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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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寝室楼里的灯孤独地亮着,阳鸣脚步轻快地越过了长廊,推开了寝室的大门。
“嘿,华林,你早回了!”阳鸣熟练地搭上华林的肩,没有意识到华林恹恹的神色。
“哦。”华林有气无力地说道,阳鸣注意到寝室里他是最后一个回来的,都怪巧巧在马路上拉着他的手说了好多话,他才这么晚的。
“今天一天怎么样,你和云喜去哪了?”
“就那样呗,我和她逛了一下,又没找到你们,就回来了。”
“咋了你,怎么闷闷不乐?”
“哎!说来话长!我感觉!哎我们到走廊上去说。”华林顾忌寝室里的好几双耳朵,将阳鸣拉到了走廊。
一阵冷风吹过,华林打了个哆嗦,阳鸣看着于心不忍,“快说吧,看把你冷的。”
“其实我今天和云喜表白了。”
“啊?”
阳鸣很震惊,“你也表白了?!”
华林投来疑惑又警惕的目光,“你为什么要用也?你不会跟巧巧表白了吧。”
阳鸣点点头,华林试探的目光让他开口,“她同意了,我们已经是男女朋友了。”
华林把头一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都可以,为什么我却不行……”
阳鸣感到不服气但又认为事情不简单,“什么叫我都可以你却不行?你说清楚啊。”
“事情是这样的。今天我本来和云喜在商场里,可是两个小时后我发现来商场是对我的惩罚。你知道我和你上次去那里的时候是买夏季的t恤,那次我们花五分钟从大门走找到了买东西的店铺,又用三分钟的时间买好了东西,从进商场到出商场,我们总用时10分钟,但你知道当我看到两个小时过去了云喜还在一家店里纠结是买绿色大衣和紫色大衣时我真的崩溃了,那家的沙发都被我挨个坐了一遍,我感觉我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我不应该再留在那里,云喜问了我同样的问题六遍,我回答了同样的答案六遍,这个答案就是,都好看。”
“所以你很痛苦,云喜看到了你的痛苦,她生气了,然后你们吵架了?”
“错误,完全错误。我平静地表演着我的求生欲,云喜终于做出了她艰难的决定,等我们出店铺大门之时,一阵奶香把我们吸引,循味而去,那是一家奶茶店,我当即立下买下点心和奶茶,只想让云喜奔腾的脚步慢一些,再慢一些。”
“太不容易了。”
“那可不。喝着七分热的泰式青柠奶茶,坐在奶茶店旁支起来的小桌上,我突然意识到奶茶就是我苦等两小时的回馈,在长达半小时的唇齿留香中,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那云喜呢?”
“我正要说。当焦躁不安的心终于在奶茶的慰藉下慢慢平复之时,眼中人的微微蹙眉又使放下的心被拉起。她说太烫将奶茶捧在手中取暖,暖光将她的秀发和脸庞照的温柔无比,我一时失神,忘记了她抬头的时候转身。”
“我真怀疑你最近读文学作品魔怔了,然后呢,转身没?”
“没有,我与她目光对流,我们之间的谈话在寥寥数秒,我便成了爱情的输家。”
云喜:“你今天一直看我干嘛?”
华林顿觉,“其实不是今天。”
云喜:“?”
华林:“是昨天,今天,明天,遇见你之后的每一天。”
云喜一笑,“你可真幽默,待会我们去找巧巧和阳鸣吧。”
华林:“云喜,你,你就没想过,我可能不想和他们一起吗?”
“什么意思?”
“阳鸣跟着巧巧而不跟着我,我陪着你而不去找他们,这都是有原因的呀。”
“什么原因?”
