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半相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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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味久久不散,南乔迟迟未眠,觉得心里烦躁,又披了外衣走到院内。
这两日发生的事之多,南乔还没来的及细细梳理,看到釀竹二人在廊下歇着,就又走远了点不想打扰。随手捡了树枝在沙地上画了起来,月光皎洁如纱,倒也看得清。
南乔边圈圈画画,边想着,金石铺子的料怕不是被有心之人买走,阿母去信父亲也就王姑等亲信知晓,那薛掌柜哪里听来的消息?
布庄里略有损坏的布匹,应是被兵器划伤,负责库房、搬运布匹的小厮岂会不发觉重量不对?
酒家安公子匆匆一瞥还没明白,明日再说。
这些事情发生又怎的如此巧,碰上皇子大驾光临?信不知父亲是否收到,怎又突然带这两位住进府里?这府里内外怕不是护卫层层加码了。
就等明天布庄林小头来回话,应证南乔心中所想。
疑问重重,南乔隐觉头疼,搅散了沙地上的字画。
满月下,南乔周身拢着月光,长发如墨淌在身后。身形较小、仪态不减,要不是夜半木棒弄沙的行为,愁苦的表情,当真可能为天上仙女误入人间。
南乔正想转身回房,猛地脚步一顿,须臾,轻声道:“也是病了一阵,思绪不快。酿竹酿生再怎的,也不该睡得如此沉,如此想来,必是有、歹、人、了。沈将军,不知小女说得对否?”南乔在明,摸不清武艺高深的“歹人”藏身何处,只觉男子夜间摸入她的居所,迷晕了她的人,陡然横生一股气。
夜风吹着院内竹叶沙沙作响,只听一声浅笑,林间墙头阴影内踏出来个沈将军。
南乔左手玉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右手手背,不客气道:“沈将军好生威风,半夜入未出阁的女娘居所,不怕为外人道吗?这层层护卫,也只有沈将军敢如此行事吧。”
“南小姐不敢拿自己的声誉玩笑。”沈策抱臂靠在树干上,依旧是带笑的眉眼,不紧不慢答,好似对自己的荒唐行为并未发现什么过错。
“你!”南乔一急,又扭头压下情绪,重重舒了口气。歹人,多说无益。
南乔回头正眼细细看着对方,一声墨黑劲装,玉簪束发,脚踏长靴,身形极为修长。南乔记得这沈策不过比自己大了四五岁,待他弱冠,这身量估计还得长。
“怎么,南小姐也被在下的,美、色,迷到了?”
尽显玩味的话引得南乔怒目而视,努力正色的语气里听出些隐忍的怒意:“沈将军,夜半前来究竟有何赐教?”
沈策看着面带薄怒的小女娘心感一丝趣味,阔步走至南乔面前,抱拳作揖道:“南小姐莫怪,是在下唐突了。”随后,背手于身后,微微低头看着南乔,道:“不过在下今日瞧见南小姐四处奔波、料理家事,甚是心疼。特来宽慰南小姐,不必忧心过多。”
南乔盯着沈策,默了一会,问:“信?收到了?”
“未曾。只是在下的人捡到了一具尸首,那衣衫上有南府印记,便知晓了。”沈策答得坦坦荡荡,倒是南乔意料之外,追问道:“那包圆了酒家的安公子是何来头?你突然出现在那绝非偶然吧。”
沈策转身踱步到刚刚南乔随意作画的沙子旁,不知在瞧些什么:“这……就无需南小姐费心了。南家不会有事。”
这是什么话?南乔借了月光才发觉沈策靴上有尘土,想到刚刚站在自己跟前时问到若有若无的熏香味……来自安公子那些娇娘身上……沈策,晚班回来?南乔身觉疲乏,现下只想快些送这歹人走。
“是吗?那小女就先谢过沈将军了。”
沈策侧身看南小姐突然毕恭毕敬的模样,抬了抬眉,淡淡道:“南小姐上有南县令照着,下有两个弟弟,一个善文一个善武,此生定无虞。”
“因被男子包围所以必定安全?”沈策顿时一噎,心知说错了话,正欲开口找补,南乔冷冷的声音又传来了。
“大元盛世,圣上英明,女子也可谏言上书、科举考校、骑马练武,能者也可得圣上嘉奖、授予官职,怎的在将军眼里还是被男子保护才算安全?”南乔续了口气,不给话口,接着说:“小女身体欠佳,整日里吃那些苦药,估计脱了女娘们的后腿,才让沈将军以小见大,有此误会,是小女的错,必当好好反省自身。”
南乔行了一礼,再不看歹人一眼,径直回了屋。
沈策呆了呆,叹了口气,讪讪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