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使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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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珍照常往膳食房走，推门前正犹豫着今日做些什么样的汤羹，却听到了几人在里面议论纷纷，果然不管在哪里人们都喜欢八卦。

“你听说了吗，前两天送来的女子真的好漂亮。”

“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一个花瓶，也不掂掂自己几分几两，爷都没把她放在眼里！”

另一烧火的丫鬟不再说话，只低头静静添柴。

那切菜的丫鬟犹不觉得解气，边剁着菜边大声说：“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无法无天了，还跑到膳食房来叫嚣，不过一丫鬟，连通房丫鬟都不是，还想要吃这糕点吃那美味的。”

烧火丫鬟嘟囔：“她毕竟是贵人送来的，我们这样得罪了是不是……”

喀！

切菜丫鬟一菜刀剁在砧板上。

“哪又如何，贵人送来的人还少吗？你看爷把哪个放在心上了！你是没见着她，那张脸还不如月清姐长得耐看。”

噔噔！

突兀的敲门声让两个丫鬟一惊，看去竟是顾珍站在门口。

“大白天的，没锁房门就嚼舌根呐？也不怕被听了去，处罚了你们！”

切菜的丫鬟叫阿尾，和顾珍比较熟悉，自然知道她不会拿此事作伐。

“月清姐，我只是打抱不平嘛。爷都将那舞蝶赶到雨荒院了，那可是普通奴婢住的地方。她还跑到这儿来说不吃奴才吃的东西，要主子的吃食。”

顾珍笑道：“那你给她做了主子用的饭菜了？”

阿尾掐腰仰头道：“当然没有。”

顾珍笑笑不说话，走进膳食房问：“为何就你们两个人？其余人呢？”

阿尾解释：“主事嬷嬷今天带人去购置食材了，命我和阿林看着膳房。”

知州府有时会派人出府购置食材，有时也会派人直接送上府，这些都有专门的人去做，但是一直待在府上的奴才都想趁着这机会出去逛逛，便想方设法混出去。

阿林唯唯诺诺开口：“月清姐今天要做什么汤羹？需要我们帮忙吗？”

“不做粥了，天气愈发热了，就做个消暑的吧。”

阿尾来了兴趣：“月清姐又有什么新想法？我和你一起！”

顾珍淡笑，“好啊，我们多做些，多出来的就自己吃。”

小半个时辰后，顾珍提着食盒回到谷兴院，陆顷刚写完一封密信，派洪符出去送信。

一进书房迎面袭来一阵夹杂栀子香气的凉意，顾珍看了眼冰块。

“爷累了吧，吃点糕点吧。”

陆顷挑眉质疑：“糕点？你今天做的糕点？”

顾珍想了下解释：“……算不上是糕点，是奶制品。”

那些古代糕点她实在做不来，像牛奶小方之类的还算可以。

陆顷看了眼方方的软塌塌的奶块，执筷尝了口，入口即化，奶香味十足。

他难得称赞一句：“不错。”

顾珍看了眼陆顷的表情，觉得他心情还算可以，轻声说：“奴婢今日在膳食房听了些话，是关于雨荒院的。”

陆顷随口询问：“什么话。”

顾珍语气平淡地描述：“膳房的丫鬟和奴婢抱怨，舞蝶小姐不满意吃食。去膳房闹了几次。”

陆顷看她一眼：“小姐，知州府哪儿来的小姐？”

“是奴婢口误。”

陆顷又插了块奶块，吞下后放下筷子，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看了两行书后才说：“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爷将她安排在雨荒院，自是把她视为婢女，奴婢前几天听粗使丫鬟私下说，她不愿做活计。知州府的规矩是不养吃白饭的。”

“既然她不满吃食，就派她去膳房做事，自己吃自己做的膳食，想必不会再有异议。”

陆顷盯着书卷，片刻后道：“就如你所说的安排好了。”

顾珍勾唇行礼下去，亲自来到雨荒院，还没进雨荒院就听到里面吵闹的声音。

“舞蝶小姐，爷将你安排在这里，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你不要再想些不该有的期许。”

是月影的声音，顾珍心想。

舞蝶面带恼怒，她也是被伺候着长大的，在宁王那里都有自己的丫鬟，怎到了这里就成了个奴婢？

舞蝶耍横道：“我不管，我是宁王送来的人，要我做这等子粗活，我是绝对不干的。”

月影察觉到他人的视线，回头看到顾珍，惊讶出声：“月清！”

舞蝶闻言也朝顾珍看去，见对方虽一身婢女打扮，但姿色不俗，气质典雅，心中很是不舒服。

“你是谁？”

“奴婢是谷兴院的丫鬟，今日奉爷的命令而来。”

顾珍看了眼舞蝶的衣着，她仍然穿着那天李卫带她来的衣服，想来是不想穿奴才的衣服吧。

舞蝶水灵灵的大眼一亮，笑的张扬：“是爷要我去伺候吗？”

“爷听说了你不满意吃食的事，让我来告诉你，日后命你去膳食房做事。”

顾珍心里讥笑，现在她也算是背地里打小报告，暗中给碍眼的人使绊子的人了。这种感觉……也算不错。

舞蝶难以置信，忙上前两步：“什么？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听错了！”

顾珍淡淡道：“知州府不养闲人，希望姑娘认清自己身份。”

眼见顾珍转身离去，舞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可能，我可是宁王专门为陆大人寻来的，和陆大人的心上人一模一样，他怎么会不理我？”

心上人？

顾珍脚步微顿，回头眯眼看了两眼舞蝶，继续迈步离去。

徒留不愿相信现实自我抓狂的舞蝶和不明心思的月影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