“巧巧和阳鸣的互相关心,互相挂念,有迹可循,我对你的好,天地可鉴。”
“确实。”
云喜站起身,“你对我的好我能感受到,我很感激,没有人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所以我会报答你的。”
华林见云喜欲走,忙拉住她的手,少女的手如青葱白玉,华林的指尖有点颤抖。
“云喜,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云喜眼神里的光明显地黯淡了一下,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不行。”
“为什么?”少年不理解付出为什么得不来回报。
“我们是不一样的,华林,我没有喜欢过你。”
“后来,我们还是一起回来了,因为我怕云喜怕黑,也怕她不认路,就跟在她的身后一路过来了,她明明知道我在,但是再也没有跟我说一句话。”华林低着头,委屈地像一只布娃娃。
阳鸣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为情所困的兄弟,“别难受了,华林,至少,至少人家把你当作朋友,还说过要报答你。”
华林尴尬一笑,“你安慰人的方式可真特别,老弟。”
“朋友估计是没得做了,她不在意我可在意着呢,至于报答,谁还会指望那些虚的东西。”
华林拉开门,让两人进去,门轻轻地关上,隔绝了寒风对人身体上的侵袭,但人心底的寒冰,却悄悄地凝结了。
(二)
“师父现在怎么样??还有没有事?”
柿寅扶着额,最近在厂中遭遇的意外的太多了,令他自己都有点分身乏术,这次告诉阳鸣他师父又病倒进医院的事,果然又引起了阳鸣的焦急。
“没事了,人老了总累着也不行,得多爱惜身体,你师傅说他懂这些道理,会好好调养的。”
阳鸣送了一口气,手把手教自己手艺的师傅还算平安,他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下了。
“但是,阳鸣,”柿寅把话提在话题上来,“你师傅这一休假,肯定得到年后。你知道,厂里一般不强求工人过年加班,但今年情况太特殊了,好几个订单要赶,机器也要维修,我们本来就缺人手,这事一出更不敢招呼年纪大些的了,我希望你们这些年轻人,能给我们出把力。”
这……阳鸣有些犹豫,这不能回家了,他心里有点沮丧。
“工钱上你放心,过年不按平时工资发,工钱一律算三倍,奖金上你也放心,优先评优评先进,不怕别人眼红,就怕你数钱数到手酸。”
也好,多赚点钱也好回去孝敬孝敬爸妈,还可以给巧巧买她喜欢的衣服。这一来二去,阳鸣便同意了。
临了,柿寅还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开玩笑似的说,“没人陪你过年啊,我陪你过!”
“哈哈哈!谢谢柿寅师傅!”
给家里写好了信,阳鸣去了一趟饺子店,和约定的一样,巧巧已经点好了两碗饺子,正等着他呢。
听到阳鸣今年不回家了,巧巧刚开始还有些失落,“哦,这样啊。”
阳鸣看到她很伤心,温柔地笑笑,“别担心我,我在这里也挺好的,我爸妈也会理解我的,他们在老家也会记挂我。”
巧巧小嘴一撅,“哦,我不会记挂你?”
阳鸣脑筋转得飞快,“哦,对对对,你也会记挂我,哈哈哈。我会在这里记挂你们每一个人的!”
“尤其是你,巧巧,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这句话阳鸣在心里回响。
“有空帮我给猫猫喂一下猫粮。”
“那个胡同里的?”
