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怪叔叔好可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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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场地上，刘老师声音甜美的公布游戏规则是参赛孩子站在家长的脚背上，家长拉着孩子双手，孩子脚不落地，中途无失误，先到终点者胜出。另一位老师已经组织每七个家庭为一组，第一组已经进入比赛。
王老师从后面绕到方思睿和方如意的身边蹲下身去直视着孩子：“思睿，如意，老师想跟你们商量一件事，可以吗？”
俩个孩子默默的点头。
“刚才那位叔叔是场地工作人员，他非常想参加咱们的亲子活动，你们能帮帮他给他这个机会吗？”
两个孩子对视了一下，如意没主意的看着哥哥。
“老师，他刚才抱着妹妹不放，我怕他是坏人。”
“不会不会，他是好人，是个很可怜的好人。老师保证他绝对不会伤害你们的,老师是不会拿你们人身安全开玩笑的。而且，这么多人，场地又有保安，他也跑不掉啊，对吧？”
如意见哥哥始终紧抿着嘴唇，便拉起哥哥的手使劲摇着，方思睿秒懂妹妹的意思，他看了看妹妹，默默地点点头。
“思睿，如意，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方明昊激动的看着俩个孩子，父子仨人第一次相视一笑。
他们被安排在第三组。欢声笑语中，大人孩子们的目光都追着场地上的参赛者，加油声此起彼伏，唯独方明浩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俩个小人儿。突然，如意抬起头来看向他，目光相对之际，她甜甜的一笑，这一笑瞬间萌化了方明昊的心，他手指修长的大手忍不住拉起女儿白嫩嫩肉乎乎的小手，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涌向四肢百骸。
第二组进入比赛时，方明昊蹲下身去，平视着儿子和女儿：“思睿，如意，一会儿站在我脚上一定要站稳。我会用最有利于你们身体平衡的姿势拉着你们，千万别担心，别乱动，别看别人。我数一是抬左脚，我数二是抬右脚，你们俩不用动，别着急，沉住气，稳中求胜。思睿，我先把你送到终点，再来接妹妹，可以吗？”
方思睿是个非常有主见的孩子，有时候老师让他额外做什么，都要说清为什么他才有可能接受，而面对这位怪叔叔，他觉得叔叔的声音里、眼睛里有一种东西吸引着自己，他竟然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父子仨人刚约定好，就轮到他们组上场了，方明昊先让儿子站在自己的脚上，朱老师的哨声一响，他便稳稳的迈开脚步，嘴里有节奏的低声数着一二、一二……从缓慢到紧凑，节奏越来越快，他竟然以超过别人一倍的速度赶到了终点。放下儿子，他旋风似的跑回起点，早已做好思想准备的方如意立刻抓
住他的双手，父女俩调整好姿势，数着号子快速的冲向终点。虽然父女俩只得了第二名，但是家长们一致认为第一名应该属于他们。
“好！既然大家一致认为方思睿方如意家庭获胜，那么我宣布他们就是我们第三组的第一名。”王老师微笑着宣布。
“耶，叔叔好棒啊！”如意几乎是与此同时欢呼着跳了起来，软萌的小脸一脸崇拜的仰视着正眉开眼笑的俯视着他们兄妹的“叔叔”。
比赛过的家庭立刻加入了拉拉队的队伍，呐喊声此起彼伏，方明昊也被感染的随着大家一起喊着“加油！”“加油！”
第二项游戏是送小鸟回家。
