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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钰王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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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知晓爱慕的人已心有所属是什么滋味?

竺衣永远记得当时的感受。

她时刻想着讨左柸的欢心,以此让他看到自己。那位姑娘则与她相悖,人家可以什么都不做,就能轻易得到左柸的倾心相待。

她自行惭愧,在两人面前,又有些尴尬和难堪。

她与他们格格不入。那是她对于当时情景的认知。

左柸说姑娘身上有伤口,请她用蛊封伤,她照做。褪去姑娘衣衫时,左柸没有回避。想着他们已然亲密到如此地步,竺衣心中难掩酸涩。

好半天,她闷闷地问出声,“姑娘怎么称呼?”

那姑娘没理会,左柸在一旁代她回答:“西原,宋冬晨的姐姐。”竺衣点点头,纠结着要不要自我介绍,又听温润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左某心上之人。”

她噤了声,低下头去认真施放小蛊虫。

宋西原没有任何表示,纵然生生受着封伤蛊的刺痛,仍旧面目冷清,也分明对眼前人毫无兴趣。

房中安静极了,等那小蛊虫成了药粉,竺衣为宋西原拉上衣衫。左柸客气道谢,又对她说不日启程回千城,为宋西原植血心蛊。

竺衣说:“好。”

离开后,她直奔仇水房中,拉着初临打听宋西原的信息。虽说初临自认与宋西原“相识”,不过人家很少与他讲话,是以他仅知晓一星半点。

竺衣气馁,再一想到令初临失魂的人就是宋西原,恼火起来就动手打他,无理地恨声道:“都喜欢她!连你都喜欢她!”初临苦着一张脸,不知该如何回话。

为纾解郁闷,她骑了马去草原散心。草原辽阔,风起涟漪,她在马上紧紧握着缰绳,似是想抓住什么,但每每落日余晖下,她能抓住的只有自己。

如此郁结的事尚未消化,令她更郁闷的人又来。

文希见她终日不开心,拉她去了街上闲逛。她拿着一条袍服腰带暗想心事时,赫然听闻一声“竺姑娘”。竺衣寻声望去,瞧见慕沉昜一身汉人百姓衣着,正笑看着自己。她惊讶地睁大眼,随即上前就要施礼,被一把拦住。对方摇头示意不便暴露身份,竺衣了然,简单施了个小礼。

她小声地问:“钰王殿下来北地做什么?”

见她低头弯腰像是做贼那般,他一把提了她的衣襟,令她站直了,反问:“本王需要向你交代?”

竺衣的背脊又弯了下去,“不不不,民女是不敢相信您竟然出现在此地。”

“何须你相信?”慕沉昜冷声嗤笑,“听说你家柸先生也在?”

竺衣答:“在。”

“听说他身边多了个女人?”他挑眉。

“是。”犹豫一瞬,她老实回答。

慕沉昜凉凉一笑,“带路,本王去见他一见。”

竺衣小心地瞧了他一眼,见他面色不善,只敢低声嗫喏着,“殿下您就别让民女带您去了吧,您都打听得到,何不自己去?”

她怕左柸误会自己与钰王暗中勾结、串通一气。

瞧她如此没胆,慕沉昜也懒得难为她,抛下一句话,“回去给你的柸先生捎带个口信,本王晚上去喝茶。”言毕甩袖离去。

竺衣将这话带给左柸时,左柸了然地挑起嘴角,轻笑着道:“果然,他不死心。”

她听得云里雾里,注意到听闻“钰王”而稍显慌张的宋西原时,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与竺衣小见一面后,慕沉昜去了涂钦承府中。

既说北地不归属幕启,其日益壮大的势头必然令幕启如芒刺在背。慕沉昜受封为毗邻北地的钰国诸侯,自然是幕启示威于北地,防患于未然之举。

一个钰国诸侯王,一个北地城主,两方权位顶端之人难得见面,表面上宾主尽欢,客气有礼。

男人互谈话题,天南地北,壮志豪情总能说个一二。

谈及山河之势,慕沉昜欲探涂钦承的口风。他饮下一口烈酒,问:“城主管辖这万里辽原,可有力不从心?”