“嗯,流浪猫大黄和二黄,小黑就不用喂了,总和它们抢食,而且它最近有主人了。”
吃着香甜的水饺,对面坐着最爱的人,有趣的话题来回流转,心也被温暖包围着。
(三)
“阳鸣,你回去吧,你厂里还有事,就不用等我们上车了。”
现在是晚上八点的火车站,暴雪造成的交通拥堵和铁路阻塞已经得到了控制,根据灾情处理时的延期乘车规定,巧巧云喜,华林三人的火车将在今晚启程没错。
华林由于被拒的难受,只跟同寝的阳鸣简单招呼了一句,就独自乘上自己的火车出发了,他的火车七点四十正点启程,此时应该在哪个车厢里吃着方便面流着爱情的泪吧。
阳鸣反正待在工厂里,取消了车票,巧巧和云喜收拾好后他来到寝室楼下,护送她们一路来到火车站。
见云喜和巧巧那么坚持让他去工作,他有些惆怅起来,巧巧和云喜在候机大厅里坐着,他站在一旁没有坐。
巧巧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圆圆的小脸在棉绒花帽的包裹下红彤彤的,呼出的热气直吹阳鸣的鼻尖,阳鸣感觉心上有什么东西像被融化了。
“你回去吧,在工厂里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阳鸣张开双臂抱住巧巧,下巴能够碰到她小巧精致的耳朵,伸手触摸柔韧的发丝,轻声地说,“知道啦。”
巧巧也用力地抱住他,知道她有多不舍,还要这么温柔地对自己说话。
“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巧巧。”
“你也是,新年快乐。”
“经常写信给我。”
“嗯。”
“从广州南到重庆北的列车就要进站了,从广州南到重庆北的列车就要进站了,请旅客朋友们做好准备。”
云喜和巧巧一前一后地进入入口,跟随着紧急的人流,巧巧马上要涌入封闭的过道,她一回头,看到阳鸣的目光在追随他。
头顶的灯光换了一个亮度,在与春运人流的竞速中,巧巧有了一种心安的感觉。
“马上要回家了,云喜,你激不激动??!!”
“是啊,遥想过来之时,仿佛就在昨天。”
是啊,窗外雪色与昏黄的夜灯互相蹉跎,从广州到家乡,何其遥远,长夜漫漫,旅人历经万水千山,只为了一个故乡的梦。
这一边,华林在回家的列车上昏昏欲睡,他的头不知不觉歪倒在靠窗一侧,隐隐约约地,他感觉他做了一个很美丽很美丽的梦。
回家吧,旅人。
(四)
火车上的清梦被乘务员一声呼唤揉碎,巧巧和云喜睁开眼,乘务员提醒她们怀化站马上就要到了。
把行李从靠窗的墙侧拖拽出来,掀起了窗帘大半,夜色正浓,看不见世俗的景色,天穹却是来时的点点繁星。
“这里也都是雪。”云喜跨出站台,惊叹着雪雕饰世界的强大魅力,家乡熟悉的景色全部披上了雪的外衣。
收到信的巧巧爸早早在出站口等候,他知道女儿的回家时间,也从电视上知道大雪封了路,火车延期,这几天他一直在火车站附近询问消息,终于得知了女儿今晚回家。
站立雪中,雪已经将他盖了轻薄的一层,他的左手反复摩挲着右手,像是抵寒又像是等待的焦急。
巧巧跑出出站口,都快要认不出他了,他大手一挥,有些僵硬的手得到了一些缓解,声音洪亮得喊了一声。
“爸!”巧巧大步向前,满满的喜悦和激动。
“回了!回了!走,我们回家!”
父亲的爱总是有些笨拙的细腻,他不会给你什么夸张的言语,一边主动背上你厚重的行囊,一边极富安全感地揽住你的肩,便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天地之间了。
云喜没有看见自己的亲人,还是有些落寞。一大一小两只手将她拉住,她钻进了二人中间,衣物和衣物的摩擦感将她的忧愁擦去了一些,她又有了一些温暖。
左上角浑厚的声音传来,“你爸妈都在家等你,等我们上了街车,一下就到了。云喜,好好过年,不要想不开心的事情。”
右边清脆的声音传来,“对!”
街车驶过一站又一站,年味从每家每户满溢出来,寓意着幸福吉祥的中国红同漫天际的鹅毛雪白相得益彰,有孩子的人家门口无一不堆了好几个雪人,白天玩得欢的夜里还能看到打雪仗的工具在院里摆着,这是少见雪的南方人下雪天的浪漫和仪式感。
不知为何,街车离家越来越近,巧巧心就悬得越来越紧,这种感觉就像是以前去拜访远房亲戚,妈妈在口头已经吩咐好看到谁叫什么称呼,但当面见到还是会紧张。
街车停下了。
三人踏在松松软软的雪地上,这雪一定下了好几寸,因为站在雪地上往王家的方向看,云喜的家都没有以前那么高了。
“叔叔你们常来我家玩,巧巧拜拜,年后见!”
