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天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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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李茹和齐老爷子已经坐好了，似乎只等他和姜云泥的到来，他看着跟在身后的姜云泥，无奈的摇摇头，原来打算去扶她，可小姑娘似乎生气了，也不让他扶，只说自己能走。
不就是笑了她一下么，气性真重…
两人先后入了座，四个人对看了很久，还是道士戳了戳姜云泥，示意主人家说话，她才意识到该自己说话了。
“公主殿下，齐叔，用饭吧。”她说道。
老人点点头，李茹在场，他自然是请李茹先用。
李茹也没有多想，先动了筷子，这顿饭，吃的不紧不慢的。
只是李茹自有的皇家淑仪，只是吃了几口，就说好了，然后就先回阁楼了。
道士赶了赶饭，看着起身目送李茹上楼的齐掌柜，说道：“随便她，齐老继续，多吃些，这餐饭，云泥也是准备了很久的。”
姜云泥一愣，瞅了瞅道士，没说话。
齐掌柜的有些哑然，那可是公主，寻常人见一眼都难，更别说是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
“这…这…不能没了礼数，她可是殿下。”齐掌柜颤声说道。
道士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吃着。等了会儿，齐掌柜的也坐了下来。
他笑了：“以后，云泥就托付给先生了，我不管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说话间，筷子也从未停过。
“老朽，定当倾囊相授。”齐掌柜作了个揖，显得很是郑重。
道士看得明白，这个礼，是他给小姑娘致的，没说什么。
姜云泥倒是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才说道：“齐叔愿意教我一些从商之术，养着这一大家子，也是齐叔善心，云泥谢过了！”
老人终于听得姜云泥说话，当是老泪纵横，感慨的说道：“我是看着小姐长大的，有什么谢不谢的，小姐愿意学，老朽自当全力教授。”
姜云泥点了点头，又把头低了下去。
道士最见不得这幅光景，吃完，轻轻放下了碗，致了礼，随后离开了。
小楼上，李茹还是伏在案上，书写着。
道士上来时，她露出诧异：“这么快？”
道士笑了笑：“你说我快？”
李茹也不好意思，尴尬的笑了笑：“我是怕我在那里，你们想说些什么都不好说。”
道士没有急着回答，从背后抽出一盒糕点：“诺，补偿你的。”
李茹狡黠一笑：“好啊，谢谢先生。”
李茹迫不期待的接过去，开心的吃了起来。
他看着她吃了会，盯了眼桌上的字，说道：“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让你抄这些？”
李茹擦了擦嘴巴，全没有公主的样子，笑着答道：“先生自然有先生的用意，况且，先生让我抄的这些，让我受益良多。”
他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说道：“当年我上山，打了半年的柴，挑了半年的水，洗了半年的衣服，做了半年的饭，这些…都与修道无关，可是…”
他仰起头看了看蓝天：“可是，那却是我过得最安逸的日子…”
李茹有些疑惑：“为什么？”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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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里只有那一堆柴、一桶水、一叠衣服和柴米油盐…”他想也不想的说。
“有什么不同嘛？”她一头雾水的问到。
他张了张嘴：“那时候很多事情，你都可以置之身外…但是，李茹，你最终会明白，当你进入那个世界以后，或许你会后悔。”
“先生指什么？”
他沉默许久：“道。”
看着楼外蓝天白云，想了想，最终说道：“先生说，两年的磨炼，让我认识了道，这是我的天启。你也要完成你的天启。”
李茹耷拉了小脑袋，觉得道士说的这些，让她摸不着头脑：“什么又是天启啊？”
“山里有位前辈，道场坐了十年，终成道，这是他的天启。师祖化道之时，先生悟成道，这是先生的天启。我在山上观了两年别人的道，也最终完成了天启。那你呢，李茹，你的天启又在哪里？”他看着李茹，笑着问道。
李茹慌了神，她没有明白道士究竟在说些什么：“我…我也不知道啊。”
“天启其实…在我看来，那只是一念。一念生，一念死，一念神，一念魔。”他解释道。
“若是完成了天启，是不是就天下无敌了？”李茹好奇的问。
“人的一生，会有很多次天启。”
她似有所得的点点头：“那我明白一些了…”
