占比不少于四分之一。至于好处,那就多了,基本上不用交纳什么税费,光是这一项,每年就可以节省一大笔开支。”
张富贵满意的看了看秋水,道:“不愧是集团财务总监,政策法律条款记得蛮清楚的咧。说句真心话,但我们招收伤残军人可不仅仅只是为了节省开支,更重要的是让他们能够自食其力,不成为家庭的累赘、社会的负担。另外,老八,秋总,你们要切记一点,企业要做大做强,光指望别人或政策扶持是不行的,必须要靠我们自己,自身实力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说句真心话,你一个破破烂烂没什么效益的厂子,谁愿意来扶持你?”
李前程皱着眉,有点畏难道:“老三,我能行嘛?从一个兵娃子噌一下子提到连长,这个跨度太大了嘛。”
张富贵吸了口烟,横了他一眼道:“袍哥人家,决不拉稀摆带。当兵以前你个瓜娃子晓得t/nt是个什么鬼东西吗?3000多里路你说走就走,除了一根拐棍,兜兜里银分子都冇得一个,啷个没见你害怕?一个二三十人的小厂就赫倒你了?一通百通,搞机械你不算外行,熟悉一下,再培养好几个班组长,队伍也就带出来了。”
李前程苦笑道:“那能一个样嘛?我以前玩的都是爆破装置,和农机隔着日马老远呐,何止3000里哦。”见张富贵鄙夷的样子,忙举起双手,嬉笑道:“好好,我先试一哈子。哎,天生的苦命人咯,才出了穷窝窝,又进了狼窝窝,发发牢骚都不行了哦。比老九班长都还霸道的很。”
张富贵这才满意的一笑,又看向大刘。
大刘莫名其妙道:“你看我干啥?昂,难道也要我去当厂长?昂,别打我主意,我可不是那块料。”
几个人都笑了。
张富贵道:“说句真心话,你要是当厂长,恐怕会亏得连我妹子都要被你拿去给当了。你的主要任务,是要找一个能够接替你鱼塘掌舵人位置的人,然后潜心考虑酒席一条龙的事情,看怎么样做到将利益最大化。说句真心话,这才是你的强项。”
张富贵说着,伸出右手,食指中指拈起一张麻将,大拇指用力摸了又摸,看着桌上其他三人嘿嘿的笑。李前程恼道:“你快打撒,像个哈儿一样笑个啥子嘛?”
张富贵将手里的牌亮开,笑眯眯道:“不好意思了哈。坎当五条,糊了,一条龙,清一色。掏钱吧。呵呵。”
大刘将牌一掀,瓮声瓮气道:“你个毒夫!昂,故意拿什么厂长啊、一条龙啊一堆杂七杂八的事儿说东道西的,昂,分散我们注意力,暗地里下死手。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狠毒啊?”
张富贵呵呵一笑道:“不要说这些七里八里的了,掏钱吧,三位。”
李前程问道:“你还真要啊?”
张富贵正经道:“新年第一枪,能打个臭弹吗?赶紧的,掏钱,没钱打欠条。”
李前程向张富贵一伸手,嬉笑道:“老三,你既然诚心聘请我给你当厂长,这3000里路费、餐饮费、住宿费总得给我报销了吧?呃,秋大美女,麻烦你给算算,一年,哦不,合计340天,他应该给我多少?”
大刘看得目瞪口呆,忿忿不平道:“狗入的,昂,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
李前程呵呵笑道:“伙夫,下手不狠啷个还叫毒夫涅?我听后面回来的老兵说,我们离开前线后,南越人还下过悬赏令呢,活捉毒夫100000,杀死毒夫50000。毒夫,你看看,你有多遭南越人记恨呐?”
“呀,哥,还有这事?原来你的命还这么值钱啊?”张晓娇惊讶道。
李前程哈哈一笑道:“值个屁。那是指盾,晓得啵,南越盾,换成人民币,按现在的兑换价计算,说不准也就值个十几二十几块钱吧,和你家鱼塘里一条财鱼、一只脚鱼差不多。”
张晓娇、秋水、大刘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最后一齐看着神色坦然的张富贵,忽然爆发出一阵开心的大笑。
张富贵笑问道:“啷么悬赏令里没有你吗?”