“拜拜!年后见!”
推门而去的云喜忘了掩门,兴许是兴奋得忘了,弟弟冲过来抱着自己的胳膊一个劲儿的怪叫,爸妈围着围裙拿着锅铲从里屋冲出,带来的屋内热气几乎叫她热泪盈眶。
云喜妈抱住云喜,“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快去烤火快去烤火。”又去张罗那一大桌子饭菜了。
云喜在火边温暖了双手,抬头看见衣柜上云喜妈的毛衣筐里一件织了一半的毛衣,袖子的一只已经完成,都收线了。
把它和自己的胳膊一比划,刚刚好。
她想去灶房给妈妈帮帮忙,却发现父亲一直站在大门门槛上,背对着她,点燃了一根烟。
“爸爸。”云喜走过去,怯怯地叫了一声。
“嗯。”父亲没有多言语,二人站在门槛上,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弟弟不知从何处跑来,扯住云喜的衣服要她和自己堆雪人,她又看了父亲一眼,便跑去了。
父亲没有留意被烟灰烫到的手指,只一扬,大半的烟灰便掉落在地,他看着孩子们的玩乐,不发一言,只静静地抽完了一支烟,又围上了围裙,钻进了灶房,投身了忙碌。
巧巧被热情的拥抱围住,她给予了每个人大大的回应。甩下行李,她投身于雪球的战斗。击碎了弟弟精心制造的雪球,无视弟弟再战的请求,她进屋端上了一盘盘美味的菜肴,面对一桌子家乡美食,她流下了还是家乡值得的口水。
新年在欢声笑语中度过。
(五)
广州今日艳晴,城中阳光四处,消融冰雪。
巷口的白石阶上,三两只猫咪沐浴在阳光之下。
体型较大的两只都是通体明黄色的猫咪,已经浪迹人巷多年,它们的孩子还是小小的亮橙色,跟在它们身后不亦悦乎。
猫是最会享受时光的,在阳光充足的午后,伸展开冰雪日蜷着的四肢,携妻儿一起在石矶上晒太阳,就是一个下午。
阳鸣拿着猫粮到的时候,大黄正慵懒地打着盹,二黄正在舔舐她的毛发,它们的孩子在不远处追逐几分钟前结识的蝴蝶朋友。
阳鸣将猫粮撒了一点在地上,猫猫们就都过来把这些吃完了,阳鸣又倒了点,它们一下子又吃完了,阳鸣倒了许多,它们慢慢地吃着,但是胃口很好。
“多吃点,吃胖点。”阳鸣摸着温顺的小黄,大黄好似听懂了似的抬起猫头看了它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说,“想让我胖,你礼貌吗?”
猫们发出满意的哼唧声,阳鸣知道它们这是吃欢了,也非常开心。
这个地方是阳鸣偶然发现的,这里都是流浪猫,求食的时候比较好亲近,他和华林、巧巧来过几次,喂过它们,它们记得他的样子。
后来巧巧去得比阳鸣勤,可能是比较喜欢猫狗,还买了几大袋猫粮定期喂给它们吃。
阳鸣看她那么喜欢,提出过领养这些猫的主意,但是巧巧不同意。
“这里的猫早把这个小小空间当成它们的家了,你看它们住的地方是那么温馨,它们肯定舍不得,它们的爱人都在这边,从出生长大到生小猫都在这里。猫不会愿意和我们走的。”
“我们喜欢它,它愿意亲近我们,足够了。”
说出这个话的时候,阳鸣发现之前看她眼睛里感觉灵动的东西,原来叫纯粹。
这也是她为什么这么灵动的原因。
这也是为什么阳鸣总觉得她像猫猫一样可爱。
阳鸣后来没有再提领养的事情,但总是和巧巧一起来定期给猫咪喂食。
尊重生命的人,自然会得到自然的馈赠。
喂完猫已经下午五点了,阳鸣返身走出巷子,工厂今天没有什么事,自己倒真不知该去干什么。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柿寅。
柿寅显然也看到了他。
简短的招呼后,柿寅告诉他自己就是来找他的,“阳鸣,上我家吃饭去,咱们一起包饺子!”