“孩子们，地球是我们人类的家园，我们应该保护它，我们应该敞开心扉的去拥抱大自然，我们应该保护我们生存的自然环境，我们应该从小懂得珍惜其它动物的生命，而不是捕猎和杀戮。今天这个游戏叫做送小鸟回家，大家看！每棵树下我们都摆了一张桌子，咱们用鸡蛋代替鸟蛋。我们要求家长抱着孩子跑到对应的树下，小朋友负责把桌子上竹篮里的鸡蛋递给家长，家长负责把鸡蛋放回鸟窝里，树下有个小板凳，不方便的家长可以踩在小板凳上，规定时间內把“鸟蛋”完整送回鸟窝最多的家庭获胜。大家需要注意的是家长可以抱起孩子，或者用你们自己认为合适的方式配合完成任务。好，下面请每个家庭选出代表。”
王老师讲话时方明昊已经有了打算，他跟两个孩子小声商量：“思睿，如意，我觉得踩板凳得注意身体平衡，肯定影响速度。现在目测以我的身高，不用踩板凳。按规则只要谁把鸡蛋递给我就行，但是我想让游戏更有趣儿，一会儿我抱着你们俩跑到树下，如意坐我脖子上，思睿负责把鸡蛋递给我，我把手伸到鸟窝里，如意负责把鸡蛋摆好，你们看怎么样？”
如意又是本能的看向哥哥，而哥哥审视的盯着方明昊，最终点了点头。方明昊先是一阵紧张，见儿子点头，他欣喜的一手一个拉起孩子们的手，这一刻的满足使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万万人之上的国王。
方思睿看了眼这只拉着自己的温暖干燥的大手，又偷偷仰脸看了一眼正目视前方的怪叔叔，发现他正要低头看自己，他心虚的躲开他的目光。方明昊捕捉到他的异样，心底一软，心中一阵酸涩。突然他腿上一热，侧脸一看，女儿竟然用另一只胳膊抱着自己的大腿，软糯的身体紧紧的贴在自己的大腿上，温热的体温透过工作服薄薄的布料传递给他。肉嘟嘟的小脸儿仰的高高的 ，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已。他瞬间想起纪纬提供的资料上女儿出
生后经历的那些痛苦，他克制着心中的疼惜和愧疚尽可能温和的笑看着女儿。
轮到他们这组上场时，方明昊哈腰抱起俩个孩子，俩个孩子本能的勾住他的脖子，父子三人先是落后在最后，但是反超后还是第一个到达终点。方明昊把如意举过头顶，稳稳的放在肩上，如意新奇的看着周围，这种感觉竟然跟她梦想的坐在爸爸肩头的感觉一样，好开心，好激动，好幸福啊！
听到女儿的低呼声，方明昊立刻提醒：“如意坐稳了，别害怕，爸爸扶着你。来，思睿，递给爸爸，别着急，”正兴奋不已的两个孩子没太留意他脱口而出的称呼，父子三人开始了流水作业。就在朱老师的哨子声响起的前一秒父子仨人把最后一枚“鸟蛋”放回了鸟窝，如意坐在“叔叔”的肩上兴奋的拍着小手，方思睿看向“叔叔”的眼神也是难掩的崇拜。
无庸质疑父子仨人又获全胜，王老师情不自禁的用手机拍下父子仨人互动的镜头。
最后几项游戏，方明昊充分发挥体能优势，父子仨人配合的更是天衣无缝，看着女儿和儿子各抱着一只大大的卡迪熊，儿子淡定自若的站在另一位一等奖得主的家长身旁，女儿却毫不掩饰，白皙细嫩的小脸兴奋地一片粉红，女儿不停的跟自已道谢时，方明昊不由自主的捏了捏女儿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那句你想要什么爸爸都会满足你被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午餐前，主办方悄悄撤掉一张桌子，没有座位就餐的兄妹俩被王老师领到一间幽雅的包房里。
看着餐桌上和外边明显不一样的丰盛的午餐，方思睿不解的抬头看着王老师。王老师马上俯身解释:“如意，思睿，刚才那位叔叔为了感谢你们给他参加亲子活动的机会想请你们一起吃饭。”
兄妹俩对视一眼，方思睿一脸淡定的看着王老师:“王老师，您忘了吗？妈妈不许我和妹妹在幼儿园里搞特殊化，而且那位叔叔也同样帮我和妹妹拿到了一等奖，我们是互相帮助，不需要他感谢我们。我和妹妹还是在外面跟大家一起吃饭吧。”话一说完，他就拉着如意往门外走却在转身时对上迈步进来的西装革履的方明昊，两个孩子呆愣愣的看着变了样的叔叔。
方明昊缓缓的在两个孩子面前蹲下身去与他们平视着，和蔼诚恳的:“如意，思睿，能麻烦你们陪我一起吃个午饭吗？”
方思睿紧抿着薄唇一言不发地审视着他，如意歪着小脑袋声音软糯的:“叔叔！那么多小朋友你为什么要选我和哥哥呢？换成别的小朋友不可以吗？”
