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镇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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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了大门，发现今天天气不错，清风徐徐，舒爽怡人。
正打算离开之际，才发现对门树下有一个男人正盯着他，原初没在意，可道士转身间，他的视线似乎都在他身上，走了几步，终于回头，看着那男人。
男人一身黑色长袍，颜色比道士的水墨色道袍还要深一些，眉宇之间不乏透露而出的英气，长得确是跟平常人一样，五官端正，没什么特点，年岁怕也有三四十岁左右。算不得长，也算不得少。
袍底绣着的特殊花纹，让道士知道，这人和昨晚那个女子一样，他，来自明楼。
男人发现道士终于注意到他，竟也丝毫不回避道士的目光，轻声笑了笑，向他走了过来。
男人向这个比自己小十来岁的道士行了礼，起身说道：“先生早。”
他点了点头，双瞳转了转，装作在思索他是何人的样子，也没说话。
“在下秦常，师从镇明楼，未敢请教先生大名？”男人表现的很是客气。
“…，镇明楼…应当不是个人名。”他想了想，看着男人。
秦常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无意冒犯。”
秦常没有接着聊这些，显然他觉得道士不会因为他的一句寻常问候，就告诉他自己的姓名，这个连李茹都不知道，从来都只唤他，先生。
“昨日，我家师妹多有冒犯，还望先生海涵。”他抱拳揖身。
道士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但还是装作思索了一下，应道：“哦！你说的是她呀…”
男人点了点头，笑了笑。
“没事了，李茹早间来说过了，我不怪她了。”道士挥了挥手，转身欲走，因为他实在不想和他们扯的太近。
正打算离开的时候，秦常叫住了他：“我并不知道殿下来过了，不过，先生，我既与你道了歉，你是否也该和我家师妹致个歉。”
道士闻言明显一愣，确认道：“你确定她，让我道歉？”
“不！先生，是在下认为。你应该去道歉。”他摇了摇头，盯着道士的眼睛。
道士笑了，沉默了会后：“你问问她，我敢道歉，她敢不敢收。”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先生好生无礼！”他扬手欲做什么，谁知，突然双手被人死死扣住，正诧异着，抬头看清了那人的面孔，却是自己的师妹，不由诧异出声：“师妹？”
少女手心冒了汗，呼出一口气，幸好自己及时制止了师兄，不然要出了大事的模样。
她怒道：“师兄，办正事要紧，你在做什么！”
“可他…”秦常，刚想反驳，便被少女瞪了回来。随后跟着少女离开了。
道士走得快，因为他实在不想听后面两人在说些什么，不过他发现那男人和别人似乎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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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若是他猜的没错，应该是个双脸儿人。
这类奇人，他也只是听别人说过，一副身子，两种甚至多种不同的性格。
怕是这秦常的实力比他师妹要高很多，不然也不敢和他如此说话，只是道士不怕，只是仅为这人世间能有修为如此的人出现，感到惊讶罢了。
他突然想着，那日城门口见的那个老道士，似乎也比这个男人强上不少，他不由地更加觉得这个世间，或许还有些了不得的人，混在这闹市之内。
走着走着道士抬头忽然发现，岐凤古楼上似乎站了个人，细看之下，他认出了那人，就是那天进城的老道士，他似乎在这古城中寻找着什么东西，四处眺望。
转身间，老者似乎发现了人群中的道士，市集上虽人来人往，但他还是一眼就发现了，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错开了眼神。
道士没有想太多，面馆下吃了碗面，看见对门绸缎铺上卖布小伙计和买布小丫鬟吵了一架，也没什么怪事发生，一切都显得那样平淡无奇。
回了姜府，阿竹说李茹起来了，正在阁楼上看书，他点了点头，就上了楼。
“姜云泥能有你一半勤奋就好了。”瞟了一眼正在抄写古籍的李茹，他找了张椅子坐下，幽幽的说道。
李茹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先生不能这样说，您不是给姜姑娘找了个老师傅嘛。”
