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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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峡景区往西20公里即过了邻市的地界，从县城再往南走30公里左右就进了市区。
自约瑟夫两人吸引了部分注意力前往邻市，过去有三天。
两人都易了容，按着威尔给的地址躲在市中心一处老旧居民区，找到房间直接撬了锁。
约瑟夫出去走动过几次，观察到周边警力有不少增加，也多了很多便衣，包围范围在不断缩小，看来排查速度很快。他还看到新闻上出了一则通缉，挂了威尔的图像。
入了夜，滴了点小雨，空气有点潮，也有点闷。
拉斐尔烧了点水放在桌子上晾，然后倒了一杯给约瑟夫端去。约瑟夫靠在阳台上，眼睛透过玻璃看着附近一栋楼楼顶广告牌的霓虹灯出神。
“在看什么。威尔有回复么？”
约瑟夫收回目光接了水，“没有。”
“我就知道。”拉斐尔冷笑一声，“你既然在街上看到了威尔的通缉，那就可以确定他们已经没事了，接下来矛头只会对着我们。”
“威尔当时说要把定位传给他们的总部，你为什么不反对。”
“你不是想救他？”拉斐尔一抬手止住他的话，“不要想太多，算我欠他的。”
“是我对不起他。”
拉斐尔不由哂笑，“少自作多情，你真以为他没怀疑过？”
“那他为什么......”约瑟夫突然顿住，手里茶杯递给拉斐尔端着，从怀里掏出那根羽毛笔。
“这是他的？”拉斐尔看看这片表面与鸟禽羽毛没有什么差别的物品，有些难以置信，“你们就用这个把他引去的？”
约瑟夫精神一振，站直了身体，“我要把它还回去。”
“急什么，我们肯定还会再见，只是到时能不能和和气气再说上两句，可说不定。”
“你的意思是，这里也是他的任务目的地？！”
“你不如早做准备。”
“我不会做的。”
拉斐尔本端着茶杯向屋里走，一下停在原地，他转回头，“约瑟夫，这是我们的工作。被占用的指标，释放只是早晚。”
“我知道。”
“这里不是地球，你也早就不再是人类。”
“......我知道。可是如果你执意要把这里毁灭，我不介意和你反目。”
拉斐尔不再说话，转身而去。约瑟夫还是这样。当年救下他本意利用他的情绪处理地球文明，却没想到他最后选择放弃。后来科萨姆等同事到访，若非他拦着约瑟夫，恐怕地球人见到的会是他们的内讧。
但他还是让约瑟夫一直跟在了身边，不知不觉中甚至把他当作一个弟弟，虽然恨铁不成钢。他喜欢看约瑟夫到达一个崭新文明后那充满好奇的神情，呵呵，他总是兴致盎然的，甚至还会想办法和当地人交好。
那他为什么能一直容忍着约瑟夫的不称职？可能是因为自己早就没了那种热情，对生命的热情。
第二天约瑟夫醒来却没看到拉斐尔的踪影，只在桌上寻到一张便条：我给你机会去找他，如果他插手，我不会手下留情。
约瑟夫大脑一片混沌，拉斐尔伤刚好的差不多，但还不能变身，他到底什么意思？！他是在逼他！
威尔清晨起来洗脸，手上腕表突然亮起，一行字随即显示在手机屏上，“t1现已在基地捕杀范围内，t2位置不明，是否救援？”同时他也收到了约瑟夫的信息，来要拉斐尔的定位。
他一手拿毛巾一手拿手机，站在小店的玻璃门后边，看到马路边贝丽从格里菲希的电车上下来，张着双臂往门口站着的麦克斯身前跑。自那天夜里和麦克斯交谈完，他本想再试探试探麦克斯对他们行事的态度，却始终没找到机会。他发现这人平时话并不多，冷冷清清，被贝丽缠着的时候，倒陪着小女孩和颜悦色。