方明昊被问的有那么几秒的迟疑，他尽量让自己语
气平静的:“因为我特别喜欢你们俩。你们和我……和我多年前失散的孩子一样大小。这些年我非常想念他们，但是我又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想他们的时候我很痛苦，很难过。如果你们能陪我吃一顿饭，我可以当做是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我会很幸福，很开心。所以我想请你们帮我这个忙，希望你们能满足我的心愿，可以吗？”
心地柔软的如意呆萌的大眼睛竟然蓄起了泪水，她一脸期待的看向哥哥。方思睿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突然觉得这位叔叔好可怜，突然不忍心让妹妹失望。
“思睿，你放心。老师用人格保证这位叔叔真的不是坏人。”王老师也帮着说情。
在三个人期待的目光中，方思睿默默地点点头，如意脸上立刻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方明昊也如释重负的暗暗松了一口气伸手拉起两个孩子。王老师临出门前用眼神暗示他注意分寸，他会意的点点头。
而此时第一人民医院停车场，沈心钰坐在驾驶位上，她紧闭着双眼忍受着眼睛里的干涩的疼痛。主治医生的话音犹在耳：你现在当务之急是配合治疗，你的眼压太高，……最坏的结果就是失明。
放在一边的手机突然响起，她随手摸过来，试着凭感觉划开屏幕。她自嘲的一笑，如果真的有一天会彻底失明，自己必须提前有意识的训练自己，孩子们还小，自己不能退缩也不敢放松，对于一个九死一生过来的人来说病痛和死亡都不可怕，可怕的是病魔将会剥夺自己保护孩子们把他们抚养长大的能力。
“喂，钰儿在哪昵？”周若冰的声音传了出来。
“嫂子，我在医院停车场。”
“喔，结果怎么样？我和你哥都在家，你也过来一起吃午饭吧。”
“好，我马上过去。我的情况还行，见面再说吧。”
大约半个小时后，刘海威看过沈心钰的病理诊断书默默的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周若冰一边安抚着沈心钰一边看向丈夫的背影。作为妻子，她深深的理解丈夫内心的苦闷。她深知在丈夫的心目中心钰是等同于至亲的亲人的存在，当年没有保护好心钰，包括与沈叔叔一家人失联是丈夫心里过不去的一个坎儿，正是因为这样，她也一直在帮着丈夫寻找沈叔叔他们。
“哥，嫂子你们不要担心，我已经确定了把幼儿园出兑，把钱给孩子们存上，然后配合医生治疗。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有那么多盲人不是生活的很好吗？”
“钰儿，你放心，还有我和你哥，我们会给你找最好的专家或者出国治疗。其他的你什么都不要担心，孩子们不是还有
我们这个舅舅舅妈吗？王老师干的不错，幼儿园就让她经管着吧，你现在招生情况这么好兑出去可惜了。”
“嫂子，谢谢你！这些年我们娘仨已经没少麻烦你和哥了。”
“说什么话呢？我早跟你说过，我的哥哥和堂妹都定居海外，我很高兴身边能有一个这么好的妹妹陪着我，还有两个小哥哥小姐姐陪着小宝。咱们不是一家人吗？为什么老是那么生分呢？何况用你哥的话说我们是在报沈叔和婶婶的恩呢。”
“嫂子，谢谢你！咱们不说这些了，说点儿开心的事儿，马上放暑假了，我想回老家一趟。你要不要去东北看看，你不是说没去过东北吗？”
“钰儿，这些年都没联系上叔叔他们，咱也别急于一时了，我跟你嫂子一直在想办法寻找沈叔他们，你先把眼睛治好再说吧。”刘海威突然转过身来。
“我觉得也是，听你哥的安排，先治眼睛。”
“哥，嫂子，我就是想趁失明之前去祭拜一下爷爷，也好让孩子们认祖归宗。”
“你想让孩子们去跟他相认？”刘海威的脸色顿时冷了下去。
“不是，我指的是咱们沈氏祖宗与他无关，在孩子成年之前非万不得已我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世。”