“柿寅哥,你不是一直住宿舍的吗?”
“哎去了再说去了再说。”
柿寅带头,两人来到一个老式居民楼下,阳鸣一看,这是夜市附近的居民楼,还在工厂的范围之内。
屋内陈设不多,都是生活必需品,一张大桌子摆在客厅中间,足足高了茶几半米,桌子上全是面团,面粉和成型的饺子皮,两个女人在忙碌。
“人来了!人来了!介绍一下这是我厂里的好兄弟,阳鸣。阳鸣,这是我姐姐花芳的家,她在夜市做生意,你不会不知道,这是草芳。”
“把这当家里,不要拘谨,和我们也是过年!哈哈哈!”
阳鸣感觉世界真的好小,眼前的老板娘竟是柿寅的姐姐!
两个女人对阳鸣热情的问好,他也热情的回应过去。
不对啊,这两人脸长得好像,一个花芳,一个草芳,那柿寅哥和草芳的关系是??
“哥,草芳姐是你……?”
“啊哈哈哈,没错,我们是男女朋友。”柿寅和善地笑着,给了阳鸣一个擀面杖,草芳红着脸羞答答地掐了一把柿寅的腰。阳鸣擀着面皮,因为不知道草芳的身份,也没多想。
开饭的时候,丰盛的饭菜让阳鸣有些感激,谢谢柿寅师傅把他当兄弟请他来家里吃饭,也谢谢他家里人对他热情的招待。
“谢谢各位!我提议,干一杯,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酒足饭饱之时,柿寅指着花芳对阳鸣说,“阳鸣兄弟,我看好你,你要是要什么,尽管跟我说,我能帮上忙的我就帮!出门在外这么多年,还没考虑过终身大事吧?你看这位姑娘怎么样?”
草芳很是尴尬的笑笑,拦住了柿寅,“喝醉了!喝醉了,他这是乱点鸳鸯谱!不要当真,不要当真哈。”
花芳坐在对面和煦地笑笑,“就是,我把阳鸣当弟弟宠还来不及,总来我摊位照顾我的生意,都是我的老主顾了!”
桌子下,花芳紧张的心让手发抖不止。拒绝的背后,是心有别属的暗恋说不出口。
还好阳鸣也没有很当真,他忙对柿寅解释,“柿寅哥,这不合适。我一直把花芳当姐姐看待,况且,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阳鸣老弟,你有女朋友了,你女朋友是谁?”草芳问。
“是纺织厂的,马巧巧。”
“哦,是她呀。她是我的员工。她人工作很认真的,我也比较喜欢她呢。”
“哦?草芳姐是纺织二厂的领导,纺织二厂久负盛名,失敬失敬!”
“没什么,我这个管事就是搞杂事的闲人,是员工们辛苦才会有厂子的今天。不多说了,你多吃点菜!”
在草芳怀里的柿寅也有点清醒过来,见几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自己身上,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多么不合时宜的话。
“抱歉!我说错话,乱点鸳鸯谱了,乱点鸳鸯谱了!大家莫怪!莫怪!”
“没事没事,吃酒吃酒。”
“没事没事。”
酒席散了,阳鸣独自一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花芳,草芳,两姐妹?长得这么像。
不会是!当时那个皮衣男来找茬,自己和华林还纳闷卖麻辣烫的和跟男人开房有什么关系。
跟卖麻辣烫的没关系,可跟厂里的管事有关系!
这不会是真的吧?如果这样,那柿寅哥???!!
------题外话------
哇哦好开心
我也喜欢回家过年耶耶耶
没有能回家过年的也要开心哟
人间很值得
马上要开始下刀子雨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