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羌入北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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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又做了那个梦，梦里浓雾重重，比那日梦中还要严重一些，梦入迷瘴。
耳闻屋外雨声淅沥，清晨小雨掺杂了泥土的芳香。
嗯，下雨了。
今天李茹并没有来，倒不是说因为下雨天的关系，至少从铭儿的嘴里，他得知殿下病了，偶感风寒，并无大碍。
他觉得应该去看看，但铭儿拒绝了，他也没有想太多，只是嘱咐好让她好好养病，落下的功课，往后再补也不是不行。
不知道为什么，这丫头白了他一眼，走了。
李茹府上，原本病恹恹的少女听得这话，一阵猛咳，只道，道士太狠了。
今天小楼上就姜云泥一个人，楼外雨声清脆，屋檐下雨水有节奏的滴答作响，一切都显得如此恬静舒雅。
姜云泥时不时探头看看楼外雨景，道士没说什么，觉得她也算得上是个大人了，有些事不该管的太勤，过犹不及。
“前日齐叔来了书信，人还未到上京，就听闻朝廷在北凉的牧场被劫了，真是这样，怕是要起战事了。”小姑娘喃喃说道。
“你又知道了？”他打趣着说道。
小姑娘一本正经的说：“书上写了啊。”
“书上可不会写这些。”他淡然一笑。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她有些碍口识羞的意思。
“北凉的牧场对朝廷而言太重要了，不同于边民，羌族人这回动的是朝廷的根基。伐，是必要的。”他说着。
姜云泥有些沮丧：“这样，生意就难做了。”
道士哑口无言。
或许李茹今日告假，也有其中的缘由呢，明日问问。
正想着，看了姜云泥一眼，而后他将背上的黑匣子接过来，重重的竖砸在地上，他手扶着匣子顶部，似笑非笑的看着姜云泥。
小姑娘明显被他吓了一跳，看了道士一眼，有如惊弓之鸟般撇开头，但又是很不服气，怒吼道：“在写了！”
她有些得寸进尺了…
道士打算下楼出门，突然听到后院厨房乒乓作响，不由心生疑惑，将阿竹唤了过来，姑娘说是小梅在后厨练新菜呢，小姐同意的，说让她放心大胆的做，这不，一做就不可收拾。
正说着，后院不时还传出阿仁、阿义的几声哀嚎，道士笑了，摇摇头出门了。
出门透气，不，他想去杨家村看一看，李茹曾说官家去收拾了局面，可具体又是如何，他不是很清楚，他总感觉杨家村里，有着什么秘密。
步行三里，如期而至，他的脚力并没有怎么退步，闲庭信步也不过才几盏茶的功夫。
站定之后，他单手下甩，指尖灵力触及大地之后，疯狂的像四周蔓延开来。
正在他以为一切如常的时候，一声顿响，灵纹像是触及了什么东西，不断地回缩。
有人…
荒田里的枯草被风吹起四处翻舞，周围全没有人息，几座破烂不堪的草房才能堪堪为证，此间确实是有人住过的村子。
不会有人，只能是来了人。
果然不出所料，自草屋外的小道上来了个人，带着一副奇特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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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长袍。
道士在他身上嗅到了骇人的气息，这个人的修为比他不弱，两人对视了一眼，道士自然没有上前去打招呼的意思。
错身而过，两人也都没有回头，男人离去，道士进村。
他应该就是镇明楼了，道士猜测了下。
几处查看之下并无异样，道士转身想要离开。
徐无鬼动了。
他眸子一亮，瞬间警惕起来，他察觉不到，可是徐无鬼似乎动的格外激烈，匣子里面甚至还能听到低沉的剑吟。
四周房顶之上不时有两三只乌鸦飞来，用带满死亡气息的黑色眼睛盯着道士，不过片刻，已然百十成群。
一瞬之间，一个黑影从草屋窜出，恶狠狠的向他扑来，他抽出背后匣子挡了一下，匣子被那东西撞了个结实，而他也迫退一丈。
道士透过匣子边缘，勉强看见，是一个披头散发，用四肢行走的怪物，以至于它是不是人，道士也只能说…
曾经可能是人吧。
很奇怪，虽然被眼前的怪物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当这怪物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感觉不到一丝的压迫感。
怪物四周的黑色气息向他侵袭而来，不紧不慢的念了句清心咒，就在怪物想趁着黑气侵扰之时再扑过来，被道士伸出双指点在了原地。
他拍了拍道袍，继续向前。
而披头散发的怪物，在道士错身后一声厉嚎，便化作了飞灰，惊得鸦群四散飞逃。
