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起源与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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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中，陈楚鸣好像听到一个声音大声讲话。
“新人，你坚持住！我马上就能带你回去了！千万别死啊！！”
“谁...谁在说话？”
周遭传来的剧烈震动让他躺在了地上，视线模糊不清。
“该死，该死！烦人的虫子！”
“发生...什么事了？”
陈楚鸣想挣扎着爬起来，可是身体使不出一点力气。
他记得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是中了几枪。
“吃药...我还有一颗丹药...”
他趟在地上，手中具现化出最后那颗九转丹，可是他的手臂根本抬不起来，
连把丹药放到嘴里都是一种奢望。
“快把发射器给妈咪，我要炸烂它们！！！”
紧接着一股白昼亮起，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茫茫白色。
陈楚鸣感到眼中刺痛难忍，自己好像再次回到了那个地方。
......
南极大陆。
一阵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再次为这个世界掀起银纱。
风雪之中，一只与族群走散的帝企鹅正顶风前进。
它左右摇晃着身体，嘴里不断发出凄凉叫声。
“啾。”
直到经过消音器衰减的枪声响起，终结了它焦躁不安的情绪和生命。
离尸体极远的雪地中出现蠕动，随后站起来一个人影。
“已查明地面波动是由企鹅引起，已消除。”
“收到，回来吧。”
耳机里传来声音，男人背起枪向前走去，
捡起企鹅尸体后，又用脚把雪面上的血迹抹除，随后向身后巨型冰山走去。
一路来到冰山后，他从防寒服口袋中掏出一张卡片按了上去。
冰山壁上突然裂开一道缺口，等待男人走进去，缺口立马复原，
只留下一座孤零零的巨型冰山，矗立在冰雪之中。
...
他走进的是一座电梯。
男人将企鹅尸体和枪放掉地上，脱掉厚实防寒服露出了肌肉虬结的身躯。
“叮。”
电梯门打开，他提前已经举起了双手。
全副武装的士兵们举起枪口瞄准了他。
为首的士兵出声喊道：“今天的口令？！三，二，一...”
正当他们要扣动扳机时，男人说道：“黑天鹅。”
“收队！”
听到对方报出每天更换的口令，士兵们一齐收枪，快步离开了这里。
男人抬眼望去，诺大无比的地下地基，身穿白色工作服的科研人员们忙碌的来回走动着。
每个人似乎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不时也有，和他一样身穿橙色工作服的壮男走动。
男人名叫杰里米·戴勒，前海军陆战队员，同时还是一名死刑犯。
三个月前被直升机带到这里，并被人在大脑中植入了一颗微型炸弹。
他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听指挥遵守规则，呆满一年后就可以被无罪释放。
不要想着违抗命令和逃跑，脑内那颗微型炸弹会被人随时引爆。
一个死刑犯毫无束缚走在科研基中并不突兀，因为身穿橙色工作服人员全都是死刑犯。
杰里米按照规则，行动完成后回到那间属于自己的狭窄寝室中，等待下一个指令。
不许和其他人有交流，不准擅自走出这间寝室。
不知过了多久，寝室床头亮起红灯，一个声音传出。
“C级人员，杰里米·戴勒，现在前往十楼回收食物餐车并检查中央空调失灵原因。”
杰里米皱了下眉头，这种简单的任务还需要自己去做，那些黑衣服的D级人员死哪去了？
虽然心中是这么想，但他还是立马起身出门，向着电梯走去。
再报过口令并确认任务后，电梯门顺利打开并向着十楼缓缓升去。
这还是他进入不知道研究什么的基地半年来，第一次前往十楼。
“叮，十楼到了。”
杰里米提起维修箱走出电梯。
“你是来回收食物餐车和修中央空调的吧？对不对？”一个声音冷不丁从他后背传来。
