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将计与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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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古伊卿？！伽古伊？！”急躁的雄鸡国王伽鲁斯.阿维尔尼今天也依旧在王座上咆哮着。
馥灵人已经兵临城下，索佛斯王上任带来的常年和平使大陆上的世人都快要忘记了，最古大国的铁骑与方阵依旧可怕。
伽古伊当初夸下海口——‘一座卡尔卡松堡而已，馥灵人想要就给他们了，我们需要的是时间。’
时间过去那么久，雄鸡极尽所能的拖慢了馥灵人的脚步，而伽古伊的承诺呢？他的担架呢？哦不，他的实验成果呢？！
受到王的传唤，疲惫不堪却又精神抖擞的伽古伊走入大殿，跪倒在王座前。
“我的王，您召唤我？”
“你那该死的实验究竟怎么样了？！”
“我们大获成功。”
“那还不快替我把那些馥灵人从我的王国里赶出去？！”
“咳...王，稍安勿躁。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报应，但不是现在。”
“什么意思？”
伽古伊从一旁接过地图，在王的面前展开：“馥灵人的先头部队由战争公主茱莉亚.玛丝.馥灵亲自率领，几乎是铁板一块，即便我的‘实验部队’能够正面击溃他们，您也应该清楚，我们剩下的部队...是拦不住他们突围逃跑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雄鸡国王终于稍微冷静了些许，开始询问重臣意见。
“馥灵人的集团军数量庞大，面对我们的焦土政策，他们携带的辎重很快就会耗尽，不得不从后方调配运输。”
“你想打击他们的后勤？”
“不仅仅如此，负责镇守卡尔卡松的是只有第三禁卫军团，他们一旦派出运输队必定导致防御疏松，我的‘实验部队’可以同时在两片战场上作战，一边与茱莉亚正面交锋，一边重新夺回卡尔卡松堡，彻底断绝馥灵人的退路！”
“伽古伊大人，您说的两地作战...那正在途中的运输队如何处置...？”
有军官提出疑问，被国王伽鲁斯很不耐烦的挥手打断：“这是你们和我那两家‘友邦’该处理的问题。我和伽古伊卿解决了最为关键的难题，墨丘利保佑，一只运输队你们就不能自己想办法解决吗？！”
他说的义正词严，但这个大殿上谁都知道，他其实什么也没有做，这个短视的国王只是完全听信伽古伊的话，将大量资源，甚至是大量人民的生命作为赌注，赌在了他的实验之中。
沉默和压抑充斥着整个空间，伽古伊拍了拍手缓和气氛，他顺着国王的意思：“王说的没错，该是让我们的友邦出些力的时候了，他们在安逸的地方观望太久了。这同时也是我们展示自身力量，巩固同盟的好机会。运输队行至中途就由他们越过国境夹击，我的一只实验部队会绕过他们秘密前往卡尔卡松，一旦抵达便同时发难，那些狂妄自大的馥灵人根本想不到，我为他们准备了什么。”
“你一定猜不到，那个懒鬼军团长为我们准备了什么！过来瞧瞧啊，清源哥！”
午饭时间，一脸兴奋的奈伦博找到了清源，他手里拿着一只小巧的金属罐子。
“罐头，是吗？”忙于布置任务的清源揉着他愈发凹陷的眉头。
“额，所以你早知道了？”
“这次运输行动的总负责人是我，与多尔多涅商会做具体交涉的是我，甚至和二哥电报交流的也是我，你觉得我还需要知道些什么？”
清源所率领的大队是第三禁卫军团少数真正有作战能力的部队，护送粮草的重任自然也落到了他们的身上。保险起见，他们也获得了全部新购置的枪支弹药以及一些商会带来的新鲜玩意，例如罐头。
这些事先经过料理，可以长期保存的美味罐头食品，给没见过世面的馥灵大头兵带来了一点小小的魔诃学震撼。这可不是诞生之初的那种单纯的高温加热密封罐头，苏与森塔芮为此不仅动用了魔法，还参考了芙库洛对其神权的运用，是实打实抽成真空的铁皮罐头，营养和口味都有保障，不仅保障了运输队的饮食，更是节约了大量运送空间和时间。
要知道，运送补给的队伍本身也要消耗大量补给，新鲜食物还会在运输途中腐坏变质，后勤问题困扰着每一个想要在古代长线作战的指挥官。
“真不知道二师兄他们使的什么魔法，开罐即食，放了那么久竟然还能新鲜如初，如果生火加热甚至还能更好吃！红烧猪肘，清源哥你真应该尝尝，我们老家不是有那句老话嘛，吃啥补啥，也许猪皮对你的皮肤好呢？你看看你眉头那道皱子，啧啧...”