李前程嘿嘿笑道:“当然没得我了,认得我屠夫的南越鬼子都死球了。哪个像你,在你手下没死的,全他麻一等残废。”
张晓娇、秋水看着张富贵、李前程,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两个和她们同室而居、同桌而坐、谈笑风生、和蔼可亲的三哥、老八爷在南越竟然闯出了偌大的凶名。
同一时间,二号院二楼。林一林、石头、秋水三人也围坐在一个烘暖钵子边,一人翻看着一本活页画册,嘴里不时发出“啧啧”的称奇声。李铁则坐在一旁,膝盖上摊着个画夹,手里拿着一只铅笔,专心致志的在白纸上涂涂抹抹、勾勾画画,对林一林等三人的闲话议论声充耳不闻。
从早上到中午,林一林翻完三大本厚厚的素描写生,心里震撼不已,问李铁道:“小八锅,从这几本画册看,你们从西昌出发,先到成都,接着走山城,然后一路沿同江过来,行程怕是不止3000里吧?4000里都有了哦。”
李铁连眼皮都没抬,皱了皱眉,继续勾描。
石头闷声闷气开口问道:“铁锅,你这本本上啷么画了这么多鸡呀?公鸡、母鸡、大公鸡、小公鸡、大母鸡、小母鸡,白的、黑的、花的,各式各样,差不多有一百来只吧。哎,铁锅,我说你以后不会是想专门画鸡/吧?”
李铁眉头皱的更紧,头也不抬道:“黄浑(糊涂)的呛(像)块铁,去掉‘吧'。”
林一林、石头两人对视了一眼,不明所以。有心想问问,见他心无旁骛根本没有搭理人的意思,心里难免暗暗有点生气。
谁像块铁?你不就是块“铁”吗?“去掉吧”又是个么意思?你倒是说清楚要把什么去掉呀。会画几只鸡呀狗呀就了不起了,值得这么高傲的嘛,跩的跟二五八万似的?多说一句能要了你一个狗不理包子的力气呀?
秋叶眨巴眨巴好看的凤眼,笑眯眯问道:“小八爷,你是不是在给这些鸡画的遗像呀?”
李铁终于抬起头,笑嘻嘻道:“嗳。不怪人家贾宝玉说的好,男人是泥做的,浊臭逼人,女人是水做的,清爽怡人。你看你两个,真是黄浑的呛块铁唷,什么‘小八锅’、‘铁锅’?没大没小的。听到没得?还是秋叶小妹子心灵嘴巧,叫的也好听。哎,秋叶妹子,你啷么晓得这是我给鸡画的…遗像呢?”
秋叶欢喜的拍着小手笑道:“是林哥哥猜到的。他说,你画的每一幅鸡都标明了日期、地址和重量,就好像是红军长征时,路过老乡家里,拿了别人家什么东西,都记下账,准备以后还给人家的。这些鸡肯定是被你和老八爷两个人吃了,所以,你把它们画下来,也就成了它们的遗像了。嘻嘻,我和石头哥刚才还不信呢,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呀。”
李铁不禁对林一林刮目相看:“看来我这个老江湖今儿走眼咯,还以为你是个宝器娃儿,冇想到你还蛮灵醒的咧。来,一林娃子,跟小八爷说说,上几年级了,学习成绩啷么样啊?”
见他一脸老气横秋的样子,林一林三人不觉好笑。石头闷声闷气道:“你问他呀,在我们林湾村小,他的名气最大咯,九岁时,也就是去年,还在读一年级呢,同学们都喊他憨巴。”
李铁眉头一挑,满不在意道:“没得事,从今儿起,你跟着小八爷,包你门门功课满…满分不敢说,及格是冇得问题的,今年稳升二年级。你们别不信哈,小八爷我今年十三,出凉山前念五年级,到现在已经一年冇进学堂了,可你们看好咯,过几天小八爷我就直接上六年级,还保证全班第一。嘿嘿,依我看,从今往后,你们就都跟着我吧,编进我的‘铁军’,再有什么事,都由小八爷我来罩起!”