杰里米回过头，电梯旁斜靠着一名面容消瘦的黑发少年，他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不许和其他人交流是第一条规则，杰里米一言不发回过头向着前面走去。
随后，他发现这层楼中走动的竟然都是一些少男少女，肤色种族都不尽相同。
听他们的交流中得知，这些人是第二天来这里，似乎还失去了记忆。
杰里米皱着眉头，在大厅中四处打量着，他并没有发现食物餐车。
那名黑发少年从后面小跑过来，“我知道
。食物餐车在哪儿，我带你去找吧。”
说完，黑发少年直接跑到前面，对着杰里米挥了挥头，示意他和自己走。
杰里米只想快点完成任务，他左右观望一下，还是选择跟到少年身后。
十层比想象中的还要大，二人左转右转，不久后来到一间休息室中。
食物餐车就在里面，上方则是一扇被打开的正方形洞口。
“餐车就在这儿，上面就是坏掉的中央空调总控制器，之前有个穿黑衣服的人擦着餐车检查一下就走了。”
“用不用我帮你扶住，你上去再检查一下？”
黑发少年人畜无害的笑了笑，双手扶住餐车示意他踩上去检修。
杰里米没有说话伸手移开餐车，放下工具箱双腿发力向上一跳，cascoo.net
双手扒住边缘，手臂发力直接将自己提了上去，左右查看着。
黑暗的空间里传来一阵细微电流声，让他皱了下眉头。
“小心，这层的电闸还没关，你这样没法检查，还是踩住餐车用手电照一下吧。”
少年符合时宜的提醒到，并把餐车推到他脚下稳稳扶好。
有了支撑，杰里米松开胳膊，低头指了下地上的工具箱。
“那我要松手了哦，你自己站稳。”
少年随即蹲下身翻动着箱子，取出一根手电递了过去。
杰里米接过手电继续检查。
检查后发现，是一处控制开关断裂了两根细小电线。
一根红色，一根蓝色，分别代表着火线和地线。
他低头伸手指了指工具箱中的绝缘钳和绝缘手套。
少年立刻帮他递上，“快点修好吧，这鬼地方太冷了，也不知道那些人带我们来这要干什么？”
这时他才注意到少年穿着单薄外衣，冻得瑟瑟发抖。
他脱掉自己的上衣扔到少年头上，转头去修理中央空调。
“借你穿会。”
修理很简单，只需要把断掉的线路接起来。
杰里米精通爆破，他退伍后将一座人满为患的体育馆炸上天，
接线这种小事，对他来说简直和喝水一样简单。
他嘴里叼着手电，熟练地用钳子剥下两根蓝色零线橡胶露出铜丝，然后将它们拧在一起。
红色火线火线的处理方法也是一样。
他把断掉的火线剥开，随后用手去拧。
“砰。”
两根火线接触的瞬间产生了微弱爆炸，火光亮起，杰里米下意识闭上眼睛头向后仰去。
“接错线了?这两根火线不是同一根？”
这时。
黑发少年露出诡异的微笑，他抬脚用力踹在餐车上。
本来后仰中的杰里米失去平衡，从餐车上仰倒了下来。
一把一字螺丝刀被少年握住竖在地面，对准了他倒下时脖子的位置...
杰里米被一把螺丝刀捅穿了脖子，一件带着些许体温的橙色外套盖到了他脸上。
......
“啪！啪！啪！”
“新人快醒醒！千万不要死啊！”
陈楚鸣艰难抬起眼皮，睁开一丝缝隙，看到一个人影好像在扇自己耳光。
他微微张开嘴，但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的丹药呢，你不是还有一颗吗？快取出来！”
陈楚鸣下意识的虚握手掌，那颗丹药不见了。
突然，他张大嘴想要把空气吸进肺里，可是他连喘息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意识开始模糊，视野中血红一片，他又回到了那个地方。
.......
“这个零号情绪波动太频繁了，这个月又有五名C级人员和三名B级人员死在他手上。”
身穿红色工作服的A级人员，编辑着一份资料并对身边同事说着。
身为A级人员，他们可以无视规则进行交流和随意走动。
他在零号资料下方标注了极度危险几个字，“你知不知道他是用谁的基因培养的？”
“这种机密我哪知道，估计只有S级人员才有资格。”
回答他的另外一名工作人员，在代号绮的资料下标注上了情绪稳定几个字，又说道：
“他身为第一个基因培育的产物，有缺陷很正常，
你看我这个，基本没有情绪波动，和普通少女一样。
放到人堆里，谁能看出来是人形杀戮机器？”
最先说话那人点了点头，“那这次测试你看好哪个？”
“我当然看好另外那个冷漠少年了，代号是什么来着？”
“叫燧的那个？”
“对对对。”
“我还挺喜欢这个女孩儿的，可惜了，这批实验体最后只能活下
。来一个。”
...