若是没有徐无鬼的提醒，他应该来不及做出反应，或许房子里面还能有些什么，可是道士进去后，蛛丝密布的草屋里只有泥灶和一些锈迹斑斑的釜具。
除此之外，道士在另一个房里看见了多的桌子长凳，长凳子已然是四分五裂，不过看裂口，应该是刚断不久。
是那个男人！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的，是那个男人进这个屋子时的场景，男人四处望了望，手指点了点布满灰尘和蛛丝的长凳，原本朽烂不堪的长凳瞬间裂开，激起一地灰尘。
男人带着面具，盯着那凳子看了很久，突然猛的回头。
他似乎发现了道士正在看他…
道士并没有感觉到任何惊讶，因为之前他就已经发现那男人的实力不在自己之下。
只是他有些怀疑，入村时的怪物和那个男人有没有关联，镇明楼，不应当与此类邪物为伍才对。
但是在此刻，他从镇明楼的眼神里，已经知道该如何对待他们。
既欲战，那便战吧。
白衣男人在村外不远处站定，从感受到道士的到来开始，他就时刻都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一切如他预料的那样发展，不过当道士背后的匣子 发出若有似无的剑吟之时，他明显神色变了变，是有疑惑不解。
而后也如他所料的，道士发现了他，随即他转身离开消失在林之深处。
和镇明楼打了一个照面的道士，就这样若无其事的回了姜府。
他看见小姑娘正在堂前吃饭，过去打了个招呼。
“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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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姜云泥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食不言，寝不语？”
她点了点头。
道士发现，姜云泥细嚼慢咽之下，双唇泛动着丝丝油光，还…挺可爱的。
我在想什么！他在心里怒骂了一声。
“我也没吃！”他扫了一眼桌子上，不少的新菜色，味道看上去应该不错。
小姑娘当做没听见，自顾自的吃着，道士觉得无趣，一脸不悦的走开了。
晚上阿竹过来敲门，给他煮了碗面，小姑娘吩咐的。
其实，他可以几天不吃不喝，也可以一口气吃下七八个馒头，但是如果处处表现得异于常人，只会惹来他人的厌烦。
他没有拒绝。
清晨李茹还没有来，小姑娘说今日不得空，有些事，道士问了，她只说是找了裁缝，给姑娘们和小伙子缝制些新的衣物，这几日天变凉了。
道士无可厚非的答应了。
这几日他睡得很浅，重时不敢入眠，先生说梦里的东西，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有的时候真觉得自己下山后，愈发的变得胆小起来。
在小楼上倚着柱子打着瞌睡，也能被李茹的蹑手蹑脚的动作吵醒。
“听闻北方起了战事，我以为你会找我问一些东西，但也没想你就告假一天，很急么？”他眯着眼睛，轻声说着。
李茹原还怕吵醒了他，但是道士说话以后反而大胆起来：“真病了，不过父皇应该是已经做了决定，秀才回去了，想来是父皇想给他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她想了想接着说道：“也是拖了先生的福。”
“这又关我什么事。”他不是很理解李茹这句话的意思。
“父皇想和先生走得近一些。”她解释道。
道士睁开眼睛，认真的说：“和我走得近，就和明楼远了。”
“总要做出抉择。”
她翻开书本，看了一遍似乎已经记不太清前日写到了哪里。
道士打量了一下，和前些日子不一样，李茹总喜欢穿一些淡黄色的长裙，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皇家的影响，但今日却穿的一件白色襦裙，显得格外文静。
“姜云泥说天变冷了，给他们缝制了些衣物，不知道你需不需要。”他说着，想了想：“你应该不缺。”
“是吗，姜姑娘何不早说，我那正好有些上好的绸缎，该让她拿去的。”她一边写一边说着。
“府里的小姑娘怕是不敢穿。”
“有什么敢不敢的，不都是布料，也不是御用的。”她不以为然。
道士想了半天，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那你给我吧，我看她整天穿那几件看烦了，怎么说也是个大家闺秀，来来回回就那几套衣服，还不知所以的在大街上转悠，把齐老的面子都丢光了，咱家开的可是绸缎铺。”
“啊？”李茹楞了楞，掩面噗嗤一笑，点了点头：“晚时我让铭儿给先生送来。”
见她发笑，道士有些不明所以，瘪了瘪嘴。
“不过，北凉的战事，秀才托我问问先生的看法，不知先生怎么看。”她扬起脑袋，一本正经问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