“先生，太太，午饭已经好了。”扎起这围裙的李嫂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周若冰答应着半扶着沈心钰走向餐厅
亲子活动场地里，午饭后再找不出理由跟着两个孩子的方明昊坐在椅子上，他宠溺的能化成水的目光始终追随着那对小身影。
“兄弟，你可真厉害。”一位穿着亲子装的父亲打着招呼在他身边坐下。
“呃，你说什么？”方明昊因为过于专注，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
“我说上午比赛的时候，你可真厉害。”
“嗯，还行。”方明昊从来不在意别人恭维的话，此时却觉得这话特动听，心里是满满的骄傲，下一秒，他的目光又投向那对小天使。
“你可真是个称职的好爸爸，你看孩子的眼神儿都跟别的爸爸不一样。”那位父亲的话让方明昊倍感意外的看向对方，对方友善的笑着点点头：“我看你和孩子配合的那么默契，我就在想以后一定要多陪陪我儿子，那几年就忙着做生意赚钱了，现在孩子大了才发现错过了挺多美好的时光。让我媳妇儿一个人也挨了不少累，吃了不少苦。”那位父亲自顾自的慨着，方明昊一时无言以对。
“启翔。儿子要去领养一只小羊。”一位母亲朝着这边招了招手。
“兄弟，我过去了
啊，再见。”男子起身笑呵呵的打着招呼，转身直奔老婆孩子。
“再见！”方明浩机械的打个招呼，那位父亲无意中的一句话戳中了他的痛处，他双肘支在腿上，双手扶额心中百感交集。
感觉到气息与脚步声，他本能的抬头，震惊的看着手拉手站在自己面前，正看着自己的儿女。
“叔叔，你怎么啦？”如意忽闪着大眼睛关切的问他。
“没什么……我，可以抱抱你吗？”他己经感觉到自己的女儿像妈妈一样敏感善良，他克制着把她拥入怀中的冲动，尽量平和的问。
如意又看向哥哥，平时一贯高冷的方思睿总觉得这位叔叔很眼熟，很可怜，可怜的让他心疼。他甚至莫名其妙的生出那么一丝丝的妒嫉：为什么他总要抱妹妹，不想抱抱自己呢？也许是妹妹太可爱吧！他点头默许了妹妹。
得到哥哥的允许，如意立刻张开双臂扑进方明昊怀里，方明昊的心一阵狂跳一把将女儿抱在腿上，回手就去够儿子。方思睿半推半就地挨着他坐到椅子上，他长臂一伸，将儿子也搂在怀里。紧紧的拥住儿子和女儿，深深的嗅着他们的气息，不争气的泪水夺眶而出。
感受到他的异样，两个孩子抬起头诧异的看着他。
“叔叔，你为什么要哭呢？是不是又想你的孩子了？”如意伸出肉乎乎的手指替他擦拭着泪水。
“哦，没事，我，我就是太喜欢你们了，能这样抱着你们，我太高兴了。这是高兴的，不是哭。”他生怕吓到孩子，赶紧换上笑脸。
“叔叔，给！”如意低头从小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方明浩。
“谢谢！”方明浩接过纸巾，微笑着看着两个孩子：“思睿，如意，你们想不想领养小动物？”
“想，但是领养小动物每周都要来照顾他们，妈妈平时很辛苦，我们不想给妈妈添乱。”方明浩激动地看着儿子，这是儿子开口跟他说的第一句话，而且孩子们的懂事更让他心疼。。
“那爸爸……八，八成以后，以后我有机会领你们来看小动物。”他情急之下差点说走嘴。
“那可不行，我们跟你不熟。”
“那要不这样，你们先认领了，我替你们照顾行吗？”
兄妹俩一听再一次用目光交流着。还是哥哥默许了如意才兴奋的舞动着两只剪刀手：“耶，太好了！叔叔，我可以认领小白兔吗？”
“可以。”方明浩一脸宠溺的点笑着点点头。
相比如意的喜形于色，方思睿显得更为老成稳重。他一字一顿的开口：
“叔叔，我想认定一只小狗，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你们要什么都可以。”方明昊的心里在呐喊：乖孩子，你们要什么爸爸都会满足你们。
“叔叔，我和妹妹认领小动物的钱我们自己付。”方思睿郑重其事的表明自己的态度。
“不用，不用，孩子，你们跟我不要客气，这钱必须我来付。”方明昊怎么忍心让儿子和女儿自己付钱呢？