十楼，全副武装的士兵们为所有人分发着武器。
一把手枪，一把匕首。
做完这一切，他们立马撤了出去，留下面面相顾的众人。
“这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枪，好沉。”
“我好害怕啊...”
陈楚鸣身边紧靠着二个人。
这时。
广播声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念着一些词语。
“螺旋阶梯，独角仙，废墟街道，特异点，天使，紫阳花，隐秘，皇帝。”
瞬间，吵闹无比的人群安静下来，所有人双眼变得无神，等待着下一步指令。
少年陈楚鸣舔了下嘴唇，那串口令似乎对他和身边的两人不管用。
他抬手一枪就打爆了一名高大少年的脑袋，同时用刀捅向另一人的脖子，另外两人也动了起来。
“实验体们，拿起武器，杀光你身边的人。”
...
血，顺着头发滴到地面，十五岁的陈楚鸣变得面无表情。
枪声不断响起，厮杀还在继续。
他怀中的少女已经停止了呼吸，她替他挡住了一枪。
他记得少女和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
“等我们逃离这里，可以去海边吗？”
“我想看大海。”
“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可惜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了...”
他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是内心却平静到的可怕。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自己能无情到这种地步。
“我讨厌现在的自己，我不想在当这样的人了...”
...
许久后，十楼被鲜血染红，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尸体。
“你不是说会带我们离开吗？！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对方手持匕首捅来，陈楚鸣想要放弃阻挡，但是身体却自己动了起来。
格开匕首，一拳打中对方中枪的腹部，同时一脚踢在对方大腿关节折断大腿。
少年甩出匕首，贴着陈楚鸣耳朵飞过，而自己的心脏却被陈楚鸣的匕首捅穿。
陈楚鸣面无表情地回过头，少年的匕首没入了他身后仅剩的另一人额头。
少年倒在地上，还是那副冷漠表情：“没猜到我这次攻击吧，还是我技高一筹...”
他说着，吐出一口鲜血：“哼，最后还是你活下来了，真想当个上班族...远离这一切...”
“......”
...
“砰！”
大门由于被尸体挡住，门外的士兵们强行破开大门冲了进来。
他们用枪指住独自坐在尸体中央的陈楚鸣。
这时，门外走进来一名身穿笔挺白色西装的中年男人。
他看到陈楚鸣后轻笑一声：“不错，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肯定能活到最后。”
“你是谁...”
“我？你身上有我的基因，你说我是谁？”
话音刚落，一道寒光闪过。
男人突然伸出手，用手指夹住向自己飞来的匕首。
他笑着看向已经晕死过去的陈楚鸣，转头对士兵们说道：“带下去疗伤，第一个种子不能死在这里。”
“是！”
...
时间一晃而过。
陈楚鸣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男人，他的长相在记忆中变得模糊。
唯一能记住的就是他手中的那枚戒指，一滴血液形状的戒指。
“我迟早会找到你的...”
他脱掉身上的避弹衣，弯腰捡起尸体上的手雷，回头望了一眼没有一个活人的基地。
轻轻拽开拉环扔到身后。
随后，他从大门走了出去。
看着面前白茫茫的冰雪世界，阳光照映在雪面发生折射，似乎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伸手抹掉脸上的泪水，抬脚迈入了这个世界。
...
恍惚间。
陈楚鸣感到一双温热嘴唇贴了上来，随后空气从嘴里灌到肺部。
“新人，我不会让你死的！”
有人正在用力按压着自己的心脏。
“给我活过来！你不能死！”
“...”
“阿Q你嘴里叼的是什么？！快给妈咪！”
“...”
“该死，这东西怎么这么硬！”
“...”
“可恶，只能这样了。”
“...”
随后一条温软舌头伸了进来，带着些许苦味在嘴中蔓延。
...
陈楚鸣缓缓睁开眼睛。
还是那间熟悉的卧室，那只熟悉的狐狸正盯着自己。
还有不太熟悉的少女，侧头趴在自己身边熟睡。
陈楚鸣抬起一只手垫在脑后，闭上眼睛。
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