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弑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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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谷中
灭道老祖正闲来无事，与清风、明月一番对弈之时，一只不知从何处而来的白鹤飘落，停留在灭道老祖执棋之手。
“清风，你代为师与明月一决胜负！”灭道老祖凝视了手中白鹤片刻，才起身对身旁观战的清风吩咐。
“是，师父！”清风坐下，他毫不犹豫的执起一子黑棋落下，得意的道：“嘿嘿，明月，这下你无子可落了吧，还不认输？”
观棋片刻，灭道老祖便起身走进内房，他手握白鹤，用灵力感知上面内容，只是一瞬，灭道老祖已明白白少羽的处境与他的身不由己。
“何以见得？”明月挑挑眉，他手执白子出人意料的停在空白处，诱使对方吃掉自己数枚白子，忽而杀得黑子无处可逃，见对方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笑道：“这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学着点吧！”
“清风，明月，为师受人之邀，需外出数日，这儿一切事物就暂由你们打理！”灭道老祖从内房出来，他缓了缓面上神色，故作轻松的道。
“哦。”清风正收拾着棋盘，听罢，他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随口应道。
“师父受何人之邀，去往何处？”见灭道老祖神色古怪的看着自己，明月干笑数声，自圆其说的道：“嘿嘿，师父您想啊，如若有旁人问起，徒儿也好有个说法不是？”
“也罢，为师就如实相告。”灭道老祖叹了口气，将从白鹤中所得知的一切通过神识传给二人，严肃的道：“若为师三日未归定是在劫难逃。
若为师身死，亦绝不允许你二人向他寻仇，一来你们绝非他对手，二来他此举亦有他的苦衷。”
灭道老祖从幻空戒中取出两个锦囊分别交予二人，叮嘱道：“这是为师送你二人的礼物，务必收好！”
“师父，您和大师兄好歹师徒一场，不如我和清风去求他，求他放过您！”“对，师父您且留下，待我们去求他！”二人收好锦囊，转身就走。
“站住，为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灭道老祖声色俱厉地道：“跪下！”
“是，师父！”二人转身，齐齐跪在灭道老祖身前。
“你二人听好，亦需谨记。为师此行恐再难护你等周全，待为师走后，你等就将众门下弟子一一遣散，再放把火将此处连同忘忧谷一并烧毁，然后离开。
无论你等去往何处，只要无一落入魔门之手，便是为师的造化了！”
“师父……”听闻此言，这兄弟二人皆红了眼眶，更咽的唤道。
“为师所言，你等可有牢记？”灭道老祖垂眸看向跪在身前已然泪眼朦胧的二人，心下虽不忍却仍板着脸，冷硬的道。
“是，徒儿谨记！”二人擦干泪，向灭道老祖叩首道：“徒儿在此叩谢师父的养育之恩，徒儿就此向师父拜别！若有来生，我等与师父再续师徒之缘！”
“你等有心了。”灭道老祖双目含泪，淡笑着将二人扶起，拍了拍二人肩膀，慈祥的道：“也不枉费我们师徒一场，为师去了，你等不必相送。”
言罢，灭道老祖行出道观，转眼已与巨鹰立于山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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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二人追出道观，直奔桃花林，才出洞口，灭道老祖早已坐于鹰背之上，向着清心小筑飞去，二人冲着灭道老祖远去的背影，仰天哭喊。
“唉，你等这又是何苦呢？”虽未回头，灭道老祖轻叹一声，他稍作停留，随后绝然离去。
“师父，呜呜……”眼见灭道老祖的身影化为黑点渐渐消失在自己视野，二人终是心神崩溃的坐倒在地，失魂落魄的喃喃唤着师父。
一个时辰后，清风终是下定决心，他起身走到明月身旁，沉声道：“明月，别再哭了，随我回去，完成师父的遗命！”
“嗯。”明月起身，他抹干泪随清风回到道观，遣散了所有观中弟子，两人回到平日里所居住的石屋，泪水再次不争气的落下。
与此同时，另一边
穿过一片清幽的树林，巨鹰携灭道老祖在湖边的小屋旁落下。
“去吧，老伙计！”灭道老祖抚过巨鹰黑色的羽毛，强忍着心中不舍，与之绝别，巨鹰似是听懂主人话中之意，它一飞冲天向着远处翱翔。