再低头，手机上的信息又重复了两遍。他发送回复，“将药剂送入t1体内，不要在城内。如果t1能受控，就让他往人口密集的地方去。”然后发给约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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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一个定位权限。
县城往景区的盘山公路上，黑色的轿车被警车撞下山坡，翻滚着最后卡进树丛。
追踪器显示t1仍有生命迹象，t1从车内艰难爬出，跌跌撞撞留下一路蓝色印记。
士兵端起枪支下山紧跟其后，定位指示目标距离逐渐缩短。
先于激光到达的是微型注射器。
山野间乍然出现一个高约50米的巨大身躯，巨人抱着头痛苦嚎叫，原本蓝色的眼睛变为红色，开始往峡谷的方向前进。
地面人员兵力不足且武器火力太弱，不仅没有攻击效果，由于来不及躲避巨人的行动，反而造成不小伤亡。从基地先行出发的三架军用战机很快飞临现场，空地导弹打在巨人身上也仿佛无关痛痒。
拉斐尔停下脚步，手掌抬起，掌中射出暗绿色光波，对着天上一通扫射，战机无一幸。
很快又有三架银灰色涂装、黑色描边的战机追上。基地发来指令，“务必拦截，允许使用w-1新式武器。”
“d7.001，t1已成功变身，w-1权限解禁。”
送货的早早来了，和格里菲希说几句闲话，算好钱就又走了。
壁挂电视放着新闻，小段广告后，女主持人微笑着面对镜头说：“插播一条最新消息，西峡景区发生森林火灾，疑游客露宿所余薪火未被扑灭所致，现消防部门已前往救援，请景区游客及时疏散。目前关闭景点主要在红石大峡谷沿线，包括清溪画廊，三仙女峰等。夏日高温，希望大家在游览景区时严守规矩，避免灾害发生。”
格里菲希抬头，他们这个镇也属于西峡景区，然而电视上并没有传输相应的景区灾情画面，直接开始下一条新闻，他也就没放在心上，“最近景区的新闻还不少。”
威尔本来在喝粥，早饭是格里菲希顺路捎来的，听见新闻本来不急不慢放下勺子，但看到手机实时传来的一段视频出现了三架特别涂装的飞机，脸色变得很不好看。粥暂时放下不喝了，他起身出门去找麦克斯。
而麦克斯早上都在外面坐着，在一个刚好能看见白云峰的地方，放一把带靠背的小板凳。看什么，看云。
威尔出门没一会儿，一个戴着黑色棒球帽的男人进了屋，手里掂着韭菜和葱。格里菲希本来只当是个平常客人，再一看竟然是几年没见的老熟人。
“骨头？真是好久不见！妞,快去给叔叔倒杯茶!”
男人帽子脱了，把略长的头发往耳后拨了拨，右耳扎着耳钉，因为瘦，看着要比格里菲希年轻，“不用不用。”
“你怎么找到我这儿的？”
“我也是听说，我跟老肆一直想找你聚聚，也没你联系方式，去你单位找又说没你这个人，你可倒好，躲这儿过小日子，瞧瞧养的这一身膘，我都不敢认！”
“哈哈，那你这是专程来看我？”
“我妈身体不好，前年我给送来这边山上疗养院了，我回来看看她，这不刚好知道你在这儿。帮我打半斤新鲜肉馅，瘦的多点，难得回来，给她包顿饺子。”
威尔从东边回来，瞧见客人出门。他和t骨远远打了个照面，眼神交汇，t骨嘴角似是带着笑，看得他心里不由发冷，他撇过头去，眼神扫到t骨提着的袋子里似是有什么反光。
“老板，那个是什么人啊？”
威尔头一次见格里菲希的脸色这样严肃，“他看见你们了？我这里恐怕暴露了，你们应该马上离开。”
“啊？爸爸，就这样让他们走啊。”贝丽扯扯格里菲希的围裙，又抬头看威尔，“大哥哥呢？我不要大哥哥走。”
“大哥哥有点事儿，一会儿就回来。等我吃完饭就给你梳头啊。”威尔坐下来又端起碗，眼前却浮现出方才麦克斯的笑，有点嘲讽，又带着像长辈对晚辈的宽容。
他方才把影像给了麦克斯观看，并请他帮忙阻止拉斐尔。
“你们不是有杀手锏？”麦克斯指指三架飞机里中央缓缓打开炮膛的长机。
