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拜师学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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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雨这几天可舒坦了，不用写字了，每天都在院里溜猫，现在小黑猫看见她就赶紧溜。
她站在竹林下，瞅着墙头上的小黑猫，故作凶巴巴的：小黑，你快下来，不然晚上不给你吃肉。
“喵喵喵”小黑猫依然不愿意下来，它才不要下去，它的毛都快被捋完了，那它以后怎么找媳妇，倏地一下跳过墙头跑了。
顾雨气的直跺脚：“哼”最好不要回来。
春糖坐在院里做着针线活，看她给一只猫置气，无奈地摇摇头：姑娘快过来，试试我给你做的新衣服。
姑娘长得太快了，有些衣服还没来得及穿，就穿不了。
顾雨一听要穿新衣服，就哒哒哒地跑过来，把身上的衣服脱掉，张着手臂，穿着新衣服。
春糖给她把衣服穿好，顾雨美哒哒的转了一圈，瞅着淡青色的袄裙怎么看都很好看，蹦蹦跳跳的：春糖，真好看，你和沈炼也有新衣服吗？
春糖给她整理着衣服：有，那个是姑爷的，旁边那个是我的。
姑爷的俸禄还勉强可以，再加上她平时绣些帕子拿出去卖贴补家用，也够他们花了，还能攒些余钱。
顾雨把新衣服脱下来递给她，边穿衣服边说：春糖我们去找张嫣，这几天她也不来找我玩了？
有几天没看到张嫣了，再说她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也就想出去玩。
这几天沈炼回来的都特别晚，说是他在查一个内侍公公被人害死的案子，还有他一个手下叫什么殷小旗也死了，他回来也不说话，闷闷不乐的想心事。
她还在想着怎么才能让他开心起来，就想出去转转，说不定能想到法子呢？
春糖把衣服收拾好，把大门锁上，带着她往张嫣家去。
张嫣在家里捣着药草，旁边还放着一本医书，她时不时的看上几眼。
张嫣。
她抬眼一看，是顾雨，立刻跑到门口外，拉着顾雨的手就倒苦水：顾雨，你怎么才来，我爹让我背医书，背不会就不让我出去。
难怪她这几天不来找她玩，原来是在家里看医书呀，看她苦哈哈的样：我们俩一块看，说不定你就能背出来了。
“好呀好呀”。张嫣一听说她要给她一块看，浑身都充满了正能量，欢喜的不得了：春糖姐，你自便，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春糖点点头，姑娘有个朋友还是蛮好的，最起码不缠着她了，让她有点失落感，那两个小姑娘头挨头的挨在一起欢欢喜喜的看医书，她只好去前厅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顾雨一只手捧着脸，一只手翻看着医书：张嫣，这医书蛮好背的。
她翻到一页是讲有几种脉象的，有沉脉和浮脉，还有实脉虚脉，讲的十分详细，她越看越觉得很有意思，没想到脉象还会随着身体的变化而变化，竟然有十一种脉象。
张嫣苦着小脸：哪里好背了，我都背了好几天了，都还没有会背？
她竟然说好背，每次一看医书她就抓瞎，还不如让她去辨认药草，辨认药草她可是一认一个准。
张嫣苦恼的样子，让顾雨展眉一笑，给她解释道：你不要死记硬背，你要理解着去背。
小手指着书上：你看，这个弦脉，什么是弦，弹琴的琴弦，你就可以想到琴弦是直的，那弦脉就是端直的，如按在琴弦上一样，常见于疼痛症，痰饮症和肝胆病。
还有这个微脉，就如微风拂面一样，软弱无力，主湿症与虚症。
坐在前厅里慢慢喝着茶的张大夫听着顾雨细细道来，捋着胡子微微得笑着，这丫头比他丫头更适合学医，学医也是要天赋的，比如张嫣丫头让她背医书，她就能背的磕磕跘跘，背完之后关键她还不理解，背完有啥用。
我听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是，顾雨你以后都陪我看医书好不好？
你想得美，我可是做完功课才来找你玩的，让沈炼知道不得扒了我的皮呀。
两个小姑娘在院里打着嘴上官司。
张大夫心中注意一定，好不容遇到这么一个好苗子，说什么也不能错过，乐呵呵地走出来：丫头，有没有兴趣跟我学医？
顾雨一愣，半天没回过神来，学医，她还真没想过，张嫣碰碰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顾雨，你快答应呀，我爹可是从来不教人学的，你可是头一份。