小屋的门虚掩着，灭道老祖推门而入，只见白少羽双眸紧闭，面色如金的坐倒在椅上，人已不知在何时昏迷。
“唉，你何时才会好好爱惜自己？”灭道老祖无奈的摇了摇头，从幻空戒中取出一粒黑色药丸塞进白少羽唇中，药丸入口即化，不出片刻，白少羽便幽幽转醒。
“醒来就好！”见白少羽缓缓睁开妖异的紫眸，灭道老祖放下心中大石，欣然的道。
“多谢师父挂心！”白少羽微撑起身体坐正，双手抱拳，尤带着歉意道：“冒昧邀师父前来，本该以礼相待，咳咳……”
白少羽掩唇清咳一阵，方道：“但少羽抱疡在身，不便起身相迎，请师父恕罪！”
“为师知你难处，又怎会怪罪于你？只是你这伤势”，灭道老祖握住白少羽细如竹杆的手腕把脉，良久方道：“太过严重，若不加以调养，将来定会后患无穷。
听为师的话，且回房歇息。来日方长，等你伤势好转，你我师徒二人再叙不迟。”
“是，师父！”白少羽欲言又止，但见灭道老祖的疼爱之情溢于言表，他终是无法说出实情，只得轻应一声遵从师命，颇为吃力的撑起自己不堪的身体站起，扶案踉跄着前行。
“来，让为师扶你回房！”灭道老祖从旁揽过白少羽不盈一握的腰身，半扶半抱的送至内居。
“睡吧”，行至床前，灭道老祖扶白少羽躺下，随后将被褥拉至他双肩，如慈父般亲切的道：“为师就在房外，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便是。”
“嗯”，白少羽忽而拉起灭道老祖温暖而粗糙的大手，微嘟起苍白的唇，眨着美眸如孩童般央求着道：“师父，您能否如幼年时那般哼首山中小调哄我入睡？”
“也好，为师就勉为其难的为你哼上一曲。听着就行，可不许笑！”
“嗯，少羽遵师命！”
“咳咳……”闻言，灭道老祖清清嗓子，哼起一首不知从何处留传下来的山间小调，白少羽听着这不着调的曲渐渐睡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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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睡颜安稳，灭道老祖轻叹一声，他轻轻的抽出手，替床上之人盖好被褥，才吹熄烛火，无声无息的退出房门在案前坐下。
次日，日上三竿，灭道老祖才吸了吸鼻子，嗅着诱人的香气缓缓睁开双眸，只见白少羽玉手通红的端着一碗晶莹剔透的羹点淡笑着立在自己身后。
“这是”，灭道老祖看着盘中犹带着粒粒莲子，与记忆中分毫不差的莲花羹，不可置信的道：“你做的？”
“是”，将碗放置灭道老祖面前，白少羽背过手，他轻咬着唇，略为忐忑的道：“少羽知师父最爱吃家母做的莲花羹，特意为师父所做。
厨艺虽远不及家母，却是少羽的一番心意，还请师父品尝。”
“嗯”，灭道老祖舀起一勺细细品尝，随后一口气将其品完，意犹未尽的道：“哈，不错，就是这种味道，与你母亲当年所做的如出一辙。”
“师父谬赞了”，白少羽谦逊的道，他收起桌上光洁如镜的碗，询问道：“既然师父喜欢，少羽再为您添上一碗可好？”
“好。”灭道老祖满心欢喜的道，却在看到白少羽红肿的纤纤玉手时顿时化为心疼，他执起白少羽垂在身侧的手，自责道：“你的手，可是为为师采莲而伤？”
“无碍的”，白少羽刚触到灭道老祖的手便疼得一缩，面上仍保持着淡然的笑意，轻声道：“只是无意间伤到，师父不必担心！少羽为师父去添莲花羹，先行告退！”
“放下！”灭道老祖命令道，见白少羽遵从的放下碗勺，迟疑的看向自己，他接着命令道：“伸手给为师看！”
“是！”白少羽柳眉微蹙，不太情愿的将手伸到灭道老祖面前。
“唉，怎会如此不小心？”灭道老祖轻抚他红肿的芊芊玉手，份外心疼的道：“若是顾棠在此，定会比为师更心疼你！”
“师父休再提他！”闻言，白少羽忽而脸色大变，他抽出手用力捏住空碗，强压下心头对顾棠的无限恨意，冷声道：“少羽先行告退！”
不过片刻，白少羽端着满满一碗莲花羹行至桌前，将其放至灭道老祖面前，便如无事人般坐在一旁，单手托腮凝视着身侧伟岸的灰发中年男子豪迈的大口喝粥，不尤的抿唇一笑。
“师父，清晨采莲时瞥见湖中荷花开得鲜艳，您可否陪同少羽一道游湖赏花？”见灭道老祖喝完后心满意足的站起，白少羽适时的开口。
“甚好，为师亦多年未曾游过此湖，今日正好借此机会赏玩一番，走吧。”闻言，灭道老祖欣然接受，率先向湖边走去。
“嗯。”白少羽轻应一声，却并未起身跟上，只见他伸手一指，人影亦随之在刹那间消失。
湖面上波光粼粼，放眼望去，只见不远处一艘华丽的画坊正缓缓的驶向岸边。
“师父，请！”不知何时，白少羽竟已立于船头，见灭道老祖登上，他便掀开竹帘，陪同男子一道，进入能供人休憩的厢房。
船在白少羽灵力的驱驶下缓缓前行，师徒二人倚窗而坐，既能品尝桌上美酒佳肴，又能欣赏到窗外美景。
（本章完）