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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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京下学回来，将长风交给了马夫，便直奔府中书房来。见到书童阿乐，吩咐他快去请兄长们，说是有要事商量。
不到一刻钟工夫，六兄秦勇先来了。翊京见他满头大汗，知他是从演武厅来。他这六兄，自小爱武成痴，是六位义兄中，最勇武高大的，可惜性子偏急。阿耶说过，此子可为良将，不可为帅。
翊京递给六兄汗巾子，让他先擦擦汗。秦勇皱着眉头，嫌麻烦地接过，胡乱地擦了擦，瓮声瓮气地问：“翊弟，急叫我来，有何要事？速速说完，别耽误我骑马射箭，痛舞长枪。”
翊京只是笑笑，请六兄先坐。秦勇哪里坐得住，索性就站着，方便随时可走。
这时听到了苍鹰叫声，不用看就知是五兄秦信来了。五兄心思细腻，身形精瘦，更兼察言观色，百伶百俐。一进门，他便瞅见了一脸疲惫的翊京，和随时准备开溜的秦勇，忍不住嬉笑一番。
秦勇看着秦信肩头的新苍鹰，忍不住想逗弄逗弄。还未摸到羽毛，早被秦信一把将他的手打开了，免得秦勇没个轻重，又伤了好不容易新驯养的宝贝。
“真小气，信不信等你出了门，我把这小家伙捉来，连毛炙了吃。”
话刚落，苍鹰竟飞离秦信肩头，直朝秦勇的脸啄去。要不是秦信唤住，或许顷刻之间，就能看到秦勇的花脸。
“该！”四兄秦智说话之间，已经迈着稳妥的步子，走进了书房的门槛，恰好看见逗趣的一幕。
四兄秦智人如其名，博学多智。阿耶说，此子可为军师，出谋划策，排兵布阵，不再话下。最近，四兄开始研究八卦阵，兴致来时，还不忘拉着翊京诸弟演练一番。
兄弟四人同望苍鹰，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兄弟齐聚，翊京只觉心中畅快，也就直言不讳了。
他说：“我有件为难事，想请各位兄长帮忙拿个主意。是这样的，我有个小师妹，也就十二三岁吧。师父让我去见她一见，顺道指点一二。你们说说看，我该给她带个什么礼物去？”
三位兄长先不屑地“嘁”了一声，芝麻粒大小的事，也值得这么兴师动众。不过，说实在的，京城的日子，也确是无聊得很。他们便围坐一处，七嘴八舌地出起了主意。
就在翊京兄弟琢磨送何礼物的同时，崔莹也在绞尽脑汁考虑同样的问题。
崔莹直觉那个素未谋面的师兄，就是农庄夜探相遇的人，也是神庙前藏在百年杏树上的人。今日就是望日了，如果山崖边相见，要是他还是带着面纱，自己素面相迎，不就亏大法了吗？
“姑娘，那夜送咱们回来的郎君，从身形看，我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呢？”喜儿再次来自灵魂深处一问。自从农庄回来，几日过去，她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
崔莹懒得搭理她，挎着心爱的自编小筐，就要上山采杏花去。
喜儿兴冲冲地也要跟着去。崔莹嫌她聒噪，便让她先去里正家，看看阿牛哥的伤势，再去照看一眼青莲家的空房子，再顺便瞅瞅各家有没有做好防御。
那人说过，南山村暂时无妨。崔莹觉得有理，却仍不敢掉以轻心，做好来与不来两手准备，总是更稳妥些。
她去找里正商量。里正完全赞同，亲自召集村民，在通往村子的各个路口，挖了陷坑，帮了绊马索，埋了猎物夹子……农闲时，村民常去山中打猎，又有几家军户，便把能用的本事，全都使了出来。
只要山青郁的狗奴敢来，哪怕山青郁亲自前来，定让他们无法全身而退。
崔莹每日还是习惯上山去，这几天去得更勤了些。说是去采山野菜，实则便于随时观察村里村外的动静。人一旦站在高处，视线便会开阔，见到的便会觉得格外清晰。
这也是穿越的好处。现代的崔莹是个高度近视，鼻梁上架着800多度的眼镜。来到华朝，她变得眼明得很。若真有机器，可以验一下光的话，她觉得没准能达5.2的高标准。再加上空气质量超优，春日融融，天气晴好，就看得更清更远了。
崔莹喜欢高处所见的满眼风光。春耕的牛，溜达的鸡，春花春草……她都觉得煞是可爱。
可喜的是，直至今日，并未见到山青郁家奴才来。村民的心渐渐安稳了，崔莹也觉得南山村可以保住了。
再往上走，就是山崖边。自认了师父，每个月圆之夜，她都要去练功的地方。
崔莹放下臂弯里的小筐，拣起一根树枝，来到平旷处，先偷偷操练起来。直至身体暴汗，才又跨起小筐，去深林里采摘杏花。
她擅长做杏花饼。喜儿爱吃，连阿耶尝过之后，也说好吃。这回初见师兄，就做杏花饼，权当礼物了。这是她反复思忖的结果。
现代时，崔莹就喜欢捣鼓吃的，可惜工作太忙，合租屋又没有厨房，只能趁着少得可怜的假期，去烘焙店打工的机会，才能施展一二。
来到华朝，起先她要藏拙，不敢随意施展。自住进南山村，时日久了，她才慢慢地放开手脚去捣鼓。
一开始，喜儿说：“姑娘做的，比京城西市王家果子行的还好。”
崔莹偷偷去过几次西市，见过尝过王家果子后，才知喜儿所言不虚。
现在，喜儿说：“姑娘做的，跟京城东西市云家果子行的味道，简直一模一样，真是太好吃了。”
吃过王家果子后，崔莹就动了创业的念头。她把阿耶给的零花钱，自己挖山野菜攒的辛苦钱，悉数偷偷交给了师父，让他帮忙开了一家果子铺。
崔莹提供技术，包括店铺设计、果子制作方法等等。师父说生意很红火，大有超过王家果子行的趋势。
崔莹心一热，便搞了个连锁经营。统一配方，统一设计，统一包装……
据师父说，三年来，除了京城东西市，其他大点的城市，都有了分店，现如今整整有一百家云家果子行。
这些都是秘密进行的。除了师父，除了崔莹自己，就连阿耶和喜儿，她都没敢说过。崔莹偶尔会从梦中笑醒，谁能想到，小小年纪的自己，已经靠着自己的能力，成了一名隐形的小富婆。
正做杏花饼的时候，喜儿急匆匆回来，还未进门，就大呼大叫起来。
“姑娘，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