道士愣了下，才知道她是说的谁，打趣道：“你们的消息真灵通。”
“阿竹说的。”她狡黠一笑。
“话说，镇明楼应该不是个人名吧？”他似有意而无意的轻声念道。
李茹明显一愣，都不确定他是不是还在和自己说话，而后很久，才点点头：“是，不是人名。明楼虽在朝廷的编制里，但是寻常达官显贵不会被他们看在眼里，即使是我，他们也不过是人前叫一声殿下。”
说着说着，她变得有些悒悒不乐起来：“而镇明楼，就是每一任的明楼掌事，他们…都很强…”
道士点了点头：“知道了。”
她看了看道士，笑道：“这一任的镇明楼叫照无显，来自蜀山。”
原本还想着提到蜀山，道士会有些好奇，但出乎意料的，道士显得很平静，他只是应了一句，这让李茹有些不爽。
“这一任的镇明楼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不过上一任镇明楼，当年是个和你年纪差不多的和尚，他了平北地的战事，曾在南疆破了绝煞。是个很厉害的人呢，最厉害的，听说最后接到了昆仑诏！”李茹盯着道士，想着道士会有的一些反应，或惊奇或崇拜。
道士什么都没有说，闭上了眼睛，他知道绝煞多出于祁山，恶性之本，能破绝煞，也算是知了天命，通了人世…
不过，说起‘昆仑诏’，在祁山的几年里，先生接到了几次，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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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不愿意去。
看着道士一脸淡然，似乎没什么兴趣的样子，让她有些悻悻然。
但随后又看到道士闭着眼睛，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嘴角微扬，她好奇道：“先生再想什么？”
道士睁开眼，想了下，才说出自己方才想的一些东西：“早间在城门听说，今年春蚕生意很好，好几家铺子的面料都跌了价，就想着把铺上的首饰生意看看能不能换成绸缎生意。就算不赚钱，也不至于折了本，这样也不用那么拮据了。”
说着他看着李茹坐着的那把破竹椅子，撇撇嘴，若有所思，李茹顺着他的眼神，顿时羞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他这才意识自己方才有些孟浪，收回了目光。
“我看行！”李茹一边写着，一边应了句。
她倒是对自己很有信心，可自己偏又没了底气，没做过生意，也从来不看那玩意。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闭目养神间，听的楼下几声搬东西的跌撞声音，才意识到，齐掌柜的也应该到了，他想了下，正好可以问问他，笑了笑。
睁开眼睛，看见李茹给他使了个眼色，他回头，见那小姑娘站在楼梯口，不上不下的站着。
他慢慢走过去，看着她。
姜云泥面色有些白皙，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怎么，她也应该是很久没有见过齐老爷子了。
“怎么了？”他问道。
“你得陪我去。”姜云泥憋了搞半天，脸都憋红了，才说出这句话。
道士笑着：“我当是什么事呢，急什么，等下吃饭的时候再说，正好殿下也在，就一起吃？”最后他声音大了几分，转头看着李茹。
李茹一愣，看了看楼梯口的两人，会意一笑：“可以啊！”
阿兰过来把姜云泥又扶下楼，姜云泥特意嘱咐了她，晌午多做些好吃的，阿兰笑着，会意的点了点头。
“你们家铭儿没来嘛？可惜了…”道士转身说道。
李茹一笑，打趣的说：“怎么？想她了？”
…
“最近忙着招呼明楼那两个家伙呢。”李茹没好气的说。
道士眉头微皱，欲言又止。
她看出来，追问道：“父皇交待了，我也不敢怠慢了他们，只能让铭儿招呼着，有什么问题？”
“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李茹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道士想着，铭儿那姑娘，虽然平时对姜家人很冷淡，但心是好的，但愿只是自己多想了，总觉得秦常那人，不会太安分，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
他打了个瞌睡，再醒来时，是阿竹上来叫他和李茹，饭菜好了，他下楼回房去洗了脸，刚走出门发现，姜云泥从他下楼开始似乎一直跟着他，站在前面也不说话。
他无奈，又觉得很是好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