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求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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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过去数日，陆顷都没有来过一次，顾珍也逐渐放下心来。

这日傍晚左右，因着晚霞动人，顾珍也没有前几日那样担忧，便出了房门，于院中透气。

顾珍懒散地坐在放了软垫的石凳上，拄着下巴半仰着头看着橙红的晚霞发呆。

暖色的日光打在她较好的面容上，她的轮廓几近朦胧，乍然看去真真似一副氤氲山水画。

陈婆子立在一旁扫视她两眼，暗中感叹，这位主儿当真生得一副好面孔，即便是她服侍的所有主子里，竟没有一位可以拿出来与其相提并论。

不过倒是可惜，这等样貌身姿出身竟这样低下，否则安能仅仅做个通房？即便是受尽大人的疼爱，将来诞下子嗣也不过一小小姨娘。

若她的身份再稍稍高上一点，大人后院的贵妾良妾必有她一席之位。

陈婆子收回略带遗憾可惜的眼神。

这几日来，顾珍不是看不出身边丫鬟婆子的心思，察觉一旁打量的视线，也只浅浅勾唇一笑，置之度外。

陆顷来时就看到了橙色夕阳下顾珍低头浅笑的场景。

早便知晓她生得娇美动人，今儿个见了她穿上天青华服，梳着凌云髻，气质清冷，橘色日光氤氲着她的周身，乍看上去像极了神情柔和且无欲无求的仙子。

那一瞬陆顷竟无法移开双眼。

陆顷灼热的视线早已惊动了顾珍，她看到来人时失了一瞬的心魂，才强作镇定。

陆顷自然没有漏掉那人的一丝慌乱，刚才欣喜的心情当即冷了一半。

“爷。”顾珍屈膝行礼。

陆顷上前，挥手让丫鬟婆子退下，径直坐在顾珍对面。

他冷声问：“这几日过得如何？”若是她能安下心来好好侍候他，她那日的冒犯他也不是不可以就此带过。

“很好，谢爷挂念。”

顾珍站在一旁，微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陆顷命令她：“到爷身边来。”

顾珍不情愿地缓慢挪到他跟前，陆顷看着她磨磨唧唧的样儿，冷笑着一把拽进怀里。

甫一入怀，陆顷便嗅到那股幽香，伸了长臂将人用力按在怀里，低头埋首在其脖颈间轻嗅。

顾珍一与他接近便想起那晚的画面，瞬间炸了毛，在他怀里不停挣扎。

不是她认不清现实，也不是她不想用更缓和些的方式拒绝他，实在是她根本就压抑不住生理上的恶心。

“爷，求您放过我吧，求您了，求您了！”

陆顷还未多享受享受温香软玉在怀的喜事，那人就视他如豺狼虎豹，发疯般地拍打推脱。

他本就不是好脾气的人，前头愿多包容不过是见她知书达理，不是那般迂腐之辈，便起了些怜惜之情，不想对方竟敢蹬鼻子上脸？

当即松了手，那人便急急忙忙地从他身上爬起来。

“之前对爷那般殷勤关怀，如今又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莫要作得惹了爷的烦，最终弃你于不顾。”陆顷一脸嘲讽。

顾珍恨不得他立即弃她于不顾，面上依旧恭敬且疏离道：“奴婢早便做出解释，先前那般对待爷是因着夫君的缘故，引得爷误会是奴婢的错，望爷宽恕。”

“若是爷心中实在气不过，便处罚奴婢好了，奴婢自知罪孽深重，爷的惩罚奴婢愿意受。”

顾珍认命地跪在石板地上，垂着头，任凭发落。

陆顷正欲发落了她，却无原由地想起这婢子没了生育能力，终其一生不过只能做他的妾室，他竟罕见地没有那般生气了。

他这样想着，便多了一两分的耐心：“爷知晓你心里苦，但是爷待你不薄，倘若从今后安分下来，好好伺候爷，爷心中也多挂念你一些，即便是主母入府，也保你日后荣华。”

他这番话，这等承诺已是十分仁义了，按理来说主母入府，她这等通房丫鬟都是要遣散的，若是运气不好，惹了主母的眼，极可能直接处死。

可惜他宽厚之言落在顾珍耳中却如惊雷般震了心魂。

“爷，那一夜不过是奴婢酒后行事荒唐，望爷怜悯奴婢，就让奴婢一直做个普通婢子吧！”

这意思是不想跟他了？

难不成他还入不了她的眼，还配不上她？

陆顷轮廓生冷，笑得寒凉。

“爷给你时间，特意询问你的意见，不过是多怜你两分，你别不知轻重，以为自个儿是个什么人物！不过一个身份低贱的奴婢，爷想要你哪里需要征得你的同意？”

顾珍当即跪在那里打了颤。

陆顷本想抓了那不知好歹的婢子，将其推入床榻，扯了衣物狠狠惩处，只是低眉见了那厢瑟瑟发抖的可怜样儿，心里却堵得喘不过气。

情事本就是两厢情愿才来得舒服爽快，这般强迫为难，他即便是惩罚了她，自己也爽快不了多少。

先前来听雨院时的好兴致早已荡然无存，遂冷冷睥她一眼，甩袖离去。

陆顷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那骇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顾珍才松了口气，她顿时卸了力，瘫坐在地上，颤着双手庆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