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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白衣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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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渐渐换色,青葱盛景转为多彩之秋。那日,文希拉了仇水去草原教她骑马,竺衣一人闲不住,去涂钦承府中玩。过去后未见他人,拓楠卓阳告知她城主有事出门了。

她又驾马出城去找仇水和文希。途径一处连绵起伏的小山丘时,依稀听到了打斗声。她赶紧勒马,欲绕道而行,忽听得一道清晰的男声喊了句“宋姑娘”。

只一声,就叫她傻了眼。

那是初临的声音……

驱马翻过小丘,前方赫然有两队人正在恶战。一方不知是哪里的人,统一身着青衣,另一方为涂钦承的部下。

她看见初临站在青衣人附近,目光紧紧锁在一位姑娘身上。那姑娘是对方的人,却穿了一身白衣。

纵然白衣染血,她尤在执剑厮杀。奈何他们的人伤亡惨重,涂钦承这一方明显占了上风。

竺衣怕初临会被涂钦承的人误伤,急忙冲过去,口中大喊“哥哥”。

涂钦承、初临、守在马车旁的胥桉郢等人闻声皆望向她。

方才没注意还有他人,等马儿下了坡,她才看到左柸的马车也在。胥桉郢、师乔、欢七正守在马车旁。

她着急地冲涂钦承喊道:“那是我哥哥,你们千万别伤到他!”语毕,纵马跑向初临,要去接人。

初临见状,心中一紧,他惊呼着制止,“竹子别过来!危险!”

竺衣急着救他,顾不得听话。忽听“咚”的一声,她还未来得及反应,马蹄前突然落下一枚链子锤,重重砸进草地。马儿吃惊,一声嘶鸣,原地停住。

端坐车中的左柸闻声掀开了车帘,唤胥桉郢即时将她带来。

那时竺衣已经跑得离青衣人一方近了些,因此青衣人快一步,欺身过去将她从马背上抓起,轻易掳获了她。胥桉郢远远掷出护手弓,那弓划出凌厉的弧线,直奔青衣人面门。青衣人头向后一仰,堪堪躲过。

涂钦承看了眼胥桉郢,示意他们别插手,下一瞬甩出刺鞭飞身过去。

这人轻功极好,抓着竺衣飞上飞下,还能灵活躲闪涂钦承的攻击。竺衣被扯得难受,眩晕而狼狈。

涂钦承唯恐伤及她,出手有所保留,这样便不易捉住对方,他终是失了耐心,大喝一声“低头”,竺衣奋力倾下身子。这瞬间,男人再次甩来刺鞭,青衣人脖颈被层层卷住,吃痛去扒那钉入喉的鞭子,不由得松开了竺衣。

涂钦承稳稳接过她,捂住她眼睛的同时单手狠狠扯回刺鞭,那人的头颅立即被卷下来,断口处破碎稀烂。

又有几个青衣人缠过来,男人送竺衣回地上,折身忙去对敌。竺衣常背的箭筒早被甩落,她想帮他都无法,只恨自己不会武功。

眼前蓦地闪过一抹白影,她迅速反应,躲闪不及,就抓过腰间系挂的小药瓶一把拔开瓶塞,在被来人劫持的刹那,将驻草液悉数向其双眼泼去。

对方尚未料到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有这么一手,毫无防备下,双目一阵刺痛,猛地甩开了她。

竺衣被摔得吃痛,皱巴着小脸去看倒在地上捂眼痛苦呻吟的人,才发现这是那个白衣姑娘。她扑过去,趁众人无暇顾及她,拉着这姑娘直往左柸马车那方拖。

邀功似的,她大喊:“快看,我抓到他们一个人!那个女人!”

话音方落,但见左柸一掀车帘飞身而来。她不知左柸会轻功,颇为惊异,惊异之间,分明看清了他眼中的担忧,那样明显,向着自己……

不由得心中一软……

而后,她看到左柸迅速在女人身上点了穴,俯身抱过她,头也不回地进了马车……

竺衣在原地愣愣的。

欢七看了她一眼,眼中尽是戏谑。

马车内,左柸迅速倒了水为女人清洗双眼,他从没有如此紧张失态过。

竺衣泼的驻草液可毒辣人的双目瞬间失明,但防身用的,也不至于真要人瞎了,两个时辰便可恢复视明。

她不知道左柸为何这样在意一个陌生人,呆呆移到了马车边,刚想说话,车帘突然被他掀了开,他问:“你洒的什么?如何清洗?!”

竺衣被他一凶,笑得尴尬,“驻草液,无大碍的,两个时辰便好。”见他脸色难看,她也没什么底气,小声道:“就是这两个时辰之内看不了东西,目痛而已……”

左柸“唰”地放下了帘子,对车边守着的属下道:“我们撤。”车夫听言驾车离开。

渐渐起了风,竺衣在原地站着,也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她看着左柸离去的马车,回想起方才他飞身过来时,那担忧的眼神让她以为是在为她而忧,真是可笑。

初临跑了过来,刚叫一声“竹子”,已被她一把打断,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她大哭着撞到他怀里,一边捶打一边骂他:“谁要你来的?你不是说会在瑾园好好养伤吗?你看你带了什么人过来?!”

初临懊恼地去给她擦泪,连声道歉。竺衣猛地推开了他,吼了句:“对不起!”就转身跑去捡自己的箭筒了。

涂钦承未给在场的青衣人留活口,派部下清理尸体时,他看见竺衣在远处耸着肩膀抽抽搭搭。

以为她吓到了,男人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发。

她眼泪掉得凶残,涂钦承逗她,“这小姑娘,你的老男人没死呢,何必这么伤心?”她一把打开他的大手,抽噎着问:“那人是谁?”

涂钦承反问:“哪个?”

“就那个女人,跟你们打架那个!”她不满地吼着。

他无奈摇头,“我也想知道她是谁……上来便要杀我,都不报姓名。”

竺衣深吸一口气,又要哭,涂钦承赶忙让她打住,“小祖奶奶,我是真不认识。反正她人都被你抓了,还怕回去问不出来么?”

初临在一旁守着,眼下也不敢过来招她烦。涂钦承稍微把她哄住些,这才吩咐一行人驾马回城。

竺衣一路都在回忆当时的情况,除了她的无用,被人见识了一番狼狈之外,另一件事就是惹到了左柸。

明明前面才因为“请教”的问题惹他生了气……

心不在焉地回到客栈,路麦已经守在门口。见她出现,他怪声怪气“呦”了一声,道:“再不回来,庄主都要让我出去接你了,真是拖沓……”

她朝楼上看了看,左柸房门紧闭,路麦见她犹如失了魂,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别看了,人在庄主房里呢。”

竺衣点了点头,回了房间。

不多时,仇水和文希自草原回来。文希脸色绯红一片,不知是冻得还是怎么。两人是去看竺衣的,却不想看到了一旁悻悻杵着的初临。仇水拍了拍初临的肩,倒没怪罪他。

看见文希,竺衣一把抓过她,问她是否知道庄主有中意的人,文希摇了摇头,笑她犯了傻。

晚间时候,左柸叫她去了房中。

那姑娘双目已复明,安静地看着进来的她。

她忍不住瞄向人家,自愧的发现这姑娘容颜异常好看:一对纤纤羽玉眉,若水般透彻的瑞凤眼,眉眼尾皆略微上扬。初一看,英气迫人,不可亵渎。复看那水眸,又是波光流转,摄人心魄。直鼻秀挺,丹唇嫣红。

可谓每一处都长得精致悦目。

竺衣在心里赞叹。若她是男人,这瞬间足以倾心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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