“哎...老六...”清源又一次按了按眉间：“我以为你多少会一点自觉，造成我眉头的皱纹绝大多数原因是你...”
“我...？”正在试图从罐头里刮取最后一点汤汁的奈伦博显然毫无自觉。
“算了，我没指望你...罐头是好东西但也要有计划性的吃，二师...咳，二哥这些东西可不是白送我们的，也别忘了我们是在战场上，不是来度假的。”
咗了咗手指头，奈伦博朝清源敬了个帝国军礼。
有了魔诃学工业的支持，运输队得以精简行装快速前进，不过数日时光，这些刚拿到枪的士兵尚未熟悉自己手中的武器，便已经来到了阿尔卑斯山脉脚下，月神矿石的产地。
他们预定在这里与驻扎的小股部队碰面，由他们接引继续前行。
“哪都找不到！我要是再往前，干脆直接去和茱莉亚殿下汇合了！”
负责探路的奈伦博折返回来，他从马背上跳下来，紧了紧背上的步枪和爱用的板斧，一边大声朝着自己五师兄兼上司抱怨。
清源回应他：“你太夸张了，我们距离殿下还有好几天路程。”
“可真的找不到嘛！接引部队，敌军，甚至连个雄鸡平民也没见着，这些价值连城的矿脉就这样搁置在这里...太奇怪了。”
清源点了点头：“茱莉亚殿下军纪严明，断然不会出现擅离职守这样的事，跟我来，也许你该看看这个...”
两人重新上马，奈伦博随清源来到一处山坡。
清源从怀里掏出一只长桶状物递给他：“眯起一只眼睛，单眼透过它看对面的山头。”
“这是什么？”
“望远镜，依旧是你二哥的一点新玩意，用它能看的很远。”
学着师兄的动作，奈伦博尝试用望远镜观察远处的阿尔卑斯山脉。
“那是...炊烟...？”
打磨的清晰透亮的镜片拓展了他的目光，那些山间树林中升起的袅袅白烟自然逃不出他的眼睛。
“雄鸡亲爱的盟友，黑鹰和公牛终于出动了。”
“难怪没有接引部队，看来是早就被这些山上的蛮子全歼了啊，馥灵军队的耻辱...”
“把碰头地点设在这种便于包夹群山环绕的地方的确失策，换是我们军团长来指挥也未必能讨到好处。”
收回目光，奈伦博征求上司的意见：“我们该怎么办呢？等茱莉亚殿下反应过来，率领大部队转头把他们赶跑？就这么大摇大摆从山脚下路过肯定不是个好选项了，山上和另一边的国境线必定会给我们一次美妙的两面夹击。两面...夹击...我发誓这听起来就像什么糟糕的菜名，两面包夹芝士...”
“你说的没错，但我可不打算等殿下回来救场，面对那位战争公主的怒火？开什么玩笑。”
奈伦博双手一摊：“那怎么办？你不会跟我想的一样吧？”
清源拍了拍他背上的步枪：“练习射击的时候到了，既然他们觉得馥灵只有长矛阵，想利用地势占山为王坐收过路费，我们不如就将计就计，亲自上山会一会他们。”
“你果然跟我想的一样！”
他们二人性格迥异，但在关键问题上，从来不缺乏默契，这也是他们在博物学十子中通常被‘捆绑销售’的缘由。
来自黑鹰的援军根本无从得知，自己的命运已经被预定成了射击靶。
月黑风高的夜晚，奈伦博与其中队脱离运输队大本营，悄然接近了山间的守军。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却不是白刃战，所有馥灵军人都与敌方保持着距离，隐蔽在树木与草丛之中，只有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营地。
火把被投掷入营地，火光迅速照亮了夜空。
“失火了！快救火！啊！”
负责守夜的黑鹰士兵高呼，但比起救援，他的叫喊先行一步吸引来了子弹，血液和脑浆从额头的孔洞中流出，顿时没了声息。
“我真是太擅长这个了，二师兄发明的这武器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制，这玩意可比斧子好用多了！”骑在树枝上的奈伦博眯着眼睛保持瞄准姿势，口中喃喃自语。
“敌袭！敌袭！”
更多的黑鹰士兵奋起疾呼，整个营地乱作一团。
睡眼朦胧的指挥官擐甲操戈，却发现没有敌人与他对峙！
来自暗处的远程火器打击，让这一场小规模战斗化为一边倒的屠杀，同时也在幸存者心中种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树在说话！草地冲着我们吐出死亡的火舌！”
侥幸逃生的黑鹰士兵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