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卖家与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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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笼已溃，长久以来笼罩在沉睡之地之上的阴云也已散去。
在凯撒里昂暗地里抓住了费旭曼的把柄，来势汹汹的调查团也只能老老实实打道回府，将所见所闻与议会上报，安排后续的善后工作。
其中最愁眉苦脸的要数军部一众军官，如今馥灵的局势与百年之前早已不同，监狱可以不用再重建了，但为北部边境安排新的驻军却是必不可少，为了逃避这一苦差事，议会厅内又要上演好几出互踢皮球的戏码了。
这波属于是被苏和凯撒里昂狠狠的薅了一把羊毛，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帮人薅羊毛也上瘾的，接下来的日子里，军部还会被逮着薅更多。
这不？新的消息已经通过电报传到了苏的耳中——五百支安古拉里斯找到了买家。
慧眼识珠者正是统帅第三禁卫军团的军团长西路鲁斯.廿.平江。
前线的推进逐渐放缓，战局总体上来看是利好的，但随着补给线拉长，也难免会有新的问题暴露出来，第三禁卫军团必须为此做好准备。
卡尔卡松堡正在接收来自后方的战略物资，大量的商队也嗅到了商机，纷至沓来。这些商队其实早就在外围盘踞，今天是卡尔卡松堡第一次开门迎客，能有机会入城的只是很少一部分人。
其中就有馥灵国内名声响亮的多尔多涅商会，商政一体的老牌商会，这次更是由家族主母贝戈妮.棠.多尔多涅亲自上阵，贵为军团长的西路鲁斯也不得不给几分薄面，亲自出面来接待这位女强人。
“多尔多涅女士，久仰大名，有失远迎。”西路鲁斯刚从午睡中醒来，睡眼惺忪胡子拉碴，朝着贝戈妮做了个秦人最常做的抱拳姿势。
贝戈妮还礼道：“军团长大人不必多礼，您能在百忙之中安排面会已经是小女子莫大的荣幸了。”
西路鲁斯挠着头发：“那我们便抛开那些繁文缛节，实话实说，我这可没有什么像样的战利品能售卖的。一是这都算作集团军的战果，我一人做不了主，得由前线的茱莉亚殿下和军部判断；二是...雄鸡人的确穷酸，当真没什么好货。”
“军团长误会了，我不是来收购战利品的，正相反，我是来向军团长推销商品的。”
“嚯~？”反其道而行之的女商人勾起了他的兴趣，他歪着头：“敢问是什么商品？”
“武器。”
吊儿郎当的西路鲁斯也忍不住轻笑出声：“呵...失礼了，您也知道我姑且还是禁卫军团的军团长吧？我手下这帮少爷...哦不，士兵装备可能都要好过前线的大多数军团，这样的情况下您还要向我推销武器？”
贝戈妮不卑不亢：“正是。花言巧语不如眼见为实，还请劳驾军团长清空一片场地，我们演示一番。”
西路鲁斯心里老大不乐意，他最怕的就是麻烦和惹眼了，但还是照着贝戈妮的话做了，毕竟他也想看看什么样的武器才值得这位富甲一方的女商人如此热烈的推荐。
很快一片空地被整理出来，一排佩戴雄鸡国军队装备的木头假人被摆放在城墙边。
“报告军团长，准备完毕。”
“辛苦你们了，灌江大队长。”
负责主持这场演示的正是苏的五师弟，清源.昱.灌江，他向军团长敬了一个帝国军礼后退到一边。
西路鲁斯转头看向贝戈妮：“女士，我们准备好了，您负责演示的武师呢？我怎么只见到几个伙计？”
鲶鱼精可不是白叫的，他相当精明，也清楚这些套路。通常会请来一位很厉害的武师来做演示，实际上使用的武器大多是难以精通，也很难在战阵中使用的，只有表演的时候威力十足，对老练的军人来说不过是些杂耍架子罢了。
贝戈妮身边都是穿着朴素的寻常伙计，倒是没见着什么浑身肌肉的武师。
“如您所见，我没有请什么武师，接下来就让我的伙计来为您演示。他们都是普通人，接触这武器也没有几天，这也是我们武器的一大卖点，任何人都可以使用并且通过练习熟练掌握。”
“嗯...？行吧...”西路鲁斯嘴上不置可否，心里却愈发失望，还以为多少能看个乐子，寻常人操纵的寻常武器，哪还有什么看头，不用想都是些卖不出去的破烂兵器罢了。
伙计们解下了背上的行囊，将一杆杆步枪从布条包裹中解开。
“请您做些心理准备，最好能捂住耳朵，因为接下来会有些吵...”