说罢,颇有些英雄豪迈的看着林一林三人。
石头小声嘀咕道:“真是兰英姆妈穿背褂子--第一都不止哦。”
李铁听得莫名其妙,林一林却低头暗笑。
秋叶一双凤眼眨巴着,看看石头和林一林,又看看李铁,终究忍不住道:“可是,小八爷,林哥哥比你小三岁,开学就要上五年级了呀?我们林校长还点名要他参加市里省里的比赛呢。”
李铁唬了一跳,“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叫道:“啥子?林一林,你,你都上五年级了?格老子,日了你个仙人板板咯,石头!你个抽乱筋的,故意谎报军情,想看小八爷的笑话吧?啊哟,害得小八爷在这儿折(she)人卖呆咯。”
石头忍着笑,俯身捡起李铁膝上掉下来的笔和素描本,顺手翻了翻,见上面依稀画的是他们三个人,尤以秋叶的画像最多,不动声色道:“袍哥人家绝不拉稀摆带,讲的是豪侠义气。对兄弟是不能瞎说八道乱骂人的。”
一句话,呛得李铁直翻白眼,心里暗道:初见这石头,还以为是个哑头神,没想到却是个鸡脚神,看来这林湾村池浅王八多,还真不能小看哦。
石头见状,心里像吃了一块大白兔,甜丝丝美滋滋的。想起刚才的话题,心痒难耐的追问道:“八锅,你和老八爷一路上吃了人家一百多只鸡,画上还有那么多的狗,是不是都叫你们给吃了?那你做菜的手艺一定很好吧?”
李铁两眼立刻变得多姿多彩,自豪道:“那是当然滴,哪天你们带我到村里走一圈,看准了,不管公的母的大的小的,弄一只回来,我给你们做一个‘叫花鸡’,管保叫你们吃的飞起,口服心服。”
石头点点头:“嗯,我信。以后,我爸要是真在城里开了饭店,就专门请你做‘叫花鸡’吧,赚的钱算你一份,行啵?”
李铁不耐烦道:“啷么又来了,真是黄浑的呛块铁哦。不是说了叫你们去掉‘吧’的吗?才多大会儿,又忘记了?”
林一林和石头这一次总算听清了,两人认真的想了想,终于想通了为什么李铁一再强调要他们在“鸡”后去掉“吧”,不觉莞尔。
秋叶见林哥哥和石头哥没问题了,总算轮到自己,赶紧拉住李铁的胳膊,两只大眼圆溜溜的望着他,问道:“小八爷,小八爷,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喔。”
李铁马上换上一副笑脸:“秋叶小美女,莫说一个问题,就是你问一百个,小八爷都欢喜。”
秋叶小脸高兴的红扑扑的:“小八爷,你刚才说,你把你和老八爷偷吃的鸡呀狗呀都画下来了,那…那你画了那么多的女的,是不是把她们也都…吃了呀?你们真的很饿吗?饿的要吃人?可为什么不吃老婆婆,专门吃漂亮女人呢?”
李铁:?!…
林一林:?…
石头:?…
这个问题很不友好,小八爷我不欢喜…李铁突然觉得,秋叶小妹妹这会子和石头、林一林一样,也变得有点不那么可爱了;心里的野草长得比家乡凉山州大山里的原始森林还要茂密,塞得他小心脏满满当当的,密不透风。
李铁现在很后悔刚才答应秋叶愿意回答她一百个问题,他十分怀疑,可能只要再有一个问题,会不会就让他憋出十分严重的内伤。
“你们…继续看,”李铁忧伤道:“我去…散散心。”
石头:“心散了,以后队伍就不好带了。”
李铁:?这个鸡脚神还真是不好带哦…算了,还是呆在屋里吧,外面风大…我还是忍忍…我…继续憋,憋着憋着,憋成一只老鳖,估计也就能习惯了。
秋叶:“小八爷,我还想问你…”
李铁掩面转身,仓皇而逃…
身后传来秋叶诧异的问话声:“林哥哥,小八爷怎么啦?跑的…飞叉叉滴,他是不是…又要放屁了?”
李铁踉跄几步,差点摔了个狗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