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自力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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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日与陆顷不欢而散后，顾珍再也没有见过陆顷，便起了些侥幸的心理，兴许陆顷只是图一时的新鲜，得到她后发现便失去了兴趣。
顾珍这样想着整个人也有了些期待，等过了这一阵，她就想办法得到自己的卖身契，然后离开知州府。
天大地大总有她的安身之处。
当然陆顷的冷落也给她带来些许影响，比如说吃食上用度上皆差了好多，但是这在顾珍眼中根本无所谓。
虽然她身边的婢女婆子没明确表示什么，但是从那天陆顷黑着脸从听雨院离开后，她们也肉眼可见地慵懒了下来。
顾珍也算是体验了一把世态炎凉了，不过她本来就不在乎这些，也不需要他人的侍奉。
她遂遣退了她们，也不必她们近身伺候，她便如刚来知州府时一般生活，现在自不必到陆顷面前服侍，反空闲了许多。
这天大早，阿尾提着食盒气冲冲回到听雨院，却只有一个瘦巴巴的婢女在扫地，其余的婆子奴才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瘦巴巴的婢女是阿林，阿尾问了阿林才知道是顾珍的意思，遂跑到顾珍面前劝说。
“月清姐，你平日就不要我来近身侍奉，现在还把那些婆子婢女支出去，这样谁来照顾你啊？若是被大人知道了，肯定会责罚我们的。”
顾珍淡淡笑道：“他不会知道的，即便知道也不会罚你们。”
她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虽然她不是有意的，但从先前的事来看，她的确是戏弄了陆顷，他又怎么可能没有气？
何况陆顷又是那般高傲的人，怎么可能再踏足听雨院？即便真的知道了大抵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会替她责罚下人？
再说陆顷平时虽看上去温和，实际上却野心勃勃，怕是根本就没有时间来管她的死活。
那日他没直接发卖或打她个半死已经出乎她的意料，现在的生活她暂时满意得近乎无欲无求。
或许是死了一次的缘故，也或许是隔了一世的原因，她现在正慢慢走出失去恒阳的悲伤中。
阿尾却闷闷不乐说：“我方才去膳房取膳食，却平白遭了白眼，原本想着我曾经也在膳房做过事，就算备受排挤也总不能被膳房的人排挤。结果现在第一个来挤兑我的竟然就是膳房那边！”
顾珍闻言笑笑不语，不管在哪里都有些见风使舵的人，何况她的确惹了上头人的厌弃，他们不待见她们听雨院也是应该的。
她对阿尾到底有一两丝的愧疚：“膳房的人可是不给我们膳食？”
“倒也不是不给，就是难免没前头那么用心了。”阿尾打开食盒，将两菜一汤摆到桌上。
顾珍看了说：“这饭菜也不是不可以，有馒头有菜有汤的，闻上去也不像是馊了的。”
她还以为会有多差呢，不过就是少了几道菜，记得前世电视剧上不受宠的人惨到连饭都没得吃，甚至要和狗抢食。
这些日子来她都做好准备膳房什么都不给，她去池塘摸鱼充饥之类的方法了。
阿尾努努嘴：“馊了倒不至于，只是都有些凉了，而且和先前的比可差太多了！”
还没惹恼陆顷的时候，她的吃食虽谈不上顿顿山珍海味，但也都是荤素搭配，易克化且爽口的。
现在的饭菜与之前的相比是稍微磕碜了一点，但也足够了。
“粗茶淡饭尚且过得来，况且这也不错了。你可用过早膳了？”
阿尾点点头，“用了，膳房给了两个昨日剩的包子。”
“若是你没有吃饱……”
阿尾意识到她下面的话，心头一跳连忙打断：“饱了的，月清姐不觉得委屈就好，我，我去洗衣服了。”
顾珍见她匆匆逃走，低叹一声，罢了，下次才问问吧。
午膳时，顾珍叫住要退下的阿尾。
“我近来在听雨院闲转，瞧见后方有一个荒置了的厨房，若是吃不惯膳房送来的饭菜，我们可以自己做。”
顾珍和她细细讲解了自己的想法，从如何联系下人购入食材到如何取得柴火、碗筷等。
知州府的规矩是允许府里的人从外购买物资的，当然前提是要去管事那里提前报备。
阿尾一惊，想让顾珍打消念头，慌乱劝说：“可是我们没有那么多银子。”
“这是小事，我那里还有许多银子。”
顾珍仔细计算了，她又没有什么必须要用的费银子的物品，光她之前在陆府的俸银就足够她吃个一两年了，更何况还有在知州府的俸银，如何都饿不死的。
“阿尾，你要是在膳房受了欺负一定要说，我们既然可以自己做，也不必非得去受那种屈辱。”
阿尾一脸惊恐，仿佛她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劝告：“月清姐，若是被大人知道了，我们少不得一顿责罚。何况膳食给的吃食也不是不能下咽。”
顾珍不明白阿尾为何反应如此大，这在她眼中分明就是一件繁琐但是不重要的事。
阿尾有些后悔和她诉苦了，连连劝说她。
“月清姐，您快打消这个念头吧，不管您多不受宠，只要爷没有发话，膳房无论如何都不会不给吃的的。”
见阿尾这样惶恐，顾珍只好打消适当自力更生的念头。
顾珍自然不知道阿尾想的什么，但是阿尾就算是看出她不明白，她也不敢对月清姐解释清楚。
若是大人同意，她们自己立小厨房自然没有问题，可是若私自弄个小厨房，还用自己的私银出去采购食材，落在他人眼中就是她们大人无能，竟然磕碜了一笑小女子的吃食，竟连个女子都养不起！
这事搁在哪个世家中都是当家官人的耻辱呀！
这种向自己大人脸上甩巴掌的事，她哪里敢做？便是想想都要吓掉胆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