涂钦承配合地摇头,回道:“何止力不从心?事发时,恨不得令本主发狂。”

慕沉昜跟着笑,一副感同身受的口吻,“为主为王者,总要百般操心,诸事亲力亲为。”

涂钦承点头,灌下一杯烈酒。

“本王听朝中提及幕启正有意与城主约谈共同管治北地一事,尚不知城主意下如何。城主近日可有接见幕启使臣?”

涂钦承看他一眼,似有困惑,末了叹息一声,回:“不曾,倒是有暗阁前来扰我安宁。”

慕沉昜微拢衣袍,“暗阁?”想了想,实在想不出头绪,“本王倒不知这暗阁是什么组织做派。若只论两邦交好,城主是否考虑接受我朝好意?”

“这暗阁,不过是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不知道它瞧上我北地什么好处了……罢了,钰王,”涂钦承看他装不知情,也不拆穿,执起一杯酒向他敬道:“今日来,您为贵客,本主热情招待。若为政客,眼下这情景,未免不合时宜。我们且对酒吧。”

慕沉昜回敬,“有理,你我不谈政事,只管饮酒。”

二人仰首一饮而尽,同时笑开。

……

晚间时分,慕沉昜果然去了客栈。

左柸携宋西原自房中出来,慕沉昜见此,脸色明显阴沉几分。

二人朝他施礼,慕沉昜走近宋西原,将她扶起身,仔细看着她。宋西原平日鲜少下楼,竺衣与她照面不多,只知道她的脾性极冷。

然而,面对慕沉昜的凝视,宋西原闪躲地低下了头。慕沉昜便蹙起眉,自嘲苦笑,道:“你如今对我陌生至此,呵。”

宋西原又委身施礼,不愿抬头。左柸请慕沉昜入座,后者阴鸷地瞥了一眼楼上,冷着口气,“不知西原的房间是哪一间。”

知晓他的猜忌,左柸倒了杯温酒呈给他,道:“她一个清白姑娘,左某怎可能与她共寝?”

听罢这话,慕沉昜脸色稍缓。他接过酒盅,轻哼:“谦谦君子。”

左柸向他敬酒,声音薄凉,“殿下谬赞。”

在自己房中的竺衣紧紧贴在门窗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她实在想知道这三人究竟有着什么牵连,但那宋西原过于安静,并不说话,她越发按捺不住,伸手将窗纸捅了个洞,探眼去看。

慕沉昜时时盯着宋西原,左柸为他斟酒,问:“殿下此行北地,是为西原而来?”

钰王冷睨他一眼,“明知故问。”

竺衣瞬间觉得那三人周遭凉意森森。

左柸凤眸微敛,问得直白:“西原没有意愿随殿下走,殿下又何须如此?”

慕沉昜放下酒盅,声音带着嘲讽,“柸先生怎知西原的心意?她如何想我,本王清楚得很。”宋西原听他这样说,终于向他看了一眼,水眸潋滟泛起犹疑。

“论与她相识相知,本王皆早于你。柸先生也清楚,西原不喜欢受制于人。你想通过用蛊得到她,未免强人所难。”

“殿下既如此说,当日为何二请竺姑娘入宫求蛊?”

慕沉昜打开折扇,笑言:“是你那小女客同我钰国有缘。”

左柸看了眼竺衣紧闭的房门,未说什么。半晌过后,他道:“左某留西原在身边,是为护她周全,不愿她再卷入江湖厮杀,亦或是……”凉凉扫视摇扇的男人,“不想她继续为朝廷卖命,到头来反被朝廷嫌弃。”

慕沉昜被戳中痛处,沉声怒曰:“你莫诋毁我皇室!”

“左某不敢,但殿下想要人,还是先想好如何免除那条宫规吧。不知您可还记得当初她从宫中出来,被重伤的模样。”左柸执起酒盅,向他敬酒,说罢这话,方一饮而尽。

慕沉昜和宋西原同时微拢了袖中的手,回想起曾经不甚愉快的旧事。

房里的竺衣听言,脑中杂乱,猜想他们曾发生过什么。朝廷、江湖……这宋西原的身份令她尤其混乱。

外面的两个男人对视良久,深知对方不会轻易放弃对宋西原的争取。

当日,三人相见可谓不欢。慕沉昜因为身份的原因,在北地不宜久居,不日便启程回了钰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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