这下好了，有顾雨陪着她学，再也不感觉时间过的慢了。
顾雨给她晒笑一声，很认真的说：张叔叔，我回家要给我夫君商量一下，再给你答复。
她是真的不想学，每天都要读书写字，本来就没有多少玩的时间，再去学医，她就泡在书里了，一想到这就更加不情愿了。
我答应了。
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男声从门外传进来，顾雨一听就知道是沈炼的声音，顿时蔫了下去，什么心思都没有了，一点都不想看见他。
沈炼走了进来，看她耷拉着头，就知道她心中所想，她一有空就想着怎么玩，他也经常不在家，是得有个长辈管管她，这不机会就在眼前，岂能错过。
他回到家见门在锁着，猜想她肯定又跑到张嫣家来了，在门外听到张大夫和她的对话，就不加思索的答应了。
还想着回家跟他商量，他今天要不是恰好听到，她才不会给他说，然后过几天再说是他不让他学。
她的花花心思，他还不知道，门都没有。
张大夫连忙要行礼，沈炼抬手止住了他：这丫头，我可就拜托你了，劳烦张大夫费心了。
张大夫心里乐开了花，这下好了，笑呵呵道：不负大人所托。
小雨，还不快来拜见师父。沈炼瞅着她满脸的不情愿，含笑得注视着她。
顾雨顶着他施压的目光，不情愿的弯腰行礼：顾雨拜见师父。
臭沈炼你给我等着，等我学会医术，看我怎么给你治伤。
好好好。张大夫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他的衣钵有传人了。
这丫头不光有天赋，最重要的是心底善良，学医最看重的是心术，如果心术不正，学了反而会害人，这就是反其道而行之。
张嫣一把抱住她，狡黠笑着说：小雨，我以后就是你师姐了。
这下她跑不了，还成了她小师妹，。
小顾雨“哼”了一声，没搭理她，她才不要喊她师姐呐，就喊她张嫣。
顾雨还是撅着小嘴，沈炼拱手道：我先带她回去，明天再让她来。
张大夫摆摆手，反正已经拜过师了，她是逃不了的，今天就让她好好玩玩吧。
爹，我也要出去玩”。张嫣一听顾雨要走，赶忙接过她爹的话茬，顾雨一走，她肯定又要背医书了，她才不要呢。
背会了再出去”。张大夫指着桌上的医书，书都没有会背，还想出去玩。
顾雨连忙安慰她：我明天就来了，到时候我俩一起。
好吧。张嫣泄气拿着医书，漫不经心地翻着。
顾雨微微一福，甜甜地说：师父，我们走了。
张大夫和蔼地点点头。
三人走在路上，顾雨终于忍不住了，拉住他，干巴巴地问：你为什么要让我学医？
从一出门她就想问，她想等他先说，可是等了半天，他也不开口，她只好先开口了。
沈炼是谁，是北镇抚司的百户大人，如果连这一点忍耐力都没有，还怎么查案。
小样，想给我斗，你还嫩着呢！
沈炼平平无波得说：技多不压身，要有一技傍身，才能生存下去，凭本事挣口饭吃，就不用担心饿死冻死在街头。
锦衣卫抓了很多官员，可他们的子女呢，流落街头，男的还有一身力气，可以干体力活，女的呢，她们连偏安一隅都做不到，只会被暴雨摧残践踏，零落成泥。
甚至去给人做妾要不就是卖身到青楼，陪人卖笑。
他一想到万一他不在了，他的小姑娘该怎么办？一想到那些女子的下场，他就后怕，他要给他的小姑娘铺好后路，让她有尊严的活着。
今天就是个最好的机会，他怎么能放过。
小顾雨听了沉默了半晌，看他浑身透着哀伤，拽拽他的手，沈炼目光温柔的望着她，清脆的小奶音：沈炼，你放心，我会好好学的，不会给你丢脸的。
她的姑娘长大了，不过姑爷说的也对，技多不压身，她也要好好精炼她的厨艺和针线活，这些可都是她的强项。
沈炼的一番话改变了她们的心境，也给她们后来的路多了一层保障。
清脆的小奶音如泉水涓涓细流让人听了在炎炎夏日里有一股甘冽的感觉。
心中油然升起荣焉般欣慰之感，他的小姑娘懂事了。
阳光照进他的眸子里，温柔的不可思议，抚摸着她的秀发：今天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难得她这么乖巧答应学医，特像家里的小黑猫，软糯香甜，让他想吃了她，哎，时候还没到，再等等。
小顾雨一听拉着他就往小吃摊跑，嘴里蹦出了一连串要吃的东西：沈炼我要吃甜糕，要糖炒栗子，还有山楂糖球，肉包子……
说这么多吃得完吗？
沈炼被她拉的只好跟着她跑，刚刚还拉着个脸，一听说要吃的，马上就变晴了，果然小孩的脸说变就变。
这姑娘一听说要吃的，立马就把不开心的事丢到一边，太好养了，春糖跟在他们后面，好笑地注视着夫妻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