“w-1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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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式武器，也还在试验阶段，成功概率难以论断。如果无法阻拦拉斐尔，任由他进入景区被大批群众看到，将会影响整个世界。”
麦克斯仍是坐着，视线移回山头飘着的几缕云，太阳升起来了，“对你们来说区别大么？”
“拉斐尔如果死了，你觉得约瑟夫能活？”
麦克斯抬头看威尔，最后笑着站起来，“少数派让你来真是明智，不知道你替他们在基地内部又培养了多少人。如果我愿意帮你，拉斐尔和约瑟夫也确实可有可无了吧。行，算我还你个人情。”
景区所有正规入口都被封锁，正门堵着上千游客，有被撵下山的，有刚到的，不少人隐约听到了爆炸的声音。
入山的路沿河修建，有些地方河滩宽阔，堆满石头长着不少杂草，约瑟夫寻了一处下到河边，变了身往炸弹爆炸的地方赶，却被空中盘旋的直升机发现，河滩上落了不少子弹。
炮膛蓄能完毕，拉斐尔浑然不觉仍向前走着。
当麦克斯瞬移至拉斐尔定位百米开外，抬眼就见亮红色的激光爆出，身后残影一拉，毫不犹疑一把抓过与机枪对峙的约瑟夫后撤。即便如此，巨大的爆炸还是波及到把两人，将他们摔打在河边。
约瑟夫变回了人类，一脸愣怔，半天才意识到有人压在自己上方护着。一抬眼却刚好落在他的领口，衬衫领口的扣子没系，露着锁骨，又被河水溅湿了半身。
“是你？！”约瑟夫一骨碌爬起来，不敢再看他。
麦克斯没说话，站起来拍拍手，手被河滩上的石子硌的不行，刚才又在滩上滚了一圈背上好似被刀刮。
不远处拉斐尔被轰得踉跄几步跌倒在地，震得河谷之中水花四溅，两人也险些再摔倒。拉斐尔爬起来，却忽然抱着身子嚎叫，肉眼可见，他左半身体覆盖上冰层，右半身体却开始燃烧。
眼看其余两架飞机在上空盘旋准备再次实施打击，约瑟夫无计可施，旁边站着的人却在观望，他一把拉住麦克斯恳求道，“他现在个体意识模糊，我没有巨大化的能力，救救他好么！”
“你找个地方做好隐蔽。”
“哎你......”约瑟夫不由用手挡住眼睛，待耀眼金光散去，看到巨大的红色矫健身姿出现在眼前。尽管在地球上就见过他的实体，但如此接近，他还是不免心神澎湃。
锋利的头镖由意念掌控，破空而去斩裂两架僚机的机体，空中瞬间爆起两团火光，残骸掉落进下方河水。长机见状迅速拔高，头镖回旋擦过机翼，造成机身一阵晃动。麦克斯当机立断，头镖归位，手腕交错，拉起正负粒子疾速的对撞与湮灭，彩色光线射出，飞机难以躲避被炸得粉碎。
麦克斯随即回身，左手释放特定频段的明绿色光波笼罩在拉斐尔头上，以期帮助其恢复意识，平息痛苦。不想拉斐尔猩红双眼中凶狠依然不减，麦克斯防备不及被一拳打中腹部，撞倒在山壁上。
后背传来刺骨的疼痛，麦克斯忍不住打了个颤，胸前计时器霎时变红。他胸膛剧烈起伏，一手护住腹部，一手撑住山壁想要站起。
约瑟夫一惊，这才发现自己手上竟残留着点滴金色液体。再抬眼，拉斐尔右掌已聚集起暗绿色的光波，他脸上瞬间变色，大吼出声，“住手！”
此时拉斐尔脑中满是刺耳的“叮咚、叮咚”声，觉得烦躁不已，只想把声源掐断。眼前生物的形态与记忆中敌对之人样貌逐渐重合，即便接收到同伴的讯息，他仍是控制不住将充满杀机的高能光波发射出去。
一切都在分秒之间。麦克斯一跃而出，背后山壁被轰下巨大缺口，造成山体大面积垮塌，土石草木纷纷滚落进山谷，将河水拦腰截断。
明绿色的光芒这次笼罩了拉斐尔的全身，麦克斯站在他身后，胸前的计时器闪烁得更加频繁。
低沉稳重的声音在拉斐尔脑中回荡，“跟我走。”
拉斐尔就地解除变身，麦克斯腾空而起，将头镖掷向堵塞河流的山石。
等基地几架飞机起飞，此处已是归于平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