“抄吧。”道士笑着说，似乎没有在深说下去的意思。
“哦。”
天启其实就只是一念！
他想起这句话，是一位叫江千鹤的师姐对他说的，江师姐对他极好，但也是因为这件事，她被先生罚了两年的驻守，他有些自责。
先生说的，他人的道，只有他人能走，那么李茹的道，也只有靠她自己。
傍晚，道士在齐老爷子的房里坐下，他泯了口茶，看出来，提这件事，齐老不太高兴的样子。
对于铺上的事情，齐掌柜的脸色很是诡异，终是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那个铺子，为什么姜家成这样，仍然坚持…”
道士笑了笑，打断了他：“世人都在变，姜家也在变，齐老爷子，如今姜家要想活下去，还能有什么办法。”
齐掌柜似乎陷入两难的抉择，最终叹了口气，应了下来。老人想了想，若是在这宅子个铺子上选一个，那铺子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他也没有问齐掌柜那铺子有什么特别，或许对于姜家来说有些什么，可现在，这一整个姜家，说起来也不过只才一个姜云泥。
姜家的天变了，倒也不是道士管的多，他情愿少掺和一些，只是，这一个院子，上上下下也住了十来个人。
道士回房的时候，李茹已经回去了，她没有留下来用晚饭的意思。齐老爷子坚持和下人用饭，他说姜家没这个规矩，姜云泥几番挽留，终也拗不过老人坚持。
如今，桌上，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晌午你和老爷子说什么了？”道士问道。
姜云泥小口细嚼着，隔了好一会儿：“你好像不太爱听的样子。”
道士一皱眉，这姑娘真是蕙质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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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这心思怎么就都用在了记恨人上。
“没说什么。”她夹了口菜，继续说道。
道士点了点头，不知再问什么了。
“你在楼上和殿下说什么呢，我看你们有说有笑的。”她似无意的随口问道。
道士想了想，觉得说了她也听不懂：“没什么。”
姜云泥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吃完饭后，两人各自回了房间。
次日清晨，齐掌柜带阿冷去买货了，为了这事，道士也是跟李茹借了些银钱，李茹也没说让他什么时候还，妥妥的意思：不用还！一朝公主还能缺钱了？
但终归，还不还是他的事，他这样想的。
晚上回来的时候，阿仁、阿信把铺上的首饰都搬了回来，也不多，两人抬着不过一个箱子的样子。可是箱子跌在地上，露出来时，几个姑娘家都看呆了眼睛。
转角的齐掌柜皱了皱眉说道：“小心点。”
齐掌柜原还想让道士看看买回来的绸缎，道士拒绝了，显然他不想把这事揽得太细。只是说，齐老盯着就好，这事不用问他。
几天没什么大事，唯一大点的就是铺子重新开张，人手不够，把小菊派了过去帮忙。要说生意好，也是一般，好不到哪里去，只是不至于亏本罢了。
李茹的书，也怕是抄的差不多了，道士想着，似乎也该找些新事儿做了。
想到这里，他笑了笑，也不知道明楼和那老道士找的东西找到了没有，他可不会认为明楼的到来，只是为了城外三里地的几十条人命…
苏州城外，相去十里的密林中，两个人影飞速的掠动着，所到之处，惊起鸟兽四散，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师妹，已经三天了，再找不到这东西，我们怎么回去跟师傅交代！”秦常满头汗水，似乎已经很不耐烦了。
那十五六岁的少女，冷哼一声，不是很想理他：“昨天接到的消息，玄鉴亲自来了，沧海阁已经按捺不住了…”
秦常听她说起沧海阁，不由冷笑：“就他们那阁主，消失了十几年了，玄鉴亲自来又怎样，连我都打不过。”
“带了降魔杵！”少女看了看男人，有些鄙夷，似乎他这个师兄总是如此狂妄自大，冷哼了一声没再搭理他。
“降魔杵？就算是降魔杵，他也打不过我。”秦常自信的说道。
少女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想着，你能活到现在，也是上天的恩赐了，若不是我拦住你，你早被那道士拍死了。
秦常看少女的眼神，也收了嘴。
可是他们好像并没有察觉，离他们两里地外，一个老道士站定，看着两人的方向。
他掐指一算，并无所得，只能再看了两人的方向一眼，面露疑色，叹了句：“好生奇怪！”
随后老道士回了城，在城门口站了会儿，看那正在忙碌的面馆老板，走过去问道：“老板，请问，每日晨时是否都有一道士来你这里吃面？”
老板抬头看了一眼，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自然知道他问的是谁，笑道：“经常来的。”
他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