就这些烧火棍...？吵？西路鲁斯点了点头并未在意。
得到贝戈妮授意的几名伙计蹲下身来，子弹上膛，将枪口对准了墙边的佩甲假人。
“预备，射击！”
“砰！！！”
枪口中迸射出一瞬的火光，子弹沿着膛线旋转而出，响亮而密集的枪声震慑住了在场所有人。开枪的伙计当然没有就此罢手，而是重复拉动枪栓，抛出弹壳射出新的子弹，直至弹夹完全清空。
待到硝烟散去，第三禁卫军团的众人被那不曾见过的恐怖破坏力深深震撼到了。弹孔不仅仅在佩甲假人身上出现，也出现在了背后的墙面上，原本齐整的石墙现在坑坑洼洼如同卫星表面。
“不可思议...”西路鲁斯和清源最先回过神来，鲶鱼精先行走向充斥着火药味的演武场，确认刚刚在眼前发生的不是幻术。
他伸手去触碰被击穿的盔甲，满是孔洞的甲片就像被烘干的谷物脆片一般，很轻易就支离破碎开来。
“这是什么抛瓦...？”
紧跟其后的清源则在墙体上找到了嵌入其中的弹丸，他用力把这些金属物从墙上扣下来，仔细观察，它们无一例外都扭曲变形，还带着余温，让人感叹投射这些弹丸的武器究竟需要多大的力道，才能让坚硬的金属形变至此？
“多尔多涅女士，这究竟是...？”
贝戈妮脸上依旧挂着优雅的营业笑容：“安古拉里斯步枪，金米岛魔诃学实验室出品。”
“金米岛...嗯，我也有所耳闻，曾经的民用魔法用品老字号，如今也开始涉足军工武器了？”
“魔诃学是金米岛未来主推的一项综合概念，涉及的项目远远不止武器。这姑且不提，军团长阁下对这步枪的威力是否满意？”
从一名伙计手里接过一杆步枪细细打量：“说实话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远程 武器，完全不明白其原理，但光是做工上也能感受到制作者的用心，这其中想必包含了莱茵炼金大师常年的心血罢？”
贝戈妮摇了摇头：“实际上莱茵大师并未参与，这一切来自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绅士，您可以叫他，青骑士。”
“青骑士...？”
面对不曾听过的名号，西路鲁斯并没有过多的疑惑，一旁的清源却是清楚这所谓的‘青骑士’究竟是谁。
自然是他的二师兄，苏。
“出自何人之手无关痛痒，我想听听女士的报价。”
西路鲁斯很清楚这样强力的武器会为部队带来多大的保障，所以也没有扯皮，已经做好了只要价格合理便大量购入的打算。
“一支安古拉里斯售价五个第纳尔。”
“嗯，毕竟是新式武器，价格...嗯？！”西路鲁斯也忍不住瞪大了双眼：“我没听错吧？五个第纳尔银币？”
不是太过高价，而是太低了。通常一个普通帝国士兵一年可以拿到约一百第纳尔的薪酬，相当于一杆步枪只需要这名士兵一个月多的薪资。
事出反常必有妖，西路鲁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注意到了清源手中的子弹。
“这发射出去的东西，该不会是分开售卖吧？”
“军团长聪慧过人，步枪射击所需的子弹正是分开售卖的。由于加工困难，又使用了大量金属，价格上稍显高昂。”
“哎...”西路鲁斯挠了挠头，感情在这等着他呢，但此时这坑也不得不跳了：“那请问多少钱可以买到呢？”
“半个奥雷千发。我现在手头有五百支步枪，也就是可供两轮齐射。”
“嘶...”西路鲁斯咗了咗牙花，是很昂贵，但还不至于不能接受，甚至要比购买魔素矿石来释放魔法还要来得好的多。
“现在购买的话我们会事先将弹夹填满，共计五万发的赠礼，以及派遣技术人员常驻解决后续维修和保养问题。”
“我要了！”
这样的条件再犹豫就有些不礼貌了，战局千变万化，身为军团长也该有做第一个吃螃蟹者的勇气。
“军团长当真是个爽利人，我们诚信经商，最喜欢就是您这样明白价值，不讨价还价的客户，多谢惠顾。”
“爽利谈不上，我只是嫌讨价还价麻烦罢了。只要这些武器能按照今日的表现一样发挥效果，花费再多也是值得的。毕竟...前线的动向让我有些不安...”
“前线出了什么问题吗？”
西路鲁斯摇了摇头：“谈不上问题，只是一种直觉。女士您可别取笑我，我知道自己在外面名声不太好，但唯独感觉还是很准的。殿下们的意向是要直取雄鸡首都，在我看来完全没有必要，实在是太过深入了，占住月神矿石产区其实就已经达成了目的了，再这样与三蛮族撕破脸皮死磕到底也没有更多的好处。而且雄鸡那个心高气傲的国王这次居然沉得住气，愣是一点动作也没有，这难免令人生疑...”
他一时间陷入自己的沉思中，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咳，说的有点多了，您也不需要知道那么多，我们赶紧把手续过一过，我可是很忙的，接下来还要安排粮草的护送队伍，真是...忙死了忙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