“叔叔，如果我和妹妹不能每周都来，你能帮我和妹妹照顾小动物就行了，我们已经很感谢了，钱必须我们自己付。”方思睿态度坚决，目光坚定的看着方明昊，他只好妥协的退了一步“好，钱你们自己付，我帮你们照顾，那咱们现在过去吗？”
两个孩子认真的点点头，父子三人笑逐颜开的直奔“动物之家”。王老师看着父子三人手拉手的背影，不由得感叹血缘的神奇。从她接触方睿年两多来就没见到这个孩子跟除了沈园长之外的第二个成年人手拉手走过，就连他最信任的海威舅舅想拉他手，他都会躲开。而现在，在他还不知情的情况下竟然与亲生父亲手拉着手，脸上不可思议的展现出几分孩子气，根本看不出平时的高冷孤傲。
在狗狗之屋的栅栏外。方明旲儿子普及了养狗的基本常识。方思睿一脸钦佩看着“叔叔”，最后父子俩都相中了一只虎头虎脑的小狼狗并且填写了认领表格。看着儿子小小年纪自己工整的填完表格，放明昊心中默默的致谢妻子把儿子教的这么好。
如意开心的认领了两只小兔子。在离开的甬道上，她兴奋的一蹦一跳的走着，拉着方明浩的手也跟着甩来甩去。
“叔叔下次来，我要买一大袋白菜给小兔子吃。”他突然停下来仰脸看着方明昊。
方明昊慈爱的看着女儿：“如意，小兔子吃白菜就像人吃零食一样，你少买点儿让他偶尔吃还行。它平时爱吃青草和蒿草。”
“可是书上说小兔子爱吃白菜呀。”如意一脸呆萌的歪着小脑袋。
“对呀，书上是那么说的。但是我以前有个邻居家的小孩儿，每天总是买白菜喂小白兔，那只小白兔后来就拉肚拉死了。”
“噢，那为什么会这样啊？”
“因为书上说的是自己家种的白菜，没有化肥和农药。市场上卖的白菜水分太大而且有农药残留，小兔子经常吃就受不了了啊。”
“哦，那我就割点青草喂它吧。”如意又如释重负的仰起笑脸。
“妹妹，哥哥帮你割。”方思睿拉着方明昊另一只手走在他的身侧，听妹妹这么一说赶紧表
明态度。方明昊也绷起脸认真的看着女儿：“还有我。”两个孩子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就笑了起来。父子三人有说有笑的离开动物之家。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的非常快，方明昊站在大巴车前，恋恋不舍的看着孩子们陆续上了车。脚下不由自主的移动着，最后停在透出女儿笑脸的车窗前，他紧盯着女儿天真的笑脸和忙着照顾妹妹的儿子的侧脸，双手不自觉的扒在车窗上。随着车窗里两只小手的摆动，车子开始启动，他情不自禁的跟着车子跑了一段。眼看着大巴车在视线中消失，他像个木雕一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心里似乎一下子被掏空了一样难受。许久，他才回过神来，不知是不是这么多年都没有这么尽情的笑过的缘故，他才发觉脸上的肌肉笑的有点发酸。
此时的大巴车上，如意情绪低落的摆弄着卡迪熊。感觉到妹妹的异样方思睿小声问：“妹妹，你怎么了？”
“哥哥，我想那位叔叔了，叔叔身上的味道好好闻诶。”如意垮着小脸儿小声的告诉哥哥。
“嗯，那位叔叔确实很奇怪。他好像对我们俩很特别，我总觉得好象在哪儿见过他。”方思睿若有所思的皱着小眉头。
“哥哥，刚才叔叔在车下面一直看着咱们俩，我觉得他好可怜，他好像也舍不得我们，一想到他那样看着我们，我就想哭。哥哥，我不想回家，我想找叔叔。”如意小声说着，小嘴一撇，大颗大颗的泪珠掉了下来。方思睿赶紧用手给妹妹擦着泪水嘴上不断的哄着她：“妹妹，听话，别哭，叔叔已经把手机号给我了，我把号码给海威舅舅帮咱们查查。如果他不是坏人，咱们还可以联系的。”
“哥哥，那咱们到家就让妈妈查呗。”
“妹妹，这件事叔叔不让告诉妈妈。”也许亲近父亲是男孩儿的天性，临别前留电话号码的时侯，方思睿竟然无条件的通过了方明浩的要求。
“可是妈妈说了，有什么事情要第一时间告诉妈妈呀。”
“叔叔说了他以前就认识妈妈，他以后会联系妈妈的。”
“那好吧，我可不想骗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